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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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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東方敢也退後一步,賠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樣,誤會,誤會哈……”

屋裏的人上下打量了她一會,臉上充滿狐疑。

東方敢這才看清,站在她面前的人的模樣,但也正是因為看清了對方,她也開始狐疑起來。

眼前這人是個年紀不大的青年,衣著雖不算多麽華麗,但穿得卻也是十分得體,整整齊齊,一頭黑發油光水滑,頭上還戴了一頂銀色發冠,無論怎麽看,都不像是那種種田務農的莊稼漢子。

東方敢眼睛瞇了起來:“你是外地來的?”

他哼了一聲:“是,可你好像也不是本地的……”

“誰說的?”東方敢笑了:“我就是如假包換的本地人,只不過不住在這個村子裏而已。”

蒼天可鑒,她說的話字字屬實。

這裏雖離山門有些路途,但仍在範圍之內,這裏依然被稱為千裏之巔。

對面的青年眉毛一挑,目光在東方敢腰間掛著的乾坤袋上一頓,臉上變色:“你是修行之人?距離此處最近的修煉之所是千裏之巔,莫非你是千裏之巔的弟子?”

“正是。”東方敢昂首抱拳:“千裏之巔東方敢,不知閣下尊姓大名,是哪門哪派的人物?”

“你就是東方敢?”

青年好像被這個名頭震驚到了,臉上寫滿了訝異:“早就聽說東方敢是千裏之巔數百弟子中的第一人,修為精深,是當今仙門之中最拔尖兒的人才,幸會幸會。”

能說出千裏之巔這個名字,可見此人也是修道之人。但他身上的衣著看起來更像是富家子弟的少爺之類,沒有任何宗門的標記或是族徽,看不出具體來歷和身份。

“謬讚了。”東方敢謙虛了一句:“我的名頭你已經知道了,所以也請你報上名來。”

他笑道:“魏赟,無門無派的散修一個,路過此地時天色已晚,便在這裏借宿一晚。”

東方敢回憶了一下,確定自己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不過這也並不稀奇,她很少出山,所知所聞大多都是來自師弟師妹們的口中,這些消息真真假假都難說。更何況……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他說的未必就是實話。

東方敢懶得跟他假裝客氣,問道:“原來道友也是借宿,不知主人家可在屋內?”

說到這裏,魏赟臉色驟然變化,搖了搖頭,道:“道友且先進屋。”

來到屋內,東方敢四處觀察了一番,屋子裏的陳設並無異樣,只是尋常農舍,四面土墻砌成的房子,壁上掛著許多鐮刀鋤頭蓑衣之類的農具,中間擺著一張四四方方的木桌,桌旁放了兩張竹篾編成的凳子,一切都很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只有兩個外人,真正的主人跟她師傅一樣,不知所蹤。

“主人家哪裏去了?”

魏赟面色凝重:“不知道,我在你半個時辰之前來到這裏,那時便不見有人,四處搜尋了一遍,楞是沒看到半個人影,整個村子裏目下就你我二人。”

“這樣……”東方敢不禁沈思起來。這村子雖說不大不小,但總該是有人居住的,但她適才在外面望了一圈,到現在也只見過眼前這個青年一人,看來他所說的話有一半是真的。

這個一半是指他說的“村子裏目下就你我二人”,至於前面那幾句就不一定了。

東方敢不傻,他連自己的身份名字都有可能偽造,說出來的話當然也有可能是在扯謊。

她忽然想起,自己剛才在外面看到這間屋的煙囪裏有青煙外散,於是跑到屋後一看,只見黃土建造的竈臺中火光搖曳,鍋中居然燉著一只雞,肉香撲鼻。

魏赟尷尬一笑:“主人家不在,我只好借一下竈臺自己下廚了……”

聞言,東方敢眼神冷了下來,越發覺得眼前這人可疑。

“你身為修道之人,應當已經看出來這村子出了問題吧。”

“啊?”察覺東方敢語氣不對,魏赟楞了一下:“是的,這種情況很不正常。”

“既然如此……”東方敢肅然道:“可身為修道之人,卻為何沒有第一時間解決問題,反而在這裏慢條斯理的煮東西?”

聽到這話,魏赟的臉色也沈了下來:“你什麽意思?你是在質疑我嗎?”

“不然呢?”東方敢冷笑一聲:“修道之人長年辟谷,不食人間煙火,就算三天三夜粒米未進也不見得會餓,別跟我說你只是為了填飽肚子。”

魏赟慍怒了,語氣也開始變得不友善:“這位道友,請你不要那麽不客氣好嗎?我便是喜食人間煙火,一日三餐皆不可少。”

“你來此已經足足已有半個時辰,若是這裏有妖邪作祟,你應第一時間救人。”東方敢眉毛徹底豎了起來:“在你看來,是不是口腹之欲比人命重要?”

魏赟沒好氣的道:“人命當然重要,但我找了一圈,沒有任何線索,上哪救人去?再說就目前的情形來看,也未必一定就是妖物作祟,萬一村民們嫌棄此地貧瘠,集體搬家了呢?”

東方敢忍不住翻個白眼:“嗯,搬家了,然後知道尊駕要來,特意留了一只雞來招待貴賓。”

魏赟被懟得一時語塞,半晌,還是寒聲嘲諷道:“道友倒是有一副菩薩心腸,不過你與其在這裏多管閑事,不如自個兒趁早去把人救出來。”

東方敢沒有再說什麽,轉身離開。

此人說得對,跟他理論純屬浪費時間,還是早點把事情搞清楚才是正經。

在屋子周圍搜了一圈,沒有搜到任何蛛絲馬跡。於是又去了隔壁另一家,從窗戶看,裏面一片漆黑,東方敢敲了敲門。

“有人嗎?”

良久沒有應答,只得推門而入。在屋子裏找了半天,有了一個新發現。

屋裏的東西挺亂的,到處翻箱倒櫃。

東方敢正要出去,卻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只破舊的陶瓷茶壺,旁邊還有個杯子,裏面盛著半杯茶水。

她考過去,將手放在杯子上貼了一會。

涼的。

又將手放上茶壺,這次不是涼的,而是略有溫熱。

看來這壺茶應該是在兩個時辰之內泡的,至今並未涼透,這證明主人家失蹤是在兩個時辰之內發生的事。

東方敢揣摩了一會兒。她暫時沒有嗅到什麽妖風邪氣,無法確定村民失蹤是不是真的因為妖物作祟,但集體搬家是絕對不可能的。

一般的妖物,需要食用人之精魄來提升修為,大多數都是逢人便食,精魄被吸盡之後,會留下皮包骨頭的幹屍。

可她找了幾遍,什麽東西都沒留下。

這又是什麽原因?

東方敢眉頭緊鎖,越想越不對勁,忽然之間,一個更可怕的猜測出現在她的靈臺之中。

莫非此事並非妖邪作祟,而是人為……

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因為從她進村到現在,就只見到一個人。

可東方敢看得出來,他姓名雖難辨真偽,但身上確實有靈力環繞,是修道之人,應該不至於對這些普通村民動手。

思來想去,東方敢還是沒什麽頭緒,只得在村子的各個犄角旮旯都轉了幾圈,又在附近的林子裏搜羅一遍,個把時辰過去,最終一無所獲。

隨著天色漸晚,村子裏沒有任何火光,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東方敢在一塊大石上盤膝打坐,入定之際,耳邊卻聽到前方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人舉著火把,向著這邊走來,正是魏赟。

“道友折騰這麽大半天,救到人了嗎?”

魏赟徑直來到東方敢面前,開口就是一句挑釁。

東方敢無言以對。

魏赟嗤笑:“早就跟你說,我來時便在村子周邊探尋過了,根本沒有任何端倪,你倒好,一上來就劈頭蓋臉的數落我一頓,怎樣?你還不是沒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我雖一無所獲,但至少有認真對待,本來斬妖除魔便是我輩修道之人的職責,應當盡心竭力才是。”東方敢語氣平緩的道:“若是大家的態度都如道友那般漫不經心,恐怕世上早已妖魔橫行了。”

此言一出,魏赟登時面罩寒霜,囁嚅道:“道友此言差矣!”

東方敢不想繼續和他辯論下去,直接繞開這個話頭:“行了,我不跟你爭。你大半夜來找我,難道只是為了逞口舌之快?”

“那倒不是。”魏赟側頭望了望周遭的情形:“我是來和你商量對策的,眼下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咱倆分頭前往更遠的叢林中看看,要我說,這個事保不準就是藏在深山中的精怪幹的。”

雖說眼下已是深夜,但東方敢修為有成,可以開啟法眼,直接舉目遠眺,朦朦朧朧間可以看見村子周圍是一片又一片的深山老林,憑他們兩個人四只腳的力量,如果像無頭蒼蠅般到處轉悠,很難在短時間內將那作祟的東西搜出來。

這有點難辦。

“這個辦法太笨,費時費力不說,主要是地方這麽大,恐怕就是找到天亮也無濟於事。”

魏赟被否決了提議,有點不服氣了:“那你倒是想一條可行之路。”

東方敢原本就在想,只不過被這廝給擾亂了。

兩個人沈默下來,周圍一下子陷入鴉雀無聲就在萬籟俱寂之中,遠處忽然傳出幾聲犬吠,但只吠了兩聲,接著便再沒動靜。

這兩聲犬吠入耳,魏赟依然面無表情,但東方敢卻是靈光一閃,站起身來。

“有了!”

“什麽?”魏赟不解:“你想到可行之路了?”

東方敢點了點頭,循著犬吠聲傳來之處走去,不多時便來到一座茅屋跟前,只見柴堆中趴著一只白色的大狗。

那狗長得白白凈凈,肥頭大耳,模樣甚是可愛,可見其主平時待它應十分上心。

見到有人靠近,目光中露出警惕。

東方敢之前也看到了這只大白狗,當時它只是趴在柴堆中熟睡,而她一心只想尋人,並未過多留意。

蹲下身子,慢慢伸手摸了摸它的頭,以示友好。大白狗感受到了東方敢並無惡意,嗚了兩聲,目光中的警惕逐漸消散。

魏赟居高臨下的瞟了大白狗一眼,問道:“你說的可行之路就是它?它能找到失蹤的村民?”

東方敢看都不看他一眼,答道:“別的不敢說,但找到他主人應該不成問題。”

說著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柔動聽 ,對大白狗說道:“大白啊大白,你的主人失蹤了,你能帶我們去找到他嗎?”

大白還沒什麽反應,魏赟卻沒忍住噗嗤一笑:“你對它溫聲細語,可是它能聽得懂你的話嗎?”

東方敢道:“若是有足夠的時間教導訓練,它是可以聽懂人言的,只是眼下沒有那麽多時間。”

“那你的可行之路是?”

“除了訓練,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它聽懂人言……那便是助它打開靈智,化為人形。”

此言一出,魏赟被震驚到了,生生楞了數息才回過神來。

“你,你不是開玩笑吧?”

東方敢沒有同他廢話,將體內靈力盡數匯聚在雙手之間,接著掐出一個覆雜的印訣,將其拋向空中,然後繼續掐出第二個……瞬息之間,三十六個印訣在她手中成形,最後再將這三十六個印訣合二為一,一把按入大白的頭顱之中。

做完這一切,東方敢整個人已是香汗淋漓,全身脫力,跌坐在地。

魏赟大驚,想要攙她一把:“你沒事吧?”

當然有事。

這個術法是千裏之巔特有的神通,將自身修為作為賜福,幫助大白開啟靈智。此術雖然效果驚人,但消耗也是甚巨,就施展了這麽一個術法,便耗損她體內大半力氣。

總算這番力氣沒有白費。得了她修為醍醐灌頂,大白整個身子猶如聖光臨體,原本便已十分雪白的皮毛更加熠熠生輝,在一陣耀眼的光芒閃爍之後,四腳著地的大白狗已消失不見,唯有一個白衣少年站在那裏,四顧茫然。

見到這一幕,東方敢呵呵一笑。賜福大法並不是每一次施展都能成功,也有可能耗損功力之後一無所得,但眼下看來她成功了,總算沒有白費力氣。

魏赟倒吸一口涼氣,駭然道:“這是什麽術法!千裏之巔的人都這麽神通廣大的嗎!”

白衣少年模樣清秀,雙眼中透出泉水般的清澈,不染半寸雜質。他望了望魏赟,歪著頭打量片刻,臉上的表情似是好奇,但也不知道他在好奇什麽,跟著又將目光放到東方敢身上,本來十分好奇的表情變得十二分好奇了,一邊好奇一邊用手去抓頭頂的短發。

東方敢從懷中掏出帕子擦掉額頭上的細汗,又取出一枚丹丸吞了,稍微回覆了些力氣,重新站了起來,向那少年抱拳打招呼。

“初次見面,你好你好。”

那少年臉上堆起傻笑,也有樣學樣的道:“嗯……嗯,初……初次見面,你也好。”

他口齒不清,說話時有點結巴,很不連貫。

這也沒什麽稀奇,畢竟他初化人形,東方敢只覺得他這幅模樣像極了宗門中一個來自偏僻山村性格謙卑的小師弟,不由得多了三分好感。

魏赟抱著胳膊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他還在為賜福大法的神通感到不可思議。

東方敢伸手輕輕摸了一下那少年的短發,和方才化形之前的感覺沒什麽兩樣,依然順滑。

那少年閉上眼睛任由她撫摸,表情中居然有點享受的味道。

但東方敢只是略微碰了一下便縮回手,笑道:“你主人有給你起名字嗎?我該怎麽稱呼你?”

少年聞言一楞,似在琢磨她的話中之意,半晌,才擡頭思索了一會,思索完了才道:“主人叫我白、白大胖……”

這下輪到東方敢楞了。

這少年化形之前確實是白白胖胖,擔得起這個名字,但現在的他看起來卻十分消瘦,叫白大胖有點奇怪。

“好吧,白大胖是吧,你知道你主人在哪裏嗎?”

白大胖看起來有點反應遲鈍,花了數息的時間才聽懂東方敢這句話,跟著陷入了回憶。

東方敢本一臉期待的等著好消息,誰知半柱香過去,等來了白大胖的搖頭,還有一句不知道。

東方敢頗覺失望,又問:“你再好好想想,你上次見到主人是在何時?”

白大胖直勾勾盯著她雙眼看了一會,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了一句不相幹的。

“你叫什麽?我該怎麽稱呼你呀?”

他一臉無辜和好奇,讓東方敢無語了片刻。

魏赟也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道:“看來你的計策不行,這狗就算化為人形,也還是傻傻的,看來指望不上了。”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東方敢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不過既然人家都告訴自己名號了,來而不往非禮也,她只得正兒八經的回答:“我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東方敢是也,你可以叫我東方姐姐,也可以叫我敢姐。”

白大胖傻乎乎的笑:“敢姐。”

東方敢點頭嗯了一聲,問道:“你的鼻子應該很靈吧。”

白大胖這次沒有思索,直截了當的點頭:“是的呢,主人以前將肉包子藏在抽屜裏都被我聞到了。”

魏赟在一旁憋笑。東方敢也是咳了一聲,腦子裏想象出一條大白狗翻抽屜的畫面,隨即又問:“那你可否記得你主人的味道?能不能通過味道找到他?”

白大胖沒有點頭也沒搖頭,直接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向左邊一指:“這裏有主人的味道。”說著邁步行去。

東方敢與魏赟互相望了一眼,都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於是跟了上去。

本以為很快就能找到,可白大胖撅著鼻子四處嗅,卻哪兒哪兒都有主人的氣息,在屋子旁邊轉悠了好幾大圈,直轉得東方敢暈頭轉向。

她正在思量要不要叫白大胖換個地方試試,就見白大胖忽然不轉了,徑直跑到屋後,看樣子是真的準備換地方了,東方敢一言不發,跟在他身後。

屋子臨山而蓋,後面不遠處便是上山的路。白大胖走走停停,左看看又嗅嗅,嘴裏不斷念叨:“這裏有主人的氣息……咦,這邊也有。”

這是他主人的家,當然到處都充滿了他主人的氣息,不足為奇。東方敢和魏赟面面相覷,照這個速度,似乎並沒有快到哪裏去……

白大胖順著一條小徑向山上進發,東方敢二人不緊不慢的尾隨在後。

這山上的道路錯綜覆雜,並非修建而成,大概是住在這裏的村民們經常上山砍柴,長年累月的踩踏之下形成的,彎彎繞繞不說,時不時還有荊棘攔路,一會衣角被勾住,一會頭發又掛在樹枝丫上,很不好走。東方敢曉得,若不是有白大胖在前面領路,就憑自己和魏赟,估計該走哪條路都無法確定,看來施展賜福大法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她的靈力沒有白費。

跟一堆荊棘經歷了半個時辰的“死纏爛打”,白大胖已帶著二人走到山頂。

此刻黑燈瞎火的,天上既沒半顆星點也沒絲毫月光,只有黑漆漆的蒼穹,伸手不見五指,東方敢能開啟法眼,而白大胖本身便是犬類,夜裏也可視物,就算沒有法眼也不影響。但魏赟一沒法眼,二非犬類,只得施展神通,在手中凝聚出一團火焰,以火光照路。

這山頂光禿禿一片,只有一些雜草叢生,沒有山洞,也沒什麽妖風邪氣,東方敢有點懷疑,是不是走錯了。

她拍了下白大胖的肩膀,道:“大胖,你仔細聞聞,主人的氣息哪個方向最濃,最多,最新鮮?”

畢竟他主人的氣息實在太多了,若是盲目的找,很可能只是瞎兜圈子。

“哦哦,好的敢姐。”白大胖依言而行,閉著眼睛感受片刻,半晌後,朝西邊一指。

東方敢順著他手指看過去,發現他指的方向竟是腳下的山麓。

魏赟不耐煩的道:“你是不是搞錯了?帶著我們爬了半天,好不容易爬上來,結果什麽都沒找著,又得下去?”

白大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嘿嘿傻笑。

東方敢一拍魏赟肩膀:“淡定,就算找到了不還是得下去,反正你也不可能一直住在山上的,就當鍛煉身體了。”

說完,她不去理會魏赟那有點難看的表情,向白大胖道:“領路吧,這次可不能再弄錯了。”

於是白大胖繼續當先打頭。

其實下山的路徑和上山時是不同的,這次是靠另一個方向走,但道路卻更為崎嶇。

魏赟時不時在後面催促,白大胖只得加快腳步,速度比來時快了不少,不到半個時辰,便來到他所指的地方。

在路邊一株叫不出名字的樹枝之上,東方敢發現了一片麻布衣角。

白大胖驚叫:“這上面有主人的氣息,這是主人的衣物!”

終於有了線索。魏赟和東方敢精神為之一振,看來這次的路走對了。

腳下之路直指前方叢林深處,白大胖以前貌似來過這裏,不用撅鼻子嗅味道,就知道該往哪邊走,沒等東方敢出言指揮,徑直向林子裏鉆了進去。

也正是一進叢林,東方敢便感受到一股若隱若現的陰森森的氣息。

“果然是妖物作祟!”

“有嗎?”魏赟舉著火光環顧四周,沒什麽發現:“你怎麽知道?”

東方敢沒有說話。

雖然這股陰風很淡,但確實存在,她敢斷定自己的猜測沒錯。魏赟發現不了,只能說明他修為不到那個火候。

魏赟似乎也有自知之明,見東方敢不答,已明其意,臉上有點掛不住,只得冷笑一聲:“沒想到啊,千裏之巔仙門大派的地盤,竟有妖邪作祟,也不知道是怎麽個事。”

東方敢聽得懂他口中的譏刺之意,正色道:“我千裏之巔奉行眾生平等、萬物同載的道理,只要不是窮兇極惡之輩,都不會趕盡殺絕。更何況千裏之巔乃靈氣充沛的洞天福地,自然靈物眾多,出現幾只山精野怪何奇之有?”

魏赟嗤之以鼻:“也許就是因為你們太過仁慈,這些山精才敢肆無忌憚的害人?”

“你想多了,千裏之巔一向太平,這麽多年幾乎沒有出現過山精害人的事情,今天尚是首次。”

這是實情。東方敢自幼拜入宗門,這種事在宗門附近還從來沒有發生過。

魏赟臉上寫滿了兩個大字:“不信”。

東方敢看得分明,但並未放在心上,畢竟他之前說的話她也不是很相信,自己雖然實話實說,但在旁人看來同樣只是一面之詞,不相信是人之常情。

可下一刻的事就不是很正常了,只見魏赟把手中的火光一捏,將其熄滅,隨即雙手打出兩枚符文,貼在他自己的太陽穴上,然後閉上了眼睛。

東方敢一眼就看到這是什麽意思。

他在跟人傳音通言。

半晌,魏赟放下手,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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