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真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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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真要命!
人的真面貌在肚子裏。
---《聖經》
南洲的秋天，空氣和水一樣清涼。
莊清河的電話打來時是下午三點左右，午後陽光透過落地窗不濃不淡地鋪灑進來。窗外的天看起來很高遠，雲朵一絲絲掛在天際。
秋日陽光勾勒出商瑉弦線條流暢的側臉輪廓，他垂眸看著手機上的來電，任由手機系統自帶的來電鈴聲在偌大的辦公室響著。
冷哼，不接。
商瑉弦：“餵。”
“商老板，今晚有空嗎？”莊清河語氣尚算輕快。
商瑉弦手裏拿著鋼筆，輕敲桌子，頓了頓才問：“什麽事？”
莊清河發出邀請：“晚上能一起吃個飯嗎？”
冷哼，不約。
商瑉弦：“幾點？”
莊清河輕笑，語氣熟稔道：“晚上八點半，我知道你喜歡安靜，我在澄園定了位置。”
冷哼，不去。
商瑉弦：“五點。”
莊清河楞了楞，又笑道：“好。”
掛完電話商瑉弦就打電話給司機，告訴他自己今天的行程安排要改。
還不到四點半，商瑉弦就離開辦公室準備乘電梯下去。他有一臺專用電梯，其他人禁止使用。
但是今天是他的專用電梯定期維護的時間，其實工作人員已經特意避開了他的使用時間，因為一般來說，商瑉弦不會這麽早離開。
但是今天偏偏就是這麽巧，陳秘書在一旁看到了，他知道商瑉弦的性子，於是勸說：“商總，要不您回辦公室再等等。我問過維修人員，這邊還有半個小時就好了。”
商瑉弦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說：“不用。”然後就轉身進了另一臺員工電梯。
電梯勻速下降，到了二十多層的時候停了下來，隔著逐漸打開的電梯門，商瑉弦聽到外面兩個女孩兒笑著交談的聲音。
“昨天相親情況怎麽樣？”
“唉，別提了。簡直坐如針氈，後來我找了個借口，說我要回家餵狗就走了。”
“哈哈哈，這借口真像樣，你還不如直接說你要……”
兩人踏進電梯，一擡頭，看到商瑉弦瞬間就定住了。
商瑉弦像座冰雕一樣杵在那，兩名女職員和他保持最遠的距離，貼著墻站好，可還是感覺電梯裏的溫度低得過分。
半晌後，她們倆才想起打招呼：“商總好。”
商瑉弦點點頭，嗯了一聲。
兩個女孩兒默默對視一眼，無聲打了個冷顫，感覺更冷了。
莊清河提前到了澄園，以他對商瑉弦的了解，這個人十分守時，而且討厭任何沒有意義的等待。
他主動找商瑉弦，開場就輸了一局，不過這也是沒辦法。在商瑉弦面前，自己確實缺少資本，只能先把姿態放低一點。
澄園是南洲一家挺有名的飯館，很講究，裝修成了園林的樣子，是都市中難得的靜謐之地。
莊清河定了一間臨水的包廂，木窗打開後，能聽見清淺的流水聲。
包廂內鋪著榻榻米，沒有桌椅。臨窗席地而坐，茶水、香爐、餐具都放在面前的矮幾上。
莊清河坐在矮幾前，聽著窗外的水聲開始溜號。
一個是握有實權的大總裁，商氏集團的董事會主.席。
一個是沒人脈、沒資本，連自家公司大門都沒摸著的私生子。
莊清河在心裏默默將商瑉弦和自己比較了一番，嘖了一聲，人和人的差距怎麽能這麽大
茶已經晾到微溫，莊清河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又嘆了口氣。
他感覺自己是沾了安安的光，如果沒有安安，用莊清河的身份，別說約飯，他連商瑉弦的面都見不上。
莊清河又嘖了一聲，突然很想啃指甲。
非常準時，五點整的時候包廂的木門被服務員從外面拉開。莊清河被黃昏的金光晃了一下，微瞇著眼睛往外看去。
商瑉弦站在門外。
商瑉弦整體格調就給人一種偏冷的感覺，再加上他那張沒有表情的冰塊臉，真是看一眼就能物理降溫。
所以盡管他長得很好看，卻讓人不敢接近。
包廂的門外是面墻，墻邊種了翠竹。此時正值黃昏，金光潑下，閃了一天一地。
墻是紙，光影潑墨揮毫，竹影像是在墻上畫出一幅墨竹圖，處處都是點睛之筆。
商瑉弦就像是從畫裏走了出來，進了屋子。
“來了。”莊清河臉上的笑很隨和。也就是他，能在商瑉弦面前還保持一種隨意的姿態。
“什麽事？”商瑉弦在他面前盤腿坐下，嘴唇輕啟，吐字清晰冷漠，帶著一種割人的棱角感。
莊清河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佻達和散漫，說：“先吃飯？”
商瑉弦不置可否。
作為請客的一方，莊清河把菜單遞給商瑉弦讓他點菜。商瑉弦也沒客氣，隨手點了幾道菜。
等上菜的間隙，莊清河又開始泡茶。溫杯燙盞，投茶註水，洗茶敬茶，一套動作被他弄得行雲流水，十分好看。
商瑉弦垂眸看了眼被放在自己面前的茶盞，覺得莊清河今天的態度殷勤了不少。
但是狐貍就是狐貍，再怎麽翻肚皮表真誠，還是難以取信於人。
商瑉弦知道他有多狡猾。
商瑉弦不說話，莊清河也絕口不提海星的事，兩人安靜地喝了一會兒茶。
沒多久，服務員就開始上菜了。莊清河今天果然是很殷勤，他拿起公筷給商瑉弦夾菜：“你嘗嘗這個筍。”
商瑉弦看了眼碟子裏的筍片，沒說話，也沒動。
莊清河眨了眨眼，然後晃了晃手裏的筷子，解釋道：“我用公筷夾的，沒有我的口水。”
商瑉弦聞言，視線落到他的嘴唇上。
莊清河的的嘴唇看起來很軟，實際上也確實很軟。商瑉弦看著他微張的唇瓣，想起在白玉京的包房裏的那個吻，和這張嘴被蹂.躪到紅腫的模樣。
他突然感覺喉嚨有點幹，沒吃那片筍，而是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飯吃得差不多了，莊清河才試探般詢問：“我聽說，言商收購了海星”
言商就是商瑉弦和趙言卿共同持有的那家投資公司，名字直接從商瑉弦和趙言卿名字裏各取一字，看起來簡單粗暴，其實是想取“在商言商”的意思。
商瑉弦本人也向來以此為經營方針，行事一貫冷硬，不徇私情，這四個字倒是也很符合商瑉弦的作風。
言商背靠商趙兩家，實力雄厚，在業界可以說是傲視群雄的存在。業內有人說，言商的企業文化用一句話概括的話，應該是“額滴，額滴，都是額滴。”
商瑉弦坦白承認：“沒錯。”
說實話，對於商瑉弦的這一行為，莊清河是挺意外的。他當然知道商瑉弦收購海星的用意，可是像商瑉弦這麽崇尚理智的人，不該做這麽任性的決定。
安安的魅力就那麽大他又想啃指甲了。
莊清河手指點著茶杯，問：“據我所知，言商沒有這方面的布局和規劃，你為什麽突然收購海星呢？”
商瑉弦甚至不需要多費口舌解釋自己的動機，只說：“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莊清河看著他，嘴唇緊抿。
商瑉弦坦白到讓人生恨，他睥睨一般看著莊清河，說：“莊清河，你知道我想找你麻煩有多容易嗎？”
“這句話我兩年前就說過，但我覺得你好像還是缺少直觀感受。”
莊清河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無聲嘆了口氣，只有輕點茶杯的手指速度加快。
商瑉弦看到了，察覺到他的焦躁，突然說：“我們來個坦白局。”
莊清河擡頭：“什麽意思？”
商瑉弦拿起一旁的酒，給莊清河倒上一杯，說：“我問什麽，你答什麽，不想回答就喝一杯。”
莊清河垂眸看著眼前的酒杯，這瓶酒的度數不低。他酒量很好，但是架不住這麽喝。
他擡頭，問：“不怕我撒謊”
商瑉弦面無表情，看著他說：“我有判斷能力。”
莊清河聳聳肩：“好吧。”
商瑉弦首先拋出第一個問題：“你在國外的這兩年，你有沒有和別人在一起過？”
莊清河看了他一會兒，不答反問：“如果我說沒有，你會開心嗎？”
商瑉弦張了張嘴，實話實說：“會。”
莊清河眼睛含笑：“沒有。”
商瑉弦：“騙我的？”
“沒騙你。”莊清河看起來很真誠：“除了你，我還能瞧得上誰呢？”
商瑉弦：“……”
“當時你身上的傷。”商瑉弦頓了頓，繼續問道：“那鞭傷是怎麽來的？”
如果莊清河就是安安，那他不可能在那幾個人面前吃那麽大的虧。
莊清河聞言，沈默了一會兒，開口道：“家法。”
“家法？”商瑉弦不解。
莊清河笑了笑，說：“我家的家風你也有耳聞吧？有點家法不是很正常嗎？”
“莊杉打的？”
莊清河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商瑉弦又問：“他為什麽打你？”
莊清河指尖在杯子上輕點，沈默片刻，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商瑉弦眉頭微蹙，繼續提問，很明顯這個問題是根據莊清河的回答臨時想到的：“你和你父親感情不好？”
“怎麽說呢。”莊清河一杯烈酒下肚，眼眶就紅了。他看起來像是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回答：“我們的關系，不存在好不好的說法，只有他對我滿不滿意。”
商瑉弦問：“那他對你滿意嗎？”
“或許吧。”莊清河思索了一下，輕笑道：“讓莊杉滿意不是件容易的事。”
商瑉弦蹙眉。
莊清河又說：“我身上不能有他討厭的美德，只能有他欣賞的惡習。”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著商瑉弦的眼睛，語氣似乎是在為自己辯解。
商瑉弦沒有察覺到他細弱的情緒，而是突然又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嗯？”莊清河沒懂，歪頭看著他，眼睛睜得很大。
商瑉弦沈默了片刻，又問：“你去救我那次，我沒管你，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啊。”莊清河表情看起來不像假的，說：“我怎麽可能跟你生氣，再說，我也沒怎麽著啊。”
他看起來真的不在意，甚至還有點尷尬，然後又笑了：“我沒想到那是你的計劃，哈哈，差點給你壞事了，抱歉啊。”
為什麽跟我道歉？受傷的人為什麽在道歉？
商瑉弦抿唇，沒說話。
“唉，別說這個了。”莊清河想扯開這個話題，說：“我這輩子幹的蠢事不多，這事兒就翻篇兒別提了。”
此時天已經黑了，月亮也升了上來。
月光清冽，洋洋灑灑落到樹葉上，仿佛窸窣有聲。包廂窗外的水面上銀光閃爍，映著黃白的燈影，一池的金粉銀屑碎琉璃。
商瑉弦的聲音琉璃還冷，問：“你為什麽大半夜聞我衣服？”
他就是很在意這件事，這是之後所有事的轉折點，也是莊清河勾.引他的證據。他想知道莊清河為什麽大半夜不睡覺，跟個變.態一樣抱著他的衣服在那聞。
第二次聽到商瑉弦問這個，莊清河沒像上次似的那麽窘迫，說：“因為，”他盤腿坐著，手撐著腮，眨了眨眼笑道：“感覺你很香。”
商瑉弦：“……”他覺得自己好像被調戲了。
“你為什麽願意……”商瑉弦說了一半就頓住了，像是不知道該怎麽表達。
莊清河歪頭眨了眨眼。
商瑉弦：“你那天，為什麽願意跟我回臥室”
他自認不是會強迫他人的人，當時安安如果表現出了抗拒，他肯定會停下。可是安安當時只是驚慌緊張了一下，接著任自己為所欲為了。
因為你看起來很想要我。
莊清河那雙桃花眼裏，清晰地映著商瑉弦的影子，和一種難以言說的情愫，可他說出口的卻是：“因為我也想做啊。”
商瑉弦蹙眉：“就這樣？”
“對啊。”莊清河挑眉，輕聲道：“你弄得我舒服得要命。”
商瑉弦：“……”
舒服得要命……
要命要命要命……
商瑉弦眼睛不可控地眨了一下，他看著這個人，驚艷的皮裹著浪蕩的骨，偏偏還能裝出一副純白相。
真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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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陽光勾勒出商瑉弦線條流暢的側臉輪廓，他垂眸看著手機上的來電，任由手機系統自帶的來電鈴聲在偌大的辦公室響著。
冷哼，不接。
商瑉弦：“餵。”
“商老板，今晚有空嗎？”莊清河語氣尚算輕快。
商瑉弦手裏拿著鋼筆，輕敲桌子，頓了頓才問：“什麽事？”
莊清河發出邀請：“晚上能一起吃個飯嗎？”
冷哼，不約。
商瑉弦：“幾點？”
莊清河輕笑，語氣熟稔道：“晚上八點半，我知道你喜歡安靜，我在澄園定了位置。”
冷哼，不去。
商瑉弦：“五點。”
莊清河楞了楞，又笑道：“好。”
掛完電話商瑉弦就打電話給司機，告訴他自己今天的行程安排要改。
還不到四點半，商瑉弦就離開辦公室準備乘電梯下去。他有一臺專用電梯，其他人禁止使用。
但是今天是他的專用電梯定期維護的時間，其實工作人員已經特意避開了他的使用時間，因為一般來說，商瑉弦不會這麽早離開。
但是今天偏偏就是這麽巧，陳秘書在一旁看到了，他知道商瑉弦的性子，於是勸說：“商總，要不您回辦公室再等等。我問過維修人員，這邊還有半個小時就好了。”
商瑉弦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說：“不用。”然後就轉身進了另一臺員工電梯。
電梯勻速下降，到了二十多層的時候停了下來，隔著逐漸打開的電梯門，商瑉弦聽到外面兩個女孩兒笑著交談的聲音。
“昨天相親情況怎麽樣？”
“唉，別提了。簡直坐如針氈，後來我找了個借口，說我要回家餵狗就走了。”
“哈哈哈，這借口真像樣，你還不如直接說你要……”
兩人踏進電梯，一擡頭，看到商瑉弦瞬間就定住了。
商瑉弦像座冰雕一樣杵在那，兩名女職員和他保持最遠的距離，貼著墻站好，可還是感覺電梯裏的溫度低得過分。
半晌後，她們倆才想起打招呼：“商總好。”
商瑉弦點點頭，嗯了一聲。
兩個女孩兒默默對視一眼，無聲打了個冷顫，感覺更冷了。
莊清河提前到了澄園，以他對商瑉弦的了解，這個人十分守時，而且討厭任何沒有意義的等待。
他主動找商瑉弦，開場就輸了一局，不過這也是沒辦法。在商瑉弦面前，自己確實缺少資本，只能先把姿態放低一點。
澄園是南洲一家挺有名的飯館，很講究，裝修成了園林的樣子，是都市中難得的靜謐之地。
莊清河定了一間臨水的包廂，木窗打開後，能聽見清淺的流水聲。
包廂內鋪著榻榻米，沒有桌椅。臨窗席地而坐，茶水、香爐、餐具都放在面前的矮幾上。
莊清河坐在矮幾前，聽著窗外的水聲開始溜號。
一個是握有實權的大總裁，商氏集團的董事會主.席。
一個是沒人脈、沒資本，連自家公司大門都沒摸著的私生子。
莊清河在心裏默默將商瑉弦和自己比較了一番，嘖了一聲，人和人的差距怎麽能這麽大
茶已經晾到微溫，莊清河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又嘆了口氣。
他感覺自己是沾了安安的光，如果沒有安安，用莊清河的身份，別說約飯，他連商瑉弦的面都見不上。
莊清河又嘖了一聲，突然很想啃指甲。
非常準時，五點整的時候包廂的木門被服務員從外面拉開。莊清河被黃昏的金光晃了一下，微瞇著眼睛往外看去。
商瑉弦站在門外。
商瑉弦整體格調就給人一種偏冷的感覺，再加上他那張沒有表情的冰塊臉，真是看一眼就能物理降溫。
所以盡管他長得很好看，卻讓人不敢接近。
包廂的門外是面墻，墻邊種了翠竹。此時正值黃昏，金光潑下，閃了一天一地。
墻是紙，光影潑墨揮毫，竹影像是在墻上畫出一幅墨竹圖，處處都是點睛之筆。
商瑉弦就像是從畫裏走了出來，進了屋子。
“來了。”莊清河臉上的笑很隨和。也就是他，能在商瑉弦面前還保持一種隨意的姿態。
“什麽事？”商瑉弦在他面前盤腿坐下，嘴唇輕啟，吐字清晰冷漠，帶著一種割人的棱角感。
莊清河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佻達和散漫，說：“先吃飯？”
商瑉弦不置可否。
作為請客的一方，莊清河把菜單遞給商瑉弦讓他點菜。商瑉弦也沒客氣，隨手點了幾道菜。
等上菜的間隙，莊清河又開始泡茶。溫杯燙盞，投茶註水，洗茶敬茶，一套動作被他弄得行雲流水，十分好看。
商瑉弦垂眸看了眼被放在自己面前的茶盞，覺得莊清河今天的態度殷勤了不少。
但是狐貍就是狐貍，再怎麽翻肚皮表真誠，還是難以取信於人。
商瑉弦知道他有多狡猾。
商瑉弦不說話，莊清河也絕口不提海星的事，兩人安靜地喝了一會兒茶。
沒多久，服務員就開始上菜了。莊清河今天果然是很殷勤，他拿起公筷給商瑉弦夾菜：“你嘗嘗這個筍。”
商瑉弦看了眼碟子裏的筍片，沒說話，也沒動。
莊清河眨了眨眼，然後晃了晃手裏的筷子，解釋道：“我用公筷夾的，沒有我的口水。”
商瑉弦聞言，視線落到他的嘴唇上。
莊清河的的嘴唇看起來很軟，實際上也確實很軟。商瑉弦看著他微張的唇瓣，想起在白玉京的包房裏的那個吻，和這張嘴被蹂.躪到紅腫的模樣。
他突然感覺喉嚨有點幹，沒吃那片筍，而是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飯吃得差不多了，莊清河才試探般詢問：“我聽說，言商收購了海星”
言商就是商瑉弦和趙言卿共同持有的那家投資公司，名字直接從商瑉弦和趙言卿名字裏各取一字，看起來簡單粗暴，其實是想取“在商言商”的意思。
商瑉弦本人也向來以此為經營方針，行事一貫冷硬，不徇私情，這四個字倒是也很符合商瑉弦的作風。
言商背靠商趙兩家，實力雄厚，在業界可以說是傲視群雄的存在。業內有人說，言商的企業文化用一句話概括的話，應該是“額滴，額滴，都是額滴。”
商瑉弦坦白承認：“沒錯。”
說實話，對於商瑉弦的這一行為，莊清河是挺意外的。他當然知道商瑉弦收購海星的用意，可是像商瑉弦這麽崇尚理智的人，不該做這麽任性的決定。
安安的魅力就那麽大他又想啃指甲了。
莊清河手指點著茶杯，問：“據我所知，言商沒有這方面的布局和規劃，你為什麽突然收購海星呢？”
商瑉弦甚至不需要多費口舌解釋自己的動機，只說：“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莊清河看著他，嘴唇緊抿。
商瑉弦坦白到讓人生恨，他睥睨一般看著莊清河，說：“莊清河，你知道我想找你麻煩有多容易嗎？”
“這句話我兩年前就說過，但我覺得你好像還是缺少直觀感受。”
莊清河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無聲嘆了口氣，只有輕點茶杯的手指速度加快。
商瑉弦看到了，察覺到他的焦躁，突然說：“我們來個坦白局。”
莊清河擡頭：“什麽意思？”
商瑉弦拿起一旁的酒，給莊清河倒上一杯，說：“我問什麽，你答什麽，不想回答就喝一杯。”
莊清河垂眸看著眼前的酒杯，這瓶酒的度數不低。他酒量很好，但是架不住這麽喝。
他擡頭，問：“不怕我撒謊”
商瑉弦面無表情，看著他說：“我有判斷能力。”
莊清河聳聳肩：“好吧。”
商瑉弦首先拋出第一個問題：“你在國外的這兩年，你有沒有和別人在一起過？”
莊清河看了他一會兒，不答反問：“如果我說沒有，你會開心嗎？”
商瑉弦張了張嘴，實話實說：“會。”
莊清河眼睛含笑：“沒有。”
商瑉弦：“騙我的？”
“沒騙你。”莊清河看起來很真誠：“除了你，我還能瞧得上誰呢？”
商瑉弦：“……”
“當時你身上的傷。”商瑉弦頓了頓，繼續問道：“那鞭傷是怎麽來的？”
如果莊清河就是安安，那他不可能在那幾個人面前吃那麽大的虧。
莊清河聞言，沈默了一會兒，開口道：“家法。”
“家法？”商瑉弦不解。
莊清河笑了笑，說：“我家的家風你也有耳聞吧？有點家法不是很正常嗎？”
“莊杉打的？”
莊清河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商瑉弦又問：“他為什麽打你？”
莊清河指尖在杯子上輕點，沈默片刻，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商瑉弦眉頭微蹙，繼續提問，很明顯這個問題是根據莊清河的回答臨時想到的：“你和你父親感情不好？”
“怎麽說呢。”莊清河一杯烈酒下肚，眼眶就紅了。他看起來像是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回答：“我們的關系，不存在好不好的說法，只有他對我滿不滿意。”
商瑉弦問：“那他對你滿意嗎？”
“或許吧。”莊清河思索了一下，輕笑道：“讓莊杉滿意不是件容易的事。”
商瑉弦蹙眉。
莊清河又說：“我身上不能有他討厭的美德，只能有他欣賞的惡習。”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著商瑉弦的眼睛，語氣似乎是在為自己辯解。
商瑉弦沒有察覺到他細弱的情緒，而是突然又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嗯？”莊清河沒懂，歪頭看著他，眼睛睜得很大。
商瑉弦沈默了片刻，又問：“你去救我那次，我沒管你，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啊。”莊清河表情看起來不像假的，說：“我怎麽可能跟你生氣，再說，我也沒怎麽著啊。”
他看起來真的不在意，甚至還有點尷尬，然後又笑了：“我沒想到那是你的計劃，哈哈，差點給你壞事了，抱歉啊。”
為什麽跟我道歉？受傷的人為什麽在道歉？
商瑉弦抿唇，沒說話。
“唉，別說這個了。”莊清河想扯開這個話題，說：“我這輩子幹的蠢事不多，這事兒就翻篇兒別提了。”
此時天已經黑了，月亮也升了上來。
月光清冽，洋洋灑灑落到樹葉上，仿佛窸窣有聲。包廂窗外的水面上銀光閃爍，映著黃白的燈影，一池的金粉銀屑碎琉璃。
商瑉弦的聲音琉璃還冷，問：“你為什麽大半夜聞我衣服？”
他就是很在意這件事，這是之後所有事的轉折點，也是莊清河勾.引他的證據。他想知道莊清河為什麽大半夜不睡覺，跟個變.態一樣抱著他的衣服在那聞。
第二次聽到商瑉弦問這個，莊清河沒像上次似的那麽窘迫，說：“因為，”他盤腿坐著，手撐著腮，眨了眨眼笑道：“感覺你很香。”
商瑉弦：“……”他覺得自己好像被調戲了。
“你為什麽願意……”商瑉弦說了一半就頓住了，像是不知道該怎麽表達。
莊清河歪頭眨了眨眼。
商瑉弦：“你那天，為什麽願意跟我回臥室”
他自認不是會強迫他人的人，當時安安如果表現出了抗拒，他肯定會停下。可是安安當時只是驚慌緊張了一下，接著任自己為所欲為了。
因為你看起來很想要我。
莊清河那雙桃花眼裏，清晰地映著商瑉弦的影子，和一種難以言說的情愫，可他說出口的卻是：“因為我也想做啊。”
商瑉弦蹙眉：“就這樣？”
“對啊。”莊清河挑眉，輕聲道：“你弄得我舒服得要命。”
商瑉弦：“……”
舒服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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