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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白婷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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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白婷的夢

白婷醒來時發現自己正站在山林裏面,面前是一片寬闊地帶,幾根樹樁無序的散落在空地上,可以看出是剛被砍下不久,還帶著一股濃郁的木香問。

白婷感覺這個地方很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這時,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響了起來。白婷看見一個年輕的男人背著一個很大的背包,腳步釀蹌的走了過來。

男人一屁股坐在樹樁上,喘著粗氣警惕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可是他的目光在略過白婷的時候,就像是沒有看見她一樣,這讓白婷感覺到很奇怪。

白婷想了想,就躲在了一顆大樹後面,卻錯愕的發現她的身體能夠直接穿過大樹。

白婷嚇了一跳,擡頭看向男人,卻發現男人根本看不見她。

難道這只是一段畫像?就像電影一樣?

白婷打算留下來觀察觀察,看看它到底要演些什麽?

男人的大腿受傷了,紅黑色的血跡順著大腿一直蔓延到腳底,從血的顏色來判斷,他已經受傷有一段時間了。

男人剛準備把背上的背包卸下來,突然又警惕了起來,他的左手悄悄地摸向了後腰,那裏藏著一把匕首。

樹影晃動,一個帶著白色尖帽子的年輕女人,背著背簍從山道上走了下來。

女人長得很美,像清晨的露珠一樣清澈。陽光照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可以看見一層淡淡的絨毛。花瓣一樣粉嫩的嘴唇始終含著笑容,讓人一眼難忘。

女人的嘴裏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在看到男人時非常的驚訝。

她用當地的方言向男人說了一句話,可是男人根本就聽不懂。

白婷卻聽懂了,女人說的是基諾族的方言,她小時在基諾族住過一段時間,所以她能聽明白。

女人在問男人:你是不是迷路了?

女人看到男人腿上的傷時,用青蔥一般的手指了指男人的腿,又指了指自己背上的背簍,又說了一句話。

她說:你受傷了,我這裏有藥可以治好你!

這下子男人終於明白了女人的意思,他欣喜若狂,因為他的腿要是再得不到治療就會完全的壞死。

單純的女人見到男人點頭同意,便上前來為他治療。

女人從背簍裏面取出來幾種草藥,用石頭砸成了糊狀敷在男人的傷口上。

女人做事情很認真,卻沒有發現男人的左手始終都放在他的後腰上。

白婷在一旁緊張的看著,生怕那個男人恩將仇報給女人來一刀。

處理完傷口,女人又從背簍裏面挑出來幾種草藥,給男人做了一個喝的姿勢。

男人明白過來,連忙從背包裏面拿出來很多野營的炊具。

女人笑著起身,從旁邊的小溪裏打來了水,又生起了火,將草藥放在小鍋裏面熬煮。

藥熬好啦!看著一鍋綠油油的藥湯,男人卻死活都不肯喝。

女人在旁邊解釋了半天,可是男人始終搖頭。女人急的沒辦法了,只好端起碗來自己喝了一口。

男人見女人喝了才放下心來,端起碗將藥湯喝了個幹凈。

看見男人喝了藥,女人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白婷看到這裏,只覺得這個女人真的好美!好善良!

白婷忍不住跟在這個女人的身後回家,發現她居然進了外婆的家!

這一刻,白婷只覺得自己的腦海中仿佛被五雷轟頂一般,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這段畫面難道記錄的就是她的父親和母親?

白婷不願意相信,她連忙沖進了外婆家,就看見年輕很多的外婆正摟著那個女人笑的一臉慈愛。

這種笑容是白婷從來沒有見過的,在她的印象裏外婆整天都嚴肅著一張臉,跪在神靈面前虔誠的祈禱。

就算是看見她,也是面無表情。

白婷也想弄明白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就一直跟在女人的身後。

就這樣,女人每天都來給男人換藥,熬藥,還給他帶來了很多的食物。

而男人開始教女人說普通話,還給她畫了一副素描。

在看到素描的時候,女人驚呆了,她抱著畫像高興的原地轉圈,就像一只山間的精靈,悅耳的笑聲傳到了很遠的地方。

女人越發喜歡到男人這裏來,她每天待在男人身邊的時間越來越長。

男人給她講外面的世界,他說自己是一個畫家,最大的夢想就是走遍世界各地,畫下最美麗的風景。

男人給女人講一樣東西,就會在紙上畫一樣。

就這樣,女人在男人的教導中認識了很多的東西。

男人最喜歡畫的是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兵馬俑、木乃伊、面具,還有各種各樣的器具。有碟子,有鼎,有瓷器,有鈴鐺等等。

女人指著各種各樣的器具問他:“這是什麽東西?”

男人說這是各個地方祭拜祖先和神靈的東西。

女人來了興致,說她們的族群裏也有這樣的東西,每年祭祀的時候就會請出來。

男人請求女人帶他去參觀一下,女人拒絕了。

她說:“祭祀的東西都放在巫那裏,只有祭祀的時候才能夠請出來,不然神靈會怪罪的。”

男人只是笑笑。

這一夜,突然下了一場大雨,男人沒有地方躲雨,只能摘了一些大葉子擋雨。

而女人則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著,站在窗口擔心的不行。

第二天,天不亮女人就下山了,在一堆樹葉下面找到了高燒的男人。

女人將男人帶去了一個山洞,是一個祭祀用的火山口,她把男人藏在了一個小山洞裏面,為他熬藥退燒。

男人病好了,卻越發的粘著女人。最後,兩人終於在一起了。

男人在山洞裏面一住就是半年,女人日日都來與他相會,與他說一些族群裏面發生的事情,兩人的感情突飛猛進。

突然有一天,男人提出要離開這裏了,讓女人和他一起走,女人很傷心,卻又拒絕了。

她說她是族群裏的下一任巫,她要是離開了族群該怎麽辦?

兩人不歡而散。

不久,就到了一年一度的火山口祭祀節,男人穿著當地人的衣服混在人群裏面,看見女人跟在巫的後面進了山洞去祭祀。

巫的手裏面捧著一個金色的法器,形狀像一枚蛋,上面鏤空雕刻著鳳凰展翅高飛的圖樣,當祭祀達到高潮時,那只鳳凰突然從金蛋上面飛了出來,展翅在空中翺翔了一周,最後消失了。

這神奇的一幕讓男人的眼裏面露出了貪婪的光芒。

祭祀過後,他就請求女人把那枚鳳凰蛋拿給他看看,他說這是他見過的最神奇的祭祀器物,他想把它畫下來。

女人不肯,男人經過多次的請求無果之後,他說:如果不能把這麽美的東西畫下來,他活著也沒有意義了!

從那天起,男人茶飯不思,每天都看著天空發呆。

女人不忍心,最後決定偷偷地拿鳳凰蛋給男人畫一次。

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女人悄悄的偷了鳳凰蛋朝著火山口跑去,她想著晚上給男人看一眼,白天再偷偷的放回去。

卻沒想到,她剛到火山口就被人給敲暈了,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面對的是族人的怒火和指責。

女人被關了起來,族人四處去尋找男人。

然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女人發現她懷孕了,已經三個多月了。

原本在族群裏,未婚先孕也沒什麽。

可是,女人懷的是偷走了族群祭祀聖物的賊的孩子,族人都非常的厭惡她,最後女人被逐出了族群。

女人被驅逐後,根本沒有人收留她。她只能沿著公路不停的走,一直走到城鎮,靠街乞討,給人刷碗,掃大街,掃廁所,最後將孩子生了下來。

可是,女人的身體完全誇了,再加上心靈上的煎熬,只短短的兩年的時間就沒了,最後只留下了一個不滿兩歲的女嬰。

白婷看到這裏泣不成聲,她終於知道為什麽族群裏的人都不喜歡她,外婆為什麽會把她過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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