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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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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因瀾滄珠與以柯宗山為首的瀾滄黨聯系起來, 段崇權衡再三, 入宮將此事稟告給文宣帝。

文宣帝了解瀾滄黨,平時看起來恭敬忠順,做起事來實則一個比一個狠辣。若沈鴻儒的死真與他們有關,段崇必然會成為他們下一個目標。

段崇自恃劍法,不虛於惡,可他有一個太容易教人拿捏的軟肋。文宣帝說:“朕會親自調派兵力加強段府的守衛, 你且心無旁騖地去查。如若真是亂黨,這次定要斬草除根。”

“臣遵旨。”

文宣帝安排六部暫由喬守臣代為掌管, 由他牽頭, 繼續推行新政。關於新相人選, 文宣帝遲遲未決,不過沈鴻儒在任期間,權力下放得當,六部各司其職, 一時也未出大亂。

很快就到了月初, 睿王生辰。

文宣帝特意將殿試推到李元鈞生辰之後舉行, 並在當日酒宴群臣,為李元鈞賀壽。

隨著請帖一起到段府的還有七皇子李言恪的親筆書信, 信封是寫給段崇的,信中卻是希望段少傅能夠帶傅成璧來宮中赴宴。

段崇看過後哼笑一聲,將信紙折進信封當中扔到一側,負手走到傅成璧的身後去。他握住傅成璧的雙肩,躬身看了一會兒銅鏡裏的人。

她還穿著寢衣, 顏色嬌艷,襯得肌膚膩白。段崇輕吻著她的脖頸,在半露的鎖骨上吮出紅色的印記,傅成璧放下玉梳,擡手撫了撫他的發,笑問:“怎麽啦?”

段崇握著纖腰將她輕按在梳妝臺上,踢開凳子壓了下去,細密的親吻落在後頸,扯開衣衫一路吻到腰窩。傅成璧身上漸漸滾燙起來,她擡頭就能看見鏡子裏的自己,意亂情迷,情態旖旎。

段崇一手挽著她的發,一手揉捏著她的耳垂,說:“皇上宮中設宴,邀文武百官入宮一同為睿王賀壽。”

“不去不行麽?”傅成璧詫異了片刻,問。

當初傅成璧本以為能將李元鈞私自離京、幹涉西三郡選主一事告知皇上,扳他一局,只是回京之後,她派人打聽,卻得知那段時間內李元鈞一直在京,從未離開。

傅成璧大抵能猜到,李元鈞多半是找了個替身移花接木,才沒有引起皇上註意。她手上沒有物證,很難動得了李元鈞分毫。

傅成璧活了兩輩子都看不懂這個人,對關於他的所有事有著本能的抵觸。

段崇能夠感覺到懷中人的恐懼,環住她的胸,輕聲道,“有我在。”

傅成璧教他束得緊緊的,滿臉通紅,掙紮了幾下。段崇急喘了幾聲,警告道:“別動。”

他攔腰將傅成璧撈到懷中,抱到床上去,含混地喚了幾聲“明月”,吻得愈深。傅成璧不曉得他大早晨的在發甚麽瘋,只是鮮少見他有沈縱的時候,就隨了他高興。

黃昏時,馬車絡繹駛進宮門。傅成璧沒甚麽精神,窩在段崇的懷裏模模糊糊睡了一會兒,醒來時,馬車過了一重門,需得下車換輦。

“見到七皇子的時候,提醒他別忘了今日的課業。”段崇親了親她的額頭,囑咐道,“別讓他纏著你。”

傅成璧失笑,“還有你這樣嚴苛的,一天也不教人休息麽?”

“教不嚴,師之惰。”

下了馬車,段崇要去奉天閣與其他官員一起等候,而傅成璧則要同一幹女眷一樣,坐上轎輦去到蘭若堂拜會靜妃娘娘。

靜妃娘娘現如今是後宮當中最得寵的人。

皇後被廢之後,惠貴妃去了大佛寺為大周誦經祈福,宮中妃嬪無一可以封後的人選,後位懸空多時。先前文宣帝將廢太子李言玄交給靜妃撫養,並且封了妃位,加上靜妃也是將門出身,雖然不如惠貴妃家世顯赫,可如今看來也是母儀天下的最好人選。

況且現在七皇子李言恪已經由靜妃代為照看,李言恪甚得文宣帝偏愛,也是近來宮中眾所周知的事。李言恪雖然年少,可還未立妃,京中夫人不免為自家小女打著正妃的主意,到了蘭若堂,自然是巴結都來不及。

言恪一早就教人收拾起來,他晚間要為六王叔慶生,穿著必得隆重得體。正裝束領,他穿不習慣,到底年少,也不會隱藏情緒,吵吵嚷嚷了半天不肯穿。

奴才都拿他沒辦法,前後跟著哄著。

到底是從前服侍過惠貴妃的孫姑姑最精明,搬出傅成璧來說他:“郡主不時就到宮中,殿下這副模樣,教郡主看了,笑話你總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才不是!璧兒姐姐才不像姑姑嘴巴壞!”他瞥了瞥嘴,想起傅成璧,最後敗下陣來,乖乖地穿上了。額前勒著抹額,胸前佩著下銜美玉的纓絡銀圈,氣派斐然,朝氣蓬勃。

系腰帶的時候,宮女不慎勾住言恪的頭發,扯得他一疼,下意識將她推開。言恪捂著腦袋,喝道:“你怎麽笨手笨腳的!”

宮女嚇得不輕,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給他磕頭,眼見著都要哭了出來。

派去候傅成璧的人已經請她移步到了殿外,讓奴才去殿裏通傳,李言恪聽後大喜,一邊系著腰帶一邊往外跑,迎頭撞上正跨過門檻的傅成璧。

“璧兒姐姐——!”

傅成璧去了趟西三郡,也有大半年沒有見到李言恪,不想小孩子竟能竄得這樣快,臉上還都是稚氣,卻已長得與她一般高了。她笑吟吟地上下打量他,見他腰帶系歪了,伸手為他整了整,說:“長高了。”

李言恪一把抱住她,“我好想你。”

傅成璧說了幾句體己話,拍著他的背哄他松開手。李言恪拉著她坐到榻上,教人將自己方才下了一半兒的棋盤收拾幹凈,又問道:“姐姐嫁了人,可還好麽?少傅有沒有教你受委屈?”

傅成璧搖搖頭,說道:“方才與他分手時,他還教我跟你說,今日的課業千萬不要落下。”

李言恪癟起嘴,“他這人就是無趣,專會煞風景!除了父皇,誰見了誰不痛快。”

傅成璧想起從前段崇教他用金鉸絲的時候,那副模樣最最可愛不過,怎麽教起李言恪來,就讓他如此反感?傅成璧記得從前李言恪還是蠻喜歡段崇的。

李言恪見她只笑不語,以為說了段崇的壞話教她不開心了,有些慌張地握起拳頭,說:“姐姐別氣,我,我也並非是說他不好。”

“我哪裏會生氣?他甚麽德性,我最知道。”傅成璧說,“以後他若是再兇你,就同我說,我替你收拾他。”語氣不是責怪,聽起來濃情蜜意更多些。

李言恪聽到這句話,沒有覺得高興,心中酸澀,就像是吃了青杏子一樣,耷拉下腦袋沒有吭聲。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我們初見時,你將彈弓打得那麽準,這樣好的天賦,更需要勤加練習,不能埋沒了才好。”傅成璧溫聲說,“寄愁從未收過弟子,也不曉得該如何跟殿下相處,殿下寬仁,就多包容他一些。”

李言恪聽教,悶聲點了點頭。他瞄見墻上掛著的鐵弓,興起眉說:“趁著天還未大黑,姐姐陪我去射箭頑兒罷?那些夫人小姐都陪著靜妃娘娘,姐姐就陪著我,好不好?”

傅成璧笑著點頭,“好。”

文宣帝知道李言恪喜愛射箭,但他年齡尚小,不宜出宮到圍場那等地方練習,於是就專門令人開辟了一方小靶場供他練習。段崇每月來四次,都是在靶場裏教他射箭,偶爾會指點他練習拳腳功夫和些許劍術。

鐵弓很沈,拿在段崇手上服帖又聽話,指哪兒射哪兒,箭矢又快又準;但對於李言恪來說,要張開鐵弓仍舊有些費力。不過他在段崇面前犟得很,咬牙也要拿,第二日疼得連筆都握不住;後來段崇知道了,才讓他從烏木弓開始拿起,現在也才剛剛拿起鐵弓。

一箭接著一箭,十箭當中有八箭射中了靶心。前世,傅成璧曾隨李元鈞觀望過武舉考習射術,李言恪箭法精準,並不輸於有望成為武狀元的那人。

又中一箭,李言恪回過頭來邀功似的地看向傅成璧,見她淺淺笑著,梨渦深深,拍手誇讚不絕,一時難為情比高興還多,讓他臉率先紅了起來。

李言恪勾了勾額頭,一手將鐵弓遞給奴才,嘴上別扭地說:“其實段大人更厲害,第一次他教我的時候,能夠一箭將靶子射穿……”

傅成璧將擦汗的帕子遞給他,笑道:“言恪如果多練習,以後能比他厲害。”

這回李言恪是真得高興了,燦然笑起來,往她身前貼近一步,半閉上眼睛說:“我手酸得很,姐姐幫我。”

“手酸是因為練得少。”一個聲音忽地橫進來。

李言恪還沒回神,帕子一張蒙到他的額頭上毫無章法和憐惜地揉搓了幾下,惱得他將帕子奪過按住,對方才松了手。

傅成璧眼睛彎起來,“你怎的來了?”

段崇立領朱袍,負手而立,目光深深地看向李言恪,“督促殿下習箭。”

“少傅。”李言恪垂下腦袋,抿唇敬了一聲。

段崇這人,還真是從來都不會辜負他的討厭!

作者有話要說:

李言恪:長大之後打洗你!

段崇:論打架,你師父我還沒輸給過任何人。

李言恪: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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