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塵封的回憶

……

絕望。

毀滅。

永恒的死寂。

龍薇的意識，被漸漸拉扯到門的另一邊……

所謂“十八層地獄”，其實只是一個大型囚牢。懲罰一些負罪的妖魔，令他們贖罪，爾後再度輪回。

然而……

門後的世界，

卻截然不同。

那是，

任何生靈都無法想象的、深沈的、永恒的……

——寂滅。

“結束了嗎……”

混沌的意識中，龍薇漸漸陷入了絕境。

讓饕餮逃脫，已經是個意外，耗盡了她最後一絲力量。

接下來，

那扇“門”，還會繼續打開。

這一股黑暗的氣息，亦會隨之彌漫、漸漸覆蓋整個天地……直到，把所有生靈湮滅殆盡！

而龍薇的意識，

將會被囚禁在“門”之後。

囚禁在，那個只有無盡空無、黑暗、寂滅的世界中……

永生永世，不得解脫。

但是——

“回來！”

毫無預兆地，一只強有力的手抓住了她。

“還沒到結束的時候。”

有個男人的聲音在她心底響起，低沈而飄渺，忽遠忽近。近得仿佛貼著耳際訴說，又像遙遠得像是天邊的一抹凝視。

“阿薇，你不是答應過我麽？”

“要活得精彩、活得絢麗……縱死無悔！”

“嘩——”

無盡的空白，消失了。

深淵之門，被某個人強行關閉了；

而龍薇的靈魂和意識……也被一股力量席卷，慢慢回到了體內。

“別怕。”

依稀間，有人把她拉進了懷裏。他的聲音很柔和，貼著她的耳垂，一股淡淡的暖意傳遞過來。

“好了。接下來……一切，就交給我吧。”

……

黑天，血月。

隱約地，能聽到幽冥血海湧動的濤聲。

腳下的大地，完全由雪白的殘骸堆積而成。

這是幽冥界的一片絕地，名曰“葬仙”。傳說中，就算是仙人來此，也唯有葬身一途。

“嗯？”

漸漸地，龍薇的意識清醒了，“這是……夢境麽？”

“不，不對……”

“難道是——我的記憶？”

五百年的記憶，實在太過龐雜。

她看得太多，經歷得也太多。許多久遠的舊事，都被忘卻，塵封在靈魂的最深處。

而這一刻，

眼前的記憶畫面，漸漸清晰起來……

……

血月照耀大地，整個視野，盡皆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水紅色。天地靜謐，顯得古老，幽遠而神秘。

“夠了。”

白骨山下，黑衣少年背著紅衣少女跋涉。少女身負重傷，卻不見一絲慌亂，神色冷漠而孤獨。

“到此為止吧……”

她的語氣平靜，仿佛在說著一件和自己不相關的小事，“修羅族中，有能傳遞修為的血煉秘術。”

“我的命，快要結束了。”

“不過，力量不能浪費。吞噬了我的修為，你就能多一絲離開的希望。”

“……”

這番冷靜到近乎冷血的話，讓少年一時沈默了。

他把她放下，幽然嘆了一口氣，“你對自己，真夠狠的。”

修羅族的血煉之術，一向以代價巨大出名。

不僅要忍受難以想象的巨大痛苦、親手放幹全身的每一滴鮮血……更要自碎神魂，化為一股意識湮滅、純粹的能量！

——魂飛魄散，再無輪回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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