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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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杜嬙想到他前幾天的日程一下子沈默了, 這位……該不會這幾天都沒睡覺吧？
“李老師，您的身體能撐得住嗎？”杜嬙試探地問道。
雖然志願者們因為昨天的事有了些小情緒，但只要他安排的工作合理, 這些學生還是願意聽他的。
作為學生，他們對老師有一種天然的信任。更何況，他還是在地震發生後第一個站出來組織救援的老師！
要是他出了事，學校裏怕是要徹底亂了！
“我身體沒事！”李老師下意識回道，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 “我年紀大了, 覺少, 一晚上睡三四個小時就夠了！”
杜嬙點點頭, 不再言語。
走了沒多久, 他們又碰到了昨天晚上碰到的那六個校外人士，他們也想加入搜尋藥品的隊伍, 李老師和眾人商量一番，然後答應了。
學校外面的路況比昨天更差了，路旁的建築十不存一，有些之前沒塌的房子也沒躲過昨晚那波餘震。
隊伍裏的學生幾乎全是本地人，末世前每個周末都會在學校和家之間來回，現在卻只能看著以往熟悉的風景變成一片廢墟。
路上偶爾能看到幸存者們想方設法地救援廢墟中的家人，也能看到普通人在廢墟中尋找可以沒被損毀的食物。
他們沈默地走著，翻越了一片片被倒塌的樓房阻斷、被斷裂的行道樹占據的水泥馬路, 上午十一點, 他們終於到了李老師口中的醫院。
這家醫院並不大, 醫院邊上是居民樓，最前面是一棟兩層樓高的門診大樓, 後面則是一棟二十層樓高的住院樓和一層高的食堂。
但此時，後面的食堂和住院大樓已經完全被地面吞噬了，只剩下一片碎裂的水泥地。
六個外校人看著那片平地，臉色不是很好看，領頭人蔣壯壯開口道：“全陷下去了，憑咱們二十幾個人，真的能把醫院挖出來嗎？”
李老師搖了搖頭：“咱們只在門診樓這邊找藥，我之前來這看過病，門診二樓有個藥房。”
他的話讓眾人松了口氣，放下身上的背包就開始動手。
李老師記憶力很好，對於藥房的位置記得非常清楚，再加上他們有26個人，個個體力都好，因此挖掘速度非常快，只花了一個多小時就找到了被掩埋在廢墟下面的藥房。
有些需要冷藏保存的藥品已經不能用了，不少常用藥品的外包裝都被雨水泡濕了，但盒子裏面的包裝都是防水的，擦一擦還能吃。
尋找藥品的任務出乎意料地順利，不過一個多小時，他們就把廢墟下面的藥品掃蕩地七七八八。
“咱們現在回去嗎？”韶雪打了個哈欠。
李老師看了下時間，才下午一點多，他們出來一趟不容易，他朝周圍看了看，忽然開口道：“我記得那邊有家糧油店，咱們過去看看能不能挖到吃的，三點再回去！”
眾人都沒什麽意見，杜嬙見韶雪已經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了，知道她昨天晚上沒睡好，便指著不遠處的臺階開口道：“韶雪，你在這休息，尋找物資的事交給我和禹博瀚就行了！三點我們來叫你……”
韶雪也沒委屈自己，沖著她點點頭就徑直走了過去。
李老師所說的糧油店在居民樓下面，被埋得十分徹底，一看就是個大工程，挖了一會，有個學生突然開口道：“杜嬙，你能用異能鉆進去看看糧油店的食物在哪個位置嗎？這樣咱們挖起來也方便點！”
杜嬙想了，不確定道：“不知道，我試試。”
她讓眾人下去，變成植物後，數根藤蔓順著廢墟中間的縫隙鉆了進去。
每一根藤蔓都變成了她的眼睛，她看到了被鋼筋穿透的男性屍體、裝滿衣服的櫃子、倒塌的冰箱……
眾人站得很遠，緊張地盯著杜嬙的方向。
蔣壯壯湊到禹博瀚身邊，有些忐忑地開口道：“禹、禹博瀚，這下面容易發生二次坍塌，杜嬙不會被壓在裏面吧？”
禹博瀚想到杜嬙隨時變大變小的能力，篤定道：“不會，咱們在這等著就行了！”
“轟隆隆——”不遠處的地面忽然震動起來。
志願者們的臉色變了，李老師沖著杜嬙大聲喊道：“廢墟裏面二次坍塌了！杜嬙，你快回來！”
杜嬙卻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只露出一段根系，碧綠的藤蔓完全沒入廢墟之中，遠遠看著，就像是被壓在了廢墟下面。
李老師見此額頭上的冷汗都出來了，拔腿就往那邊跑，卻被禹博瀚攔住了：“你留在這，我過去看看！”
禹博瀚剛跑到杜嬙身邊，數根藤蔓就卷著一袋袋未開封的糧食從廢墟中鉆了出來，袋子上的灰塵砸了禹博瀚一身，他的頭發瞬間變成了灰色。
禹博瀚：“……”
杜嬙剛放下那幾袋糧食，就看到了腳旁的禹博瀚，她有些心虛，伸出一根藤蔓尖尖，小心地擦了擦他運動服上的灰塵。
禹博瀚伸手握住藤蔓頂端的葉片，語氣依舊溫和：“我自己處理就行了！你這邊弄好了嗎？”
杜嬙晃了晃自己的藤蔓，表示沒有，禹博瀚便直接放開了她：“那你繼續。”
杜嬙重新鉆進廢墟中，禹博瀚則拿出一包濕巾，慢條斯理地擦著身上的灰塵。
眾人見杜嬙竟然帶回來這麽多糧食，忍不住往這邊小跑了兩步。
“這幾袋好像都是大米，咱們晚上是不是能吃點熱乎的了？”
“純凈水不夠，想吃只能用飲料煮，你看那些外校人，挖到了大米都只能幹嚼。”
“我們學院買桶裝水的地方在七棟107，宿舍樓塌得太厲害，我們挖了三天都沒把水挖出來，你說杜嬙能不能……”
“我記得隔壁的108和106也全是純凈水，要是真的能挖出來，咱們肯定能好好吃頓米飯！”
“……”
眾人討論著，回憶著記憶中大米飯的味道，想到回去以後就可能吃上大米飯，身上的疲憊突然一掃而空。
見杜嬙一直在往外面搬米面和各種粗糧，他們也沒有閑著，把袋子外面的灰塵清理幹凈，破損的米袋也趕緊拿袋子裝好，清點完之後再讓禹博瀚收進空間裏。
杜嬙來來回回七八趟，終於把糧油店和住戶家裏沒被雨水汙染的食物找了出來。
她套上衣服重新變成人，指著某個位置開口道：“有一對兄妹困在這裏，我進去幫他們撐著，你們從這裏開始挖個洞，把人救出來……”
她之前找東西的時候一直留了根藤蔓護住他們，所以兄妹倆到現在一直沒事。
“你不能直接把人卷出來嗎？就像這些大米一樣。”有個志願者開口問道。
杜嬙示意他們看那些變形的袋子和上面的破口，解釋道：“人不像袋子，可以讓我揉圓捏扁，我要是直接把人拖出來，他們肯定會受傷……”
眾人聞言也不再多話，紛紛拿起家夥準備幹活，杜嬙重新變成藤蔓鉆進了廢墟中。
因為杜嬙用自己的身體撐在廢墟裏面當骨架，他們挖掘的時候也不擔心二次坍塌，很快就挖出了一個小小的洞口。
看到兩個孩子的情況後，所有人都沈默了，五歲大的龍鳳胎縮在墻角，他們的父母蹲在他們前面，兩人一只手搭著對方的肩膀，另一只手撐在墻上，用身體護住了兩個孩子，為他們撐起一片安全區域，擋住了突如其來的災難。
但兩個孩子餓了太久，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
把人抱出來之後，幾個男大學生手忙腳亂地泡著餅幹給他們餵食，高大的蔣壯壯抱著被嚇得不輕的小女孩，哼著不成調子的曲子，小心翼翼地哄著她。
杜嬙沒加入他們，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正準備去叫正在休息的韶雪，視線一轉，就看到原本喊著困要睡覺的人並沒有休息，正在幫兩個孩子泡餅幹。
看到因為兩個孩子突然變得手忙腳亂的人，她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沒受傷吧？”禹博瀚突然掀開了她的袖子，仔細檢查她的胳膊。
他可沒忘記，那些袋子，是被杜嬙用藤蔓卷著強行拖出來的。
杜嬙搖頭：“沒事，一點碎石而已，傷不到我的。”
雖然杜嬙這麽說，禹博瀚還是把她兩條胳膊仔細檢查了一遍才放過她。
因為杜嬙的“異能”，他們超額完成了此行的目標，不到六點，眾人就回到了金龍廣場。
回去之後，杜嬙和禹博瀚也沒有閑著，跟著志願者們的指引，去各個學院桶裝水的供應點找水，找出來的水清點完之後就放進禹博瀚的空間裏。
晚上八點，幾百位志願者聚集在金龍廣場上，廣場最中央放著兩口從食堂挖出來的大鍋，鍋裏煮著火腿粥，米香順著空氣飄得很遠，惹得好幾天沒碰過主食的志願者們不斷吞著口水。
“大米粥好香！我以前竟然還嫌棄白粥寡淡！”
“我記得昨天挖出來了一箱辣條，要不放進去一起煮？”
“噫，辣條粥也太黑暗了！”
“……”
人類真的是適應力很強的生物，不過是一鍋粥，就讓他們短暫地忘記了這幾天的災難。
一個小時後，三鍋粥煮好了，等不及的志願者們早就排好了隊，隨時準備領粥。
時間有限，大米只是稍微煮開了花，賣相和水泡飯差不多，但眾人卻喝得十分珍惜。
“我第一次發現鹹粥竟然這麽好吃！”
“我的碗裏有三粒火腿腸丁，好多天沒嘗到肉味了！”
“咱們明天能去食堂挖物資嗎？我的生活裏不能沒有大米！”
“感謝杜姐，幫我們挖到了大米和桶裝水！”
“……”
杜嬙三人也領了一碗粥，打飯的人知道他們三個出力最多，給他們的粥最多，裏面的火腿腸粒也最多。
和他們空間裏琳瑯滿目的美食相比，這碗粥可以說是非常普通，但看著眾人享受的模樣，聽著他們對自己的感謝，三人忽然覺得這碗粥變得美味起來。
一群人正吃著，一個學生突然跑了過來，他身上的衣服被撕成了幾塊，頭發亂糟糟的，臉上還帶著淤青。
杜嬙認出了他，是雲大的學生會副會長，他不是帶人給醫療區送物資去了嗎？怎麽會變得這麽狼狽？
他神色驚惶，遠遠就喊道：“李、李老師，王老師，不好了！醫療區被那些外校人搶了，夏老師為了守護物資被他們捅了一刀，流了好多血……”
眾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李老師手上的飯盒掉了都顧不得撿：“你說什麽？”
他又重覆了一遍之前的話，李老師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但只過了幾秒，他就開始思考對策：“王建，你們37個沒受傷的體育生拿上東西，我們去醫療區救人。”
“林霖，你帶人在附近巡邏，免得他們搶過來。周鑫，你帶人去給其他地方的學生送信，讓他們警惕外校人，多帶幾個人，路上小心些……”
“好！”
杜嬙三人一口氣喝完碗裏的粥，默默跟在隊伍的最後面。
他們到醫療區的時候，□□已經結束了，那些外校人全都離開了，只剩下一片狼藉。
師生們辛苦拼成的病床全被推倒了，從廢墟裏救出來的傷患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作為志願者過來幫忙的師生幾乎全受了傷，有幾個躺在地上，身下全是血，他們放物資的地方全空了！藥品和食物都被搶了！
禹博瀚率先走了過去，先給幾個傷勢比較嚴重的老師把脈紮針。
其他人也沒有閑著，清理現場，重新救助傷者……
看到同伴變成了這個樣子，三十多個人高馬大的體育生氣得臉都紅了。
“李老師，咱們去把那些人趕出去！”其中一個體育生憤怒道。
“對，把他們趕出去！雲大不歡迎外來者！
“挖我們學校的物資就算了！還傷我們的老師和同學！我們學校不歡迎這樣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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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嬙想到他前幾天的日程一下子沈默了, 這位……該不會這幾天都沒睡覺吧？
“李老師，您的身體能撐得住嗎？”杜嬙試探地問道。
雖然志願者們因為昨天的事有了些小情緒，但只要他安排的工作合理, 這些學生還是願意聽他的。
作為學生，他們對老師有一種天然的信任。更何況，他還是在地震發生後第一個站出來組織救援的老師！
要是他出了事，學校裏怕是要徹底亂了！
“我身體沒事！”李老師下意識回道，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 “我年紀大了, 覺少, 一晚上睡三四個小時就夠了！”
杜嬙點點頭, 不再言語。
走了沒多久, 他們又碰到了昨天晚上碰到的那六個校外人士，他們也想加入搜尋藥品的隊伍, 李老師和眾人商量一番，然後答應了。
學校外面的路況比昨天更差了，路旁的建築十不存一，有些之前沒塌的房子也沒躲過昨晚那波餘震。
隊伍裏的學生幾乎全是本地人，末世前每個周末都會在學校和家之間來回，現在卻只能看著以往熟悉的風景變成一片廢墟。
路上偶爾能看到幸存者們想方設法地救援廢墟中的家人，也能看到普通人在廢墟中尋找可以沒被損毀的食物。
他們沈默地走著，翻越了一片片被倒塌的樓房阻斷、被斷裂的行道樹占據的水泥馬路, 上午十一點, 他們終於到了李老師口中的醫院。
這家醫院並不大, 醫院邊上是居民樓，最前面是一棟兩層樓高的門診大樓, 後面則是一棟二十層樓高的住院樓和一層高的食堂。
但此時，後面的食堂和住院大樓已經完全被地面吞噬了，只剩下一片碎裂的水泥地。
六個外校人看著那片平地，臉色不是很好看，領頭人蔣壯壯開口道：“全陷下去了，憑咱們二十幾個人，真的能把醫院挖出來嗎？”
李老師搖了搖頭：“咱們只在門診樓這邊找藥，我之前來這看過病，門診二樓有個藥房。”
他的話讓眾人松了口氣，放下身上的背包就開始動手。
李老師記憶力很好，對於藥房的位置記得非常清楚，再加上他們有26個人，個個體力都好，因此挖掘速度非常快，只花了一個多小時就找到了被掩埋在廢墟下面的藥房。
有些需要冷藏保存的藥品已經不能用了，不少常用藥品的外包裝都被雨水泡濕了，但盒子裏面的包裝都是防水的，擦一擦還能吃。
尋找藥品的任務出乎意料地順利，不過一個多小時，他們就把廢墟下面的藥品掃蕩地七七八八。
“咱們現在回去嗎？”韶雪打了個哈欠。
李老師看了下時間，才下午一點多，他們出來一趟不容易，他朝周圍看了看，忽然開口道：“我記得那邊有家糧油店，咱們過去看看能不能挖到吃的，三點再回去！”
眾人都沒什麽意見，杜嬙見韶雪已經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了，知道她昨天晚上沒睡好，便指著不遠處的臺階開口道：“韶雪，你在這休息，尋找物資的事交給我和禹博瀚就行了！三點我們來叫你……”
韶雪也沒委屈自己，沖著她點點頭就徑直走了過去。
李老師所說的糧油店在居民樓下面，被埋得十分徹底，一看就是個大工程，挖了一會，有個學生突然開口道：“杜嬙，你能用異能鉆進去看看糧油店的食物在哪個位置嗎？這樣咱們挖起來也方便點！”
杜嬙想了，不確定道：“不知道，我試試。”
她讓眾人下去，變成植物後，數根藤蔓順著廢墟中間的縫隙鉆了進去。
每一根藤蔓都變成了她的眼睛，她看到了被鋼筋穿透的男性屍體、裝滿衣服的櫃子、倒塌的冰箱……
眾人站得很遠，緊張地盯著杜嬙的方向。
蔣壯壯湊到禹博瀚身邊，有些忐忑地開口道：“禹、禹博瀚，這下面容易發生二次坍塌，杜嬙不會被壓在裏面吧？”
禹博瀚想到杜嬙隨時變大變小的能力，篤定道：“不會，咱們在這等著就行了！”
“轟隆隆——”不遠處的地面忽然震動起來。
志願者們的臉色變了，李老師沖著杜嬙大聲喊道：“廢墟裏面二次坍塌了！杜嬙，你快回來！”
杜嬙卻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只露出一段根系，碧綠的藤蔓完全沒入廢墟之中，遠遠看著，就像是被壓在了廢墟下面。
李老師見此額頭上的冷汗都出來了，拔腿就往那邊跑，卻被禹博瀚攔住了：“你留在這，我過去看看！”
禹博瀚剛跑到杜嬙身邊，數根藤蔓就卷著一袋袋未開封的糧食從廢墟中鉆了出來，袋子上的灰塵砸了禹博瀚一身，他的頭發瞬間變成了灰色。
禹博瀚：“……”
杜嬙剛放下那幾袋糧食，就看到了腳旁的禹博瀚，她有些心虛，伸出一根藤蔓尖尖，小心地擦了擦他運動服上的灰塵。
禹博瀚伸手握住藤蔓頂端的葉片，語氣依舊溫和：“我自己處理就行了！你這邊弄好了嗎？”
杜嬙晃了晃自己的藤蔓，表示沒有，禹博瀚便直接放開了她：“那你繼續。”
杜嬙重新鉆進廢墟中，禹博瀚則拿出一包濕巾，慢條斯理地擦著身上的灰塵。
眾人見杜嬙竟然帶回來這麽多糧食，忍不住往這邊小跑了兩步。
“這幾袋好像都是大米，咱們晚上是不是能吃點熱乎的了？”
“純凈水不夠，想吃只能用飲料煮，你看那些外校人，挖到了大米都只能幹嚼。”
“我們學院買桶裝水的地方在七棟107，宿舍樓塌得太厲害，我們挖了三天都沒把水挖出來，你說杜嬙能不能……”
“我記得隔壁的108和106也全是純凈水，要是真的能挖出來，咱們肯定能好好吃頓米飯！”
“……”
眾人討論著，回憶著記憶中大米飯的味道，想到回去以後就可能吃上大米飯，身上的疲憊突然一掃而空。
見杜嬙一直在往外面搬米面和各種粗糧，他們也沒有閑著，把袋子外面的灰塵清理幹凈，破損的米袋也趕緊拿袋子裝好，清點完之後再讓禹博瀚收進空間裏。
杜嬙來來回回七八趟，終於把糧油店和住戶家裏沒被雨水汙染的食物找了出來。
她套上衣服重新變成人，指著某個位置開口道：“有一對兄妹困在這裏，我進去幫他們撐著，你們從這裏開始挖個洞，把人救出來……”
她之前找東西的時候一直留了根藤蔓護住他們，所以兄妹倆到現在一直沒事。
“你不能直接把人卷出來嗎？就像這些大米一樣。”有個志願者開口問道。
杜嬙示意他們看那些變形的袋子和上面的破口，解釋道：“人不像袋子，可以讓我揉圓捏扁，我要是直接把人拖出來，他們肯定會受傷……”
眾人聞言也不再多話，紛紛拿起家夥準備幹活，杜嬙重新變成藤蔓鉆進了廢墟中。
因為杜嬙用自己的身體撐在廢墟裏面當骨架，他們挖掘的時候也不擔心二次坍塌，很快就挖出了一個小小的洞口。
看到兩個孩子的情況後，所有人都沈默了，五歲大的龍鳳胎縮在墻角，他們的父母蹲在他們前面，兩人一只手搭著對方的肩膀，另一只手撐在墻上，用身體護住了兩個孩子，為他們撐起一片安全區域，擋住了突如其來的災難。
但兩個孩子餓了太久，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
把人抱出來之後，幾個男大學生手忙腳亂地泡著餅幹給他們餵食，高大的蔣壯壯抱著被嚇得不輕的小女孩，哼著不成調子的曲子，小心翼翼地哄著她。
杜嬙沒加入他們，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正準備去叫正在休息的韶雪，視線一轉，就看到原本喊著困要睡覺的人並沒有休息，正在幫兩個孩子泡餅幹。
看到因為兩個孩子突然變得手忙腳亂的人，她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沒受傷吧？”禹博瀚突然掀開了她的袖子，仔細檢查她的胳膊。
他可沒忘記，那些袋子，是被杜嬙用藤蔓卷著強行拖出來的。
杜嬙搖頭：“沒事，一點碎石而已，傷不到我的。”
雖然杜嬙這麽說，禹博瀚還是把她兩條胳膊仔細檢查了一遍才放過她。
因為杜嬙的“異能”，他們超額完成了此行的目標，不到六點，眾人就回到了金龍廣場。
回去之後，杜嬙和禹博瀚也沒有閑著，跟著志願者們的指引，去各個學院桶裝水的供應點找水，找出來的水清點完之後就放進禹博瀚的空間裏。
晚上八點，幾百位志願者聚集在金龍廣場上，廣場最中央放著兩口從食堂挖出來的大鍋，鍋裏煮著火腿粥，米香順著空氣飄得很遠，惹得好幾天沒碰過主食的志願者們不斷吞著口水。
“大米粥好香！我以前竟然還嫌棄白粥寡淡！”
“我記得昨天挖出來了一箱辣條，要不放進去一起煮？”
“噫，辣條粥也太黑暗了！”
“……”
人類真的是適應力很強的生物，不過是一鍋粥，就讓他們短暫地忘記了這幾天的災難。
一個小時後，三鍋粥煮好了，等不及的志願者們早就排好了隊，隨時準備領粥。
時間有限，大米只是稍微煮開了花，賣相和水泡飯差不多，但眾人卻喝得十分珍惜。
“我第一次發現鹹粥竟然這麽好吃！”
“我的碗裏有三粒火腿腸丁，好多天沒嘗到肉味了！”
“咱們明天能去食堂挖物資嗎？我的生活裏不能沒有大米！”
“感謝杜姐，幫我們挖到了大米和桶裝水！”
“……”
杜嬙三人也領了一碗粥，打飯的人知道他們三個出力最多，給他們的粥最多，裏面的火腿腸粒也最多。
和他們空間裏琳瑯滿目的美食相比，這碗粥可以說是非常普通，但看著眾人享受的模樣，聽著他們對自己的感謝，三人忽然覺得這碗粥變得美味起來。
一群人正吃著，一個學生突然跑了過來，他身上的衣服被撕成了幾塊，頭發亂糟糟的，臉上還帶著淤青。
杜嬙認出了他，是雲大的學生會副會長，他不是帶人給醫療區送物資去了嗎？怎麽會變得這麽狼狽？
他神色驚惶，遠遠就喊道：“李、李老師，王老師，不好了！醫療區被那些外校人搶了，夏老師為了守護物資被他們捅了一刀，流了好多血……”
眾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李老師手上的飯盒掉了都顧不得撿：“你說什麽？”
他又重覆了一遍之前的話，李老師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但只過了幾秒，他就開始思考對策：“王建，你們37個沒受傷的體育生拿上東西，我們去醫療區救人。”
“林霖，你帶人在附近巡邏，免得他們搶過來。周鑫，你帶人去給其他地方的學生送信，讓他們警惕外校人，多帶幾個人，路上小心些……”
“好！”
杜嬙三人一口氣喝完碗裏的粥，默默跟在隊伍的最後面。
他們到醫療區的時候，□□已經結束了，那些外校人全都離開了，只剩下一片狼藉。
師生們辛苦拼成的病床全被推倒了，從廢墟裏救出來的傷患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作為志願者過來幫忙的師生幾乎全受了傷，有幾個躺在地上，身下全是血，他們放物資的地方全空了！藥品和食物都被搶了！
禹博瀚率先走了過去，先給幾個傷勢比較嚴重的老師把脈紮針。
其他人也沒有閑著，清理現場，重新救助傷者……
看到同伴變成了這個樣子，三十多個人高馬大的體育生氣得臉都紅了。
“李老師，咱們去把那些人趕出去！”其中一個體育生憤怒道。
“對，把他們趕出去！雲大不歡迎外來者！
“挖我們學校的物資就算了！還傷我們的老師和同學！我們學校不歡迎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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