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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罪在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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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罪在當下

翊棠一連打出數掌,從外聽去,異常響亮,如此怪舉,惹得塔內巡邏武僧全都聚集一處。這石墻從外看去,與其他並無異樣,只是一陣陣“騷動”,讓眾人摸不到頭腦。加上先前山下“鬼人”作祟,眾人都提著心,準備隨時阻擋“妖祟”。

外出通報之人還未招來主持和師叔,石門便被打碎,眾人無不警惕,壯著膽子沖內喊道。

其中一年長和尚,認出妙二法師身份,一臉驚恐,翊棠也是一臉茫然,對待如此“陣勢”,不知如何是好。反而妙二法師異常鎮定,帶著翊棠從石門走出。

“妙二師叔,你不是早就……”年長和尚領隊詫異問道。

“我一直隱居於此,今日想念寺內事物,便回來看看。”妙二法師平靜說道。

“是,只是……師叔你是人是鬼?”年長和尚小心問道。

“我佛三寶,唯有佛、法、僧,何來鬼魔?鬼魔乃內心之懼,若未行不軌之事,有何懼哉?”妙二法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眾人也都跟著雙手合十行禮:“阿彌陀佛。”

見大家一片祥和,翊棠這才放下擔憂。年長和尚上前沖妙二法師行禮,說道:“師叔,我已命人通報施恩主持,請稍等片刻,他隨後就到。”說罷,沖金身武僧擺手,示意退下。

“不用等他了,你們各自忙碌,我自有事相做。”妙二法師語氣平和。

“是,師叔。”年長和尚行禮後,有些猶豫,見他身後翊棠,又說道,“師叔,此妖人曾數次闖我法界,你怎會與他同伍?”

“此人乃我座下弟子,不得無禮。”妙二法師語氣多了幾分嚴厲。

“是,師叔!”年長和尚雖然心中不悅,但他終究身份高於自己,也不好阻攔,只是妙二法師失蹤已久,此次歸來所謂何事,又為何出現在這石墻之後,種種疑惑,只得等施恩主持來再行定奪了,於是帶著疑惑領著眾人稍稍退去。

金身武僧退至塔外,其他高層巡邏隊伍也都回到各自樓層,只是年長和尚帶著自己隊伍站在不遠處樓梯上,小心觀察。

翊棠被他們“不友好”舉動感到反感,而妙二法師卻不以為常,走到翊棠身邊,接過他手中油燈,到書架典籍附近,取出一本典籍研讀,並將油燈放在空當處。

“師叔,小心惹火!”年長和尚看到書架上的油燈,擔心起火,連忙出言相勸,並準備從扶梯上下來。

“哦?”妙二法師回頭去看他,假裝不經意的將書中典籍放在燭火之上,頃刻間,便被引燃。

“師叔!火,火!”年長和尚大叫著跑來,翊棠也準備上前“滅火”。但妙二法師拿著起火典籍,“不經意”的轉手,手過之處,又引起一片火焰。

“不好,失火了!大家快來救火啊!”年長和尚沖外叫道,眾人尋聲而下,準備滅火。

妙二法師一個“不小心”將著火的書架撞倒,書架引起連鎖反應,一個接一個倒塌,架上典籍散落一地,伴著火焰燃氣熊熊大火。

翊棠擔憂他的安危,急忙將他拉到一側,準備去幫忙救火,卻被妙二法師拉住:“你要作甚?”

“當然是滅火啊!”翊棠急切的說。

“你忘記我密室所說?”妙二法師皺著眉頭。

翊棠這才反應過來,先是一怔,隨後拉著妙二法師向外逃去。到了塔門外,妙二法師卻突然掙脫,準備返回,翊棠連忙勸阻:“師父,這塔內火勢,甚是兇猛,你快隨我一同逃走!”

“此火因我而起,所焚之物皆是佛學經典,為師罪孽深重,已無處可逃,就讓我隨它而去吧!”妙二法師一臉舍生忘死的堅決。

翊棠見勸阻不了,幹脆也隨他回到塔中:“師父不走,我也不走。師父在哪,徒兒就在哪!”

妙二法師一掌打在他的肩上,將他震退數步:“為師教導,你竟一點未領會?!”見他一臉茫然,又說,“經書秘密,你要永遠埋藏,並小心看護,切勿落入歹人之手。我曾對佛祖宣誓,願終生侍奉廣澤主持,不得違背,況且我罪責深重,唯有隨這法界而去,方能懺悔。”

翊棠已知心意,回想昨天與今日他的種種反常跡象,想來早已做了決定,矗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諸魂靈亡神在,隨行而生。我之使命於此,實乃大幸,昔日廣澤主持大智,感染與我,然你使命並不在此,去吧,運用自身之武學,懲惡揚善,振弱除暴,不要辱沒為師,辜負眾望就好!”說罷,妙二法師徑直走入法界,消逝在熊熊大火之中。

塔內外,和尚們拎著水桶,出出進進數次,但火勢兇猛,難以撲滅。塔內結構又多為木質,很快開始產生坍塌跡象,無奈,眾位和尚最終放棄,提著木桶站在法界外,任由火勢發展,而無能為力。

“師父大義,罪在當下,功在千秋,弟子定不負所望,將你信念傳承下去!”翊棠獨自感嘆後,起身準備離開。

“哎!哪裏逃!你等擅闖我廣澤法界,又放火焚燒,就想這樣逃走嗎?!”一白衣武僧持棍阻攔,眾人尋聲,也紛紛將他攔下。

“笑話,我妙二師父本就在這法界之下守護多年,何來擅闖一說?!”翊棠冷冷回道。

“休要狡辯!妖孽,先前你就亂我佛門,今日又焚我法界,欺人太甚!拿命來!”白衣武僧說完,提棍來打。

“那就別怪我無禮了!”說罷,出手迎擊。

翊棠側身躲過一招甩棍,出手牢牢接住木棍,另一手將人打退一旁,隨後揮舞木棍,結合“普生內功”,木棍如鋼鐵般堅硬打在身上,瞬間青紫紅腫,而隨木棍發出的內力,又如繩索般柔軟,在人身上盤走,使之瞬間失去氣力,癱在一旁,很快,就將眾人打翻在地。

這普生寺所用木棍,因豎直與人眉齊平,因此又名“齊眉棍”,由白蠟桿制成,韌性十足,敲在墻上、地上也不會折斷,能擋刀砍斧劈,為寺內尋常武僧所用。

金身武僧見狀,連忙趕來支援,只見他們各個身如磐石,齊眉棍打在身上,發出火石之聲,卻傷不得他們分毫。反而他們武器各異,有更結實是實木棍,也有花槍、戒刀、八棱錘、陰陽扁、鐵筷子等。

而且各個身懷絕技,武藝高超。有的身輕如燕,來去自如;有的槍法如神,變幻莫測;有的力大無比,跺在地上都會留下深深烙印。並且他們配合默契,陣法多變。

幾個回合下來,翊棠竟占不到半天風頭,眼看遠處援兵趕到,遠遠望去,有施恩主持,也有妙通和妙酉兩位師叔,翊棠眼看不妙,借著一次進攻空擋,將疊了三層的六個金身武僧打散後,就將齊眉棍擲向另一波準備進攻的金身武僧。趁著他們躲閃之際,腳底抹油,鉆入樹林之中。

眾人在後追趕,翊棠踩著一顆粗壯樹幹,幾個踏步就鉆入樹枝之上,如靈猴一般靈巧,在各個樹幹之間自由奔跑。這金身武僧雖然武藝高超,但輕功較差,爬樹顯得笨重許多,其他爬不上去的,就在樹下追趕。借著樹枝隱蔽,翊棠很快就將眾人甩開,一個跟頭,翻入寺院之中。

經常趁夜外出游走,對寺內環境早已了然於胸。但此刻寺內弟子都被塔林動靜惹得精神緊張,以為“鬼人”來襲,各個巡邏隊伍變得組織無序,格外慌亂。翊棠也是得機鉆入方丈房間,隨意翻找。

終於,在一個衣櫃夾層裏,將分開許久的“銹劍”找到,若獲至寶的摟在懷裏,好像兩個分別已久的戀人。

屋外人影竄動,翊棠深知此地不宜久留,破窗而出,巡邏武僧循聲而來,但只幾個輾轉,就被翊棠甩開,溜之大吉,沖出寺門,向外逃走。

路上雖有幾處暗哨阻攔,但白衣武僧又怎是他的對手,三兩下的功夫就都打翻在地,走到牌樓處,回頭看著牌樓正中寫著“無憂皇寺”,臉上漏出譏笑。

但仍揮手告別,再回想在寺內過往,妙通法師為自己供藥療傷、思沐雪中送炭、與妙二師父相處種種場景,內心感慨萬千。

離開普生寺後,翊棠沿途行走,並不知該去往何處。路上不時有白衣僧侶三兩成行,往寺院方向走去。

翊棠身上雖然穿著不合身的僧衣,但並未引起他們懷疑。多數時候,都是相互行禮並無對話,少有人會寒暄兩句,翊棠每次都會見機搪塞,便借故離開。

一日,路上又遇三人隊伍,他們行色匆匆,慌忙趕路。翊棠側身行禮讓路,三人卻突然在他面前停下,其中一人問道:“師弟,可從寺中來?”

“正是。”生怕言多必失,翊棠話語簡短,並將隱於衣內的佩劍向後挪了挪。

這反而引起其中一人疑惑:“師弟,你背後粗布下的是什麽?”說著,就要伸手去拿。

翊棠下意識閃躲,急忙應答:“師父命我下山送物,特意叮囑,不得隨意打開觀看。”

一聽是“師命”,那人立馬收回手,三人雙手合十行禮:“阿彌陀佛。”先前那人又問:“師弟,不知你何時出寺,援兵是否也一同前來?”

翊棠滿腦疑惑,勉強應答:“我入門較晚,平日不過是在後山采藥掃地罷了,都是些簡單師門,今日第一次遠處,並未聽聞其他。”

那人答道:“既是采藥,想必師弟定是‘妙通師叔’弟子,不知他這次是否會前來助陣。”

翊棠順著他話答道:“聽聞‘鬼人’作祟,主持擔心冬節時趁虛而入,因此加強了寺內戒備,我下山時,師父正在寺門鎮守。”

另一人急忙答道:“正是,近日‘鬼人’動作頻繁,已有不少人提前離開,師父擔心他們就此溜走,再難尋蹤跡,本欲阻攔。

奈何‘鬼人’善用邪門歪術,先前已有不少師兄弟落入機關慘遭毒手,此次監探人數較少不敢妄動,近日師父已派出數人回寺內尋求增援,卻都未見回信,我等也正準備回去報信。”

“不知‘鬼人’今在何處?”翊棠轉念一想,怕有不妥,遂補充道,“我資質尚淺,師父第一次命我下山送物,獨自一人恐有不測,若知‘鬼人’動態,也好提前繞行避開。”

“就在前方不遠村鎮。”其中一名僧人朝著身後方向指著,又看了看年齡尚小的翊棠,囑咐道,“師弟,不知你要去往何處,沿途盡量走大路,小道恐有‘鬼人’機關設防,他們晝伏夜出,常常避開常人,恐懼怕外人‘陽氣’,大路人流較多,可避開他們放心通行,不過近來流寇出沒,也要多加小心。

若不著急,可先與我等一同回山,待我們回報主持和師叔後,再為你增派人手護航。”

“有勞師兄惦念,師命為大,不敢違背,我定會多加小心,只是這時間緊迫,無法耽擱。”翊棠急忙找些理由搪塞。

“即使如此,我等便不再耽擱,師弟保重!”帶頭者說完,雙方行禮拜別後,就各自離開。翊棠看著他們來路方向,心想,正好不知該去往何處,不如去湊個熱鬧!說著,加快腳步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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