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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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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鴻門宴

莊清河看到商瑉弦後,微微蹙了蹙眉。對這個始料未及的巧遇,他似乎並不開心。

商瑉弦見他這樣,也淡漠地收回了視線。

莊清河進來剛露了臉,屋裏就靜了。因為那張臉太讓人驚心了,皮膚冷白眉眼生動,第一眼看到就像當胸挨了一拳,毫無緩沖的視覺沖擊,直接叫人移不開眼。

短暫的寂靜之後,最先開口的是坐商瑉弦旁邊的一個男人,看著年齡和商瑉弦差不多。身材高大,五官和淩霄有幾分像,神情也是如出一轍的高傲,想必就是淩霄的表哥韓天一。

韓天一看到莊清河,眼睛亮了亮,看了他兩眼後,轉頭問淩霄:“這位是你朋友?”

他語氣很親和,甚至有些殷切了。問完之後,眼睛還是目不轉睛地看著莊清河。

莊清河這種長相,根本不需要耐看、細琢磨,就是實打實的好看,毋庸置疑的美貌。

“昂。”淩霄坐到韓天一旁邊,招呼莊清河也坐下,說:“這是莊清河啊,小時候應該都見過的。”

莊清河的名字一出,包廂又安靜了。關於莊清河,除了關於他在圳海那些隱秘的傳聞,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前段時間和商瑉弦的事。

每個人都好奇,莊清河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把商瑉弦這樣的人氣吐血。

在座的幾人的視線不受控制地又轉向商瑉弦,只見商瑉弦還是那副冷冷清清的表情,看不出態度和想法。

相比之下,韓天一聽到這個名字的反應就明顯有些過激了,他猛地擡眼盯住莊清河。兩人隔著淩霄對視,都在彼此臉上找到了記憶中的片段。

人的記憶就是這麽奇怪,一個人不太可能在十幾年後,通過對一個人小時候的記憶認出他成年後的樣子。

但是如果說出名字,腦海裏就像有了一個鉤子,很快就能勾出記憶深處的回憶,這時再去對應,名字和臉就能對上號了。

韓天一看著他,眼睛微瞇:“莊清河……”

語氣很輕,但是頗有一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莊清河也想起他是誰了,記憶裏閃現出來的是一張哭得冒鼻涕泡的傻臉。於是他忍不住笑了,說:“韓天一,好久不見啊。”

韓天一看著莊清河,眼神冰冷,神情覆雜。

莊清河可以說是韓天一的童年陰影,那次差點在游泳池喪生的經歷讓他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後來這件事就被他視為人生恥辱,連帶莊清河這個人也成了他的頭號敵人。沒想到,今天兩人在這遇見了。

淩霄比他們小好幾歲,不知道這些陳年舊事。主要是因為韓天一覺得丟人,沒人敢傳。他在一旁沒察覺到兩人之間的微妙氛圍,只是問:“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韓天一看著莊清河,說:“……老朋友了。”

被莊清河氣得吐血的商瑉弦,小時候差點因為莊清河淹死的韓天一。淩霄帶他參與的這個飯局,一下子就集齊了莊清河的新仇和舊恨。

單從這個飯局的人員配置來說,幾乎可以算得上是莊清河的鴻門宴。

莊清河在心裏感慨:淩霄你可真牛.逼。

淩霄完全狀態外,又想幫莊清河的忙,三言兩語就把莊清河的事兒跟韓天一說了,莊清河想攔都沒攔住。

淩霄話音剛落,韓天一就語氣冷硬地說:“淩霄,是個人你就叫哥啊?”

“???”淩霄眨眨眼,問:“哥,你喝假酒了?”

韓天一這話說得實在很不客氣,莊清河聽見了也只是微微側目,又看了他一眼。

他知道韓天一什麽意思,私生子是他永遠撕不掉的標簽。從小就是這幫人追在他屁.股後面,私生子私生子的叫。

十幾年過去了,都長大成人了,還是一點沒變。

莊清河可以存在,但不能和他們同時同地點存在。他該有眼力見地消失,騰個幹凈的世界給他們。

他早就想通了這一點,習慣了,甚至不覺得被冒犯,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商瑉弦看著莊清河微微蹙眉,覺得莊清河這人多少有點不正常,他身上似乎缺了些挺重要的東西。缺了什麽呢?懼怕?窘迫?

韓天一看著淩霄,又說:“你現在怎麽回事?怎麽什麽人都混?”

淩霄還年輕著,是這屋子人裏年紀最小的,但也不缺少義氣。他蹙眉,語氣也嚴肅起來:“哥!”

韓天一疼他,也知道在外人面前給他留面子,於是只是哼了一聲,就沒再說什麽。

莊清河來歷不同,和桌上的每一個人都格格不入。

也多虧淩霄在,給他一一介紹了一遍。其實就那麽幾個人,小時候多少都打過點交道。不過十多年過去了,跟初次見面沒什麽區別。

莊清河坐直提了一杯酒,像模像樣地感慨:“這一晃,大家都長這麽大了。我還記得咱們小時候常在一塊兒玩來著,嗐!後來我去了圳海,跟大家聯系得少了。”

好一個“一塊兒玩”,這種話也就莊清河能說得出口。他倒是自在得很,三言兩語就把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場面,扭轉成了追憶幼時。

莊清河又看向韓天一:“小時候大家都不懂事,鬧過點不愉快,現在都長大了,有些事也該翻篇了。”

說完,提了杯酒:“咱們碰了這杯,一笑泯恩仇怎麽樣?”

韓天一看著莊清河不說話,就這麽看了一會兒。

啪~啪~

是韓天一懶懶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態度輕佻地說:“坐我腿上喝。”

這話一出,淩霄驚呆了,商瑉弦也擡眼看了過來。

其他人也都不出聲,那是莊清河,不是什麽軟弱溫順可以拿來取笑逗樂的小玩意兒。他是瘋狗、惡鬼,會把人咬死的。

可是這種情形卻又莫名地戳中了在座人的性.癖,竟然都期待起來了。這種期待裏,還帶有一種扭曲變.態的刺.激感。

本來就是葷素不忌的一群人,比起逗弄一個小可憐,看著莊清河這樣的狠人落入泥潭,不得不屈服的樣子,那才叫人興奮。

莊清河用手支著臉,面無表情地看著韓天一,一言不發。

他靜得時間有點長了,氣氛越逐漸凝重,空氣中似乎有種看不見的張力在擴散。

旁邊人不得不打圓場道:“韓天一,你可真會開玩笑。”

“沒開玩笑。”韓天一還瞅著莊清河,說:“坐.我.腿上,陪我喝個交.杯.酒,你的事我幫你辦了。”

一旁的淩霄要說話,被韓天一瞪了一眼:“你給我坐著。”

淩霄哪是個聽話的主,還是想站起來說什麽,卻被莊清河摁住肩。

莊清河看起來沒使勁兒,卻也摁得淩霄站不起來。他對淩霄淡淡道:“你老實坐著。”

莊清河表情依舊平靜,心裏卻是在慶幸,幸好今天沒叫上鄧昆。

商瑉弦在一旁看著莊清河。

私生子,不受重視,長了那樣一張漂亮的臉,還有著勃勃的野心,只是被嘴上調.戲兩句已經算輕的了。

莊清河撐著桌子緩緩起身,用中指和大拇指拈起那個裝了白酒的子彈杯,走到韓天一面前。

站定之後,仍是低著頭不說話。

莊清河是犯不著受這個氣,但是這事兒就麻煩在他確實是有求於人,不能撂狠話轉身走人。

如果今天他在這裏撂了狠話,那這事兒就徹底黃了。

徹底黃了倒不是指韓天一這邊肯定不會幫他,而是後面也不可能再有別的人出頭了,不然那就是打韓天一的臉。

為了一個私生子,得罪韓天一,犯不上。

韓天一擡頭,用一種戲謔又輕浮的眼神看著莊清河,似乎在等他下一步的動作。

莊清河把杯子放下,然後笑了,笑容仿佛燭焰燒透了薄紗一般的亮。這個笑讓韓天一忍不住挑起了眉,眼裏興趣似乎更濃了。

莊清河看著他,桃花眼又柔又亮,輕聲問:“坐你腿上喝啊?”

“嗯。”

莊清河看向桌下他結實有力的大.腿,嘖了一聲,很不客氣地說:“你腿太細,入不了我的眼。”

韓天一眉毛一皺,臉霎時就黑了。

莊清河又轉身把桌上人看了一圈,眼睛一一掃過。最後視線穩穩落在商瑉弦身上,問:“我要坐也是坐商老板的腿,商老板能幫我辦這事兒嗎?”

眾人聽了莊清河這話,只當他瘋了。

莊清河這話其實就是讓商瑉弦表態,逼他站隊,幫自己解圍。

可是在座的幾乎都知道莊清河前段時間把商瑉弦氣得吐血的事,所以這會兒都跟準備看笑話似的等著。

就在大家都以為商瑉弦會置之不理或者幹脆起身走人的時候。

商瑉弦開口了:“好。”

眾人:“……”

韓天一也是莫名其妙地看了商瑉弦一眼。

莊清河扯了扯嘴角,他就知道,商瑉弦不可能讓他頂著安安的臉坐別的男人的大.腿。

韓天一皺眉看著商瑉弦,心裏有些疑惑。商瑉弦的性子出了名的淡薄冷情,估計有人死到他腳邊,他都不帶眨下眼的。

而且他和莊清河不是也不對付嗎?為什麽要替莊清河出頭?

韓天一跋扈,但是不蠢,在沒搞清楚緣由之前,他沒打算當著這麽多人駁商瑉弦的面子。

莊清河轉身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危機解除,他心裏卻一點都輕松不起來,甚至還生出一股煩躁。

他擡眼朝商瑉弦看去,正好和他對上視線。兩人眼神中還沒來得及產生點什麽,又各自分開了。

沒等莊清河多想,桌上開始有人輪番地找他碰杯。這些人一個比一個漂亮會說漂亮話,莊清河想不喝都不行。

這是明擺著要灌他酒。

商瑉弦在一旁看著莊清河被灌酒,還是蹙眉不語。他能感覺到莊清河好像又不高興了,而且那股氣好像還是對著自己的,卻分析不出原因。

莊清河被灌了幾杯,就覷了空,說要去上洗手間,然後離席。

洗手間,莊清河方便完從隔間出來,就看到韓天一站在洗手臺前,對著鏡子整理衣服。

莊清河瞟了眼洗手間的門,發現已經被反鎖了。

“莊清河,你好好待在圳海或者國外不好嗎?非要回來,還到我眼皮底下晃蕩。”韓天一說完,才偏頭斜斜看向他,問:“你活的是有多不耐煩”

冷白的燈光打到韓天一那張宛如雕像的臉上,眉骨下的眼窩陷在陰影裏看不清眼神。

“那怎麽辦呢?”莊清河不看他,走到他旁邊空出來的位置洗手,慢悠悠道:“我的家在這裏啊。”

“家?”這句話惹笑了韓天一,他眼神惡劣不加掩飾問:“一個私生子,哪是你的家?”

莊清河沒說話。

韓天一再次出口嘲諷道:“要不是你弟弟是個傻的,就憑你,也配姓莊?”

莊清河似乎覺得這話有意思,嗤笑一聲反問:“莊是什麽好姓?我還姓不得了?”

韓天一上前兩步,把他擠到墻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私生子就要有私生子的覺悟,你以後少跟淩霄來往。”

莊清河很真心實意地問他:“我是私生子這事兒,難道是我的錯嗎?”

韓天一睥睨地看著他:“你這樣的人,存在就是錯誤。”

莊清河一言不發,靜默了幾秒,才嘆了口氣說:“你何必跟我過不去?我以後躲著你還不行嗎?”

韓天一卻不依不饒,簡直可惡至極,說:“沒那麽簡單,今天我們倆總得把以前的賬算清楚。”

莊清河語氣聽起來很有誠意,問:“那你想怎麽樣?”

韓天一直直盯著莊清河的眼睛,說:“你跪.下.來.張.開.嘴,讓我.爽.一下,我說不定能饒了你。”

莊清河聞言,偏頭看著他,許久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轉了轉身,面向韓天一。然後擡手搭上韓天一的腰,接著,又慢慢移到他的皮帶扣。

韓天一垂眸看著他的動作,他比莊清河高,從他這個視角看不到莊清河的眼神,只能看到他冷白的皮膚,和漆黑濃密的睫毛。

皮帶是自動扣的,莊清河修長白皙的手指很快找到了皮帶扣的卡扣,輕輕一摁。

隨著皮帶從腰間被抽走,韓天一覺得就像有條蛇纏著他的腰上爬了一圈,莫名生出一種細微的戰栗和瘙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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