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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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車輪吱呀轉動著，車廂裏的氛圍卻有些開始變得尷尬。
並排坐著的兩個人皆保持沈默狀，陸三爺的身形寬大，占據了車裏很大的座位，唐梨只能縮在一邊，保持著一個適度的距離。
車內空間這麽狹窄，兩個人也不說話，也不幹嘛，氣氛安靜極了，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清楚聽見，唐梨確實覺得有些尷尬。
陸郁卻沒有多想。
他偏過頭打量一眼唐梨，女孩穿著簇新的衣裙，看樣子是精心打扮過一番的，小臉白凈素雪，眼眶有一絲微不可察的紅色，大概是方才哭過了。
他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因為不能去花燈節，所以就哭了？這真是小女孩心性。
視線再往上看，他的目光頓住了，女孩挽一個秀雅輕靈的流雲髻，鬢間戴一朵五彩斑斕的海棠珠花——就是他送的那朵。
唐梨今天穿的是一身湘妃色的菱裙，裙面上繡著大片的金絲牡丹花，妍麗的衣裙將她的秀氣的臉龐襯得嬌俏動人，再配上這朵光彩奪目的海棠珠花，更是顯得相得益彰。
只是可能因為剛才哭的時候弄亂了，珠花的位置有點歪，他忍不住伸手將之扶正。
唐梨嚇了一跳，滿含戒備地看著陸三爺這突如其來的動作。
陸郁頓了頓，沈聲道：“很漂亮。”
唐梨楞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珠花，然後慢慢垂下了頭，面上浮現淡淡的紅暈。
馬車行駛到街口就停下來了，陸郁和唐梨下了車，外面已經是一片花燈千樹的景象，街頭擁擠人影攢動，好不熱鬧。
唐梨原本平靜沈默的臉色，在一下車之後就變得靈動起來，她清澈幹凈的眼眸裏含著好奇和欣喜，第一時間奔到街邊的面具鋪子。
鋪子上陳列著不少面具，種類繁多各式各樣，有面具花樣如艷麗的牡丹、清雅的海棠，有動物如雄渾的熊臉，魅惑的狐貍面。
鋪子的老板招呼道：“姑娘，選個面具啊？”
唐梨的目光在鋪上來回打量許久，最後選了一個兔子形狀的面具，這副面具小巧精致，剛好襯得上她巴掌大的小臉。
她將面具戴在臉上，回頭沖陸三爺嫣然一笑，只見面具精巧秀麗，露出女孩綻放如花的唇畔，和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睛，夜市中明亮如天邊星辰。
陸郁看得怔了一下。
唐梨沒有註意到，笑過之後回頭去問攤主：“這個面具多少錢呀？”
攤主馬上答：“五十文錢。”
唐梨在袖中摸索一番，猶豫著遞出張一百兩的銀票——就是陸三爺給的那張一百兩的壓歲錢。
鋪子老板眼睛都看直了，看這小丫頭不聲不響的，一眨眼就拿出這麽大一張銀票，可他一個做小本生意的，別說找零了，他連見都沒見到過這麽大面額的錢啊。
“姑娘，你別跟小的們開玩笑了。”攤主苦笑道：“我哪找得起這筆錢。”
唐梨這才反應過來，這張銀票的面額太大，她悻悻地收回手，打算把面具放下，她手上除了這張一百兩的銀票之外，就沒有多餘的零錢了。
身後忽然出現一只手，在攤上擲下幾顆碎銀子，唐梨回頭一看，見到陸三爺那張表情淡漠的臉。
“不用找了。”
攤主喜滋滋的，收下了錢，沒想到這一晚上出現了兩個金主，他隨意從架上取下一副面具，塞到男人手裏：“這個是送給公子的。”
陸郁沒在意，拿起面具就和唐梨走了，唐梨走在前面，帶上面具左右張望著，四周各色攤鋪讓她看得應接不暇。
她戴著精致的兔子面具，露出小鹿一樣清澈的眼睛，和粉瑩如瓣的櫻唇，小巧秀美的面具，配著她纖細嬌柔的身姿，一時之間也吸引著周圍不少目光。
陸郁在身後看見了，眸中閃過一絲暗色，先是將自己手上那副面具戴在臉上——他這才發現，那位攤主隨手塞給他的，竟是一面素灰的畫著狼臉的面具。
小白兔與大灰狼，陸郁思及此，先是一楞，而後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他戴上面具，邁著大步走到了唐梨身邊，兩個人並排行走著，儼然是男女同游的架勢，這下周圍的目光果然減少了許多，畢竟佳人再美，已有良人作伴，再看也沒意思。
這一路走過來，唐梨的手中多了不少東西，有路邊吹的糖人，也有巧匠捏的泥人，她大有滿載而歸的氣勢。
當然，這些都是花的陸三爺的錢。
只是她心裏算計著，這些銀子，都從她下個月的管賬工錢裏扣除了。
兩人行走至清河畔駐足，欣賞著河面上的景色。清河之上一片畫舫，燈紅酒綠染色河面，絲竹管弦響徹悅耳，清河之水波光粼粼。
這幅夜色之下歌舞升平的景象，倒和她的江南家鄉有些相似。
見有不少人擁立在河邊，河水之中粉色蓮花燈片片潺潺。陸郁示意她，“要不要放蓮花燈？”
花燈節往清河之中放蓮花燈，是京城的習俗，借以表達京中百姓的美好期許。唐梨想了想，看著他點點頭：“好。”
兩人來到河邊，在攤位上買了兩盞蓮花燈，用火折子點了蠟燭插在燈芯，隨後放入水中。
唐梨閉上眼睛雙手合十，一臉虔誠的模樣。
陸郁偏過頭去看她，仔仔細細地掃視著她明凈如新雪的面龐，而後望著河水中逐漸遠去的蓮花燈，在心中默念。
希望身邊這個女孩一生無虞。
片刻後，見唐梨睜開了眼睛，眸中卻沒有一絲欲色，他問：“許了什麽願？”
女孩眼睛瞬間彎成月牙看過來：“說出來就不靈了。”
她率先站起了身子，此時河面上夜風吹過，女孩秀亮的長發吹拂開來，露出一張笑靨如花的驚艷面龐，裙袂飄散在夜色風中，身姿空靈得像一幅畫。
遠處一艘名貴畫舫上，欄邊慵懶斜倚著的男人正月下獨飲，遠遠望見那岸邊美人的風采，目光瞬間定住了。
正當他想再捕捉近些時，身後有小廝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他跟前，方盤上的酒壺撒了他半身，男人下意識起身躲避，斥道：“這麽不長眼睛，做什麽吃的！”
小廝見眼前這位主兒衣著華貴，氣質矜貴，絕對是得罪不起的主，連連跪下磕頭：“小的該死，小的不長眼睛，爺勿見怪……”
男人面色冷利，拂了拂衣袖，懶得和他一般見識，他把目光重新放回遠處岸邊，卻見剛才那個讓他驚艷的小美人，已經消失在了人海裏。
心中一股惱恨湧起，而跟前的小廝還在不停地磕頭認錯，男人面上漸漸不耐煩起來，一腳就踹上了他的心窩子，“滾開！”
……
唐梨有點餓了。
她今天一整天都等著滄瀾院來人叫她，也一直期待著晚上的花燈節，所以幾乎都沒怎麽吃飯。
這會兒肚子已經開始叫了，幸好街上熱鬧，這細小的聲音也沒人聽見。
一旦有了需求，她的眼睛就變得很尖，很快就看街邊不遠處天香樓的招牌。
她想起上次陸三爺買回來的栗子糕也是天香樓的，估計他也經常在這裏吃飯，猶豫了會，她問他：“要不要去天香樓吃點東西？”
“你餓了？”他很快回頭問她。
“……”唐梨不想承認，別扭道：“我就是走累了想歇會兒，你想吃什麽呀，天香樓我請客。”
剛才一路走過來買了這麽些小玩意，花了他不少錢，也該由她請客了。
酒樓的話，應該可以把這張銀票花出去了吧。
只是這份請客說到底還算羊毛出在羊身上，唐梨有些心虛地瞥了他一眼。
卻見男人面具之下的唇角浮現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而後問她：“天香樓？你確定？”
唐梨不明所以，頷首確定。
兩人便一同走向天香樓，三層高的酒樓熱鬧喧嚷，樓內張燈結彩，美味飄香，往來客人絡繹不絕，生意看上去也好的緊。
剛到樓下，便有一群人迎面走出來，勾肩搭背言笑晏晏的，隨後看見陸郁，就都停下了腳步。
陸郁雖戴著面具，可身形和衣著都沒變，墨色衣袍，寬肩窄背，氣度矜貴，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所以在看見這群人後，陸郁很快揭下了面具，和他們打招呼。
都是官場上的朋友。
一群男人的目光隨即落到唐梨身上，見女孩頭戴兔子面具，露出來的卻是明眸皓齒，身姿纖瘦嬌小，氣質清麗無雙，和陸郁站在一起，倒也有一番才子佳人的風範。
且這群朋友都知道，陸郁年過二十了，尋常人家的男子這個年紀孩子都打醬油了，他卻一直沒有結親，眼下花燈佳節，身邊帶著個嬌俏的小姑娘，不能不引人遐思。
“陸三爺也不介紹下這位姑娘？”幾人的目光和語氣都滿含暧昧。
唐梨瞬間覺得鼻下的空氣有些稀疏，隨後耳根泛紅，心底又慶幸自己面上還戴著面具，沒叫人看到真面目。
正在她心臟砰砰跳的時候，聽見身邊的男人淡淡開口道：“這是我三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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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輪吱呀轉動著，車廂裏的氛圍卻有些開始變得尷尬。
並排坐著的兩個人皆保持沈默狀，陸三爺的身形寬大，占據了車裏很大的座位，唐梨只能縮在一邊，保持著一個適度的距離。
車內空間這麽狹窄，兩個人也不說話，也不幹嘛，氣氛安靜極了，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清楚聽見，唐梨確實覺得有些尷尬。
陸郁卻沒有多想。
他偏過頭打量一眼唐梨，女孩穿著簇新的衣裙，看樣子是精心打扮過一番的，小臉白凈素雪，眼眶有一絲微不可察的紅色，大概是方才哭過了。
他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因為不能去花燈節，所以就哭了？這真是小女孩心性。
視線再往上看，他的目光頓住了，女孩挽一個秀雅輕靈的流雲髻，鬢間戴一朵五彩斑斕的海棠珠花——就是他送的那朵。
唐梨今天穿的是一身湘妃色的菱裙，裙面上繡著大片的金絲牡丹花，妍麗的衣裙將她的秀氣的臉龐襯得嬌俏動人，再配上這朵光彩奪目的海棠珠花，更是顯得相得益彰。
只是可能因為剛才哭的時候弄亂了，珠花的位置有點歪，他忍不住伸手將之扶正。
唐梨嚇了一跳，滿含戒備地看著陸三爺這突如其來的動作。
陸郁頓了頓，沈聲道：“很漂亮。”
唐梨楞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珠花，然後慢慢垂下了頭，面上浮現淡淡的紅暈。
馬車行駛到街口就停下來了，陸郁和唐梨下了車，外面已經是一片花燈千樹的景象，街頭擁擠人影攢動，好不熱鬧。
唐梨原本平靜沈默的臉色，在一下車之後就變得靈動起來，她清澈幹凈的眼眸裏含著好奇和欣喜，第一時間奔到街邊的面具鋪子。
鋪子上陳列著不少面具，種類繁多各式各樣，有面具花樣如艷麗的牡丹、清雅的海棠，有動物如雄渾的熊臉，魅惑的狐貍面。
鋪子的老板招呼道：“姑娘，選個面具啊？”
唐梨的目光在鋪上來回打量許久，最後選了一個兔子形狀的面具，這副面具小巧精致，剛好襯得上她巴掌大的小臉。
她將面具戴在臉上，回頭沖陸三爺嫣然一笑，只見面具精巧秀麗，露出女孩綻放如花的唇畔，和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睛，夜市中明亮如天邊星辰。
陸郁看得怔了一下。
唐梨沒有註意到，笑過之後回頭去問攤主：“這個面具多少錢呀？”
攤主馬上答：“五十文錢。”
唐梨在袖中摸索一番，猶豫著遞出張一百兩的銀票——就是陸三爺給的那張一百兩的壓歲錢。
鋪子老板眼睛都看直了，看這小丫頭不聲不響的，一眨眼就拿出這麽大一張銀票，可他一個做小本生意的，別說找零了，他連見都沒見到過這麽大面額的錢啊。
“姑娘，你別跟小的們開玩笑了。”攤主苦笑道：“我哪找得起這筆錢。”
唐梨這才反應過來，這張銀票的面額太大，她悻悻地收回手，打算把面具放下，她手上除了這張一百兩的銀票之外，就沒有多餘的零錢了。
身後忽然出現一只手，在攤上擲下幾顆碎銀子，唐梨回頭一看，見到陸三爺那張表情淡漠的臉。
“不用找了。”
攤主喜滋滋的，收下了錢，沒想到這一晚上出現了兩個金主，他隨意從架上取下一副面具，塞到男人手裏：“這個是送給公子的。”
陸郁沒在意，拿起面具就和唐梨走了，唐梨走在前面，帶上面具左右張望著，四周各色攤鋪讓她看得應接不暇。
她戴著精致的兔子面具，露出小鹿一樣清澈的眼睛，和粉瑩如瓣的櫻唇，小巧秀美的面具，配著她纖細嬌柔的身姿，一時之間也吸引著周圍不少目光。
陸郁在身後看見了，眸中閃過一絲暗色，先是將自己手上那副面具戴在臉上——他這才發現，那位攤主隨手塞給他的，竟是一面素灰的畫著狼臉的面具。
小白兔與大灰狼，陸郁思及此，先是一楞，而後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他戴上面具，邁著大步走到了唐梨身邊，兩個人並排行走著，儼然是男女同游的架勢，這下周圍的目光果然減少了許多，畢竟佳人再美，已有良人作伴，再看也沒意思。
這一路走過來，唐梨的手中多了不少東西，有路邊吹的糖人，也有巧匠捏的泥人，她大有滿載而歸的氣勢。
當然，這些都是花的陸三爺的錢。
只是她心裏算計著，這些銀子，都從她下個月的管賬工錢裏扣除了。
兩人行走至清河畔駐足，欣賞著河面上的景色。清河之上一片畫舫，燈紅酒綠染色河面，絲竹管弦響徹悅耳，清河之水波光粼粼。
這幅夜色之下歌舞升平的景象，倒和她的江南家鄉有些相似。
見有不少人擁立在河邊，河水之中粉色蓮花燈片片潺潺。陸郁示意她，“要不要放蓮花燈？”
花燈節往清河之中放蓮花燈，是京城的習俗，借以表達京中百姓的美好期許。唐梨想了想，看著他點點頭：“好。”
兩人來到河邊，在攤位上買了兩盞蓮花燈，用火折子點了蠟燭插在燈芯，隨後放入水中。
唐梨閉上眼睛雙手合十，一臉虔誠的模樣。
陸郁偏過頭去看她，仔仔細細地掃視著她明凈如新雪的面龐，而後望著河水中逐漸遠去的蓮花燈，在心中默念。
希望身邊這個女孩一生無虞。
片刻後，見唐梨睜開了眼睛，眸中卻沒有一絲欲色，他問：“許了什麽願？”
女孩眼睛瞬間彎成月牙看過來：“說出來就不靈了。”
她率先站起了身子，此時河面上夜風吹過，女孩秀亮的長發吹拂開來，露出一張笑靨如花的驚艷面龐，裙袂飄散在夜色風中，身姿空靈得像一幅畫。
遠處一艘名貴畫舫上，欄邊慵懶斜倚著的男人正月下獨飲，遠遠望見那岸邊美人的風采，目光瞬間定住了。
正當他想再捕捉近些時，身後有小廝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他跟前，方盤上的酒壺撒了他半身，男人下意識起身躲避，斥道：“這麽不長眼睛，做什麽吃的！”
小廝見眼前這位主兒衣著華貴，氣質矜貴，絕對是得罪不起的主，連連跪下磕頭：“小的該死，小的不長眼睛，爺勿見怪……”
男人面色冷利，拂了拂衣袖，懶得和他一般見識，他把目光重新放回遠處岸邊，卻見剛才那個讓他驚艷的小美人，已經消失在了人海裏。
心中一股惱恨湧起，而跟前的小廝還在不停地磕頭認錯，男人面上漸漸不耐煩起來，一腳就踹上了他的心窩子，“滾開！”
……
唐梨有點餓了。
她今天一整天都等著滄瀾院來人叫她，也一直期待著晚上的花燈節，所以幾乎都沒怎麽吃飯。
這會兒肚子已經開始叫了，幸好街上熱鬧，這細小的聲音也沒人聽見。
一旦有了需求，她的眼睛就變得很尖，很快就看街邊不遠處天香樓的招牌。
她想起上次陸三爺買回來的栗子糕也是天香樓的，估計他也經常在這裏吃飯，猶豫了會，她問他：“要不要去天香樓吃點東西？”
“你餓了？”他很快回頭問她。
“……”唐梨不想承認，別扭道：“我就是走累了想歇會兒，你想吃什麽呀，天香樓我請客。”
剛才一路走過來買了這麽些小玩意，花了他不少錢，也該由她請客了。
酒樓的話，應該可以把這張銀票花出去了吧。
只是這份請客說到底還算羊毛出在羊身上，唐梨有些心虛地瞥了他一眼。
卻見男人面具之下的唇角浮現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而後問她：“天香樓？你確定？”
唐梨不明所以，頷首確定。
兩人便一同走向天香樓，三層高的酒樓熱鬧喧嚷，樓內張燈結彩，美味飄香，往來客人絡繹不絕，生意看上去也好的緊。
剛到樓下，便有一群人迎面走出來，勾肩搭背言笑晏晏的，隨後看見陸郁，就都停下了腳步。
陸郁雖戴著面具，可身形和衣著都沒變，墨色衣袍，寬肩窄背，氣度矜貴，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所以在看見這群人後，陸郁很快揭下了面具，和他們打招呼。
都是官場上的朋友。
一群男人的目光隨即落到唐梨身上，見女孩頭戴兔子面具，露出來的卻是明眸皓齒，身姿纖瘦嬌小，氣質清麗無雙，和陸郁站在一起，倒也有一番才子佳人的風範。
且這群朋友都知道，陸郁年過二十了，尋常人家的男子這個年紀孩子都打醬油了，他卻一直沒有結親，眼下花燈佳節，身邊帶著個嬌俏的小姑娘，不能不引人遐思。
“陸三爺也不介紹下這位姑娘？”幾人的目光和語氣都滿含暧昧。
唐梨瞬間覺得鼻下的空氣有些稀疏，隨後耳根泛紅，心底又慶幸自己面上還戴著面具，沒叫人看到真面目。
正在她心臟砰砰跳的時候，聽見身邊的男人淡淡開口道：“這是我三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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