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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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這場餘震持續了將近五分鐘, 地震結束的時候，整個學校被一道將近兩米寬的深淵從中間分成兩半。
教學樓的廢墟空了一大塊，碎石連著可能存活的幸存者一起掉進了深淵之中。
雖然杜嬙出手非常迅速, 依舊有好幾個志願者掉下了深淵，在這場餘震中徹底失去生命。
餘震停止的時候，眾人已經轉移到了空曠的地方，正在互相確認同伴的狀況。
“王任！有人看到王任了嗎？”
“蘇熙熙，蘇熙熙也不見了！”
“……”
手電筒的燈光在廣場上晃動，一番統計過後, 老師們確定了傷亡人數, 一共死了七個志願者。
知道這個數字後, 廣場上的氣氛頓時有些沈默, 這兩天他們組成志願者團隊營救廢墟中的幸存者, 遇到二次塌方的時候也會受傷。
但是同伴會救他們，醫學院的老師會給他們處理傷口, 看著那一個個鮮活的生命不斷被自己救出來，聽著他們感謝的話……
這些學生心中其實很有成就感，覺得自己的價值得到了別人的認可。
但是，就在剛剛，他們親眼目睹了同伴被突如其來的深淵吞噬，不僅沒有反抗之力，他們甚至連同伴的屍體都找不到。
他們心中突然就有了些懼意。
為了別人讓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這樣真的有意義嗎？
“老師, 我今天有點累了, 可以先回去休息嗎？”一個女生率先開口道。
“行, 你先回去吧！路上註意安全！”
女生開口後，其他志願者也接連開口表示要離開。
一轉眼, 空地上的志願者就只剩之前的三分之一了。
那道深淵實在是太可怕，僅僅是看一眼，就讓剛剛差點掉下去的學生頭暈腳軟。
有些人甚至顧不得探究杜嬙為什麽會突然變成一棵巨大的藤蔓，就在恐懼的支配下匆匆離開了。
負責這片區域的老師拍了拍手：“剩下的人自己分組，你們把‘醫療區’收拾一下就回去吧！天黑了不安全，救援的事明天再說……”
她知道廢墟之下還有活著的學生在等待他們的救援，但外面這些在地震中幸存的學生同樣重要，她不能拿他們的生命去冒險。
杜嬙三人也加入了他們，幫著他們收拾醫療區倒塌的“病床”，又幫傷者處理好他們的傷口。
出乎杜嬙的預料，那六個有些兇的外來者全都留了下來，他們依舊跟在杜嬙三人身邊。
他們不會處理傷口，就半蹲在地上給他們遞東西，像個笨拙的大熊。
“你……你、你剛剛為什麽會變成那、那樣？”為首的壯漢憋了將近半分鐘才憋出這麽一句話。
杜嬙註意到，在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周圍的志願者明顯精神一振，視線也不自覺朝他們的方向瞥了過來，似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杜嬙沒怎麽思考，就把玩家們慣用的那套關於“異能”的說辭拿了出來。
志願者們瞬間來了精神，離杜嬙最近的那位男大學生忍不住開口問道：“異能？我們也能覺醒異能嗎？”
“應該能吧！我也不確定，我是死裏逃生後發現自己力氣突然變大，然後就覺醒了植物異能……”杜嬙隨口瞎編道。
為了增加她話語裏的可信度，韶雪也開口了：“我也是，力氣突然變得很大，然後就覺醒了力量異能！”
“禹哥，你力氣也挺大的，也覺醒了異能嗎？”有人好奇地問道。
禹博瀚默默點頭：“我是空間系異能……我們三個是因為發現對方是異能者，才結伴同行的。”
兩人的話一下子轉移了這些志願者的註意力，他們對他倆口中的力量系異能和空間系異能十分好奇，紛紛詢問他倆能不能展示一下。
兩人想著他們接下來二十幾天應該會一直待在這裏，便沒有拒絕這個展示自己實力的機會。
“臥槽！好厲害！”
“真的能憑空收取物資！”
“禹哥，你的空間有多大？”
“……”
醫療區的氣氛頓時沒那麽沈悶了，這些大學生的想法天馬行空，有些在幻想著自己能覺醒什麽異能，有些人則有些憂心忡忡的。
畢竟在末世小說裏，異能的出現也是世界進入末世的標志之一。
處理好傷者的傷口之後，眾人準備回去休息，但走了沒多久，他們就傻眼了。
那道深淵把整個學校分成了兩半，當然也包括學校的道路。
他們的目的地金龍廣場剛好就在深淵的那一邊。
“我行李都在那邊呢！”
“之前那些人呢？他們是怎麽過去的？咱們繞路行不行？”有人開口道。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一群人從陰影裏走出來，幽幽道：“我們在這！你們回來之前有學長檢查過了，目前不確定這條縫有多長，反正咱們學校被分成了兩半。”
韶雪想了想：“跳過去？兩邊的距離不到兩米，跳過去應該沒問題吧！”
眾人：“……”那下面可是深不見底的深淵，掉下去可就沒命了！
平時體育課跳遠沒通過還能再來一次，但這可就一次機會，要是腳滑沒跳過去，不僅會死，連屍體都找不回來！
看著那黑洞洞的入口，他們就覺得腿軟，能不能發揮出平時的實力還是個未知數。
韶雪也沒管其他人的臉色，直接跳了過去。
緊接著杜嬙也蹦了過去，禹博瀚稍稍後退幾步，助跑幾步，然後跨了過去。
杜嬙三人給他們打了個樣，有幾個平時跳遠成績都不錯的男生有了些信心，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才動腿。
然後他們就發現，兩邊距離對男生來說真的一點都不遠，過去的男生也越來越多。
但對面還是留下了不少女孩子，看著這邊的人越來越少，有幾個女孩看著都快哭了：“我不行的，我上學期期末考試跳遠只跳了一米六，我肯定會掉下去的！”
杜嬙想了想，讓禹博瀚從空間裏拿了塊床板出來，那塊床板長兩米，厚度只有兩厘米，只在深淵兩邊碎裂的水泥地面上搭了一點，感覺隨時都有可能和馬路上的碎石一起掉下深淵。
杜嬙和韶雪在門板上穿了孔，然後用繩子固定在一旁的大石上：“過來吧！不會出事的！”
有些人還有些疑慮，杜嬙三人卻沒管他們，徑直朝著自己的帳篷走去。
金龍廣場上的志願者大多沒有睡覺，氣氛有些壓抑，幾位老師晚上那場演講帶來的效果似乎在這波餘震中消失殆盡。
廣場上燃著篝火，他們也就沒開手電筒，光線有些昏暗，杜嬙靠近帳篷才發現，距離帳篷大概七八米的陰影裏、金龍廣場最邊緣的地方，有個人背對著他們坐在那裏。
她仔細辨認了一番，才認出他是組織救援的李老師。
他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不知道是在休息還是在思考。
“怎麽了？”見她沒有進帳篷，禹博瀚的動作停住了，他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也認出了草叢裏的人。
他想了想，從空間裏拿了個小瓷瓶出來，然後牽起她的手開口道：“地震過後要註意預防蚊蟲傳播疾病，我們去送瓶驅蟲粉。”
“好。”杜嬙點頭，她其實非常敬佩這種能在大災大難面前，舍己為人的普通人。
如果沒有他們，這個世界會變得更糟糕吧！
“李老師！李老師……”兩人喊了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他擡頭看了他們一眼，又迅速低下了頭，把自己的臉藏在陰影裏。
雖然只有那麽一瞬，杜嬙依舊看清了他臉上的濕痕。
杜嬙稍稍一想就明白了，晚上的救援工作是他組織的，這個中年男人或許把那七個志願者的死全都歸結在自己身上，偷偷躲在這邊懊悔自責，為了不影響其他人的情緒，他連哭的時候都不敢發出聲音。
“你們兩個有事嗎？”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禹博瀚假裝沒看到他的異常，他把小瓷瓶放在草地上：“晚上草叢裏蚊蟲多，這是驅蟲藥粉，您在身邊撒一點，能避免蚊蟲叮咬……”
“謝謝。”他依舊低著頭。
杜嬙兩人也沒有多勸什麽，送完藥粉就離開了。
回到帳篷裏之後，禹博瀚簡單洗漱了一下就重新鉆進了睡袋裏。
“禹博瀚，你現在能睡得著？”韶雪驚訝地看著他。
禹博瀚的視線落到她手裏的游戲機上面：“明天早上可能會有點忙，建議你養足精神。”
杜嬙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也鉆進自己的睡袋裏，拉好拉鏈準備睡覺。
韶雪糾結了一會，決定玩會游戲再睡覺，一起通過了這麽多副本，她已經習慣了在他們睡覺的時候打游戲，且不發出一點聲音。
早上，天剛蒙蒙亮，杜嬙就醒了，她一打開帳篷的簾子，就看到李老師正和學生會的幾個成員交代著什麽。
“待會讓李萌帶一隊去商業街……”
他的黑眼圈很重，但那雙眼睛卻很亮，那具胖胖的身體裏仿佛蘊含著無限精力。
杜嬙幾人在帳篷裏吃完了豆漿和油條之後，金龍廣場的學生也陸續醒了。
李老師像前兩天一樣去找那些能力比較突出的學生，想讓他們繼續帶隊救人、挖掘物資。
但這些學生卻不像之前那樣配合：“李老師，挖掘物資可以，救人就算了吧！真的太危險了，忙活半天人沒救到，還可能搭上自己的小命！”
“是啊！李老師，咱們今天多分一些人手去挖掘物資吧！學校裏外校的人越來越多，5號食堂和3號食堂還有樂鑫超市，已經被他們挖穿了，救援一直沒來，咱們再不抓緊點，以後可能要餓肚子了！”
“老師，我昨天救人的時候磕傷了腿，今天能休息嗎？”
“……”
杜嬙看到，在聽到這一個個拒絕的聲音後，李老師的肩膀塌了下來，許久之後，他嘆了口氣：“行吧！咱們今天把工作重點放在挖掘物資上面，我們商量一下各個小隊的區域分派……”
他轉身的時候，杜嬙覺得他的背影裏都帶著沈重。
李老師很快就為這些志願者分配好他們的工作，正當杜嬙疑惑怎麽沒人來找他們的時候，李老師帶著一隊人朝他們走了過來。
“學校裏的傷員現在很缺藥，附近有個小型醫院，你們能不能和我們一起去醫院裏找點藥？”
杜嬙想了想：“離這裏大概多遠？”
“3.5公裏。”他身後一位志願者開口道。
韶雪：“這麽遠？！”
末世前3.5公裏也就是十分鐘車程的事，但是現在是災後，整座城市的道路幾乎全被毀了，這些原住民的腳程不如他們，他們時不時還要停下來等人，沒有半天肯定到不了醫院。
來回就一天了，醫院那麽大，挖掘物資需要的時間更多。
昨天下午那一覺睡得太舒服了，韶雪晚上熬了個大夜，淩晨五點半才睡，早上六點半起床吃早飯，睡眠嚴重不足，想到接下來還要熬夜，韶雪有點不太情願。
李老師知道有他們三個在，他們尋找物資的速度能快不少，他想了想，咬咬牙道：“你們要是答應，找到的物資分你們一成……孩子們正等著藥救命，拜托你們了！”
說完，他給三人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他的態度太過真誠，韶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又沒說不去，你快起來！”
“謝謝！謝謝！那咱們現在就出發，這是你們三個的食物和水……”
走了沒多久，杜嬙就發現他們昨天臨時搭的“橋”已經大變樣了，整個“橋”被麻繩捆了一圈又一圈加固，為了防止橋體移位，固定床板的石頭邊上多了不少大塊的石頭，看起來比昨天結實了不少。
“這床板怎麽變成這樣了？”杜嬙非常驚訝。
李老師：“我昨晚沒什麽事，就過來把橋加固了一下！這樣學生們走的時候也安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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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餘震持續了將近五分鐘, 地震結束的時候，整個學校被一道將近兩米寬的深淵從中間分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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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杜嬙出手非常迅速, 依舊有好幾個志願者掉下了深淵，在這場餘震中徹底失去生命。
餘震停止的時候，眾人已經轉移到了空曠的地方，正在互相確認同伴的狀況。
“王任！有人看到王任了嗎？”
“蘇熙熙，蘇熙熙也不見了！”
“……”
手電筒的燈光在廣場上晃動，一番統計過後, 老師們確定了傷亡人數, 一共死了七個志願者。
知道這個數字後, 廣場上的氣氛頓時有些沈默, 這兩天他們組成志願者團隊營救廢墟中的幸存者, 遇到二次塌方的時候也會受傷。
但是同伴會救他們，醫學院的老師會給他們處理傷口, 看著那一個個鮮活的生命不斷被自己救出來，聽著他們感謝的話……
這些學生心中其實很有成就感，覺得自己的價值得到了別人的認可。
但是，就在剛剛，他們親眼目睹了同伴被突如其來的深淵吞噬，不僅沒有反抗之力，他們甚至連同伴的屍體都找不到。
他們心中突然就有了些懼意。
為了別人讓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這樣真的有意義嗎？
“老師, 我今天有點累了, 可以先回去休息嗎？”一個女生率先開口道。
“行, 你先回去吧！路上註意安全！”
女生開口後，其他志願者也接連開口表示要離開。
一轉眼, 空地上的志願者就只剩之前的三分之一了。
那道深淵實在是太可怕，僅僅是看一眼，就讓剛剛差點掉下去的學生頭暈腳軟。
有些人甚至顧不得探究杜嬙為什麽會突然變成一棵巨大的藤蔓，就在恐懼的支配下匆匆離開了。
負責這片區域的老師拍了拍手：“剩下的人自己分組，你們把‘醫療區’收拾一下就回去吧！天黑了不安全，救援的事明天再說……”
她知道廢墟之下還有活著的學生在等待他們的救援，但外面這些在地震中幸存的學生同樣重要，她不能拿他們的生命去冒險。
杜嬙三人也加入了他們，幫著他們收拾醫療區倒塌的“病床”，又幫傷者處理好他們的傷口。
出乎杜嬙的預料，那六個有些兇的外來者全都留了下來，他們依舊跟在杜嬙三人身邊。
他們不會處理傷口，就半蹲在地上給他們遞東西，像個笨拙的大熊。
“你……你、你剛剛為什麽會變成那、那樣？”為首的壯漢憋了將近半分鐘才憋出這麽一句話。
杜嬙註意到，在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周圍的志願者明顯精神一振，視線也不自覺朝他們的方向瞥了過來，似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杜嬙沒怎麽思考，就把玩家們慣用的那套關於“異能”的說辭拿了出來。
志願者們瞬間來了精神，離杜嬙最近的那位男大學生忍不住開口問道：“異能？我們也能覺醒異能嗎？”
“應該能吧！我也不確定，我是死裏逃生後發現自己力氣突然變大，然後就覺醒了植物異能……”杜嬙隨口瞎編道。
為了增加她話語裏的可信度，韶雪也開口了：“我也是，力氣突然變得很大，然後就覺醒了力量異能！”
“禹哥，你力氣也挺大的，也覺醒了異能嗎？”有人好奇地問道。
禹博瀚默默點頭：“我是空間系異能……我們三個是因為發現對方是異能者，才結伴同行的。”
兩人的話一下子轉移了這些志願者的註意力，他們對他倆口中的力量系異能和空間系異能十分好奇，紛紛詢問他倆能不能展示一下。
兩人想著他們接下來二十幾天應該會一直待在這裏，便沒有拒絕這個展示自己實力的機會。
“臥槽！好厲害！”
“真的能憑空收取物資！”
“禹哥，你的空間有多大？”
“……”
醫療區的氣氛頓時沒那麽沈悶了，這些大學生的想法天馬行空，有些在幻想著自己能覺醒什麽異能，有些人則有些憂心忡忡的。
畢竟在末世小說裏，異能的出現也是世界進入末世的標志之一。
處理好傷者的傷口之後，眾人準備回去休息，但走了沒多久，他們就傻眼了。
那道深淵把整個學校分成了兩半，當然也包括學校的道路。
他們的目的地金龍廣場剛好就在深淵的那一邊。
“我行李都在那邊呢！”
“之前那些人呢？他們是怎麽過去的？咱們繞路行不行？”有人開口道。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一群人從陰影裏走出來，幽幽道：“我們在這！你們回來之前有學長檢查過了，目前不確定這條縫有多長，反正咱們學校被分成了兩半。”
韶雪想了想：“跳過去？兩邊的距離不到兩米，跳過去應該沒問題吧！”
眾人：“……”那下面可是深不見底的深淵，掉下去可就沒命了！
平時體育課跳遠沒通過還能再來一次，但這可就一次機會，要是腳滑沒跳過去，不僅會死，連屍體都找不回來！
看著那黑洞洞的入口，他們就覺得腿軟，能不能發揮出平時的實力還是個未知數。
韶雪也沒管其他人的臉色，直接跳了過去。
緊接著杜嬙也蹦了過去，禹博瀚稍稍後退幾步，助跑幾步，然後跨了過去。
杜嬙三人給他們打了個樣，有幾個平時跳遠成績都不錯的男生有了些信心，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才動腿。
然後他們就發現，兩邊距離對男生來說真的一點都不遠，過去的男生也越來越多。
但對面還是留下了不少女孩子，看著這邊的人越來越少，有幾個女孩看著都快哭了：“我不行的，我上學期期末考試跳遠只跳了一米六，我肯定會掉下去的！”
杜嬙想了想，讓禹博瀚從空間裏拿了塊床板出來，那塊床板長兩米，厚度只有兩厘米，只在深淵兩邊碎裂的水泥地面上搭了一點，感覺隨時都有可能和馬路上的碎石一起掉下深淵。
杜嬙和韶雪在門板上穿了孔，然後用繩子固定在一旁的大石上：“過來吧！不會出事的！”
有些人還有些疑慮，杜嬙三人卻沒管他們，徑直朝著自己的帳篷走去。
金龍廣場上的志願者大多沒有睡覺，氣氛有些壓抑，幾位老師晚上那場演講帶來的效果似乎在這波餘震中消失殆盡。
廣場上燃著篝火，他們也就沒開手電筒，光線有些昏暗，杜嬙靠近帳篷才發現，距離帳篷大概七八米的陰影裏、金龍廣場最邊緣的地方，有個人背對著他們坐在那裏。
她仔細辨認了一番，才認出他是組織救援的李老師。
他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不知道是在休息還是在思考。
“怎麽了？”見她沒有進帳篷，禹博瀚的動作停住了，他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也認出了草叢裏的人。
他想了想，從空間裏拿了個小瓷瓶出來，然後牽起她的手開口道：“地震過後要註意預防蚊蟲傳播疾病，我們去送瓶驅蟲粉。”
“好。”杜嬙點頭，她其實非常敬佩這種能在大災大難面前，舍己為人的普通人。
如果沒有他們，這個世界會變得更糟糕吧！
“李老師！李老師……”兩人喊了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他擡頭看了他們一眼，又迅速低下了頭，把自己的臉藏在陰影裏。
雖然只有那麽一瞬，杜嬙依舊看清了他臉上的濕痕。
杜嬙稍稍一想就明白了，晚上的救援工作是他組織的，這個中年男人或許把那七個志願者的死全都歸結在自己身上，偷偷躲在這邊懊悔自責，為了不影響其他人的情緒，他連哭的時候都不敢發出聲音。
“你們兩個有事嗎？”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禹博瀚假裝沒看到他的異常，他把小瓷瓶放在草地上：“晚上草叢裏蚊蟲多，這是驅蟲藥粉，您在身邊撒一點，能避免蚊蟲叮咬……”
“謝謝。”他依舊低著頭。
杜嬙兩人也沒有多勸什麽，送完藥粉就離開了。
回到帳篷裏之後，禹博瀚簡單洗漱了一下就重新鉆進了睡袋裏。
“禹博瀚，你現在能睡得著？”韶雪驚訝地看著他。
禹博瀚的視線落到她手裏的游戲機上面：“明天早上可能會有點忙，建議你養足精神。”
杜嬙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也鉆進自己的睡袋裏，拉好拉鏈準備睡覺。
韶雪糾結了一會，決定玩會游戲再睡覺，一起通過了這麽多副本，她已經習慣了在他們睡覺的時候打游戲，且不發出一點聲音。
早上，天剛蒙蒙亮，杜嬙就醒了，她一打開帳篷的簾子，就看到李老師正和學生會的幾個成員交代著什麽。
“待會讓李萌帶一隊去商業街……”
他的黑眼圈很重，但那雙眼睛卻很亮，那具胖胖的身體裏仿佛蘊含著無限精力。
杜嬙幾人在帳篷裏吃完了豆漿和油條之後，金龍廣場的學生也陸續醒了。
李老師像前兩天一樣去找那些能力比較突出的學生，想讓他們繼續帶隊救人、挖掘物資。
但這些學生卻不像之前那樣配合：“李老師，挖掘物資可以，救人就算了吧！真的太危險了，忙活半天人沒救到，還可能搭上自己的小命！”
“是啊！李老師，咱們今天多分一些人手去挖掘物資吧！學校裏外校的人越來越多，5號食堂和3號食堂還有樂鑫超市，已經被他們挖穿了，救援一直沒來，咱們再不抓緊點，以後可能要餓肚子了！”
“老師，我昨天救人的時候磕傷了腿，今天能休息嗎？”
“……”
杜嬙看到，在聽到這一個個拒絕的聲音後，李老師的肩膀塌了下來，許久之後，他嘆了口氣：“行吧！咱們今天把工作重點放在挖掘物資上面，我們商量一下各個小隊的區域分派……”
他轉身的時候，杜嬙覺得他的背影裏都帶著沈重。
李老師很快就為這些志願者分配好他們的工作，正當杜嬙疑惑怎麽沒人來找他們的時候，李老師帶著一隊人朝他們走了過來。
“學校裏的傷員現在很缺藥，附近有個小型醫院，你們能不能和我們一起去醫院裏找點藥？”
杜嬙想了想：“離這裏大概多遠？”
“3.5公裏。”他身後一位志願者開口道。
韶雪：“這麽遠？！”
末世前3.5公裏也就是十分鐘車程的事，但是現在是災後，整座城市的道路幾乎全被毀了，這些原住民的腳程不如他們，他們時不時還要停下來等人，沒有半天肯定到不了醫院。
來回就一天了，醫院那麽大，挖掘物資需要的時間更多。
昨天下午那一覺睡得太舒服了，韶雪晚上熬了個大夜，淩晨五點半才睡，早上六點半起床吃早飯，睡眠嚴重不足，想到接下來還要熬夜，韶雪有點不太情願。
李老師知道有他們三個在，他們尋找物資的速度能快不少，他想了想，咬咬牙道：“你們要是答應，找到的物資分你們一成……孩子們正等著藥救命，拜托你們了！”
說完，他給三人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他的態度太過真誠，韶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又沒說不去，你快起來！”
“謝謝！謝謝！那咱們現在就出發，這是你們三個的食物和水……”
走了沒多久，杜嬙就發現他們昨天臨時搭的“橋”已經大變樣了，整個“橋”被麻繩捆了一圈又一圈加固，為了防止橋體移位，固定床板的石頭邊上多了不少大塊的石頭，看起來比昨天結實了不少。
“這床板怎麽變成這樣了？”杜嬙非常驚訝。
李老師：“我昨晚沒什麽事，就過來把橋加固了一下！這樣學生們走的時候也安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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