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療傷
關燈
小
中
大
第41章 療傷
“不過，控制一下應該還能辦到，只是現在到了冬季，草木枯萎，草藥難尋啊。”夏溪有些為難道。
智狐一看，似乎有戲，趕緊說道，“夏伯，你就行行好吧，幫幫我朋友吧。”智狐央求道。
“哎！看在你死去的父母份上，我再幫你一次，不過嘛。”夏溪眼帶笑意，望著智狐。
“不過什麽？哦，哦，明白，明白，診金是吧？夏伯你盡管開口，我有的都可以給你。”智狐一副裝傻樣。
“你小子，真會跟我耍滑頭。這藥可貴了。”夏溪笑罵道，“就拿一條羊腿和幾只沙雞來吧，要求也不高，一條後腿，六只沙雞差不多了。聽說你朋友找獵物是一把好手。”夏溪笑瞇瞇道。
“大伯，你真狠，那是我半副家當了啊！”智狐整張臉變成苦瓜模樣，心裏不知道咒了多少遍夏黑心。
夏溪呵呵地笑著，智狐手裏有多少獵物，這個族裏的高層們都清清楚楚。
夏溪在廳中那個木架子撿了不少的藥材，又在地面上堆放的新鮮的或幹枯的草藥裏挑挑揀揀，取出一大把，然後拿起一把木質的斧頭篤篤地在砧板上剁碎，跟先前的藥材在長桌上一起分成兩份，堆成了兩大堆。
羅子琳和智狐相互看了一眼，兩人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困惑。
每一堆草藥都有一鬥，要是熬藥，那起碼得放半桶水，這是給人喝還是給牛喝啊？
夏溪取出幾張曬得皺巴巴的芭蕉葉，將這兩堆包了起來，接著又到藥櫃上不斷地抓出一些藥材，分成三小堆，最後進了內屋取出兩個個木盒子。
羅子琳和智狐看著夏溪一臉肉疼的模樣，都非常好奇地張望著，猜測裏面裝的是什麽好東西。
夏溪打開一個盒子，小心取出一塊獸皮，打開獸皮，裏面是一株淡紫色的根狀藥材，頓時羅子琳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藥香。
“人參？”羅子琳聞到一股人參特有的氣味，不確定問道，“紫色的人參？”
“呵呵，紫參，荒原特有的一種參類。這株是十幾年藥齡的老參了。我珍藏好幾個年頭了，一直都舍不得用，便宜你這小子了。”
夏溪嘴上說著，一臉肉疼地剪下幾條粗點的根須，將紫參軀幹包裹好，放回了木盒內。
再打開另外一個盒子，取出同樣用獸皮包裹著的東西，小心解開。
獸皮包裹的藥材羅子琳認識，是黃精，一節一節如生姜一般，泛著淡淡暗金色。這起碼也有十年藥齡的黃精。
夏溪小心切下一節，再切成薄片。
夏溪邊切邊肉疼地嘟囔著，“虧大了，虧大了，紫參黃精兌野雞，真是虧大了！”
智狐和羅子琳面面相覷，一時也不知如何接話。
長桌上，兩大三小五包藥已經包好，夏溪開始趕人了，“智狐，吶，藥撿好了，大包的分兩次熬藥湯加白酒泡澡，小包的煎服。羅小子，聽清楚羅，大包藥一次就熬一大桶水，可以泡兩次澡，小包早晚一次煎服，每包藥可以覆火一次，聽明白了吧。”
羅子琳趕緊點頭道：“明白，明白。我也是個藥夫。”
“哦？”夏溪一聽，來了興致，但仍一臉懷疑說道：“你也是藥夫？不可能吧？既然是藥夫，為什麽自己不抓藥治療啊？”
羅子琳訕訕道：“我不是這裏的人，這裏的藥材藥性我不認識，不敢亂抓。”
夏溪懷疑之色不減，“有這種事情？”
羅子琳一時不知道如何解釋。
“恩達，走，今天不打獵了。回去熬藥療傷，其他的到時再說。”智狐抓起藥包就往外走。
羅子琳只好跟上。
“一條羊腿和五只沙雞。”身後傳來夏溪的聲音。
“知道了，知道了。”智狐頭也不回應道。
半路，智狐讓羅子琳帶著藥包先回自己的住處，而他則說要去借大鍋大木桶和藥煲。
在這村寨逗留了這麽久，回智狐家的路羅子琳倒也認得，兜兜轉轉幾間老房子，便回到智狐的老窩。
不多時，智狐也舉著一個大木桶回來了，也不知道他問誰借的。木桶裏還有一個大大的生鐵鍋和一個小陶泥藥煲。
洗鍋洗桶，劈柴燒水煮藥，兩人一陣忙亂，當爐竈裏升起火苗，智狐讓羅子琳自個看火，他則割下一條羊腿，取下五只熏雞去還藥債了。
回來時還在村寨裏唯一一間雜貨鋪裏買了一壇子的白酒。
半個時辰後，羅子琳赤裸裸地縮坐在大木桶裏，深褐色的藥液沒到他的脖頸。
感受著從滾熱的藥液裏傳來的藥力從皮膚裏滲入體內，散向四肢百骸，滋養著受損的脈絡，羅子琳整個人輕松不少。
羅子琳試著運轉【烈焰心經】，體內立刻傳來一陣劇痛，嚇得他趕緊停下。
“我還是太心急了，哎！”羅子琳低嘆一聲。
這個地方沒有一絲靈氣，想通過吐納凝聚靈氣入體是行不通的了。
沒有靈力，開啟不了寶囊，小琳子守著一個寶山苦不堪言。
兩盞茶功夫，羅子琳有些傻眼地看著桶裏變得有些清淡的藥水，一臉的古怪。
夏溪說過每桶藥水可以浸澡兩次，羅子琳嫌棄麻煩，一包草藥他連續熬了三次，熬了三大煲水後，發現那些藥渣沒什麽藥力後扔掉了，得到這一大桶藥液。
人家說可以泡兩次，沒料到自己才泡了一次就將藥液裏的藥力吸收個幹幹凈凈。
智狐看著穿好衣服走出來的羅子琳，一臉關切問道：“恩達，感覺怎樣？”
羅子琳點著頭道：“嗯，不錯，有點用，我感覺輕松了不少。”
“有用就好，哈哈，恩達，喝藥看看。”智狐指著方桌上的一碗深褐色的藥汁說道。
羅子琳端起碗，咕嚕咕嚕大口灌了下去。
“嗯？”羅子琳感受到這碗藥汁的非凡之處，藥汁裏居然帶有一絲幾乎不可查的靈氣！
這絲靈氣剛入體，便沒入幹枯的經脈裏，同時，溫和的藥力也快速修補著破損的經脈。
有用！
羅子琳大喜。
看著長桌上剩餘的藥包，羅子琳心裏一陣激動，終於找到方法了，有希望就好！
這些藥材裏哪怕只有一絲微不可查的靈氣，但這是他來到這個地方後這麽長時間來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這絲靈氣肯定是來自紫參和黃精。如果有年份更高的藥材，是不是蘊含更濃郁的靈氣？”羅子琳心頭火熱，“但是，又去哪裏才能找到這種藥材啊？”羅子琳又惆悵起來。
智狐看著臉色不斷變幻的羅子琳，禁不住關切問道：“恩達，怎麽了？這藥不對嗎？”
對於這個將自己當做兄弟的夥計，羅子琳滿懷感激，他微笑道：“夏伯伯的藥非常有用，等服完這幾包藥，我想去求教一番，到時候恩達你可得跟我說說好話。”
“呵呵，好。有用就好。夏伯很好說話的，他會教你的。走走，我們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弄到些野味。夏伯的學費可不便宜的。”智狐笑呵呵道。
“好。找點獵物交學費。”羅子琳也很是激動。
此時已接近黃昏，紅彤彤巨大的夕陽斜掛半空，此刻正是抓沙雞最佳時機。
只可惜，靠近村寨四周的沙雞幾乎被他們倆抓個絕跡，兩人轉了一圈，直到夜幕降臨，依舊兩手空空而歸。
次日，吃過早餐，喝了藥湯後，智狐決定帶羅子琳到更遠的地方轉轉看，在村子的北邊十幾裏遠有個比較茂密的荊棘林的。
為了趕時間，兩人沿途沒有停歇，一路在起伏連綿的山丘上疾走。
即便如此，趕到荊棘林也到了午後，想在日落前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這一路疾走，也苦了羅子琳，畢竟他身上的傷還是沒痊愈的。
荊棘林灌木叢生，野草茂密，但此時已到初冬，草木枯萎，樹葉雕零，滿眼盡是土黃色一片。
兩人在林間穿行，羅子琳將神識盡數散出，不管是草叢中或是地下，蛇蟲鼠蟻無所遁形，不過大一點的獵物還是少得可憐。
夜霧降臨，白霜飄灑大地，地面上泛起一層白霧，枯敗的草尖上凝結出一粒粒綠豆大的冰珠，在朦朧的彎月照耀下偶爾泛起一絲白光。
智狐背著一個用麻繩編制的網兜，裏面裝著四只咕咕驚叫不斷的沙雞。
他一手拿著弓箭，另一只手裏則提著兩只被射死的沙雞和一只灰兔。
羅子琳則將智狐的長矛橫擔在肩上。
兩人一腳高一腳低踩著月色，朝村寨方向慢悠悠地往回走著……
******
接下來兩三日，羅子琳就在泡藥澡，喝藥湯然後去打獵中度過。
三劑草藥轉眼服完，令羅子琳欣喜的是，夏溪的草藥確實起了作用。
雖然慢，但效果還是很明顯，他身上的暗傷修覆了不少，經脈也在慢慢修補著。
……
夏溪搭著羅子琳的手腕，食指中指無名指輕輕按著，片刻後，他開口說道：“嗯，還好，藥對癥，我再開幾劑藥給你慢慢調理。你這傷啊，急不來。”
“夏伯，您能不能教我這些草藥的效用？”羅子琳誠懇說道。
“嗯？”夏溪一時不明白羅子琳的意思，“你是想跟我學醫術？”
羅子琳搖頭道：“不是不是，我是想請您跟我講解這裏的草藥的效用。我也略懂醫術。”
“呵呵，看不出小兄弟原來還是同行啊。”夏溪倍感意外道。
“不不不，我只是跟著長輩學了點皮毛，而且這裏的草藥大多數與我家鄉的那邊都不一樣，所以還請前輩不吝賜教。”
“呵呵，小兄弟客氣了。這樣吧，你有空就過來幫幫忙吧。”夏溪嘴上說道，但心裏還是半信半疑的。
羅子琳大喜，趕緊道謝。
夏溪內心不是很在意，畢竟對於這個來歷不明的外來小子，他還是抱有警惕之心的，而且他還有自己私心，自己的醫術怎麽可能外傳？
這可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是要傳給自己的兒女的。
俗話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他可不想村寨裏多出一個競爭者。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但接下的一幕令夏溪心神巨震！
第一天羅子琳只是問他藥櫃裏的每種草藥的名字和效用。
夏溪雖有私心，但作為一名藥夫，還是很有耐心將每種草藥的名字和效用大致敘述了一遍。
羅子琳聽得很認真，而且聽完每一種草藥的名字，他都會停頓了。
夏溪以為這小子是在銘記，殊不知羅子琳卻是在自己熟悉的藥材中尋找類似效用的草藥，並加以對比印證。
羅子琳記憶力非凡，三天功夫便將夏溪屋子裏的草藥記個清楚明白，這令夏溪震驚不已。
令他震驚的還是從第四天開始，羅子琳不再向他請教草藥效用了，而是跟他探討醫術藥方。
夏溪的醫術再怎麽高明，說到底還是在窮鄉僻壤的凡間土藥夫，哪裏比得上羅子琳手裏的醫理？
羅子琳雖然落魄到此，但學會的醫理卻是修者手裏的東西，哪裏是凡間土方比得了？
更別說眼界和手法了。
夏溪心內狂喜，趕緊將自己的兒子夏天和女兒夏雨叫來，在一旁聆聽。
夏天、夏雨自小耳聽目染，深得夏溪言傳身教，基礎功夫還是相當紮實的。
父親要自己兄妹倆，來聽一個比自己還小的毛頭小子傳教，心裏相當不服氣的。
但在父親嚴厲的目光中，兄妹倆還是一副不情願的神情，搬來張長凳並排坐在一旁，心不在焉看著自己父親向這個外來小子討教。
夏天非常肯定，自己父親是向人家討教，而不是教人家！
夏天心裏不免有些吃驚，父親這副樣子是從來沒有過的！
他不免留心聽這個小子到底跟自己父親說些什麽。
結果聽著聽著，人家說的東西自己聽不懂！
而自己的小妹，已經是一副乖學生聽老學究授課的模樣了。
妹妹眼巴巴地聽著羅子琳講述那些聞所未聞的藥方偏方，並快速將一個個藥方用木炭在一塊塊獸皮上記錄著。
羅子琳也是無語了，原來是想向夏溪討教一番，結果說著說著，卻變成了自己教人家。
“夏前輩，你給我開的泡澡草藥裏的蝠石是什麽礦石？我實在找不出效用類似的藥材了。”羅子琳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小兄弟，別叫我前輩了，愧不敢當啊。小兄弟的醫理，我遠遠不及，擔當不起前輩二字啊。”夏溪滿臉羞愧，“要是小兄弟看得起在下，叫聲夏伯便可了。”
“嗯，好吧夏伯。那蝠石到底是什麽？”羅子琳追問問道。
“蝠石啊？”夏溪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
短短兩日的交集，雖然尚未見識羅子琳出手救死扶傷，但淵博的藥理知識令夏溪心悅誠服，已經改口稱其為小先生了。
當羅子琳追問他“蝠石”為何物時，夏溪臉頰的肌肉忍不住抽了抽，強忍笑意道：“這石頭是蝙蝠洞裏特有的一種石頭，也只有本村寨西邊那個蝙蝠洞裏才有產出，數量也不多。”
目睹父親的表情，夏天和夏雨兩兄妹表情同樣精彩。
夏雨大大的眼眸已經瞇成了兩道彎月，捂著嘴巴在羅子琳身後偷笑。
“我能感受得出，這石頭本是常見的山石，但為何具有散瘀活血之功效？”羅子琳滿腹疑惑。
“具體成因我也鬧不清楚。這是祖上幾輩的先人摸索出來的。小先生若有興趣，可親自到蝙蝠洞中一看。”夏溪故作神秘說道，“不瞞小先生，我這裏蝠石為了給先生治療，也耗費得差不多了，得去采集補充。”
“哦？這樣啊。”羅子琳一聽，頓時來了興致，“左右無事，智狐不如咱們去那邊打打獵，順道見識一下？智狐你知道怎麽去蝙蝠洞嗎？”
羅子琳扭頭詢問智狐。
智狐面露難色，有些尷尬道：“去那邊打獵沒問題，我也識得路，只是我不會分辨哪種是蝠石啊！”
夏溪接口道：“寨子裏的人一般都懂得去蝙蝠洞的，不過離我們村寨有點遠，約莫有五十裏，一個來回得兩天。”
“是啊，現在都近中午了，所以今天是去不成了。”智狐滿眼覆雜地看著這個便宜兄弟。
對於這個自己帶到村寨裏的陌生少年，他越是看不透了，處處透著神秘。
先不說尋找獵物比獵狗還靈敏，現在又展現出非凡的醫，雖然自己弄不清他有多厲害，但能令方圓百裏為數不多的名醫夏溪也拜服，那肯定是非常厲害的了。
不但智狐對羅子琳佩服不已，夏溪的一對兒女更是就差跪地膜拜了。
尤其是夏雨，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裏盡是閃爍的星星。
他倆可不是智狐這種門外漢。
他們從小就被夏溪灌輸和熏陶的，羅子琳所講述的醫理藥方代表的價值有多大，他們至少能估個大概。
“智狐哥，我會辨認蝠石，我帶你們去找。”夏天立刻出聲，“我家裏的蝠石大部分都是我和爸爸去找回來的呢。”
夏天身材只比智狐稍矮，皮膚也比智狐稍黑，但身形健碩。
“智狐哥，我也去。”未等夏天話音落地，夏雨立馬出聲，而且態度還很堅決。
羅子琳看了一眼這個皮膚稍有些黑黝，紮著兩條麻花辮子，眨巴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的夏雨，心裏有些好奇地想著：“你去幹嘛？跟著去郊游？”
智狐還沒搭話，夏溪發話了：“你們兄妹倆去也好。家裏的草藥不全了，你們兄妹倆順道采集些回來。蝠石不是很好找，夏天你到時多出點力氣。路上遇到草藥，可多向小先生請教請教。”
羅子琳不由腹誹，原來夏溪打的是這個主意。
既然夏溪都如此說了，智狐和羅子琳也不好多說什麽，況且村寨裏的年輕人不分男女都不是嬌弱的花朵。
次日，神陽部落寨門前出現三男一女四道人影，其中一男一女身上各自背著一只用藤條編制成的大藥簍。
背著藥簍的當然是夏天和夏雨兄妹倆了。
智狐全部武裝，長矛弓箭齊備。
羅子琳則輕松多了，兩手空空，只是在腰間別著一柄智狐給他的木頭匕首。
幾人跟守在寨門前的兩位年輕族人打了聲招呼，便優哉游哉上路。
走了小半天，雜七雜八的草藥采集了不少。
羅子琳對藥材的效用雖然熟悉，但對於這個世界的草藥尤其是整株的成藥還是很陌生的。
這一路走來，令他見識增長不少。
每遇到一種新草藥，夏天均介紹一番，他也會將這種草藥跟自己熟悉的草藥對比一番。
“小先生，這棵就是褐線草了。它的葉子邊沿有一圈褐色的線紋。只是現在已經幹枯了，看不太清。”夏天用一把生鐵藥鋤小心將這株褐線草連根挖出，敲掉根須上的泥土，遞給羅子琳。
羅子琳接過，仔細辨認一番，果真在幹枯的葉子上發現一圈淡淡痕跡。
這種褐線草藥用部分是根部，具有消腫活血的功效，是治療外傷常用藥材。
夏天接過羅子琳遞還的褐線草，順手將用不著的莖桿枝葉去掉，隨手扔到後背的藥簍裏。
“小先生，快來看。這是白木。”夏雨看著羅子琳一副認真聽著哥哥介紹的模樣，頓時眼睛一亮，指著一株三尺多高，拇指粗灰白色莖桿的小灌木，嚷嚷道。
夏雨心中是打著小九九的。
能給一位醫術大師介紹草藥，那是件多令人炫耀的事情，可以在寨子裏那幫潑蹄子面前吹噓好一陣了。
……
一路上夏雨吱喳不停，不斷介紹沿途所見各種藥材，羅子琳也被這個世界形形色色的藥材吸引，可謂大開眼界。
四人走走停停，采藥，尋覓獵物，耗費不少時間，當四人接近所謂的蝙蝠洞的山坡時，已是接近黃昏。
呈現在四人眼前的是一個大山坡。
大土坡連綿幾裏，零零落落長生長些半人高的茅草灌木，坡底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河。
由於此時是旱季，河道裏河水只有尺把寬，河水清澈，涓涓細流。
智狐四人此刻正站在河灘邊。
智狐指了指河灘對岸的山坡，對羅子琳說道：“河的另一邊是神鷹部族的領地了，我們神陽部族和神鷹部族小河為界，這邊是外面的地盤。看到那邊半山腰那個洞口了沒？那就是蝙蝠洞了，裏面有成千上萬只蝙蝠。”
四人順著一條彎彎曲曲的山路，來到山洞前。這是一個天然石洞，丈許高，寬不過兩尺，勉強夠一個成年人走進去。
羅子琳神識往裏面探了探，發現裏面很深，很寬闊。
夏天點著早備好兩把火把，帶頭領著羅子琳夏雨兩人走進山洞，智狐拿著一把火把走在後面。
剛走進山洞，一股蝙蝠糞便特有的刺鼻臭味撲鼻而來，嗆得得夏雨大呼小叫喊著“臭死了臭死了”。
智狐和羅子琳也是捏著鼻子嗯嗯不已。
山洞的四周，地面上覆蓋著厚厚的蝙蝠糞便。
越往裏面走，蝙蝠糞便越多，臭氣越濃。
未走進山洞兩丈遠，夏雨已經受不了了，哇哇喊著“好臭啊，受不了了，我在外面等你們。”轉身逃命似的跑出了山洞。
三個男人均相視一笑。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不過，控制一下應該還能辦到，只是現在到了冬季，草木枯萎，草藥難尋啊。”夏溪有些為難道。
智狐一看，似乎有戲，趕緊說道，“夏伯，你就行行好吧，幫幫我朋友吧。”智狐央求道。
“哎！看在你死去的父母份上，我再幫你一次，不過嘛。”夏溪眼帶笑意，望著智狐。
“不過什麽？哦，哦，明白，明白，診金是吧？夏伯你盡管開口，我有的都可以給你。”智狐一副裝傻樣。
“你小子，真會跟我耍滑頭。這藥可貴了。”夏溪笑罵道，“就拿一條羊腿和幾只沙雞來吧，要求也不高，一條後腿，六只沙雞差不多了。聽說你朋友找獵物是一把好手。”夏溪笑瞇瞇道。
“大伯，你真狠，那是我半副家當了啊！”智狐整張臉變成苦瓜模樣，心裏不知道咒了多少遍夏黑心。
夏溪呵呵地笑著，智狐手裏有多少獵物，這個族裏的高層們都清清楚楚。
夏溪在廳中那個木架子撿了不少的藥材，又在地面上堆放的新鮮的或幹枯的草藥裏挑挑揀揀，取出一大把，然後拿起一把木質的斧頭篤篤地在砧板上剁碎，跟先前的藥材在長桌上一起分成兩份，堆成了兩大堆。
羅子琳和智狐相互看了一眼，兩人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困惑。
每一堆草藥都有一鬥，要是熬藥，那起碼得放半桶水，這是給人喝還是給牛喝啊？
夏溪取出幾張曬得皺巴巴的芭蕉葉，將這兩堆包了起來，接著又到藥櫃上不斷地抓出一些藥材，分成三小堆，最後進了內屋取出兩個個木盒子。
羅子琳和智狐看著夏溪一臉肉疼的模樣，都非常好奇地張望著，猜測裏面裝的是什麽好東西。
夏溪打開一個盒子，小心取出一塊獸皮，打開獸皮，裏面是一株淡紫色的根狀藥材，頓時羅子琳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藥香。
“人參？”羅子琳聞到一股人參特有的氣味，不確定問道，“紫色的人參？”
“呵呵，紫參，荒原特有的一種參類。這株是十幾年藥齡的老參了。我珍藏好幾個年頭了，一直都舍不得用，便宜你這小子了。”
夏溪嘴上說著，一臉肉疼地剪下幾條粗點的根須，將紫參軀幹包裹好，放回了木盒內。
再打開另外一個盒子，取出同樣用獸皮包裹著的東西，小心解開。
獸皮包裹的藥材羅子琳認識，是黃精，一節一節如生姜一般，泛著淡淡暗金色。這起碼也有十年藥齡的黃精。
夏溪小心切下一節，再切成薄片。
夏溪邊切邊肉疼地嘟囔著，“虧大了，虧大了，紫參黃精兌野雞，真是虧大了！”
智狐和羅子琳面面相覷，一時也不知如何接話。
長桌上，兩大三小五包藥已經包好，夏溪開始趕人了，“智狐，吶，藥撿好了，大包的分兩次熬藥湯加白酒泡澡，小包的煎服。羅小子，聽清楚羅，大包藥一次就熬一大桶水，可以泡兩次澡，小包早晚一次煎服，每包藥可以覆火一次，聽明白了吧。”
羅子琳趕緊點頭道：“明白，明白。我也是個藥夫。”
“哦？”夏溪一聽，來了興致，但仍一臉懷疑說道：“你也是藥夫？不可能吧？既然是藥夫，為什麽自己不抓藥治療啊？”
羅子琳訕訕道：“我不是這裏的人，這裏的藥材藥性我不認識，不敢亂抓。”
夏溪懷疑之色不減，“有這種事情？”
羅子琳一時不知道如何解釋。
“恩達，走，今天不打獵了。回去熬藥療傷，其他的到時再說。”智狐抓起藥包就往外走。
羅子琳只好跟上。
“一條羊腿和五只沙雞。”身後傳來夏溪的聲音。
“知道了，知道了。”智狐頭也不回應道。
半路，智狐讓羅子琳帶著藥包先回自己的住處，而他則說要去借大鍋大木桶和藥煲。
在這村寨逗留了這麽久，回智狐家的路羅子琳倒也認得，兜兜轉轉幾間老房子，便回到智狐的老窩。
不多時，智狐也舉著一個大木桶回來了，也不知道他問誰借的。木桶裏還有一個大大的生鐵鍋和一個小陶泥藥煲。
洗鍋洗桶，劈柴燒水煮藥，兩人一陣忙亂，當爐竈裏升起火苗，智狐讓羅子琳自個看火，他則割下一條羊腿，取下五只熏雞去還藥債了。
回來時還在村寨裏唯一一間雜貨鋪裏買了一壇子的白酒。
半個時辰後，羅子琳赤裸裸地縮坐在大木桶裏，深褐色的藥液沒到他的脖頸。
感受著從滾熱的藥液裏傳來的藥力從皮膚裏滲入體內，散向四肢百骸，滋養著受損的脈絡，羅子琳整個人輕松不少。
羅子琳試著運轉【烈焰心經】，體內立刻傳來一陣劇痛，嚇得他趕緊停下。
“我還是太心急了，哎！”羅子琳低嘆一聲。
這個地方沒有一絲靈氣，想通過吐納凝聚靈氣入體是行不通的了。
沒有靈力，開啟不了寶囊，小琳子守著一個寶山苦不堪言。
兩盞茶功夫，羅子琳有些傻眼地看著桶裏變得有些清淡的藥水，一臉的古怪。
夏溪說過每桶藥水可以浸澡兩次，羅子琳嫌棄麻煩，一包草藥他連續熬了三次，熬了三大煲水後，發現那些藥渣沒什麽藥力後扔掉了，得到這一大桶藥液。
人家說可以泡兩次，沒料到自己才泡了一次就將藥液裏的藥力吸收個幹幹凈凈。
智狐看著穿好衣服走出來的羅子琳，一臉關切問道：“恩達，感覺怎樣？”
羅子琳點著頭道：“嗯，不錯，有點用，我感覺輕松了不少。”
“有用就好，哈哈，恩達，喝藥看看。”智狐指著方桌上的一碗深褐色的藥汁說道。
羅子琳端起碗，咕嚕咕嚕大口灌了下去。
“嗯？”羅子琳感受到這碗藥汁的非凡之處，藥汁裏居然帶有一絲幾乎不可查的靈氣！
這絲靈氣剛入體，便沒入幹枯的經脈裏，同時，溫和的藥力也快速修補著破損的經脈。
有用！
羅子琳大喜。
看著長桌上剩餘的藥包，羅子琳心裏一陣激動，終於找到方法了，有希望就好！
這些藥材裏哪怕只有一絲微不可查的靈氣，但這是他來到這個地方後這麽長時間來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這絲靈氣肯定是來自紫參和黃精。如果有年份更高的藥材，是不是蘊含更濃郁的靈氣？”羅子琳心頭火熱，“但是，又去哪裏才能找到這種藥材啊？”羅子琳又惆悵起來。
智狐看著臉色不斷變幻的羅子琳，禁不住關切問道：“恩達，怎麽了？這藥不對嗎？”
對於這個將自己當做兄弟的夥計，羅子琳滿懷感激，他微笑道：“夏伯伯的藥非常有用，等服完這幾包藥，我想去求教一番，到時候恩達你可得跟我說說好話。”
“呵呵，好。有用就好。夏伯很好說話的，他會教你的。走走，我們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弄到些野味。夏伯的學費可不便宜的。”智狐笑呵呵道。
“好。找點獵物交學費。”羅子琳也很是激動。
此時已接近黃昏，紅彤彤巨大的夕陽斜掛半空，此刻正是抓沙雞最佳時機。
只可惜，靠近村寨四周的沙雞幾乎被他們倆抓個絕跡，兩人轉了一圈，直到夜幕降臨，依舊兩手空空而歸。
次日，吃過早餐，喝了藥湯後，智狐決定帶羅子琳到更遠的地方轉轉看，在村子的北邊十幾裏遠有個比較茂密的荊棘林的。
為了趕時間，兩人沿途沒有停歇，一路在起伏連綿的山丘上疾走。
即便如此，趕到荊棘林也到了午後，想在日落前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這一路疾走，也苦了羅子琳，畢竟他身上的傷還是沒痊愈的。
荊棘林灌木叢生，野草茂密，但此時已到初冬，草木枯萎，樹葉雕零，滿眼盡是土黃色一片。
兩人在林間穿行，羅子琳將神識盡數散出，不管是草叢中或是地下，蛇蟲鼠蟻無所遁形，不過大一點的獵物還是少得可憐。
夜霧降臨，白霜飄灑大地，地面上泛起一層白霧，枯敗的草尖上凝結出一粒粒綠豆大的冰珠，在朦朧的彎月照耀下偶爾泛起一絲白光。
智狐背著一個用麻繩編制的網兜，裏面裝著四只咕咕驚叫不斷的沙雞。
他一手拿著弓箭，另一只手裏則提著兩只被射死的沙雞和一只灰兔。
羅子琳則將智狐的長矛橫擔在肩上。
兩人一腳高一腳低踩著月色，朝村寨方向慢悠悠地往回走著……
******
接下來兩三日，羅子琳就在泡藥澡，喝藥湯然後去打獵中度過。
三劑草藥轉眼服完，令羅子琳欣喜的是，夏溪的草藥確實起了作用。
雖然慢，但效果還是很明顯，他身上的暗傷修覆了不少，經脈也在慢慢修補著。
……
夏溪搭著羅子琳的手腕，食指中指無名指輕輕按著，片刻後，他開口說道：“嗯，還好，藥對癥，我再開幾劑藥給你慢慢調理。你這傷啊，急不來。”
“夏伯，您能不能教我這些草藥的效用？”羅子琳誠懇說道。
“嗯？”夏溪一時不明白羅子琳的意思，“你是想跟我學醫術？”
羅子琳搖頭道：“不是不是，我是想請您跟我講解這裏的草藥的效用。我也略懂醫術。”
“呵呵，看不出小兄弟原來還是同行啊。”夏溪倍感意外道。
“不不不，我只是跟著長輩學了點皮毛，而且這裏的草藥大多數與我家鄉的那邊都不一樣，所以還請前輩不吝賜教。”
“呵呵，小兄弟客氣了。這樣吧，你有空就過來幫幫忙吧。”夏溪嘴上說道，但心裏還是半信半疑的。
羅子琳大喜，趕緊道謝。
夏溪內心不是很在意，畢竟對於這個來歷不明的外來小子，他還是抱有警惕之心的，而且他還有自己私心，自己的醫術怎麽可能外傳？
這可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是要傳給自己的兒女的。
俗話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他可不想村寨裏多出一個競爭者。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但接下的一幕令夏溪心神巨震！
第一天羅子琳只是問他藥櫃裏的每種草藥的名字和效用。
夏溪雖有私心，但作為一名藥夫，還是很有耐心將每種草藥的名字和效用大致敘述了一遍。
羅子琳聽得很認真，而且聽完每一種草藥的名字，他都會停頓了。
夏溪以為這小子是在銘記，殊不知羅子琳卻是在自己熟悉的藥材中尋找類似效用的草藥，並加以對比印證。
羅子琳記憶力非凡，三天功夫便將夏溪屋子裏的草藥記個清楚明白，這令夏溪震驚不已。
令他震驚的還是從第四天開始，羅子琳不再向他請教草藥效用了，而是跟他探討醫術藥方。
夏溪的醫術再怎麽高明，說到底還是在窮鄉僻壤的凡間土藥夫，哪裏比得上羅子琳手裏的醫理？
羅子琳雖然落魄到此，但學會的醫理卻是修者手裏的東西，哪裏是凡間土方比得了？
更別說眼界和手法了。
夏溪心內狂喜，趕緊將自己的兒子夏天和女兒夏雨叫來，在一旁聆聽。
夏天、夏雨自小耳聽目染，深得夏溪言傳身教，基礎功夫還是相當紮實的。
父親要自己兄妹倆，來聽一個比自己還小的毛頭小子傳教，心裏相當不服氣的。
但在父親嚴厲的目光中，兄妹倆還是一副不情願的神情，搬來張長凳並排坐在一旁，心不在焉看著自己父親向這個外來小子討教。
夏天非常肯定，自己父親是向人家討教，而不是教人家！
夏天心裏不免有些吃驚，父親這副樣子是從來沒有過的！
他不免留心聽這個小子到底跟自己父親說些什麽。
結果聽著聽著，人家說的東西自己聽不懂！
而自己的小妹，已經是一副乖學生聽老學究授課的模樣了。
妹妹眼巴巴地聽著羅子琳講述那些聞所未聞的藥方偏方，並快速將一個個藥方用木炭在一塊塊獸皮上記錄著。
羅子琳也是無語了，原來是想向夏溪討教一番，結果說著說著，卻變成了自己教人家。
“夏前輩，你給我開的泡澡草藥裏的蝠石是什麽礦石？我實在找不出效用類似的藥材了。”羅子琳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小兄弟，別叫我前輩了，愧不敢當啊。小兄弟的醫理，我遠遠不及，擔當不起前輩二字啊。”夏溪滿臉羞愧，“要是小兄弟看得起在下，叫聲夏伯便可了。”
“嗯，好吧夏伯。那蝠石到底是什麽？”羅子琳追問問道。
“蝠石啊？”夏溪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
短短兩日的交集，雖然尚未見識羅子琳出手救死扶傷，但淵博的藥理知識令夏溪心悅誠服，已經改口稱其為小先生了。
當羅子琳追問他“蝠石”為何物時，夏溪臉頰的肌肉忍不住抽了抽，強忍笑意道：“這石頭是蝙蝠洞裏特有的一種石頭，也只有本村寨西邊那個蝙蝠洞裏才有產出，數量也不多。”
目睹父親的表情，夏天和夏雨兩兄妹表情同樣精彩。
夏雨大大的眼眸已經瞇成了兩道彎月，捂著嘴巴在羅子琳身後偷笑。
“我能感受得出，這石頭本是常見的山石，但為何具有散瘀活血之功效？”羅子琳滿腹疑惑。
“具體成因我也鬧不清楚。這是祖上幾輩的先人摸索出來的。小先生若有興趣，可親自到蝙蝠洞中一看。”夏溪故作神秘說道，“不瞞小先生，我這裏蝠石為了給先生治療，也耗費得差不多了，得去采集補充。”
“哦？這樣啊。”羅子琳一聽，頓時來了興致，“左右無事，智狐不如咱們去那邊打打獵，順道見識一下？智狐你知道怎麽去蝙蝠洞嗎？”
羅子琳扭頭詢問智狐。
智狐面露難色，有些尷尬道：“去那邊打獵沒問題，我也識得路，只是我不會分辨哪種是蝠石啊！”
夏溪接口道：“寨子裏的人一般都懂得去蝙蝠洞的，不過離我們村寨有點遠，約莫有五十裏，一個來回得兩天。”
“是啊，現在都近中午了，所以今天是去不成了。”智狐滿眼覆雜地看著這個便宜兄弟。
對於這個自己帶到村寨裏的陌生少年，他越是看不透了，處處透著神秘。
先不說尋找獵物比獵狗還靈敏，現在又展現出非凡的醫，雖然自己弄不清他有多厲害，但能令方圓百裏為數不多的名醫夏溪也拜服，那肯定是非常厲害的了。
不但智狐對羅子琳佩服不已，夏溪的一對兒女更是就差跪地膜拜了。
尤其是夏雨，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裏盡是閃爍的星星。
他倆可不是智狐這種門外漢。
他們從小就被夏溪灌輸和熏陶的，羅子琳所講述的醫理藥方代表的價值有多大，他們至少能估個大概。
“智狐哥，我會辨認蝠石，我帶你們去找。”夏天立刻出聲，“我家裏的蝠石大部分都是我和爸爸去找回來的呢。”
夏天身材只比智狐稍矮，皮膚也比智狐稍黑，但身形健碩。
“智狐哥，我也去。”未等夏天話音落地，夏雨立馬出聲，而且態度還很堅決。
羅子琳看了一眼這個皮膚稍有些黑黝，紮著兩條麻花辮子，眨巴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的夏雨，心裏有些好奇地想著：“你去幹嘛？跟著去郊游？”
智狐還沒搭話，夏溪發話了：“你們兄妹倆去也好。家裏的草藥不全了，你們兄妹倆順道采集些回來。蝠石不是很好找，夏天你到時多出點力氣。路上遇到草藥，可多向小先生請教請教。”
羅子琳不由腹誹，原來夏溪打的是這個主意。
既然夏溪都如此說了，智狐和羅子琳也不好多說什麽，況且村寨裏的年輕人不分男女都不是嬌弱的花朵。
次日，神陽部落寨門前出現三男一女四道人影，其中一男一女身上各自背著一只用藤條編制成的大藥簍。
背著藥簍的當然是夏天和夏雨兄妹倆了。
智狐全部武裝，長矛弓箭齊備。
羅子琳則輕松多了，兩手空空，只是在腰間別著一柄智狐給他的木頭匕首。
幾人跟守在寨門前的兩位年輕族人打了聲招呼，便優哉游哉上路。
走了小半天，雜七雜八的草藥采集了不少。
羅子琳對藥材的效用雖然熟悉，但對於這個世界的草藥尤其是整株的成藥還是很陌生的。
這一路走來，令他見識增長不少。
每遇到一種新草藥，夏天均介紹一番，他也會將這種草藥跟自己熟悉的草藥對比一番。
“小先生，這棵就是褐線草了。它的葉子邊沿有一圈褐色的線紋。只是現在已經幹枯了，看不太清。”夏天用一把生鐵藥鋤小心將這株褐線草連根挖出，敲掉根須上的泥土，遞給羅子琳。
羅子琳接過，仔細辨認一番，果真在幹枯的葉子上發現一圈淡淡痕跡。
這種褐線草藥用部分是根部，具有消腫活血的功效，是治療外傷常用藥材。
夏天接過羅子琳遞還的褐線草，順手將用不著的莖桿枝葉去掉，隨手扔到後背的藥簍裏。
“小先生，快來看。這是白木。”夏雨看著羅子琳一副認真聽著哥哥介紹的模樣，頓時眼睛一亮，指著一株三尺多高，拇指粗灰白色莖桿的小灌木，嚷嚷道。
夏雨心中是打著小九九的。
能給一位醫術大師介紹草藥，那是件多令人炫耀的事情，可以在寨子裏那幫潑蹄子面前吹噓好一陣了。
……
一路上夏雨吱喳不停，不斷介紹沿途所見各種藥材，羅子琳也被這個世界形形色色的藥材吸引，可謂大開眼界。
四人走走停停，采藥，尋覓獵物，耗費不少時間，當四人接近所謂的蝙蝠洞的山坡時，已是接近黃昏。
呈現在四人眼前的是一個大山坡。
大土坡連綿幾裏，零零落落長生長些半人高的茅草灌木，坡底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河。
由於此時是旱季，河道裏河水只有尺把寬，河水清澈，涓涓細流。
智狐四人此刻正站在河灘邊。
智狐指了指河灘對岸的山坡，對羅子琳說道：“河的另一邊是神鷹部族的領地了，我們神陽部族和神鷹部族小河為界，這邊是外面的地盤。看到那邊半山腰那個洞口了沒？那就是蝙蝠洞了，裏面有成千上萬只蝙蝠。”
四人順著一條彎彎曲曲的山路，來到山洞前。這是一個天然石洞，丈許高，寬不過兩尺，勉強夠一個成年人走進去。
羅子琳神識往裏面探了探，發現裏面很深，很寬闊。
夏天點著早備好兩把火把，帶頭領著羅子琳夏雨兩人走進山洞，智狐拿著一把火把走在後面。
剛走進山洞，一股蝙蝠糞便特有的刺鼻臭味撲鼻而來，嗆得得夏雨大呼小叫喊著“臭死了臭死了”。
智狐和羅子琳也是捏著鼻子嗯嗯不已。
山洞的四周，地面上覆蓋著厚厚的蝙蝠糞便。
越往裏面走，蝙蝠糞便越多，臭氣越濃。
未走進山洞兩丈遠，夏雨已經受不了了，哇哇喊著“好臭啊，受不了了，我在外面等你們。”轉身逃命似的跑出了山洞。
三個男人均相視一笑。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