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念幾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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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念幾重
於白芍花海中猛然坐起。
額間有細汗冒出，呼吸不均，連身子都在隱隱顫抖著。
種種前塵在她腦海中閃現而過，像是一個個烙印一般，終於是解開了她那塵封已久的記憶，讓她再是不可忘卻。
小妖精是她，惹塵是她，相歡是她，風瀾心中的那個人一直都是她。
從沒有對她的玩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她而已。萬年前那些淡漠的日子，那些在她看來是配不上，是被厭惡的日子，都是風瀾忍耐著護她周全的日子啊。
墜入輪回鏡中修成人形是為了他，可卻在九重天上浩劫發生的那一日狠狠的傷到了他。
她從不知道修成人形的那一瞬間她會將他忘記，從不知道自己曾經那樣傷害過他，亦是不知道那時候風瀾拋下神氏一族去輪回鏡中尋她之際究竟是怎樣一份心情。
萬年時光，他心中懷著那麽多的怨恨和不甘，究竟是如何在忘川熬過去的……萬年之後，他明明在與想念抗爭著卻還是終究來尋她了。
難怪重逢之後他會用那般眼神瞧她，難怪他總是說為何她記得的是君景，難怪他會那麽害怕失去她……
原來在她忘記一切的時候，這個人就已經尋上門來了。
不知他到底下了多大的決心，亦是不知道他曾設想過多少種最壞的結果，最終他都來了。
說著恨她的話，卻終究是舍不得她。
穿梭於兩個世界之間，只是為了見一見她而已。與她打賭故意輸了五十年給她也只是為了尋得一個順理成章留在她身邊的理由罷了。
而尋這個理由，或許也只是為了說服他自己。
可是她，從前什麽都不知道。一直到現在，她才後知後覺。
不管是惹塵還是現在的相歡，她得到的從來都只是風瀾的保護，可是她又給過他什麽呢……唯一讓他最忘不掉的恐怕就是萬年前在輪回鏡中她那副冷漠的神情和那些冷淡的話語了吧。
“風瀾……”不由得便喚出了他的名字。
視線一下放遠，卻絲毫尋不到他的身影，連氣息都很難感覺到。
心頭頓時湧上一股不安感，起身即刻要去尋風瀾！
已經遲到了萬年的話她現在一定要說出來，還有那個解釋，她還欠他一個解釋！
而，正是在她邁出一步之際，一道黃色光芒頓時落下將四面封住，一同而來的是一抹純凈至極的靈力。
“老祖……”察覺出是誰的靈力之後，相歡一下慌神。
是再一次來抓她的麽……忽然想明白這重突然恢覆的記憶或許正是老祖所為。
眼瞳一緊，她知曉這是為什麽……
將她的前塵喚起，再是斬斷六根，如此便能重新回到菩提上界做個無欲無求的小妖精，一切都會重新開始。
可，為何老祖偏偏就是不肯放過她？
要再一次束手就擒失去對風瀾的一切記憶麽……她不要這樣！
老祖的氣息一湧來相歡便整個人都楞在了原地，垂下的手微微緊握，看見了站在黃色光圈之外的老祖。
“是時候跟本尊回菩提上界清凈六根。”老祖沈穩的聲音傳出，讓人聽不出其中的絲毫情緒。
相歡一動不敢動，眸中緊張，道:“老祖，小妖不想回菩提上界，望老祖網開一面。”
是因為菩提上界不能傳出任何醜聞麽，所有老祖才會一直要將她這個逃離了菩提上界萬年的小妖精抓回去？
可不管理由是什麽，這一次她不想這樣。
老祖神色淡淡，可這困住她的靈力光圈卻一點點在縮小。
“老祖，老祖……”相歡慌神，手中生出一分微薄的靈力想要與之抵抗，可這靈力存在不過一秒就被光圈中的靈力所吞噬。
微微往後退去一步卻已然能感覺到後頭光圈靈力的灼熱。
“既是菩提上界的靈物，又有何不能與本尊一道回去的理由。”老祖的言語不帶絲毫情感，“記憶已找回，待清凈六根之後，你還是本尊菩提上界存在的唯一大荒靈物。”
“小妖懇求老祖……”
話還沒說完，相歡便不由得悶哼一聲，隨之而來的是一片菩提葉。
老祖是要將她重新困在裏面，讓她好不容易修成的人形全數白費掉麽……
心頭一緊，眼瞳一動不動，下一瞬一道白色身影驟然出現在眼前為她擋去了這片菩提葉的禁錮，卻是讓他自己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風瀾！”相歡一喚，風瀾已然將她拉過護在了懷中。
老祖眉頭緊緊一蹙，淺幽也跟著跑來了，見風瀾受傷便趕緊布下一道結界。雖對老祖起不了什麽作用但好歹能拖延點時間，讓風瀾緩一緩。
“誰讓你幫我擋的！”相歡著急，明顯看見風瀾的神色白了一截，白衣之上亦是有點點刺眼的紅滲出。
她萬分擔心的視線神情在風瀾看來好生欣喜，明明很難受他還是眸中含笑，道:“你是我的人，我怎麽可能會讓你受傷。”
相歡蹙眉，想確認他心口處的傷口卻又不敢去碰，生怕會弄疼了他。
“我欠你這麽多，可還如何還得清……”
風瀾被她這句話說得莫名，下一瞬老祖冷漠的聲音傳出:“她的記憶已全數恢覆。”
話音一落，風瀾驟然一頓。
相歡將他的一怔看在眼裏，一拉他手腕，“風瀾，我……”
話音戛然而止，相歡眸中一顫，是風瀾抽出了手腕。
“河神莫要多做糾纏，本尊即刻要將這靈物帶回菩提上界。”
那一瞬楞住之後，風瀾便收斂起了所有情緒，眸中含著一抹魄力，道:“老祖是不是弄錯了什麽？”
老祖靜待風瀾下文。
風瀾悠悠開口:“這靈物萬年前乃是受了我的靈力開的靈性，早就是我的東西，老祖現在來尋，可算是搶？”
聽著風瀾的話，老祖面上神色始終未有絲毫變化，只道:“菩提葉與河神之間的孽緣早該被斬斷，如今正是清凈六根的機會，河神何必苦苦糾纏。”
苦苦糾纏？
相歡突然上火，她跟風瀾之間是孽緣？
這老祖是什麽意思，她萬年前與風瀾之間的種種對她來說都是珍貴的記憶，怎麽到了老祖口中就變得這麽不堪了？
相歡欲反駁，下一瞬已經被風瀾搶先開口:“老祖說得不錯，只不過我的東西從沒有讓給別人的道理。不管是不是孽緣，我都承著，倒是老祖，何必要這麽苦苦糾纏著不放？”
風瀾話音才落，眼前便籠上了一層大霧，源源不斷的大霧襲來，還有淺幽的聲音一並響起:“走！”
下一瞬相歡只感覺被人狠狠一拽。
視線清楚時相歡看見的是風瀾的背影，淺幽也在邊上。
佯咳兩聲，淺幽開口:“那個，記憶恢覆了是吧……我就先走了，你們慢慢聊，慢慢聊……”
“不必了。”風瀾出言:“你送她回菩提齋。”
哈？
相歡莫名，上前一步:“我什麽時候說要回菩提齋了？”
淺幽看看相歡，再是看看風瀾，自知現在不是什麽說話的時候。
風瀾不搭理她，讓相歡更是莫名奇妙，剛才還好好的不是麽，怎麽就一會時間變這麽冷淡了？
“現在送她回去，以後不要來九重天了。”風瀾還是對著淺幽開口。
淺幽呵呵尬笑兩聲，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心想:這小兩口的事情怎麽把他扯進來了……好生為難。
“我跟你說話，你跟淺幽說什麽？”相歡對風瀾這態度轉變很是不滿。
風瀾還是不理她，也不跟淺幽說了，直接離開。
淺幽欲喚住他，卻慢了相歡一步。
就在風瀾邁步要離開之際，相歡上前一把從背後死死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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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白芍花海中猛然坐起。
額間有細汗冒出，呼吸不均，連身子都在隱隱顫抖著。
種種前塵在她腦海中閃現而過，像是一個個烙印一般，終於是解開了她那塵封已久的記憶，讓她再是不可忘卻。
小妖精是她，惹塵是她，相歡是她，風瀾心中的那個人一直都是她。
從沒有對她的玩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她而已。萬年前那些淡漠的日子，那些在她看來是配不上，是被厭惡的日子，都是風瀾忍耐著護她周全的日子啊。
墜入輪回鏡中修成人形是為了他，可卻在九重天上浩劫發生的那一日狠狠的傷到了他。
她從不知道修成人形的那一瞬間她會將他忘記，從不知道自己曾經那樣傷害過他，亦是不知道那時候風瀾拋下神氏一族去輪回鏡中尋她之際究竟是怎樣一份心情。
萬年時光，他心中懷著那麽多的怨恨和不甘，究竟是如何在忘川熬過去的……萬年之後，他明明在與想念抗爭著卻還是終究來尋她了。
難怪重逢之後他會用那般眼神瞧她，難怪他總是說為何她記得的是君景，難怪他會那麽害怕失去她……
原來在她忘記一切的時候，這個人就已經尋上門來了。
不知他到底下了多大的決心，亦是不知道他曾設想過多少種最壞的結果，最終他都來了。
說著恨她的話，卻終究是舍不得她。
穿梭於兩個世界之間，只是為了見一見她而已。與她打賭故意輸了五十年給她也只是為了尋得一個順理成章留在她身邊的理由罷了。
而尋這個理由，或許也只是為了說服他自己。
可是她，從前什麽都不知道。一直到現在，她才後知後覺。
不管是惹塵還是現在的相歡，她得到的從來都只是風瀾的保護，可是她又給過他什麽呢……唯一讓他最忘不掉的恐怕就是萬年前在輪回鏡中她那副冷漠的神情和那些冷淡的話語了吧。
“風瀾……”不由得便喚出了他的名字。
視線一下放遠，卻絲毫尋不到他的身影，連氣息都很難感覺到。
心頭頓時湧上一股不安感，起身即刻要去尋風瀾！
已經遲到了萬年的話她現在一定要說出來，還有那個解釋，她還欠他一個解釋！
而，正是在她邁出一步之際，一道黃色光芒頓時落下將四面封住，一同而來的是一抹純凈至極的靈力。
“老祖……”察覺出是誰的靈力之後，相歡一下慌神。
是再一次來抓她的麽……忽然想明白這重突然恢覆的記憶或許正是老祖所為。
眼瞳一緊，她知曉這是為什麽……
將她的前塵喚起，再是斬斷六根，如此便能重新回到菩提上界做個無欲無求的小妖精，一切都會重新開始。
可，為何老祖偏偏就是不肯放過她？
要再一次束手就擒失去對風瀾的一切記憶麽……她不要這樣！
老祖的氣息一湧來相歡便整個人都楞在了原地，垂下的手微微緊握，看見了站在黃色光圈之外的老祖。
“是時候跟本尊回菩提上界清凈六根。”老祖沈穩的聲音傳出，讓人聽不出其中的絲毫情緒。
相歡一動不敢動，眸中緊張，道:“老祖，小妖不想回菩提上界，望老祖網開一面。”
是因為菩提上界不能傳出任何醜聞麽，所有老祖才會一直要將她這個逃離了菩提上界萬年的小妖精抓回去？
可不管理由是什麽，這一次她不想這樣。
老祖神色淡淡，可這困住她的靈力光圈卻一點點在縮小。
“老祖，老祖……”相歡慌神，手中生出一分微薄的靈力想要與之抵抗，可這靈力存在不過一秒就被光圈中的靈力所吞噬。
微微往後退去一步卻已然能感覺到後頭光圈靈力的灼熱。
“既是菩提上界的靈物，又有何不能與本尊一道回去的理由。”老祖的言語不帶絲毫情感，“記憶已找回，待清凈六根之後，你還是本尊菩提上界存在的唯一大荒靈物。”
“小妖懇求老祖……”
話還沒說完，相歡便不由得悶哼一聲，隨之而來的是一片菩提葉。
老祖是要將她重新困在裏面，讓她好不容易修成的人形全數白費掉麽……
心頭一緊，眼瞳一動不動，下一瞬一道白色身影驟然出現在眼前為她擋去了這片菩提葉的禁錮，卻是讓他自己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風瀾！”相歡一喚，風瀾已然將她拉過護在了懷中。
老祖眉頭緊緊一蹙，淺幽也跟著跑來了，見風瀾受傷便趕緊布下一道結界。雖對老祖起不了什麽作用但好歹能拖延點時間，讓風瀾緩一緩。
“誰讓你幫我擋的！”相歡著急，明顯看見風瀾的神色白了一截，白衣之上亦是有點點刺眼的紅滲出。
她萬分擔心的視線神情在風瀾看來好生欣喜，明明很難受他還是眸中含笑，道:“你是我的人，我怎麽可能會讓你受傷。”
相歡蹙眉，想確認他心口處的傷口卻又不敢去碰，生怕會弄疼了他。
“我欠你這麽多，可還如何還得清……”
風瀾被她這句話說得莫名，下一瞬老祖冷漠的聲音傳出:“她的記憶已全數恢覆。”
話音一落，風瀾驟然一頓。
相歡將他的一怔看在眼裏，一拉他手腕，“風瀾，我……”
話音戛然而止，相歡眸中一顫，是風瀾抽出了手腕。
“河神莫要多做糾纏，本尊即刻要將這靈物帶回菩提上界。”
那一瞬楞住之後，風瀾便收斂起了所有情緒，眸中含著一抹魄力，道:“老祖是不是弄錯了什麽？”
老祖靜待風瀾下文。
風瀾悠悠開口:“這靈物萬年前乃是受了我的靈力開的靈性，早就是我的東西，老祖現在來尋，可算是搶？”
聽著風瀾的話，老祖面上神色始終未有絲毫變化，只道:“菩提葉與河神之間的孽緣早該被斬斷，如今正是清凈六根的機會，河神何必苦苦糾纏。”
苦苦糾纏？
相歡突然上火，她跟風瀾之間是孽緣？
這老祖是什麽意思，她萬年前與風瀾之間的種種對她來說都是珍貴的記憶，怎麽到了老祖口中就變得這麽不堪了？
相歡欲反駁，下一瞬已經被風瀾搶先開口:“老祖說得不錯，只不過我的東西從沒有讓給別人的道理。不管是不是孽緣，我都承著，倒是老祖，何必要這麽苦苦糾纏著不放？”
風瀾話音才落，眼前便籠上了一層大霧，源源不斷的大霧襲來，還有淺幽的聲音一並響起:“走！”
下一瞬相歡只感覺被人狠狠一拽。
視線清楚時相歡看見的是風瀾的背影，淺幽也在邊上。
佯咳兩聲，淺幽開口:“那個，記憶恢覆了是吧……我就先走了，你們慢慢聊，慢慢聊……”
“不必了。”風瀾出言:“你送她回菩提齋。”
哈？
相歡莫名，上前一步:“我什麽時候說要回菩提齋了？”
淺幽看看相歡，再是看看風瀾，自知現在不是什麽說話的時候。
風瀾不搭理她，讓相歡更是莫名奇妙，剛才還好好的不是麽，怎麽就一會時間變這麽冷淡了？
“現在送她回去，以後不要來九重天了。”風瀾還是對著淺幽開口。
淺幽呵呵尬笑兩聲，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心想:這小兩口的事情怎麽把他扯進來了……好生為難。
“我跟你說話，你跟淺幽說什麽？”相歡對風瀾這態度轉變很是不滿。
風瀾還是不理她，也不跟淺幽說了，直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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