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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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雖說大家心裏都已經有了要控訴的目標，但誰也沒有第一個開口，這樣得罪人的事，也確實是沒什麽必要搶先。
整個大殿裏沒有一個人吱聲，於是康熙就點了大學士張玉書的名，他便是當時舉薦八阿哥的其中一位。
“張玉書，你說說，都是哪幾個人先宣揚舉薦八阿哥，並蠱動其他人跟風的”
被迫站出來的張玉書，頂著滿頭白發，裝作有一些糊塗，模糊著回答到: “啟稟皇上，老臣年事已高，只依稀記得自己……似乎是先從馬齊嘴裏聽見的。”
二位都是大學士，同在內閣當差，自然少不了齟齬，張玉書半點沒客氣，直接就把鍋扔到了老對手的頭上。
不過馬齊這鍋背的也不算冤，他前段時間，被康熙放出來的煙霧彈迷了眼，被自己想象中，將來的潑天富貴沖昏了頭，確實對八阿哥表現的很熱切，也不遺餘力地替八阿哥拉攏其他助力。
他在心中一邊暗自咒罵張玉書，一邊在腦子裏飛快的想辦法為自己開脫。
“老臣冤枉，老臣當時舉薦八阿哥，完全是為了大清，為了皇上，盡一個臣子的本分。老臣全然不知八阿哥在背後竟犯下諸多罪行，還請皇上明鑒。”
他盡力撇開關系，只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被蒙騙的無辜形象。
“可朕怎麽聽說，你私下多次與八阿哥把酒言歡，你們二人私交甚密啊，你就沒有發現他有意爭奪太子之位嗎”
不等馬齊開口，為自己再次辯駁，康熙面色一沈，語氣陡然一轉: “還是說你分明清楚他的心思，卻選擇助紂為虐，與他狼狽為奸，沆瀣一氣，他現在謀求的只是太子之位，若今後謀求的是朕的皇位，你是不是也要配合他謀逆逼宮啊!還有你背後的富察氏一族”
康熙越往後說，馬齊背後的冷汗冒得越快，聽見最後一句的時候，整個人癱倒在地，形容狼狽至極。
他實在無法反駁，因為這本就是他藏在內心最深處的陰暗。
“老臣有罪!願領一切責罰。”
馬齊高聲打斷了康熙接下來的話，他願意認下這一切，只希望保住背後的富察氏一族子孫後輩的一線生機，希望康熙不要牽連族中其他人。
富察氏一族在朝中為官者，屬實不少，康熙點到為止。
“罪臣馬齊，即日起，朕就革去他身上一切官職，交由刑部審理議罪。”
曾經是內閣成員最年輕者，一時風頭無兩的馬齊，被去了官帽，官袍，像條狗一樣被拖了出去。
這樣的畫面，足夠震懾人心，現場的為官者，誰都渴望成為曾經的馬齊，走到權力的頂峰，同時，誰都不希望自己跟他一樣結局。
康熙不等他們回神，再次出言警告。
“胤禩母家微賤，出身不高，豈可為皇太子。他汲汲營營，費盡心思拉攏你們，你們真的以為他是多欣賞你們嗎不過是想要你們背後各大家族的支持，達成他真正的目的。你們若識人不清，被他蒙蔽，受他蠱惑，一起來違逆朕，那麽剛才的馬齊，便是你們將來的下場。”
處置馬齊，僅僅還只是一個開頭。
不久後，康熙將自己曾經很是信任的臣子王鴻緒，以及歷任工部，刑部，戶部尚書，現任禮部尚書李振裕，也罷免奪職。
李振裕年事已高，雖然遺憾，但也坦然接受了這個結果。
“老臣謝主隆恩。”
但王鴻緒心中不甘，他曾是天子近臣，秘密替康熙監察百官，多次立下汗馬功勞，卻因為一時行差踏錯，便遭到如此嚴重的懲罰，他還如此年輕，怎能甘心就此離開朝堂，成為一介普通百姓。
“皇上，奴才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請皇上念在奴才往日盡職盡責的份上，再給奴才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吧!”
康熙半分臉面也沒給他留，冷著嗓子說: “若非朕念及你替朕效力多年，斷不會留你到今日才處置，你以為你這些年背地裏做的事，朕真的一概不知嗎”
聽見這一句，他頓時就老實了。
【原先皇上還需要我，所以不曾動我，如今勢力最盛的太子一黨，大阿哥一黨以及八阿哥一黨，全都受挫，朝堂局勢盡在皇上掌握之中，我這枚棋子已然無用了……】
【罷了罷了，能留下這一條性命，已經算是我自己幸運】
突然聽見這幾句心聲，康熙下意識將目光挪到門口，自己都沒註意到，他此刻的眼神尤為慈愛。
果然下一刻就聽見小家夥的聲音。
“梁公公，我來給皇瑪法請安來了，皇瑪法他這會兒在忙嗎”
不等梁九功那邊回答，康熙便開始轟人。
“行了，你們自己做過什麽，自己心裏也都有數，朕也不想趕盡殺絕，咱們君臣有始有終，你們都退一下吧。”
這兩位踉蹌著起身，退了下去。
在殿門口，恰好撞見這位據說被康熙疼到骨子裏的皇太孫。
“老臣給太孫殿下請安。”
“二位大人不必多禮。”
看著他們倆臉上如出一轍的失魂落魄，略微一探聽他們的心聲，煦兒便已知曉是怎麽回事。
看他們的年歲也都不小了，到底也為大清勞心勞力了數十年，煦兒心有不忍，出言寬慰了二人幾句。
“我近日正在讀老子的《道德經》，裏面有一句話，今日既然有緣，便贈予二位大人: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二位大人珍重。”
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年僅五歲的太孫安慰，二人都有些詫異，不過心裏確實好受了一些。
“多謝太孫殿下，臣拜別殿下。”
“有殿下此言安慰，老臣此生足矣，願殿下福壽綿長，安康長樂。”
這位太孫殿下生而聰慧，是個有福之人。李振裕總覺得或許正是因為有他在，太子這次才能全身而退，歷代帝王哪個沒有福澤庇佑呢
其實八阿哥的路已經走得很順暢了，即便是他，當時都對八阿哥即將上位這一點深信不疑，但到底還是缺了一些運道，如此密切周詳的計劃，竟然還是被皇上察覺了，只能說時也命也。
一位大學士，一位六部尚書，一位禦史，都是在朝中舉重若輕的人物，短短兩三日，盡數被奪職，誰能不慌
尤其是曾經親自上折子舉薦過八阿哥的，更是寢食難安，大多人想的是法不責眾，抱著僥幸的心態，得過且過。
但也有少部分聰明人，開始提前想著該如何躲避禍端。
這其中就有十三阿哥的岳父，曾經的兵部尚書，如今的議政大臣馬爾渾，他本就是個極其圓滑的性子，能夠撐到如今的地位，沒有遭到任何牽連，全賴他那趨利避禍的本事。
眼見著太子重新得勢，他又重新想起自己的女婿十三阿哥來了，親自寫了信，叫他的夫人借著入宮探望女兒之際，遞給了十三阿哥。
“岳父這是想要我去幫他打聽，皇阿瑪想如何處置他……”
十三阿哥看了信以後，卻犯了難。
“這我如何去打聽呢皇阿瑪近來疑心愈發的重，我若此時湊上去打探，豈非自己往火坑裏跳”
十三福晉兆佳氏也是個聰明人，知道若是因為自己阿瑪的事，連累了丈夫，自己還有他們的孩子都落不著好。
“那爺可有法子能夠使阿瑪平安渡過此關”
“岳父在朝為官多年，他自己心中自然清楚，此刻最好的選擇是什麽，只是舍不得如今的地位和權勢罷了。”
話說到這裏，兆佳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即刻就寫了信，第二日叫人遞回了娘家。
當天，馬爾渾以老乞休的折子就遞到了禦前。
康熙當即罵了一句: “這個狡猾的老東西，這麽多年還是這麽滑頭，朕倒沒法處置他。”
馬爾渾與馬齊一樣，這些年都跟老八走得很近，在朝中，這幾人互相勾結，他也都看在眼裏，若非顧念著老十三的情面，當初處置馬齊的時候，馬爾渾本該也一樣逃不掉。
“罷了……”
康熙最終還是批了，同意他致仕，返鄉養老。
有馬爾渾這樣見勢不好，及時脫身的。
也有冥頑不化的，就比如說康熙的親舅舅佟國維一家。
非但沒有任何收斂，甚至還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折子，擺著長輩的架子，高高在上地勸說他釋放兩位皇子。
氣的康熙當場自己寫了批覆:
你是朕的舅舅，今日朕說這些話，並非想要殺你。
但若是你寫這封折子的時候，別有用心，抱著不可告人的私心，老天將來必會有報應降在你身上。
鄂倫岱，隆科多還有舜安顏，他們三個關系從小一直很好，而舅舅你卻要朕立八阿哥為皇太子，你們這一家子，挑撥我們父子幾人之間的關系，朕都看在眼裏，念著你是朕的親舅舅，朕沒有與你計較。
但你卻並感恩朕的良苦用心，大阿哥有多無恥，他不擇手段，詛咒太子，後來又故意向朕舉薦八阿哥為太子，想讓朕厭棄他，這些朕都很清楚。但你反而還在跟朕，提及大阿哥的好。
你既然對我們父子不懷好意，那朕也沒什麽好顧念的，你是朕的舅舅，是長輩，朕不能動你，所以朕就只能革退額駙，令舜安顏在家居住，將他交還給舅舅。
從此你我不再是親家，只是君臣，念在皇額涅的份上，你今後還是朕的舅舅，但也僅僅只是如此了。
康熙寫完之後把筆一扔。
“將這封折子即刻送到佟國維手裏，叫他親自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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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大家心裏都已經有了要控訴的目標，但誰也沒有第一個開口，這樣得罪人的事，也確實是沒什麽必要搶先。
整個大殿裏沒有一個人吱聲，於是康熙就點了大學士張玉書的名，他便是當時舉薦八阿哥的其中一位。
“張玉書，你說說，都是哪幾個人先宣揚舉薦八阿哥，並蠱動其他人跟風的”
被迫站出來的張玉書，頂著滿頭白發，裝作有一些糊塗，模糊著回答到: “啟稟皇上，老臣年事已高，只依稀記得自己……似乎是先從馬齊嘴裏聽見的。”
二位都是大學士，同在內閣當差，自然少不了齟齬，張玉書半點沒客氣，直接就把鍋扔到了老對手的頭上。
不過馬齊這鍋背的也不算冤，他前段時間，被康熙放出來的煙霧彈迷了眼，被自己想象中，將來的潑天富貴沖昏了頭，確實對八阿哥表現的很熱切，也不遺餘力地替八阿哥拉攏其他助力。
他在心中一邊暗自咒罵張玉書，一邊在腦子裏飛快的想辦法為自己開脫。
“老臣冤枉，老臣當時舉薦八阿哥，完全是為了大清，為了皇上，盡一個臣子的本分。老臣全然不知八阿哥在背後竟犯下諸多罪行，還請皇上明鑒。”
他盡力撇開關系，只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被蒙騙的無辜形象。
“可朕怎麽聽說，你私下多次與八阿哥把酒言歡，你們二人私交甚密啊，你就沒有發現他有意爭奪太子之位嗎”
不等馬齊開口，為自己再次辯駁，康熙面色一沈，語氣陡然一轉: “還是說你分明清楚他的心思，卻選擇助紂為虐，與他狼狽為奸，沆瀣一氣，他現在謀求的只是太子之位，若今後謀求的是朕的皇位，你是不是也要配合他謀逆逼宮啊!還有你背後的富察氏一族”
康熙越往後說，馬齊背後的冷汗冒得越快，聽見最後一句的時候，整個人癱倒在地，形容狼狽至極。
他實在無法反駁，因為這本就是他藏在內心最深處的陰暗。
“老臣有罪!願領一切責罰。”
馬齊高聲打斷了康熙接下來的話，他願意認下這一切，只希望保住背後的富察氏一族子孫後輩的一線生機，希望康熙不要牽連族中其他人。
富察氏一族在朝中為官者，屬實不少，康熙點到為止。
“罪臣馬齊，即日起，朕就革去他身上一切官職，交由刑部審理議罪。”
曾經是內閣成員最年輕者，一時風頭無兩的馬齊，被去了官帽，官袍，像條狗一樣被拖了出去。
這樣的畫面，足夠震懾人心，現場的為官者，誰都渴望成為曾經的馬齊，走到權力的頂峰，同時，誰都不希望自己跟他一樣結局。
康熙不等他們回神，再次出言警告。
“胤禩母家微賤，出身不高，豈可為皇太子。他汲汲營營，費盡心思拉攏你們，你們真的以為他是多欣賞你們嗎不過是想要你們背後各大家族的支持，達成他真正的目的。你們若識人不清，被他蒙蔽，受他蠱惑，一起來違逆朕，那麽剛才的馬齊，便是你們將來的下場。”
處置馬齊，僅僅還只是一個開頭。
不久後，康熙將自己曾經很是信任的臣子王鴻緒，以及歷任工部，刑部，戶部尚書，現任禮部尚書李振裕，也罷免奪職。
李振裕年事已高，雖然遺憾，但也坦然接受了這個結果。
“老臣謝主隆恩。”
但王鴻緒心中不甘，他曾是天子近臣，秘密替康熙監察百官，多次立下汗馬功勞，卻因為一時行差踏錯，便遭到如此嚴重的懲罰，他還如此年輕，怎能甘心就此離開朝堂，成為一介普通百姓。
“皇上，奴才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請皇上念在奴才往日盡職盡責的份上，再給奴才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吧!”
康熙半分臉面也沒給他留，冷著嗓子說: “若非朕念及你替朕效力多年，斷不會留你到今日才處置，你以為你這些年背地裏做的事，朕真的一概不知嗎”
聽見這一句，他頓時就老實了。
【原先皇上還需要我，所以不曾動我，如今勢力最盛的太子一黨，大阿哥一黨以及八阿哥一黨，全都受挫，朝堂局勢盡在皇上掌握之中，我這枚棋子已然無用了……】
【罷了罷了，能留下這一條性命，已經算是我自己幸運】
突然聽見這幾句心聲，康熙下意識將目光挪到門口，自己都沒註意到，他此刻的眼神尤為慈愛。
果然下一刻就聽見小家夥的聲音。
“梁公公，我來給皇瑪法請安來了，皇瑪法他這會兒在忙嗎”
不等梁九功那邊回答，康熙便開始轟人。
“行了，你們自己做過什麽，自己心裏也都有數，朕也不想趕盡殺絕，咱們君臣有始有終，你們都退一下吧。”
這兩位踉蹌著起身，退了下去。
在殿門口，恰好撞見這位據說被康熙疼到骨子裏的皇太孫。
“老臣給太孫殿下請安。”
“二位大人不必多禮。”
看著他們倆臉上如出一轍的失魂落魄，略微一探聽他們的心聲，煦兒便已知曉是怎麽回事。
看他們的年歲也都不小了，到底也為大清勞心勞力了數十年，煦兒心有不忍，出言寬慰了二人幾句。
“我近日正在讀老子的《道德經》，裏面有一句話，今日既然有緣，便贈予二位大人: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二位大人珍重。”
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年僅五歲的太孫安慰，二人都有些詫異，不過心裏確實好受了一些。
“多謝太孫殿下，臣拜別殿下。”
“有殿下此言安慰，老臣此生足矣，願殿下福壽綿長，安康長樂。”
這位太孫殿下生而聰慧，是個有福之人。李振裕總覺得或許正是因為有他在，太子這次才能全身而退，歷代帝王哪個沒有福澤庇佑呢
其實八阿哥的路已經走得很順暢了，即便是他，當時都對八阿哥即將上位這一點深信不疑，但到底還是缺了一些運道，如此密切周詳的計劃，竟然還是被皇上察覺了，只能說時也命也。
一位大學士，一位六部尚書，一位禦史，都是在朝中舉重若輕的人物，短短兩三日，盡數被奪職，誰能不慌
尤其是曾經親自上折子舉薦過八阿哥的，更是寢食難安，大多人想的是法不責眾，抱著僥幸的心態，得過且過。
但也有少部分聰明人，開始提前想著該如何躲避禍端。
這其中就有十三阿哥的岳父，曾經的兵部尚書，如今的議政大臣馬爾渾，他本就是個極其圓滑的性子，能夠撐到如今的地位，沒有遭到任何牽連，全賴他那趨利避禍的本事。
眼見著太子重新得勢，他又重新想起自己的女婿十三阿哥來了，親自寫了信，叫他的夫人借著入宮探望女兒之際，遞給了十三阿哥。
“岳父這是想要我去幫他打聽，皇阿瑪想如何處置他……”
十三阿哥看了信以後，卻犯了難。
“這我如何去打聽呢皇阿瑪近來疑心愈發的重，我若此時湊上去打探，豈非自己往火坑裏跳”
十三福晉兆佳氏也是個聰明人，知道若是因為自己阿瑪的事，連累了丈夫，自己還有他們的孩子都落不著好。
“那爺可有法子能夠使阿瑪平安渡過此關”
“岳父在朝為官多年，他自己心中自然清楚，此刻最好的選擇是什麽，只是舍不得如今的地位和權勢罷了。”
話說到這裏，兆佳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即刻就寫了信，第二日叫人遞回了娘家。
當天，馬爾渾以老乞休的折子就遞到了禦前。
康熙當即罵了一句: “這個狡猾的老東西，這麽多年還是這麽滑頭，朕倒沒法處置他。”
馬爾渾與馬齊一樣，這些年都跟老八走得很近，在朝中，這幾人互相勾結，他也都看在眼裏，若非顧念著老十三的情面，當初處置馬齊的時候，馬爾渾本該也一樣逃不掉。
“罷了……”
康熙最終還是批了，同意他致仕，返鄉養老。
有馬爾渾這樣見勢不好，及時脫身的。
也有冥頑不化的，就比如說康熙的親舅舅佟國維一家。
非但沒有任何收斂，甚至還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折子，擺著長輩的架子，高高在上地勸說他釋放兩位皇子。
氣的康熙當場自己寫了批覆:
你是朕的舅舅，今日朕說這些話，並非想要殺你。
但若是你寫這封折子的時候，別有用心，抱著不可告人的私心，老天將來必會有報應降在你身上。
鄂倫岱，隆科多還有舜安顏，他們三個關系從小一直很好，而舅舅你卻要朕立八阿哥為皇太子，你們這一家子，挑撥我們父子幾人之間的關系，朕都看在眼裏，念著你是朕的親舅舅，朕沒有與你計較。
但你卻並感恩朕的良苦用心，大阿哥有多無恥，他不擇手段，詛咒太子，後來又故意向朕舉薦八阿哥為太子，想讓朕厭棄他，這些朕都很清楚。但你反而還在跟朕，提及大阿哥的好。
你既然對我們父子不懷好意，那朕也沒什麽好顧念的，你是朕的舅舅，是長輩，朕不能動你，所以朕就只能革退額駙，令舜安顏在家居住，將他交還給舅舅。
從此你我不再是親家，只是君臣，念在皇額涅的份上，你今後還是朕的舅舅，但也僅僅只是如此了。
康熙寫完之後把筆一扔。
“將這封折子即刻送到佟國維手裏，叫他親自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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