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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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天亮的早。
管越側躺在床上，睜著眼。
摸到床頭櫃上的手機，打開看了眼，五點四十多。
明明淩晨一點才睡得，現在卻精神的很。
管越發了會呆，拿著手機，楞楞得想昨晚發生的事。
和李斯遠在他房裏處理文件到11點多，然後他問自己要不要吃夜宵，鬼使神差。
很少吃夜宵的管越，居然答應了。
兩人頂著夜風又來到之前的大排檔那裏。
大約坐的位置不大好，正風口，管越沒吃多少就感覺一陣腹痛。
眉頭緊皺了下，右手隨之捂上腰側。
一個小舉動。
李斯遠看著她，問道：“胃痛嗎？”
管越搖頭，放開手繼續吃羊肉串。
習慣性嘴犟，管越總這樣。
李斯遠當即沒說什麽，只是好似搖了下頭，意味不明。
待到吃完並肩走回酒店，沈默無言。
過了紅綠燈，經過一段路燈不太亮，旁邊雜草較多的地方，忽然躥出一條狗。
小土狗，汪汪汪的叫。
管越下意識往李斯遠另一側大步跨過去。
閃身倒快，黑影一陣，帶著風，李斯遠微怔了下，插在褲兜的兩手不禁彎過去，原先撐的筆直的樣子，現在松懈幾分。
“咳咳，有狗。”管越道。
李斯遠恩聲，表示知道了。
靠近她一點。
管越微微擡頭看他側臉，欲言又止。
狗還在叫，她腳步有點快，可偏偏李斯遠這廝，慢的出奇，像是故意拖著。
無奈，管越不得不也放慢腳步，生怕多出一分，那狗就會上來咬她。
“咱走快點吧？”管越說。
卻聽李斯遠笑聲，“剛吃完走太快不合適。”
“有狗啊。”管越氣結。
“越走快，狗就跟的越緊。”李斯遠回她。
管越一跺腳，停在原地，李斯遠沒留神超她三步多。
回頭看她。
“怎麽了？”
明知故問麽。
管越擰著眉，一副待爆發狀態。
當即，又聽身後小狗汪汪聲。
未成形的皮球被紮透，管越瞬間耷拉下腦袋，繼續跟李斯遠走著。
越靠越近，手臂擺動時已經可以碰到他的手臂。
“我之前看過一個視頻，是一個成年男人被狗咬得稀巴爛，到處都是血。”管越邊走邊說，模樣認真。
李斯遠下意識瞥了她眼，“恩。”
“本來不怕狗的，但是看完那個就有點怕了，聽說夾著尾巴的狗都是瘋狗。”她繼續說。
李斯遠聽完，沒再回應什麽，反而是轉過頭看了眼後面一直跟著他們的小土狗。
正翹著尾巴。
“大部分時候，你不理狗，狗是不會咬你的。”李斯遠想來這樣回她，見人臉色一直繃著，難受的打緊。
“那可不見得，也許哪天點背，瘋狗會管你是誰嗎？”
嗬，這話，怎麽有點指桑罵槐的意思。
李斯遠嘖聲，帶著探究的眼神看管越，“你說誰呢？”
“我說狗。”
李斯遠搖頭，“我看你說的像人。”
管越沖他翻白眼，“少曲解我的意思了，我要真想說誰，不用拐彎抹角，指名道姓罵就是。”
她倒敞亮。
“噢，那你現在有想指名道姓罵的人嗎？”
管越不作多想，爽快道：“你啊。”
頭頂有烏鴉飛過。
李斯遠額聲，感覺自個兒挖坑把自己埋了，還是管越在上面用鏟子揮土。
心思上來，他繼續接著問，“不應該吧，我們現在一條船上的人，你犯不著跟我過不去。”說著，男人便露出一個相對友善的笑容。
管越扯唇，“一條船上只能有一個人。”
她還是敞亮。
李斯遠若有所思的點頭，“那也得等這個項目結束了再說。”
不知怎地，今天這段路走的可真是久，像是跋山涉水。
路途煎熬。
管越一直在心裏交戰，嘴上沒說，算是默認。畢竟成大事者，忍為先。
她這般給自己作心理輔導，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間。
洗完澡，穿著睡裙，習慣性開電視。
咚咚咚。
忽聽房門被敲響，她看過去，心道這麽晚了哪個不長眼的來敲門。
酒店房門沒有貓眼，管越遲疑了陣才拉開一點門縫。
掛了鏈條鎖的門，打開半邊。
瞧來人，正是跟她同條船上的戰友啊。
管越當即問，“這是幹嘛？”
只見男人還穿著白天的休閑服，但是手上拿了盒不知道什麽的藥。
“治療胃痛的。”他遞給管越。
管越楞了下，意外的緊。
“我……我沒事啊。”
男人上下瞧了她眼，再重新看到臉上，“我不希望臨時出點什麽問題，比如你明天早上告訴我要請病假。”
聞言，管越眉頭挑的高高。
“少咒我。”說罷，用力拿過他手中的胃藥。
隨即，又好似想起什麽，道了句等等，拿著藥走回房間裏，蹲在行李箱旁邊。
翻來翻去，終於在一堆亂七八糟的衣服堆裏找到感冒藥。
遞給李斯遠。
“禮尚往來。”畢竟你是絕癥了。
李斯遠伸手接過，有些熱乎的手指碰到她的手指，涼涼的。
一熱一冷。
男人楞了下，脫口問道：“你很冷嗎？”
隔著這半開不開的門，其實說起話來是有點尷尬的。
管越也看不太懂這人在想什麽，非要這麽聊天。本以為送完藥就差不多回去了吧，誰知人那就滔滔洪水一樣，收不住。
她繼續挑眉，“不冷啊。”快走吧，我要睡覺了。管越想。
男人噢聲，點著頭。
“那你睡覺吧，我回去了。”李斯遠講完自顧轉身朝旁邊走了。
管越扯下鏈條，探出一點腦袋。
看他離開的背影。
有點說不出來的落寞感，大約是錯覺吧。
管越舔了舔發幹的嘴唇。
“關我毛事。”說罷，回到房間，鎖好門。
電視機裏正好在放午夜電視劇檔，是部家庭倫理劇。
管越拿著藥，坐在床邊，眼睛時不時瞄瞄電視，時不時瞄瞄藥盒。
她打開紙蓋，抽出一板膠囊瞧了瞧。
最上面兩粒是空的。
應該是被李斯遠自己吃了。
管越下意識嘖聲，搖著頭又看起說明書。
密密麻麻的配方中，她基本沒看懂，宛如天書，索性放下，重新塞回盒子裏。
試圖投入電視劇。
無奈效果並不好，心思再次飄到藥盒上。
摸到扔在床上的手機，聊天記錄頁面，有個新鮮的紅點。
清純女大學生：你怎麽神出鬼沒的。
管越笑了笑，打字回她。
管越：剛你家李總來給我送藥了【微笑】
那頭回的倒快。
清純女大學生：？？？？臥槽？你跟他真的有一腿？
管越賣起關子，說的模棱兩可。
管越：也不是。
本想，就這麽逗逗範婷婷，誰知最後反倒把自己弄到失眠。
範婷婷追問她和李斯遠現在什麽關系，管越不禁捫心自問，能有什麽關系呢。
大家都成年人，頂多，暗生情愫
或者有點欣賞吧，講不上來的感覺，反正她不挑明。
女性要矜持。
如此矜持，直到淩晨。
數次打開，關閉，打開，關閉手機。
點開1986那個聊天界面，結果還是退出。
捱到淩晨一點，不得了了，真得睡。
好罷，這一睡，睡到現在醒了。
管越還是盯著黑屏的手機。
上面正映著她的臉，十分憔悴。
張口哈欠，平躺回身子，繼續發呆。
————
有個好消息和不好的消息。
管越蹙眉坐在位置上，這般打量。
拿出手機給1986發微信：好消息是他們找的評委我認識。
1986：那不好的呢？
管越：其中有一個，是空港老板的幹/姐姐。
1986：……
人麽，有錢，就會多那幾個親戚，誰也不知道上輩子是不是墳頭肩並肩，反正看著不錯就喊聲老哥老姐。
算是人脈。
管越打著哈欠，擡眸望了眼，前方臺子上坐著的業主代表，是她和李斯遠那天見過的瘦高個男人。
西裝筆挺，掛著業主代表的牌子，坐在右側，戴著眼鏡一副深沈像。
管越抿唇，試圖揣摩這人的心思。
因為他一直在掃視場內在座的所有人，是種打量。
“湊熱鬧的真多。”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嘁，管越聞聲瞧了過去。
不是別人，正是百聯的劉萍。
管越自個兒估摸著，這人現在應該是非常討厭自己了，畢竟處處沒給過好面子。
自顧擡手搓了搓鼻子，瞧她臉色，冷冷的。
想來，管越側過頭跟旁邊的任寒靜耳語。
“我和百聯結了點梁子，麻煩你幫我盯著些，不能讓她們壞了事。”
任寒靜先是聽著有點一頭霧水，隨之跟著她看向百聯的人，才大概明白了點。
點點頭，恩聲。
平時最忌諱這種，得罪人的。
“你下次註意點。”任寒靜跟管越說。
管越心裏咯噔下。
思緒片刻，同樣恩聲，說知道了。
吶，嘴上講知道了，其實不過服個軟，畢竟為了這事爭高低沒必要。
管越心裏攢著數。
她還得哄著任寒靜，日後怕有她幫忙的地方。
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麽。
除去跟百聯那些，其餘人她都能妥善處理好關系。
但是仔細想想，她這三番兩次的跟百聯鬧不愉快，講到底都是因為李斯遠啊。
管越面上眼色微沈，垂眸。
暗暗計較著。
應該跟李斯遠算賬的。
好好算。
作者有話要說： 尿頻尿急尿不盡
待在廁所出不來
最近的狀態。
設計稿還沒結束，但是我決定先把小說寫了（拖稿大佬.jpg）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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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有狗。”管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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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還在叫，她腳步有點快，可偏偏李斯遠這廝，慢的出奇，像是故意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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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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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靠越近，手臂擺動時已經可以碰到他的手臂。
“我之前看過一個視頻，是一個成年男人被狗咬得稀巴爛，到處都是血。”管越邊走邊說，模樣認真。
李斯遠下意識瞥了她眼，“恩。”
“本來不怕狗的，但是看完那個就有點怕了，聽說夾著尾巴的狗都是瘋狗。”她繼續說。
李斯遠聽完，沒再回應什麽，反而是轉過頭看了眼後面一直跟著他們的小土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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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時候，你不理狗，狗是不會咬你的。”李斯遠想來這樣回她，見人臉色一直繃著，難受的打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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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楞了下，脫口問道：“你很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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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越也看不太懂這人在想什麽，非要這麽聊天。本以為送完藥就差不多回去了吧，誰知人那就滔滔洪水一樣，收不住。
她繼續挑眉，“不冷啊。”快走吧，我要睡覺了。管越想。
男人噢聲，點著頭。
“那你睡覺吧，我回去了。”李斯遠講完自顧轉身朝旁邊走了。
管越扯下鏈條，探出一點腦袋。
看他離開的背影。
有點說不出來的落寞感，大約是錯覺吧。
管越舔了舔發幹的嘴唇。
“關我毛事。”說罷，回到房間，鎖好門。
電視機裏正好在放午夜電視劇檔，是部家庭倫理劇。
管越拿著藥，坐在床邊，眼睛時不時瞄瞄電視，時不時瞄瞄藥盒。
她打開紙蓋，抽出一板膠囊瞧了瞧。
最上面兩粒是空的。
應該是被李斯遠自己吃了。
管越下意識嘖聲，搖著頭又看起說明書。
密密麻麻的配方中，她基本沒看懂，宛如天書，索性放下，重新塞回盒子裏。
試圖投入電視劇。
無奈效果並不好，心思再次飄到藥盒上。
摸到扔在床上的手機，聊天記錄頁面，有個新鮮的紅點。
清純女大學生：你怎麽神出鬼沒的。
管越笑了笑，打字回她。
管越：剛你家李總來給我送藥了【微笑】
那頭回的倒快。
清純女大學生：？？？？臥槽？你跟他真的有一腿？
管越賣起關子，說的模棱兩可。
管越：也不是。
本想，就這麽逗逗範婷婷，誰知最後反倒把自己弄到失眠。
範婷婷追問她和李斯遠現在什麽關系，管越不禁捫心自問，能有什麽關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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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罷，這一睡，睡到現在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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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那不好的呢？
管越：其中有一個，是空港老板的幹/姐姐。
1986：……
人麽，有錢，就會多那幾個親戚，誰也不知道上輩子是不是墳頭肩並肩，反正看著不錯就喊聲老哥老姐。
算是人脈。
管越打著哈欠，擡眸望了眼，前方臺子上坐著的業主代表，是她和李斯遠那天見過的瘦高個男人。
西裝筆挺，掛著業主代表的牌子，坐在右側，戴著眼鏡一副深沈像。
管越抿唇，試圖揣摩這人的心思。
因為他一直在掃視場內在座的所有人，是種打量。
“湊熱鬧的真多。”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嘁，管越聞聲瞧了過去。
不是別人，正是百聯的劉萍。
管越自個兒估摸著，這人現在應該是非常討厭自己了，畢竟處處沒給過好面子。
自顧擡手搓了搓鼻子，瞧她臉色，冷冷的。
想來，管越側過頭跟旁邊的任寒靜耳語。
“我和百聯結了點梁子，麻煩你幫我盯著些，不能讓她們壞了事。”
任寒靜先是聽著有點一頭霧水，隨之跟著她看向百聯的人，才大概明白了點。
點點頭，恩聲。
平時最忌諱這種，得罪人的。
“你下次註意點。”任寒靜跟管越說。
管越心裏咯噔下。
思緒片刻，同樣恩聲，說知道了。
吶，嘴上講知道了，其實不過服個軟，畢竟為了這事爭高低沒必要。
管越心裏攢著數。
她還得哄著任寒靜，日後怕有她幫忙的地方。
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麽。
除去跟百聯那些，其餘人她都能妥善處理好關系。
但是仔細想想，她這三番兩次的跟百聯鬧不愉快，講到底都是因為李斯遠啊。
管越面上眼色微沈，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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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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