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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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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京城的回信送到的時候,禦駕已經到了淮安城好幾日了,除了現任的官員紛紛朝見外,還有致仕的大學士張英,原禮部尚書王澤弘,以及原工部尚書熊一瀟。

看著這三位老臣,康熙就仿佛回到了自己還年輕那會兒,不禁開始回憶往昔。

“以前多難吶,朕少年那會兒,鰲拜專權跋扈,覬覦朕的皇位,朕是日日夜不能寐,生怕他闖進宮裏,殺了朕,朕實在是擔心吶,朕日思夜想,日日琢磨,終於,有一日,朕大著膽子與朕的禦前侍衛們設計除了鰲拜。”

大臣們紛紛讚揚: “皇上英明神武,膽識過人。”

康熙笑了笑,繼續說: “後來三位藩王反叛,局勢危急萬分,地方淪陷,百姓受難,朕恨不得親自上戰場,但朕那時太年輕了,大清又實在禁不起波折,在太皇太後的勸說下,朕固守京城,同時又想盡了辦法,把能用可用之人,都用上了,那個時候,幸好有你們這一批老臣,一直幫朕出謀劃策,撐起了大清的半壁江山。”

三位老臣都是親眼見證過那些過去的,聽著聽著,不禁濕了眼眶,士為知己者死,皇上還記得他們的功勞,這怎能不讓他們感動呢。

其他官員感觸就一般了,畢竟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他們好些根本就沒經歷過,也意識不到當時情況有多危急,三位藩王有多來勢洶洶。

康熙將所有人的反應盡收眼底,他不動聲色,繼續往下說: “平定三藩之後,好不容易歇了口氣,可沒過幾年安生日子,準噶爾部落又屢次進犯挑釁,朕那時已經三十多了,大阿哥和太子都已經長大,所以,朕就披著鎧甲,親赴戰場,足足三次征戰,才徹底平定了這場叛亂,朕在前方之所以能夠專心作戰,也是因為後方有你們,是你們一心一意輔佐太子,朕知道你們都是朕的堅實的後盾,所以朕才敢一往無前。”

“皇上!”三位老臣涕淚橫流,連衣衫都被自己的眼淚打濕了。

“瞧瞧,這大好的日子,都哭什麽,老來老來,倒愈發像孩子了,還要朕哄你們不成”康熙不等他們開口,想了想,似乎還真打算親自哄一哄。

“梁九功,朕是不是還有幾件新制的衣裳,未穿過的,可帶來了”

梁總管忙上前回覆: “都帶著呢皇上。”

康熙點了點頭,對幾位老臣又說: “罷了,你們也都知道,朕素來崇尚節儉,故衣服等物,概不多制。這幾件是朕讓他們特照朕平時所穿的衣式制得,現在就賜給爾等,咱們君臣相伴數十載,如今你們回鄉居住,也不要忘記,朕這個曾經的主子。”

以張英為首,三位老臣跪地謝恩, “皇上是臣等一輩子的主子,臣等多謝皇上恩賞。”

康熙又看了看張英,笑容更深,單獨對他說: “張英,你擅長編書撰文,朕聽說你還送了煦兒一箱子自己親自編寫的書,朕這個皇瑪法,替他多謝你一番心意,再賜你一方朕用過的硯。”

另外兩位老臣彼此對視了一眼,什麽也沒說,其他人更是驚詫,張英送書一事,之前無一人知曉。

太子微微皺眉,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康熙,心想:這件事只有他和老師二人知曉,經手的又都是各自的親信,絕不可能洩密,皇阿瑪又是如何知曉此事的

張英同樣覺得奇怪,他壓下心中的萬千思緒,面不改色再次謝恩。

見這三位老臣在禦前比任何其他官員都要得臉,不但前幾日得了皇上賜下的親筆禦書,今日還又賞了他們一人一套自己所穿的衣裳。

“行了,朕就不留你們用晚膳了,都各自回家去吧。”

從禦前離去的路上,江西巡撫李基和用手肘撞了一下他身邊的上司——兩江總督石文晟。

悄悄看了看左右,又湊近了些,與他竊竊私語: “總督大人,這幾位不是都已經辭官嗎皇上怎麽不搭理咱們,卻格外優待寵信他們呢”

李基和是康熙十二年中的進士,之後一直在地方任職,族中又無甚勢力,所以對京中這幾十年來的情況,解並不多,再加上一直在地方做高官,天高皇帝遠,平日裏都是被人捧著供著,一連數日都遭冷落,心裏不大痛快,又想不通是為什麽。

他知道自己這位上司是世家出身,人家的親侄女可是當朝太子妃,生的侄孫是皇太孫,未來的儲君,他知道的一定比自己要多,所以才大著膽子上前打探。

石文晟性子磊落,倒也沒有藏私, “另外兩位大人,本官所知不多,不過大學士張英,本官倒是聽說了一些。他從康熙十二年起,就在翰林院任職,陪伴在禦前二十餘年,不知多少頒布的政令,是出自他手。”

十二年李基和突然就明白了,難怪他不識得,他十二年下放到山東臨清縣,這位張大學士同年入的翰林院,正巧錯開了。

“張大學士深受皇上器重,康熙三十六年,他以年老有身有疾病為由,乞求辭官回鄉,皇上親自挽留。直到四年前,他病情加重,幾番請辭,終於得到了允準,皇上還在暢春園賜宴,專門為他踐行,宴中,還當眾稱讚張英,說他始終敬慎,有古大臣風。”

而且張英還是太子的老師,怎麽也是向著太子這方的,反正就從這張英費心勞力,專門為皇太孫編書寫書,還低調讓太子送回京,並未大肆宣揚,這一點就可知他人品貴重。

想到送書一事,石文晟突然覺得有些奇怪,當時皇上提起此事,太子的表現似乎有些……意外

難不成此事太子並未主動告知皇上是皇上暗中派人一直監視著太子的一舉一動

一聯想到這裏,石文晟便意識到不妙,也沒了心思再繼續給江西巡撫解疑答惑。

“本官突然想起,家中有急事,先走一步。”

“誒!總督大人等等!”江西巡撫的手剛伸出去,人已經轉身走到他的三步開外, “不是,這完沒說還呢,然後呢您還是沒說為什麽。”

這李基和有“風節清明”的美譽,這其實是別人對他的一種誤解,此人腦子直楞楞的,聽不大懂迂回之言。

所以前面石文晟說的那一大堆,算是對牛彈琴,說了白說。

太子回去之後,進寶趕緊把信呈上。

“太子殿下,太子妃的回信,今兒個下午才送到的。”

“知道了。”太子拿起那封信,揮手叫他退下。

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心情格外覆雜,這封信,怕是皇阿瑪早已在他之前,便知道了裏邊的內容了吧……

苦笑了一下,太子還是拆開了信封,把信抽出的時候,有個東西掉落出來。

他俯身去拾撿,卻發現原來是一粒金瓜子。

太子挑眉,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勾起了唇角。

“這肯定不是姈妧裝進來的,妉妉已經會寫信了,定是煦兒這個小東西偷塞進來的。”他捏著金瓜子,起身,找了個小匣子,把它放在裏面。

又笑了笑,開始猜測: “突然給孤送金子,這小家夥難不成是想收買孤”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展開信紙,希望能夠從中得到答案。

最前面是的說明近日朝中的一些動向,而後提及宮中太後的身體,詢問皇阿瑪和他的身體如何,江南風景好不好看,轉達毓慶宮諸人對他的思念。

太子妃的書信更像是一封正式的奏疏,沒有什麽思念的字眼,也幾乎不會提及她自己,通篇都是說的其他人,太子以前不覺得有什麽,現下看著,竟有些不滿意了。

在信的結尾,終於提到了他們的一雙兒女,妉妉的部分是她口述的,語氣活潑:妉妉已經學會冰嬉了,但是湖面上的冰都漸漸化了,我還來不及在其他人面前展示我高超的技藝,真是可惜,等到來年,我一定會是冰面上最矚目的那個!

妉妉就是這樣,喜歡爭強好勝,平時看著嬌氣,但她是能夠吃苦的,他也為女兒的成功感到高興和驕傲。

至於煦兒的部分,太子妃的描述是這樣的:

“聽九福晉說起,她家中堂兄弟上學時,讀書不精,白日裏被夫子用戒尺狠狠地抽打手板子,晚上回家,又被父母訓斥教訓,挨著肚子跪祠堂去。煦兒看著那一大箱子專給他準備的書,嚇哭了,哭聲比他剛出生時那次,還要大些。”

太子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這個煦兒……”

“寫信時,正好分發完月例,桌上放著一小把金瓜子,這小家夥趁我不備,偷拿了幾粒,悄悄地塞進了要裝信的信封裏一粒,封口時,被我偶然發現了,大約是想用這金瓜子請求殿下,來日對他訓誡輕些。這是你們父子倆的交易,這一粒就不拿出來了,權當做我不知,答應與否,太子自己告訴他便是。”

太子又將盒子裏那一粒金瓜子拿在手上,細細摩挲,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明顯。

“這個煦兒,倒是機靈,這便收買起孤來了,倒是懂得未雨綢繆。”

他細想一下了,到底該不該答應著小家夥的請求。

“孤依稀記得,自己幼時,也跟其他人一樣,並不愛讀書,皇阿瑪卻硬是逼著孤讀書,一篇文章必須要通讀整整一百二十遍,他說書讀百遍其義自見,確有幾分道理,但那時的孤是很排斥很抗拒的。”

“直到……”太子抿唇,不在開口。

直到孤聽見皇阿瑪私下與烏庫瑪嬤說的那些話,看見皇阿瑪的辛苦。

皇阿瑪也是人,他也會累,當時三藩叛亂,他既要忙著制訂朝綱,又要顧著教導孤,孤不聽話,他便得花費更多的精力在孤的身上,日日忙到深夜。

他的身形一直很消瘦,他抱著孤,撫摸孤的額頭,看向孤的時候,眼裏都是血絲,孤也註意到,他眼中有瑩瑩淚光在閃爍。

從那一刻起,孤便不再任性。

孤成為了大清人人稱頌的太子,也成為了皇阿瑪最引以為傲的兒子。

他突然又自嘲一笑,低聲道: “不,孤現在不是了。”

皇阿瑪他總是對孤不滿,對孤處處防備,也不知派了多少人緊盯著孤,他生怕孤會做下錯事,讓他引以為傲的太子就此不再完美無缺。

有時候孤甚至在想,皇阿瑪他,到底在意的是孤這個人,還是在乎的只是他那個完美的太子。

“太子殿下,皇上請您過去一道用晚膳。”

進寶進來稟告了一聲,打破了太子心裏的紛亂。

“嗯,走吧。”

太子到的時候,康熙面前已經擺了一桌子菜,正吃著。

“兒臣給,”太子剛要跪下行禮。

康熙就擡手說: “過來坐,這又不是在宮裏,就咱們父子倆,就當是家宴,無需多禮。”

“……是。”

桌子是方桌,康熙的走手邊已經擺了一副碗筷,太子沒得選,只能走過去坐下。

他剛剛拿起筷子,康熙就親自給他夾了一塊梅菜扣肉。

“朕記得前幾次到江南來,你都會吃這道菜,嘗嘗,看今天這個廚子的手藝,合不合你的胃口。”

這廚子是浙江巡撫送來的,據說做的一手味道極佳的淮揚菜,他方才吃著覺得不錯,又想著太子應該愛吃,就讓人去把太子叫上,在宮裏,再喜歡的菜也不能夾超過三筷子,在宮外用膳就沒那麽多規矩。

太子也隨意了一些,並未開口道謝,直接送入口中。

“如何”康熙停下筷子期待地看著他。

太子微微皺眉,如實說: “還行,就是這醬的味道太甜,不夠鹹,少了些滋味。”

康熙看了一眼梁九功。

梁九功趕緊使喚人去把那盤梅菜扣肉端下去。

“那梅菜扣肉朕沒嘗過,不知道它太甜了,你再嘗嘗這個,這道松鼠鱖魚,外酥裏嫩,酸甜適宜。”

康熙親自給夾的魚,又看著太子,等著看他的反應,想著不行再讓他從宮裏帶來的禦廚,做上幾個太子平日裏愛吃的。

太子這次矜持地點一下了頭,給了兩個字: “還成。”

“梁九功,把這道松鼠桂魚挪到太子面前去。”

康熙又給夾了一個清燉獅子頭, “這個朕吃著也不錯,裏頭加了荸薺,吃著脆生生的,倒是爽口,不膩。”

沒人比他解太子的口味,太子小時候就是這樣,挑剔得很,但長大之後,即便又不滿意的地方,太子輕易也不會說出口,除非他主動問。

果然太子吃過以後,說: “嗯,也還行。”

康熙不禁有些得意,又給太子親自挑了好幾道他認為太子會喜歡的菜,夾到他碗裏。

看著面前堆得都冒尖兒了,太子張了張嘴,看著皇阿瑪興致勃勃,看樣子還想繼續投餵自己,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保持著沈默,把皇阿瑪夾的菜一一吃幹凈。

但凡他說好的,就會被挪到他這邊,說不好的,就會被撤下去。

康熙自己倒是沒怎麽吃。

“皇阿瑪,您也別光顧著兒臣了,您也多吃些。”

“也行,那你自己夾,你啊,那別的也得嘗一嘗,小時候就是這性子,只挑那幾道自己喜歡的吃,朕不嘗過告訴你好吃的,你是碰都懶得碰。”

太子心裏一軟,鼻尖有些發酸,皇阿瑪啊,你待保成好的時候這樣好,為何又不信任保成,處處防備保成呢

他借著吃飯的動作,垂下眼簾,掩飾內心的翻湧。

康熙搖頭,嘴上不停: “又不吭聲,得得得,朕替你嘗過就是了,朕吃了好吃的,次次想的都是你,你說說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想讓朕這麽惦記著你。”

“嗯。”太子突然應了一聲。

康熙嘴角壓了好幾次都壓不下去,這頓飯一直是笑著吃完的。

飯後,父子倆到外頭散散步,也好消消食,康熙看向他的左手。

“怎麽一直把左手藏在袖子裏吃飯的時候都不見你拿出來,拿著什麽寶貝呢連吃飯都舍不得放下,這從小到大的毛病還是不改。”

太子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把左手伸出來,向上攤開。

康熙定睛一看,伸手把他掌心的那一小粒東西拿了過去。

“金瓜子這是宮裏的樣式,你拿著它做什麽朕從前怎麽不記得你喜歡這個,你若想要,回頭,朕讓人從朕的內庫裏裝幾匣子給你送去。”

梁九功聽得眼皮一跳,這金瓜子可比尋常的金子要貴重得多,也就是太子了,皇上才會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給出去幾匣子。

沒瞅見,白日裏,送那些臣子,都只是給幾件不值多少錢的衣裳。

雖然太子的本意不是這個,但既然皇阿瑪開口給了,他也不至於拒絕。

“倒並非是兒子喜歡,這是煦兒送來的。”

“煦兒他送你這個作甚”康熙起了興趣,把金瓜子又放回太子掌心,既然是太子和煦兒父子間的情趣,那他也不便奪走。

“老師不是送了一箱子給他麽。”

康熙面不改色,絲毫不覺得自己叫人監視太子,得知此事,有任何不對。

“嗯,這個朕知道。”

“煦兒聽九福晉說起,董鄂氏族中治學頗為嚴厲,讀書不精的,便會受到夫子和家中父母的懲戒。”

康熙一下就懂了, “所以這小家夥是現在就想著賄賂你這個做阿瑪的,以備將來不時之需”

太子點頭,看著那顆金瓜子忍不住又笑了。

“他年紀雖小,卻已經懂得為自己的將來籌劃,就是沒用到正途上。”

“嗯。”康熙跟著點頭,他是認同這一點的, “比保成你小時候聰明。”

太子有些不服氣, “怎麽就比兒子聰明了這等小聰明,將來只會害了他,即便他送來金瓜子賄賂,兒子也會堅定一點,將來煦兒讀書一事,必須要嚴厲!”

他吃過的苦,為什麽那小家夥就想輕易逃過沒門!

康熙看了看面前的兒子,又想了想自己很喜歡的那個小家夥,雖然他也希望兒孫個個都能像保成一樣,但煦兒那個小東西,不用多想,他都知道,肯定是不會對讀書這等枯燥無趣的事情感興趣的,不過到底還是保成就在眼前,他還是站保成這邊。

“朕覺得也是,以後煦兒的教導,你這個做阿瑪的就要多費心,想當初,你讀書的時候,朕再忙,也是日日都要監督詢問的。”

“是,正因為兒臣受益良多,所以自覺也該對煦兒同樣如此悉心。”

“咳咳!行,你自己看著辦吧。”

康熙忙換了一個話題,跟兒子聊起了江南局勢,和最近見到了諸位江南官員。

“石文晟雖然調任兩江總督不久,對所管的政務倒是對答如流,他是從底下歷練上來的,是個辦實事的,他又是太子妃的叔叔,朕有意讓他歷練幾年,調入京中,將來好輔佐你左右。”

太子沒有表現出欣喜,也沒有表現出排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阿瑪想如何便如何吧。

“皇阿瑪做主就好。”

“你啊,總是讓朕去替你操心。”康熙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心裏是很舒坦的。

“那個江西巡撫李基和,朕看李煦的密報,說他來迎朕的時候,不走正路,先是繞道去了浙江,又在蘇州住了好一陣子,這個人為官不正,朕今日有意冷待,卻瞧著他像是還不大服氣,你私下提醒石文晟幾句,叫他遠著些這個李基和。”

康熙的意思很明顯了,不出意外,他就要對此人開刀,未免受牽連,才讓太子提醒石文晟。

“兒臣知曉了。”

“行了,差不多你也趕緊回去歇息吧,明兒個,朕會詢問各地方官員政務,你到時候也聽著,一道瞧瞧,哪些是辦實事的,哪些是在弄虛作假的。”

做皇帝,便得會識人,識人不清,便會被臣下蒙蔽,康熙一直都是手把手在教太子,如何為君,如何為仁君,聖君。

“還有,下次給煦兒送東西回去,跟朕也說一聲,朕也攢了些小玩意兒想給那小家夥,不過朕跟你不一樣,朕送的,他見了必定高興。”

康熙得意地笑著,背過手去,往寢殿走。

太子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左手摩挲著那一粒金瓜子。

突發奇想:若將來孤成為了皇帝,煦兒成了太子,孤又會如何對待煦兒呢

他總感覺煦兒怕是個令人頭疼的頑劣太子,小小年紀便開始逃避讀書,還無師自通學會了賄賂別人達成自己的目的,自己怕不是要天天扯著嗓子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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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版”保成,震怒之下,扔奏折,舉著“太子專用”禦棍追著“頑劣太子”煦兒滿宮跑,眼淚汪汪的煦兒藏“皇後版”額涅身後,繞桌子,委屈大喊:壞阿瑪,總是逼我讀書!我還是小孩子,姐姐像我這麽大的時候,每天都可以到處跑去玩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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