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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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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孕

屋外大雪飄飛,壓得天色黯淡濃沈,分明是上午,光線卻難透過那唯一一扇軒窗,以致屋裏還要點一盞油燈照明。點點的燭火仿若辰星,簇動著璀璨的火苗在男人漆黑的眸底躍動著。

英氣的面容逐漸變得模糊,唐白雙怔了一下,眼裏只剩下周景煦明耀的雙眸和淡色的唇瓣,男人的眼神告訴她,方才她聽到那句,並非玩笑之語。

可她一時之間還是有些猶豫,周景煦那句話,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她清了清嗓子,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註視著周景煦柔和的目光道: “若我想要呢”

“你若想要……”周景煦的聲音也跟著啞了,他無形之中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半寸,溫熱氣息掃過唐白雙耳畔, “我便依你,即刻我便娶你做四皇妃。”

周景煦想了想,改口道: “不對,彼時應該是什麽王妃了,你說好不好”

“我……”唐白雙張大雙眼,明媚的澄澈杏眼中透出一絲茫然。

以前,周景煦還是景祥的時候,那股暧昧的氣息多多少少能被她察覺一些,那時她尚覺得可以拿捏,可現在呢……

周景煦是四皇子,新皇登基,不久之後他便是王爺。

若她唐白雙是什麽貴女公主的,她或許便不會惘然,可事到如今,她只是個禦膳房的小掌事,即便是一直清楚周景煦的好,她也心中底氣不足。

若不能脫離奴籍,有一番自己的成就,天天仰仗著周景煦對她如何如何,這關系她難以享受得心安理得。

饒是周景煦和她已然算是知交,可這身份二字還是懸在她心裏,仿佛一根刺。

想到這些,唐白雙啟齒道: “我以前只拿你當作摯友,從未想過這些,你突然這樣說……”

“阿雙可願跟我談戀愛”周景煦道, “你想用什麽手段,就用什麽手段,你若不放心,我還可以寫軍令狀,你不是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嗎我周景煦此生不會再娶!”

談戀愛唐白雙看著周景煦真摯的神情,突然明白了自己的顧慮在何處。

“談戀愛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唐白雙想了想解釋, “上回我是騙契戈的。談戀愛的意思呢,其實是二人先不論及婚嫁,而是相處一段時間,覺得十分契合,才會成親,你明白嗎也就是說,在談戀愛期間,兩人其實是沒有任何條律約束的,雙方仍然來去自由,若有一方覺得不合適,想要分開,便直接分開,不用寫什麽休書,和離書之類的。”

“那就如此。”周景煦目光瑩瑩,註視著唐白雙, “只要你願意,想怎麽樣都隨你。”

“真的”唐白雙耳朵動了動,想起那個夢境來,她微微擡眸,於昏暗的燭光下瞧男人淡色的朱唇,漂亮的形狀瞧上去似乎和夢境中一般可口。

她雙眼含笑,於周景煦手背上輕輕摩挲過一遍,輕聲道: “那你這話,我可記著了。”

周景煦眸光一暗,只覺得眼前的少女唇色艷艷,雙眸含水,連在耳畔的鬢發都透著股乖巧可人,他啞聲道: “你們所謂談戀愛,便一定要講求循序漸進嗎”

唐白雙想了想, “大部分是的。”

周景煦淡淡地“哦”一聲,他這一聲應得頗為意味深長,引得唐白雙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還沒等看個明晰,那抹淡色就貼了過來,灼人的溫度緊緊貼著她的唇瓣,驚得唐白雙瞪大雙眼。

眼前是男人放大的五官,周景煦吻她的時候並不闔目,而是緊緊盯著她,深邃的目光逼得她無處可躲,只能呆呆看著他。

那唇瓣的溫度似乎從灼人變得滾燙,燒得唐白雙整張臉都暈乎乎的,片刻之後,有什麽靈巧的東西溜進了她的唇縫,勾纏著她的軟舌與吮。

唐白雙兩手堪堪放在周景煦胸膛,一時之間,她竟忘了去推,而是分神地想,這般滋味和感覺,似乎格外地熟悉,簡直和她夢中那個感覺一模一樣,幾乎是憑著本能,她下意識試著回應,男人似乎十分驚喜,深情的眉目間笑意加深。

唐白雙沒有想到自己的回應能讓周景煦有這麽大反應,他的動作似乎更加強烈了,幾乎是掠奪性地汲取著她口中的空氣,唐白雙被吻得小臉通紅,受不了地在周景煦胸口掐了一下。

周景煦動作一滯,依依不舍地放開了唐白雙,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瓣,還深深看了唐白雙一眼,啞聲道: “你怎麽掐人呢。”

“你能親我,我掐不得嗎”唐白雙負氣般用袖子擦了擦嘴,瞪了一眼回去。可她現在眼角捎紅,眸間含水,這一眼瞪得頗為風情。

周景煦忽然想起,到了明年三月,阿雙就該十八了。

女子十六便可出嫁,也不知到了明年,他能否娶阿雙過門。他足足長阿雙五歲,定能好好照顧好阿雙。

他記得以前,紀王爺四十歲時,納了個十九的側室,那女子管紀王爺叫小叔叔……

周景煦瞧著唐白雙若有所思。

唐白雙見周景煦楞楞看著她不說話了,不知又在想什麽,用手戳了戳人道: “餵,雪停了,還搬不搬啊”

“搬的。”周景煦久久回神,試探著道, “那我們現在已然是那般關系了,你可否對我…換個稱呼”

“換個稱呼”

唐白雙本想說誰跟你是那種關系了,她剛剛明明什麽都沒有答應,可轉念一想倆人親都親了,這時候一抹嘴不認賬,是不是不太好。

“我這兒稱呼可多著呢。”唐白雙眼珠一轉,嬌憨地笑了一聲, “一天換一個叫都沒問題,今天就先叫景煦哥哥吧。”

周景煦聽得面色一紅,不自在地抓了抓衣角,強作鎮定地道: “就這般。我們先過去那邊。”

唐白雙促狹一笑,跟了上去。

以前怎麽沒發現,堂堂四皇子,竟比她想象中的純情多了。

那邊的別苑雖是一直常去,可一直都沒有個牌匾名稱什麽的,唐白雙現在要搬進來,再不起個名字實在不像話。

唐白雙沈吟著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一個絕妙的想法。

她在禦膳房做事,做得再好,拿的也不過是死工資。可萬一她在宮裏開個餐飲店,那豈不是可以提高利潤,想賺多少賺多少

卻不知這在宮裏行不行得通。

唐白雙試探著問了問周景煦。

“這有什麽,皇上那邊,我去給你說。”

*

“不可。”

養心殿內,周景明一身墨青龍袍,上面的龍用金線勾著,做活十分細致。

他擡起不怒自威的鳳眼,淡然地瞧了眼周景煦, “朕容你進宮,已是網開一面。”

周景煦還欲再說些什麽,就聽殿外一聲“太子妃駕到”,門口立侍的太監尾音拖得極長,一個“到”字還未念完,就見契戈疾步而至,面上帶著憤憤的怒意。

坐在龍首下的周朝天子周景明手裏的毛筆抖了抖,關切地瞧著契戈,徐徐道: “皇後似乎心情不佳”

“你還問我!”契戈氣呼呼瞪了周景明一眼,連帶在旁看戲的周景煦也瞪了進去, “不是說好今早下朝陪我騎馬!結果呢本宮等得午膳都涼了,連皇上的人影都不見!”

殿上默了默,周景明心虛道: “這不是四弟來找我議事,耽擱了。”

周景煦趕緊澄清: “皇上說笑了,臣弟才來,靴下的雪泥還沒消呢。”

契戈也不是個傻的,知道周景明是慣會油嘴滑舌,冷冷瞪了那邊一眼,才看向周景煦道: “你怎麽來了阿雙出了什麽事嗎”

“她想把那別苑劃成個小廚房,自負盈虧,皇上不肯。”

“你倒是會告狀。”周景明不悅地瞧了眼周景煦, “唐白雙做的東西朕並未嘗過,不過是菜色有幾分新奇罷了,還想跟朕的禦膳房競爭絕無此種可能。”

“不會呀!阿雙做得也很好吃!”契戈連忙幫腔。

“哦看來皇後是吃過了”周景明抿唇看了契戈一眼,那點不悅又加深了幾分。

想到那次找唐白雙吃飯的緣由,契戈忽然覺得有些心虛,吐了吐舌頭, “吃過一次。”

“那不就得了。”周景明鐵面無私, “四弟,此事絕無商量的餘地。”

“還是商量一下吧……”唐白雙站在門口,悄咪咪往殿裏瞧了眼,沖著契戈傻笑一聲,才走進殿中下跪道: “眼下將近年關,明年開春,可否請皇上在宮裏舉辦一場廚藝比賽若奴婢奪魁,這件事皇上就應了奴婢吧。”

“你倒是膽子大。”周景明一雙鳳目凜冽,面無表情看著下首跪著的宮女, “憑什麽跟朕提要求”

唐白雙老實巴交, “憑您四弟。”

“哎呀周景明,你就答應了這回嘛。”契戈也瞅準機會幫腔。

周景明沈默了片刻,無言地瞧了殿上的三位一會兒,無奈道: “好吧,到時記得帶著皇後一起玩。沒她朕可得了許多清靜日子。”

三人相望一笑,也不說謝主隆恩,說著笑就出了殿,契戈連周景明要陪她騎小紅馬這事兒都忘了,拉著唐白雙說話,一時間,周景明竟成了那個外人。

“皇上對你很好呀!”唐白雙忍不住笑道,方才她可是看得真切,要不是契戈站出來給她幫腔,那事說不準到現在還沒敲定呢。

契戈聞言嬌羞地低頭笑了笑,她與唐白雙差不多年歲,即便如今已貴為一國之母,可骨子還是難逃小女兒之態。

“他是很好。”

之前先皇入殮皇陵,周景明拽著她,都沒舍得讓她跪。

契戈笑得頗為甜蜜,拽著唐白雙的袖子輕聲道: “我有身孕了。這事還沒跟周景明說呢,你別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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