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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雲紋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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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雲紋石刻

杜少卿探頭打望,假山怪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竹……,湊耳道:“雖有幾分看頭,似少了幾分飄渺之意?”

陸安晴靜靜立於窗前,忽地拍歪襲來的怪手,斥道:“休得胡言,當心與人聽了去!”

杜少卿連連點頭,取出靈果,殷勤餵與兩位道侶服下,傳音道:“大夫人一路沈靜,是有心事?”

陸安晴神色漠然,暗念:“往事只堪哀,對景難排,秋夜庭院蘚侵階……”

渾身忽地輕顫!

她難堪其擾,抓住那只大手,啟唇言來。

“一路上山,石道山景貌若昔日,與數十年前並無不同,有那小修與雪兒解惑,妾身樂得清閑而已。”

杜少卿面色如常,暗道:“陸師姐特意定下丙字四號房……,當年絕非孤身而來,莫非是與那位?觸景生情,又憶起了那位?”

他懶去追根問底與死鬼計較,盯著一盆奇花呆看良久,直到明月漸斜,溫聲勸道:“夜風清冷,夫人莫要耽誤了修煉。”

“這些時日,妾身並未大耗真元。”

陸安晴略作頷首,卻靜靜望著窗外。

杜少卿暗嘆,轉去簡陋的木床前,默默換過錦被香枕。

榻上,那妍姿俏麗的紫衣身影,在靜心修煉。

陸晚雪至築基二層後,每日能用六個半時辰修煉功法,無人打擾,整宿不歇也是無妨。

修煉火候之事,她從未隱瞞道侶,前兩日被枕邊人一打聽,就悉數告知。

杜少卿帶著兩位道侶,疾行整日,真氣耗損了數萬縷,有此空閑,他將一枚三階靈果塞入口中,慢慢煉化。

一股股靈氣,在84條氣脈、254處氣穴內,浩蕩橫撞!

此事,他歷練了幾日,極為嫻熟,只要不急不躁便無風險。

半個時辰後,渾身氣脈,漸漸歸於平順。

那道俏麗身影,仍佇立於窗前,耳邊發絲微拂。

“我這婆娘,有如此顧念舊情?”

杜少卿呆望房頂半晌,又服下一枚銀葉清靈果,閉目煉化。

如此,用過三顆靈果,氣海存有縷真氣!

“甚好!”

杜少卿緩緩收功,猶豫是否再用一枚靈果,視線越過那俏麗身影,窗外天色,微有發白。

他嘆了口氣,歪躺床中,使手扯來錦被。

既然兩位道侶不急著去朝元峰頂觀賞雲海霞光,他連番趕路,也頗覺疲累,正可好歇。

……

直至耳邊有語聲,輕喚。

杜少卿醒過神來,攬過身側佳人,大嘴印去品嘗一番,痛心道:“二夫人自顧修煉,忘卻了早觀雲海之事!”

“夫君,師……尚未收功。”

陸晚雪臉色微紅,抓住探入衣襟的怪手,拉他起身,湊耳道:“早年,妾身常於紫雲峰頂習劍,料也不差它幾分。這半峰之地,靈氣相較紫荷居,算不得濃郁。”

杜少卿見一道俏麗身影,閉目盤坐榻中,遂拉著佳人出了客房,順回廊閑步。

此時天色大亮,精致的庭院裏,散有十數道身影,或在假山怪石旁閑敘,或在水榭裏笑語、或在奇草仙藤前獨望,各行其是,互不打擾。

杜少卿牽著佳人步至光影綽綽的池畔,淡淡的水霧迎面撲來,清新涼爽。

陸晚雪能與道侶獨處,心情甚佳,踏入池畔曲徑,奇道:“師弟皺眉,在想何事?”

杜少卿東張西望,附近並無閑人,湊耳傳音:“朝元清音門深閉,身懷靈石隨客來!”

陸晚雪輕笑,步進池旁的小亭,傳音道:“暫歇一宿,花銷36塊靈石,確實……”

杜少卿大有知己之感,心中微動,暗道遺憾,“小弟曾與孫師姐同游青蒼坊市,那裏有座小客棧,極妙!現今青玄地界局勢莫測,咱們回程時,恐無法帶二夫人前往。”

“哦?”

陸晚雪註目池面一片靈韻浮繞的青荷,扭身避開襲來的大手,輕應道:“妙在何處?”

杜少卿瞧佳人豐容盛鬋、秋波凝轉,幹笑兩聲,與她嘀嘀咕咕。

陸晚雪臉頰頓染了幾縷紅暈,嗔道:“師弟又來胡言亂語!”

杜少卿閑立於亭邊,東拉西扯一陣,心中陰霾漸去。

這時,對面回廊,隱隱有語聲傳來:“朱師兄,朝元門人一心鉆營,我等明虛修士,當自在清修,來此游歷,耗時又無益!”

杜少卿心中一跳,與陸晚雪面面相覷:哪來得明虛修士?世間有如此直抒胸臆的女修?

此女有此底氣,必是大宗子弟,福緣深厚未經無常世事,才能順順利利行至朝元。

他使個眼色,甩了甩衣袖,拉起佳人就撤。

身後,隱隱有尷尬笑聲傳來:“寧師妹慎言,師尊曾稱讚,朝元妙法明仙理、通仙妙,大有可觀之處。”

“我輩修士,當遠離俗世煩擾!朝元山門來者不拒,匯聚無數散修,參差不齊,與俗世何異?”

“哎,寧師妹此言……”

“……”

杜少卿吸了口氣,強忍笑意,與身側佳人轉回了丙字四號客房。

木榻裏,那俏麗身影猶在閉目盤坐,氣息徐徐。

他輕輕閉上房門,暗樂:“陸師姐心思雖多,境界高深又見聞廣博,行事還算謹慎。總好過那明虛女修,無故招惹是非!”

兩相比較,頓覺那張熟悉的花容,極為順眼。

或是覺察了灼灼目光,陸安晴睜眼看去,不愉道:“你這混賬,緊盯著妾身作甚?”

杜少卿渾不在意,笑著作邀:“大夫人,風和日麗,咱們去朝元峰頂?”

陸安晴臉色一沈,偏首避開襲來的大嘴,閉目道:“火候未盡,稍後再議!”

“好。”

杜少卿在桌旁歪坐了,將身側佳人抱至懷中,想起一事,湊耳悄問。

“二夫人,紫荷居沒有習劍之所,可有妨礙?”

陸晚雪臉色微紅,挪了挪身,低語道:“運使法劍,需勤修手眼身法步;築基後,妾身有了天雲絳雪,運使隨心,倒是無妨。”

杜少卿心神微搖,把玩著渾圓處,暗自琢磨。

他在劍道一途,好似並無天賦,平時倒未留心。

先前聽陸晚雪提及‘紫雲峰頂習劍’,才回過神來:二師姐在家,整日於院中馭使玄鐵寒冰劍,塗炭生靈;陸孫兩位師姐和陸晚雪,皆有修劍道,荒廢了,怕是不妥?

紫荷居,太過局促……

陸晚雪半天未聞回應,輕扭了扭,喚道:“夫君?”

杜少卿大嘴堵去,糾纏良久,低聲道:“二夫人,且將那本好書冊取來,你我夫婦共同參詳。”

陸晚雪微怔,隨之不由瞥向木榻,嬌羞道:“哪……有好書冊?”

“前幾日為了趕路,兩位夫人用心修煉、恢覆真元,小弟哪敢打攪?”

陸晚雪輕笑,終抵不住耳邊絮叨,拉起他去床沿坐了,傳音道:“夫君莫要胡來,與……外人知曉。”

紅陽,高懸。

杜少卿與兩位道侶,沿清幽的盤山石道,上至朝元峰頂。

入目便是雲海疊生,雲卷雲舒,雲浪滔滔,在峰頂閑觀雲海的一眾修士,宛如置身於九天仙境。

身周靈木蘢蔥,奇花絢麗,異草流光,前方數百丈開外的坪地,築有一大片巧妙布設的院落,不下三四十座,飛樓插空,鬥拱交錯,雕甍繡檻,皆隱於雲海靈木間……

“唐道友,朝元峰雲海自生,盡顯禪意,當真妙極!”

“哈哈,豐道友所言甚是!”

“劉道友……”

“……”

陸安晴覺兩名弟子似有出神,避過後方上來的幾名修士,她手撫面紗,顧自前行了三十餘丈,轉入一條靠壁的小徑。

客房異響不休,倒令她多花大半個時辰,調順心境。

杜少卿鼻間有陌生的異香拂過,也未亂瞧,偏首讚道:“二夫人,此行,不虛!”

陸晚雪懶於多言,玉手悄指了指。

杜少卿心領神會,拉著她拐入小徑,急步追去。

“大夫人,那座長亭後似堆疊的一片怪石,甚為荒涼。院落前有諸多道友近賞雲海,咱們同去,可好?”

陸安晴腳步輕邁,淡淡道:“來朝元峰游玩的前輩大修,觀雲海有所悟,或會留下機緣,錄於那片怪……石……堆!”

杜少卿臉色訕訕,去拉身側的玉手,手背立時生痛。

他心中暗喜,連聲稱讚:“大夫人真是博古通今、英明神武,為夫險些錯過了這等好事。”

陸晚雪眼眸明亮,語聲微有嘶啞道:“師……,那些機緣,可是刻字為碑?”

陸安晴聽自家弟子求教,目不別視,啟唇言來,“似字非字,種種不一,無法言述,多為雲紋石刻!”

杜少卿聞言,打量那堆三四百丈方圓的怪石堆,起了幾分心思:體悟前輩大修留下的機緣,實是千載難逢!

陸安晴瞥了他一眼,嗤笑道:“練氣小修,未曾築得道基,觀之無用,反會自亂心神!”

“可惜。”

杜少卿深呼口氣,幹笑道:“為夫在長亭稍歇,靜候兩位夫人。”

“此地,不同它處,萬勿胡鬧!“

陸安晴告誡一聲,領著兩名弟子步至那座空空的長亭前,擡手要來了兩張通票。

杜少卿擡眼看去,見亭柱陰刻有楹聯“羽客朝元地,神游雲海中”,亭上橫匾書有“了悟”二字,暗奇:“朝元宗,與佛道毫無瓜葛,怎……”

眼中,忽晃!

怪石堆內,一串殘影,飄閃。

隨之,亭中端坐了位貌若三十四五的男修。

此人天庭飽滿,臉上笑容可掬:“老朽錢瞻,兩位小友,是要入內一悟?”

杜少卿後背突冒冷汗,這廝身法……太快,他見過的修士,無人能及,卻沒有半分盛氣淩人的氣勢!

右手忽緊,料是陸師侄也有了幾分緊張。

杜少卿笑容滿面,躬了身,就要拱手施禮。

“晚輩尤宛筠,見過錢前輩。“

陸安晴手持兩塊竹牌,已恭敬應道:“晚輩與師妹來此,正是要觀摩石刻雲紋。”

陸晚雪聞言不敢懈怠,胡謅了名姓,施禮道:“晚輩冷雨南,拜見錢前輩。“

“兩位小友既有通票,便是我宗貴客,不必多禮。“

錢瞻笑著點頭,指間閃出兩塊玉杯般大小的石牌,和藹道:“有此入場卷,即可入場,盡情了悟石刻雲紋,時限一日,僅需998塊靈石而已。”

杜少卿微楞,立生佩服之情:“這朝……元宗!“

陸安晴早有經歷,恭敬接過石牌,淺淺笑道:“夫君,且與錢前輩奉上靈石。”

陸晚雪知能去觀摩前輩大修留下的機緣,目中滿是期盼。

杜少卿心中作痛,飛快掏出靈石,躬身求教:“晚輩杜言,敢問前輩,若是晚輩兩位夫人心有所悟,欲多逗留一兩日,又該如何?”

“杜小友無需擔憂,此事,我宗早有計較。”

錢瞻擡手就是兩塊兩寸大小的石牌,笑容可親,與之詳細言來。

入場卷時限將至,到‘了悟亭’尋他、補上聯券,即可延續一日,僅需899塊靈石。

且,通票時限將至,朝元宗絕不會令貴客們來回奔波、虛耗時日,一並尋他、原價補上通票,便可。

過了時限,未補上通票,朝元宗為貴客們安危著想,會派出門人搜尋,以防貴客們在各峰遇險、出了意外,到時,需添加五成費用,付與搜尋的朝元門人……

杜少卿連連點頭,恭敬奉上靈石後,兩位道侶才並肩行過‘了悟亭’。

他低眉順眼道:“得聞錢前輩指點,晚輩如沐春風!貴宗無微不至,石刻雲紋也任由我等散修觀摩,實是胸懷廣闊、氣度非凡……”

錢瞻耳聽無聊奉承,極有耐心,順口言來。

“我宗向來開放包容,秉持海納百川、兼收並蓄之心,恭迎八方來客,虔誠為來客服務,絕不含糊。”

“多謝前輩解惑。”

杜少卿已無比佩服,有高修在長亭中端坐,哪敢失禮入內?

他席地坐了,仰望雲海浮游,心中暗罵:“閑游一日,花銷千餘靈石,這買賣太過好賺!我那兩位婆娘多耗幾日,儲物袋雖有些家當,哪經得住使?”

不幾,身後有語聲漸近。

“……朝元峰頂景致雖可,修士雲集太過喧鬧,咱們速速離去,游歷青玄宗。”

“哈哈,寧師妹勿急,既然來了朝元峰,‘了悟亭’後的雲紋石刻,不可錯過。”

“那片亂石堆?無遮無掩,渾無靈韻妙顯,何必虛度光陰!”

“哎,師尊曾有提及,玄妙在亭後方圓數百丈之地,悟之可通仙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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