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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酒中極品燒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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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酒中極品燒刀子

黃重真心中的芥蒂既已盡去,便又恢覆成了之前那個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臭小子。笑嘻嘻地說道:“大帥息怒。

那八百諜戰草衣衛畢竟是標下一手帶出來的。此時正如使徒行者一般,在後金的占領區內負重前行。

若標下這個始作俑者茍在後方,如何服眾?如何重新在遼東建立諜戰體系,為終有的決戰做準備?”

這番言論一出,祖大壽感其肺腑,左輔朱梅憐其忠勇。

便連滿桂,都被這小子的拳拳報國之心感動得一塌糊塗,唯獨袁崇煥盯著他看了許久,嘴唇囁嚅,終是欲言又止,點頭答應,卻仍派了袁七等數名親衛隨行。

黃重真對此非但沒有排斥,反而十分歡喜,還趁熱將周吉也給要了過來。

“你就非要把本帥的精英都挖光麽?”袁崇煥翻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也不知道黃重真是否偷偷將最精華的炮術教給了周吉,總之放眼關寧炮營,這個小王八蛋的開炮之術竟然後來居上,超越了彭簪等人,成了炮營的二把手。

也正是因此,袁崇煥才有此幽怨之言。

祖大壽猶豫稍頃,最後狠狠一咬牙,將外甥吳三桂也派到黃重真的麾下聽用。

並欽點堂弟祖大樂為諜戰使團明面上的指揮,領著祖寬等祖氏家丁同行。

暗中,自然以黃重真為核心,沒有國書,只帶著袁崇煥的拜帖和私信,以作投石問路和敲門磚之用。

祖大樂的軍銜是都司,而黃重真卻像裹在口袋裏的錐子,早已戳破布袋,冒出尖尖的腦袋。

雖只是一個守備,其威望卻已然不在金士麟這個游擊將軍之下,且無論戰功還是能力,均足以服眾。

糙漢般的祖大壽,似也知曉是金子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光芒萬丈的道理,唯恐其鋒芒太盛而引起後金的註意,無論被殺還是被扣押,都是莫大的損失。

於是,便親自安排了族弟祖大樂作為他的掩護。

果然真正關心你的人,便會千方百計地保護你。

黃重真啥感謝的話都沒說,卻默默地都記在了心裏。

諜戰後金的名單既已敲定,那麽接下來等待皇帝的旨意,同時為這趟需要極大睿智與勇氣的外交之旅,做好充分的準備了,比如準備點禮物啊什麽的。

黃重真覺得雪花膏絕對是一樣很好的禮物,畢竟遼東的嚴寒那麽淩厲,那麽幹冷,必定會對遼東女人雪白的肌膚造成較大的損傷。

尤其是對於那些剛從漁獵狀態,轉為待在家裏享清福的女真福晉們,潤膚的雪花膏,絕對算得上是一件保養肌膚的神器。

雪花膏的制作其實挺覆雜的,但若只是用來給女真的女人們用地,那就簡單多了。

弄點兒中草藥搗碎了再經過加熱、攪拌、提純等環節,便可美其名曰提取了大自然中的植物精華。

再把顏色弄得漂亮一點,令之凝結成霜,裝進盒子裏,抹在女人嬌嫩的臉上手上的時候,就像雪花融在了皮膚上那樣,滋潤而又冰涼,故以名之。

不過,黃重真在這方面顯然有些不學無術,所掌握的知識不怎麽靠譜,技術也並不十分過硬。

一群大男人湊在一起研究送給敵國女人的護膚品,許久許久才算是有點頭緒,卻依然經歷了無數次的失敗。

最後,還是吳三桂騎著快馬偷偷地摸進關內,去了就近的一座大城,綁了些愛打扮的青樓女子回來。

這才在她們的指導之下,趕在皇帝的旨意達到之前,獲得了成功。

黃重真由衷地朝吳三桂豎豎大拇指,讚道:“最了解女人的除了女人本身之外,果然就數你吳三桂吳大少爺了。”

吳三桂怎麽聽怎麽覺得,這話像諷刺賽過讚揚,尤其是這小子曾經說過,自己最終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沖冠一怒,從而跌至人生的低估,就更令其感到不爽了。

但是,這小子從來就沒有這麽誇過人,不學無術的吳三桂一時找不到好的言語來反駁,也就只好勉為其難地接受了。

給那些已經開始註重保養的後金貴族婦人的禮物準備好了,接下來自然該考慮送點兒什麽給後金勇猛的男人們了。

黃重真對於男人的興趣愛好還是有些了解的,除了年輕漂亮的女人之外,便無非權財煙酒這些玩意兒了。

後金的貴族男人們從來不缺權利和財富,因此只需考慮後兩樣就行了。

時間緊迫,香煙是來不及制作了。

不過以蒸餾法蒸餾出一些度數極高的烈酒出來,還是很輕而易舉的。

因為平凡的漢民族最是勤勞,幾乎每一戶人家,都會在冬天快要過去的時候,釀一大缸的米酒出來。

經過一個夏天,米酒喝完了,那些酒糟按照以往的慣例,是要炒炒吃掉的,富裕一點的會拿去餵豬,奢侈人家更會拿去肥田。

黃重真覺得無論何種方法,都是對這些寶貝最大的不尊敬。

因為他的那個無酒不歡的坡腳養父,從來都是用之來燒燒酒,以酒生酒的。

那清澈得猶如長白山水的美酒,那濃郁的酒香,那甘醇的美味,那入口辣,入胃則如火焰煆燒的霸道,對於男人而言是個極大挑戰。

但是,這種生物天生就喜歡去駕禦那些難以駕禦的事物,似乎無法駕禦便算不得真男人,若無膽甚至無心去駕禦,那便連男人都算不上。

便連娘們都會看不起這些男人。

尤其是對於後金那些自視甚高的男人們而言,要不自詡草原上的雄鷹,要不自比白山黑水間的海東青,六十多度烈如火焰的白酒,必定極其符合他們的胃口。

堅強而又不易的華夏男人們,自然也是極為偏愛這一口的。

豪爽如黃重真祖大壽等人,當然也不能例外。

當醇香頭酒猶如透明的清泉那樣,從一根鏤空的竹竿裏流出來時。

便連飲酒無數的黃重真,都迫不及待地拿起了一個碩大的瓷碗,接了滿滿一碗狠狠地嘗了一口,便覺暢快淋漓。

說實話,便連之前給徐渭師尊蒸餾的果酒,都從未達到過這個度數呢。

看著那群伸長了脖子狂咽口水戰友們,黃重真哈哈一笑,便將大瓷碗端給了周吉。

周吉因為有過先前的經歷,便只學著他的樣兒喝了滿滿一大口。

卻又唯恐醇香的酒氣會飄散出去,閉著嘴巴吞咽了下去,一邊豎著大拇指,一邊將碗傳遞了下去。

刀疤劉挺似乎從來就不知恐懼為何物,一挺脖子就將剩餘的半碗白酒幹完了。

吳三桂仰著脖子見一滴都不剩了,當即就要發少爺脾氣了,還差點兒哭了。

幸好劉挺親自接了滿滿一大碗遞給他,他才破涕為笑。

不過這小子自從上次受過重傷之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出城追擊斬首而歸”的莽撞收斂了很多,卻似乎變得很喜歡試探了。

然而,劉挺虎著那張猙獰的刀疤臉,餓狼一般盯著他……

吳三桂這才知曉,根本就沒有要前輩倒酒這種便宜可占,便只好學著他那樣兒,一挺脖子就將那碗特別特別滿的白酒,給悶了下去。

吳三桂瞬時便覺得口舌之間無比甘醇烈辣,胃中則猶如烈火在煆燒,即便強行忍耐,仍不禁劇烈地咳嗽起來。

祖大壽剛巧路過,見自己的便宜外甥似乎正在被人欺負,便虎著臉走了上來。

黃重真不待吳三桂告狀,便捧著一碗美酒遞了上去。

酒尚未至,濃烈的酒香已將祖大壽勾得酒蟲大動,立刻就忘記了他是來給外甥撐腰的,問道:“這是啥酒?為何如此醇香?”

黃重真道:“這叫燒刀子,以後給傷兵動手術,就用這玩意兒消毒好了。”

他這邊話還沒說完,祖大壽便已將這碗酒灌到了碩大的肚子裏。

盡管整張糙臉都在瞬間被濃烈的酒氣沖得通紅,卻只張嘴噴出了一口濃香的酒氣,就好像化解了那樣。

然後瞪著黃重真,夾雜著沖天口臭,噴著腥臭的口沫子脫口便道:“那怎麽行,那豈不是暴殄天物?這酒太好了!誠彼娘之爽快!給某再來一碗!”

黃重真便又給他倒了一碗,看著他用同樣的方式灌到了大肚皮裏去,便由衷地朝其豎起了大拇指,讚了道:“將軍果然真男人也!”

祖大壽以狠狠瞪了吳三桂一眼,似乎在說:“你小子怎麽盡給老子丟人。”

然後,又朝黃重真瞪起了銅鈴般大小的眼眸,罵道:“你小子,這般好酒,為何等到此刻才孝敬你家祖爺爺?”

“祖爺爺?這稱呼倒也名副其實。這半年以來,標下風裏來雨裏去,何曾有過一刻自己的時間和空間?便是有心孝敬大帥與將軍,也沒有這個閑暇啊。”

黃重真腹誹的同時聳肩苦笑,旋又保證:“從今往後不管是給傷員消毒的還是給人喝的,燒刀子肯定管夠。”

這才逗得這員看似粗糙實則狡黠的關寧總兵,發出了一串杠鈴般的大笑。

不過,當他聽說如此美酒竟要無償搬去後金之後,便老大不情願了。

他那眼珠子咕嚕嚕地一轉,便叫來手下,往那些事先準備好的酒壇子裏,灌了至少有半壇的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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