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惡性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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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惡性使然
婉貞交代，是她以飛鴿遞急信喚了母家的親信入王府，打暈了嬤嬤抱走了弘歷。她直言這一切都是為了胤禛的前程顧慮，並無私心。
也不知是因皮肉之苦還是心中有愧，她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劈啪而落，可即便說得再情深意切，做出如此事來也著實為人不齒。
若嫻滿眼恨意看著她，直逼問她將弘歷帶去了何處。
在問出了下落後，胤禛顧不上再與她多做糾纏，旋即攜毓泰離府兵分兩路將弘歷尋回來。
人走後，若嫻因悲傷過甚暈厥過去，婧敏命人快些尋郎中來醫治著，安頓好了若嫻才顧得上收拾殘局。
她命芊碧與浮萍將婉貞攙扶起來，無限嘆惋道：“你此番行事主意委實是錯大了，王爺寧願舍下皇位都要保住的孩子，你怎敢妄動心思？”
婉貞遭了打，後腚傷口仍止不住滲著血。
如此婧敏也不忍過多苛責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念了聲佛，道：“成了，你先回房歇著去吧。等下太醫來了，瞧著讓給你也治一治。”
曦堯聽了這話笑得冷艷：“還治什麽吶？可盼著弘歷沒事吧，新生兒身子軟成了泥巴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折騰？若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可還有她挨打的時候呢。別剛塗了藥又是一頓板子，勞得郎中兩頭跑。”
“你且少說兩句吧。”婧敏略帶怒意低斥了一聲，而後肅聲吩咐在場諸人：“今日事誰若是敢亂說嘴一句，必得家法伺候，明白嗎？”
眾人福禮諾下，獨曦堯一人白了婧敏一眼，訕笑著退下了。
婧敏湊到若嫻榻前看一眼昏迷中尚還在垂淚的她，指尖動作輕緩拂去她額上粘膩的汗，淒愴搖頭道：“可憐了，初為人母就這般大悲大愴的，幸而王爺肯留下弘歷。婉貞錯了主意，恨錯難反，盼著弘歷能平安回府吧。”說著又俯身拭去若嫻眼角淚漬，自己也跟著紅了眼眶。
魚兒不痛不癢的看著婧敏，良久才語氣幽寒吐出一句：“婉福晉是個色厲內荏的性子，只見她方才不過被王爺逼問了兩句，就嚇得六神無主便可知這事兒絕不是她自己的心思。若非有人暗中挑撥，她即便有那個本事，也沒那個膽子。”
“你想說什麽？”婧敏橫眉以對，眼底蘊著深不可窺的戾氣：“你的意思是我指使她做下這事？茲事體大，東窗事發她為何不將我交代出來？且即便你覺得我心思歹毒，可你也知我不是個癡傻的。王爺如此重視雙生子，我會犯他這忌諱嗎？你莫要仗著王爺寵你幾分，便可無禮至此！”
魚兒粲然一笑，恭謹道：“主子福晉哪裏的話？妾身並未懷疑過您，反倒是您鋪天蓋地說這一番話，倒讓妾身聽糊塗了。掩耳盜鈴也得那鈴響才能被人抓住把柄，主子福晉身端影正的，哪兒做能出此等不要臉面的事來。”
魚兒句句無關婧敏，卻句句含沙射影。
婧敏不是聽不出她話裏的意思，只是懶得與魚兒多生爭執，於是輕描淡寫道：“你入府第一個入房中伺候的人就是若嫻，雖說你同她如今都是格格，但主仆情分還是要念的。好生照顧著她，有何事來我房中報給我。”
魚兒壓著重音說了句‘恭送主子福晉’，目送她離了若嫻房中，才換了一臉嫌惡模樣。
在她看來婉貞無端將弘歷擄走背後定少不了婧敏的唆擺，苦於沒有證據，婉貞又是個實心的，一向與婧敏交好也不敢說她什麽壞話，魚兒只得心底默默祈禱著弘歷一切平安。
她和那孩子雖僅一面之緣，但卻是真心喜歡。
耳畔依稀可以聽見若嫻的夢囈聲，她不住喚著弘歷的名字，喚著她那未曾謀面的孩子。
連魚兒都尚且如此，可知若嫻心頭該有多痛。
由若嫻房中回偏殿的路上，婧敏黯然垂淚，春桑則一路攙扶勸慰著。
來往家丁、婢女見她如此心中自也有分辨，都道她待旁人的孩子都這般上心，視若己出，當真賢德。那險些崩塌的慈悲和善形象，也漸漸重新於眾人心中樹立起來。
入了偏殿，春桑甫一合上房門，婧敏的悲色便旋即止住了。
她冷笑著抹去臉上淚痕，閑閑伸了個懶腰道：“上回叫你辦得事出了天大的岔子，留你性命已然是我仁慈。這會你若再不將事辦體面了，你那腦袋也該考慮換個地方呆著了。”
她說這話的語氣雲淡風輕，但字句裏都透著展露鋒芒的針尖，由耳膜鉆入春桑體內，駭得她冒了層層冷汗。
“主子安心，此事斷不會再出岔子！派去攔截婉福晉親信的人會一直跟著挾持五王子的賊人一路出了京城，而後便下手雙雙了結性命。”
婧敏‘嗯’了一聲，坐在座上稍將小腿向前踢了踢。
春桑會意，舔著笑臉蹲下替她揉捏腿肚子：“主子三言兩語就令婉福晉錯了主意，挾持五王子離府的人是她，五王子丟了性命要賠命的人也是她，與咱們有什麽關系呢？”
婧敏撫摸著額前細碎青絲，冷笑著說：“是她自己癡想的厲害，弘時那資質，即便是王爺成了皇帝，那太子之位也輪不著他坐。安安穩穩做她的側福晉不好嗎？還盤算著日後能成了鳳儀萬千的太後？憑她也配。”
春桑唯唯諾諾應和著婧敏的話，又有些憤懣道：“按說那婉福晉也是個死心眼，尋來的歹人都入府了，抱一個也是罪，抱一雙也逃不離，她獨將五王子抱走，留著四王子在王府裏，嫻格格母憑子貴的，往後又是頭疼事。”
“頭疼什麽？林魚兒都入府了，她鈕祜祿氏的風光也該到頭了。婉貞有弘時和宜萱養育膝下，你見王爺待見她了嗎？”婧敏看一眼案上供著的秋菊，口中‘輕’嘖兩聲，搖頭道：“明兒個就是八月十五了，這個中秋佳節，註定是有人無法團圓了。”
說著將那開盛的花蕊掐掉，隨手扔進了一旁的水甕裏：“等下將房中的這些菊花都搬下去吧。不應景的花與不襯景的人一樣，只會討人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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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嫻滿眼恨意看著她，直逼問她將弘歷帶去了何處。
在問出了下落後，胤禛顧不上再與她多做糾纏，旋即攜毓泰離府兵分兩路將弘歷尋回來。
人走後，若嫻因悲傷過甚暈厥過去，婧敏命人快些尋郎中來醫治著，安頓好了若嫻才顧得上收拾殘局。
她命芊碧與浮萍將婉貞攙扶起來，無限嘆惋道：“你此番行事主意委實是錯大了，王爺寧願舍下皇位都要保住的孩子，你怎敢妄動心思？”
婉貞遭了打，後腚傷口仍止不住滲著血。
如此婧敏也不忍過多苛責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念了聲佛，道：“成了，你先回房歇著去吧。等下太醫來了，瞧著讓給你也治一治。”
曦堯聽了這話笑得冷艷：“還治什麽吶？可盼著弘歷沒事吧，新生兒身子軟成了泥巴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折騰？若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可還有她挨打的時候呢。別剛塗了藥又是一頓板子，勞得郎中兩頭跑。”
“你且少說兩句吧。”婧敏略帶怒意低斥了一聲，而後肅聲吩咐在場諸人：“今日事誰若是敢亂說嘴一句，必得家法伺候，明白嗎？”
眾人福禮諾下，獨曦堯一人白了婧敏一眼，訕笑著退下了。
婧敏湊到若嫻榻前看一眼昏迷中尚還在垂淚的她，指尖動作輕緩拂去她額上粘膩的汗，淒愴搖頭道：“可憐了，初為人母就這般大悲大愴的，幸而王爺肯留下弘歷。婉貞錯了主意，恨錯難反，盼著弘歷能平安回府吧。”說著又俯身拭去若嫻眼角淚漬，自己也跟著紅了眼眶。
魚兒不痛不癢的看著婧敏，良久才語氣幽寒吐出一句：“婉福晉是個色厲內荏的性子，只見她方才不過被王爺逼問了兩句，就嚇得六神無主便可知這事兒絕不是她自己的心思。若非有人暗中挑撥，她即便有那個本事，也沒那個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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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兒粲然一笑，恭謹道：“主子福晉哪裏的話？妾身並未懷疑過您，反倒是您鋪天蓋地說這一番話，倒讓妾身聽糊塗了。掩耳盜鈴也得那鈴響才能被人抓住把柄，主子福晉身端影正的，哪兒做能出此等不要臉面的事來。”
魚兒句句無關婧敏，卻句句含沙射影。
婧敏不是聽不出她話裏的意思，只是懶得與魚兒多生爭執，於是輕描淡寫道：“你入府第一個入房中伺候的人就是若嫻，雖說你同她如今都是格格，但主仆情分還是要念的。好生照顧著她，有何事來我房中報給我。”
魚兒壓著重音說了句‘恭送主子福晉’，目送她離了若嫻房中，才換了一臉嫌惡模樣。
在她看來婉貞無端將弘歷擄走背後定少不了婧敏的唆擺，苦於沒有證據，婉貞又是個實心的，一向與婧敏交好也不敢說她什麽壞話，魚兒只得心底默默祈禱著弘歷一切平安。
她和那孩子雖僅一面之緣，但卻是真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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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魚兒都尚且如此，可知若嫻心頭該有多痛。
由若嫻房中回偏殿的路上，婧敏黯然垂淚，春桑則一路攙扶勸慰著。
來往家丁、婢女見她如此心中自也有分辨，都道她待旁人的孩子都這般上心，視若己出，當真賢德。那險些崩塌的慈悲和善形象，也漸漸重新於眾人心中樹立起來。
入了偏殿，春桑甫一合上房門，婧敏的悲色便旋即止住了。
她冷笑著抹去臉上淚痕，閑閑伸了個懶腰道：“上回叫你辦得事出了天大的岔子，留你性命已然是我仁慈。這會你若再不將事辦體面了，你那腦袋也該考慮換個地方呆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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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安心，此事斷不會再出岔子！派去攔截婉福晉親信的人會一直跟著挾持五王子的賊人一路出了京城，而後便下手雙雙了結性命。”
婧敏‘嗯’了一聲，坐在座上稍將小腿向前踢了踢。
春桑會意，舔著笑臉蹲下替她揉捏腿肚子：“主子三言兩語就令婉福晉錯了主意，挾持五王子離府的人是她，五王子丟了性命要賠命的人也是她，與咱們有什麽關系呢？”
婧敏撫摸著額前細碎青絲，冷笑著說：“是她自己癡想的厲害，弘時那資質，即便是王爺成了皇帝，那太子之位也輪不著他坐。安安穩穩做她的側福晉不好嗎？還盤算著日後能成了鳳儀萬千的太後？憑她也配。”
春桑唯唯諾諾應和著婧敏的話，又有些憤懣道：“按說那婉福晉也是個死心眼，尋來的歹人都入府了，抱一個也是罪，抱一雙也逃不離，她獨將五王子抱走，留著四王子在王府裏，嫻格格母憑子貴的，往後又是頭疼事。”
“頭疼什麽？林魚兒都入府了，她鈕祜祿氏的風光也該到頭了。婉貞有弘時和宜萱養育膝下，你見王爺待見她了嗎？”婧敏看一眼案上供著的秋菊，口中‘輕’嘖兩聲，搖頭道：“明兒個就是八月十五了，這個中秋佳節，註定是有人無法團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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