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59章

關燈
第59章

回春堂的大夫為周秉診脈從隔日一診,到三日、五日一診,到如今一旬一診,這已是最後一次診脈,收了脈忱,大夫朝他們道起了喜:“周東家、周夫人,東家的傷已然大好了。”

喜春眼眸一亮,又朝身側的周秉看過,旋即又問起來:“大夫,那現在可還要註意些甚麽?藥汁可還要喝?平日行臥坐起可還有要求?...”

大夫搖頭:“便是不必,只多喝些補湯補一補,再養個十天半月的,便徹底好了,年輕人,便是失了些氣血,也容易補回來的。”

周秉若是不倒了藥汁,他這病早該痊愈了的。

送了大夫出門兒,喜春便叫巧香去廚房裏吩咐一聲兒,叫廚房裏每日都備著一些補湯。

盛京周家早早就來過信兒,問詢周秉的病情如何,老太太等人都憂著心,喜春不好叫她們憂心,都是報喜不報憂,回信兒過去便說已快好了。

喜春向來不曾撒過謊,如今卻破了這個例,心裏一直很是歉疚,周秉的藥汁幾乎都是她看著喝下的,到如今她可算是松了口氣兒,揚眉吐氣了。

他們的衣裳向來是喜春親自收拾,不曾假手於人,這會兒她把晾曬過的衣裳一件件理好,在房裏說起了閑話家常。

“下回可不能這樣幹了,再有下一回,我便請大伯母跟你好好說道了。”

“嗯。”

“二伯母給四妹挑了戶人家,說是還在相看階段,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嗯。”

“...”

秦東家家中是府城下邊縣裏的,秦家富裕,為了診治這隱疾,秦東家所幸就在寧家鋪子朱玉街附近賃了一間房舍,每日去寧家藥鋪診治,他這病是多年陳疾,秦家在縣裏雖富庶,但秦東家也是好面兒的,輕易不敢請了大夫去診治,多是吃幾貼溫和的藥,並沒有甚療效。

在府城不過半月有餘,日日去寧家藥鋪施針吃藥,秦東家覺得這陳年舊疾都輕了不少,他說話算話,說是要感謝周家給他牽橋搭線,在周家的作坊訂購了不少的花錦布匹,素的、花的,各種紋路的每樣都挑了些,裝了兩車請人拉回了縣中。

“不怕兩位笑話,若不是遇上你們,我這病癥還不知道得折磨多久的,”秦東家對他們十分感激,還一副過來人的姿態朝周秉道:“周東家年輕力壯,如此甚好。”

他感嘆,只有經歷過患有隱疾的人才知道珍貴。

男人患了隱疾,最影響的不是銀錢砸在藥汁苦水裏還聽不見聲響,而是影響夫妻和諧。

周秉理所當然的頷首:“自然。”

他筆直挺立,宛如那青柏蒼翠,高大遮日,生機濃濃。

秦東家病癥減輕,已準備返家,臨走再三猶豫後方問道:“我這回能得遇良醫,沈家公子著實叫我吃了顆定心丸,我有心想備一份禮送與他,卻不知該不該送。”

喜春看了眼周秉,他擡了擡手:“秦東家一路好走。”

秦東家不是蠢的,見狀做罷,同他們告辭,便隨著車馬一路走了。

有秦東家日日往寧家藥鋪跑,早前又有周秉淺淺介紹過,城中的東家老爺們猶豫再三,到底有人忍不住悄悄踏進了寧家藥鋪裏。

夜裏,城中處處華燈初上,周家也不例外。只今日的周家格外不同,是府上兩位主子的合巹喜宴,府上各處高高掛著紅燈籠,丫頭們穿戴喜慶,麻利有序的捧著手中的盞往來穿行。

周秉身子大好,合巹酒宴就擺上了日程,只有過了合巹酒,方才徹底名正言順,合乎規矩。

正房裏,被打扮得跟個喜團子的周辰被照顧他的婆子溫氏哄著,叫他去鋪滿了紅被鴛鴦的床上滾兩圈兒,周辰倒也聽話乖巧,歡歡喜喜去軟床上滾了兩圈兒,下來時,手裏還摸出了個圓子遞給周嘉。

周嘉一手接了給他剝開,一邊正經著小臉問房中的溫氏:“溫嬤嬤,我哥哥是要娶親了嗎?”

大有溫氏點頭說個是,他便要站出來的模樣。

周嘉與周澤下學後被甄婆子帶去吃了些東西墊墊肚子,便被引到兄嫂的房中,三兄弟都被換上了一身喜慶的衣裳,溫氏原本的意思是叫他們兄弟三個都去床上滾一滾的,但周嘉年紀大了,十分註重自己的形象,輕易不肯丟了小公子的面兒,自是不肯。

周嘉還記得去歲時大哥成親時的模樣,那時整個府上也是紅彤彤的,房中也是這般布置,紅綢、紅蠟燭...

他小眉頭都快皺得要打結了。

蔣翰說過,男人最好不要娶二回,娶了享不了福,只會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頭都禿光了。這是蔣家隔壁家男人的現狀,被半大的少年看在眼中,摒棄了前人不可取的做法,並且總結了一番。

溫氏在周家多年,聞言斟酌著回:“對大爺來說,許是娶親吧。”

去歲的事兒他們都知道,娶親那日是大房的嚴少爺代替的。

周嘉不懂其中意思,“我大哥當真要娶兩個嫂嫂了?”

溫氏忙擺手:“當然不是,大爺只有夫人這一位夫人,小公子也只有這一位嫂子的。”

“那為何要娶兩回呢。”他問。

“上回大爺不在啊,況且這也不是從頭娶,只是重新擺個合巹酒,表示大爺和夫人正式結為了夫妻。”

周嘉十分疑惑:“擺合巹酒才是夫妻,那我兄嫂以前就不是夫妻了嗎?可是先生說不是夫妻不能住一起,要被人唾棄的?”

周嘉話多,問的還一套一套的,溫氏都招架不住。

“咱們新娘子到了。”

直到巧雲兩個扶著裝扮好的喜春從裏間出來,兄弟幾個的視線被轉移開,這才叫溫氏躲過去。幾個穿著喜服的小子跑到嫂嫂面前,圍著她轉著,還把鋪在了床上的花生幹果剝來吃了,溫氏都不敢看人,她先前只顧著哄辰哥兒去床上滾兩圈兒,都忘了提醒他們這些是給大爺和夫人備下的。

喜春這會兒沒蓋紅蓋頭,她倒是不介意的:“沒事,這些東西本就是叫人吃的。”說著,大紅的寬袖下,細白的小手伸了出來,撿了床上的花生圓幹就剝了起來,給幾個小叔子剝幾個,又給自己剝幾個,叔嫂幾個坐成一排,高高興興的。

溫氏在一旁伺候,有心想說這不合規矩,花生圓幹都是有寓意的,花生代表著能生,越多表示生得越多,現在就哢嚓哢嚓的吃光了,待會合巹酒時,還怎麽生的?只到底身份低微,沒這個臉去說長道短的。

前邊廳裏也置了幾桌席面兒,廳外幾桌是給府上的管事大丫頭們的,裏邊一桌是給主子備下的,重置合巹酒,周家也沒有邀請客人,只寧為身在府城,便請了他來吃酒,至於上不得桌的小丫頭們也有發了紅封點心。

周秉同樣穿著一身喜服,先在前廳裏招呼二舅兄,等時辰一到,便擡腳朝正院走來。

巧雲兩個也忙找了蓋頭來,不叫他們叔嫂幾個再吃下去了:“夫人,時辰到了。”

“這麽快,”喜春朝外邊瞥了眼,見天色越發暗沈,先前還笑鬧輕松的心下意識緊了起來,眼光下意識朝門外看去,也不知是在緊張還是期待。

巧香又跟著應了聲兒,從巧雲手裏接了蓋頭與她蓋上:“是,時辰到了,外邊的丫頭說大爺已經過來了。”

喜春手心緊緊拽著繡帕,絲綢的帕子在指縫間劃出一道道褶來。

下一刻,只聽厚重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身側的丫頭齊齊福了身,周秉黑沈的眼在床沿正中一身喜服的喜春身上看了看,喉頭一動,眼眸越發深邃起來:“起來吧。”

在周秉身後,甄婆子充當了喜婆,手中端著盤子,蓋上紅綢,上邊放置著一把金秤,兩只酒杯,一盞酒壺。

“行合巹禮了,端酒水。”

甄婆子一聲唱念,早早便得過提點的巧香兩個一人端杯,一人端盞,立於一旁,溫氏已經帶著三位小公子到了一旁,甄婆子站在喜春二人身側,臉上塗著大紅脂粉,在二人新人身上看過,笑瞇瞇的:“今日良辰,正是行合巹禮時,禮來,掀蓋頭。”

他手中托盤往前一遞:“大爺,蓋掀蓋頭了。”

“好。”周秉從胸腔裏悶出一口氣,指尖微顫,取了靜置在紅綢之上的金秤,用掛著流蘇的另一頭秤桿挑起了面前的紅蓋頭。

蓋頭一點點被掀起,露出光潔的下顎來,喜春清麗的臉上薄薄的施了一層脂粉,臉頰薄薄紅暈淺淺暈染開,更多的是她面容的紅潤羞怯,清靈的雙眼秋光盈盈,大紅的領下是白皙的肌膚一路蔓延,屬於女子的柔婉多情。

四目相對,幾乎都迷失在那和煦微光的氛圍中,似乎除了彼此再難有任何人或物能入得眼去。

甄婆子對此早就司空見慣了,掛著笑也不出聲兒,好一陣兒才輕聲進言:“大爺,夫人,該和合巹酒了。”

酒釀成雙,對影雙人,喝一盞合巹酒,此生定能和和美美。

酒香從壺中倒出,斟在杯中,灑落幾點酒滯,巧香兩個分別端給了喜春二人。

周秉接了酒,舉著像喜春去,手臂相交,“夫人,喝酒吧。”

喜春緋紅著小臉兒,連眼中都羞羞怯怯,輕輕點頭,微微傾身,與他一同飲下合巹酒。甄婆子順手往被子下一摸,正要摸幾個生花生來,手上一抓,卻只抓了幾個圓幹來,這...

按普通流程,這時候她是要剝開這花生,遞到新婦嘴邊,讓新婦咬上一口,問她生不生的,若是新婦說生,又要問生幾個,這都是自古傳來的程儀,圖個熱鬧喜慶,蘊含著普通人家的願望。

多子多孫、兒孫環繞。

這會兒,甄婆子手裏只摸了一把圓子,旁邊溫氏見了,免不得露出兩分尷尬來。花生在這個時節可不好弄,多是才種在地裏不過個把月左右,遠沒到收成的時候,周家尋這些,本就是花費了大價錢的,尋來的也不多,誰料被這叔嫂幾個你一嘴我一嘴給吃光了。

巧婦還難為無米之炊呢,沒有花生在,甄婆子也使不上力,手頭上握了一把圓幹,只得幹笑幾聲兒:“圓幹上榻,早生貴子,大爺夫人百年好合。”

“合巹禮完。”說完,甄婆子便招呼著巧香兩個,那邊溫氏也帶著幾個小公子跟著出門了。

等離了正院的院子,甄婆子這才拍了拍手,問巧香兩個:“那花生你們可見著了沒?這可是我親手采買來的,記得清清楚楚的,怎的那被子下就沒有呢?可是你們忘了放上去?”

巧雲最快,順口就答了話:“要花生做甚,左右都是吃的,叫主子提前給吃了也沒差別。”

甄婆子這才知道那花生被喜春叔嫂幾個給吃光了,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兒:“你個沒成親的小姑娘你懂甚呢,這花生可是有大用的,你說你們也不知道提醒著點。”

溫氏不著痕跡的往後退,生怕甄婆子看見她,把氣撒在她身上來。巧雲兩個丫頭沒成親,不知道大小分寸,她這一把年紀的,可是懂男女之事的。

甄婆子倒沒撒到她身上來,她有蔣翰這樣一個人精兒似的大孫子,她就不會是個多愚蠢的,論生活經驗,蔣翰那還是觀摩的長輩呢,最多再加上些自己的總結,甄婆子那可是他前輩。

吃都吃了,又不是下人偷嘴吃的,她多埋怨幾句叫人聽見,那就是她對主子不滿了。這種錯誤她能犯?

她只跟兩個粗心的丫頭交代:“下回可不能再這樣了,要是不懂的你們可以先來問問我,免得出了茬子。”

說著便去前廳吃席去了。

正院裏,下人們皆退了下去,只餘身著喜服的夫妻二人,平日二人在一處時氣氛十分溫馨,多月來也早就彼此熟絡了,但這會兒喜春莫名覺得仿佛二人像是同一回共處一室一般,渾身都不自在起來,莫名叫她心慌意亂。

尤其是在周秉的註目下,她下意識的側了臉,找起了話頭來:“你、你吃了嗎?”

周秉眼中笑意閃現,微微彎下腰來,那張素來沒甚表情的臉正對著她,帶著從未見過的揶揄來,言語甚至稱得上有些輕佻了,多日來的溫潤盡數化作狂肆,“害羞了?”

喜春不承認:“誰害羞了!”

周秉頓時起身,眉眼間的狂肆隱去,恢覆了平日一貫的沈著,又添了幾分溫和,他伸手拉了喜春一把:“二哥還在前廳裏等著我們給他敬杯酒的,你也餓了,先去用飯吧。”

喜春:“我們一塊兒出去?”

去歲喜春嫁到周家前,娘親陳氏可是再三交代過這一應程儀的,尤其是合巹酒這日,陳氏說的是女子坐在房中,等夫君招待過了親朋賓客們,後邊的事自有當夫君的操持,叫她一應不用管的。

周秉攬著人:“無礙,都是一家人,倒是用不著守著這些規矩的。”

周秉都發了話,喜春一慣是順著的,當即便應了下來,隨著他一同去前廳裏敬了二哥寧為一杯水酒喝。

換做一般的新娘子,方才嫁到婆家來,自是生疏臉皮薄,但喜春不同,便是擺上合巹禮,也不過是補上一回,自她嫁入周家一載有餘,打理著周家上上下下的事,早就過了新婦該有的羞澀了。

一起去了前廳裏敬了酒,用過了飯食兒,送了二哥寧為出門兒,把三個小的送回院子裏,喜春二人與往常一般攜手回正院,與往常也沒有甚不同,若說有不同,便是這整個府上的布置叫人平添生了些遐想來。

寧家藥鋪忙,許多要臉面的東家老爺們白日裏不好踏入,便趁著夜色裏偷偷前往藥鋪裏去,使得寧家藥鋪白日裏沒幾個人,等入了夜,倒是接二連三的有人登門,儼然有夜中開館的趨勢,寧為夜裏也不得不守著鋪子。

正院的燈火紅彤彤的,房中還燃著紅燭,床上的被褥,被枕,紗帳都盡數換成了紅色的綢緞,朦朧的夜色熏陶下,無聲撥動起了誰的心扉。

合巹酒後,周家又恢覆了往常的光景兒來,下人們仍舊各司其職做好自己的差事,唯一覺得有變化的,便是上頭兩位主子。

巧雲兩個貼身伺候,是最先就發現不對勁兒的,巧雲藏不住話,悄聲跟巧香議論起來,說:“你瞧咱們少夫人,這些日子可不對勁兒了,平日裏老是走神兒,有時還瞧見少夫人一個人笑呢。”

她覺得除了少夫人有變化外,主子爺也跟以前不同了,周秉剛回來時,巧雲還曾悄悄跟巧香說起過,說大爺要論模樣還是從前在秦州府上的時候,但現在照她這個丫頭的眼光來講,這個大爺又跟早前全然不同。

整個人渾身氣勢仿佛大變了個樣,若說用劍來比喻,那以前是寶劍置於墻上懸掛,而現在是整個寶劍出鞘,像是終得有人拔出了這把劍,只有用如沐春風來形容。

周秉在面對沈淩時也是這般模樣,連臉上都帶了笑模樣,像是不知他的來意一般:“不知沈公子登門有何指教。”

“還不曾恭喜沈公子,恭喜定下佳人,恐怕過兩月就能喝到沈公子的喜酒了。”周秉如今看著沈淩,眼眸裏的優越十分明顯,在娶妻大事上,他可是早了沈淩一大步,面對一個失敗者,他的恭喜就十分誠心了。

沈家在一月之內,成功小定、大定、過了聘禮,甚至連日子都挑好了。

沈淩想了多年娶妻不曾實現,如今因為一則傳言,不到兩月就娶上了。

沈姨娘原本是想證明沈淩並沒有身患隱疾,這才迅速給沈淩定下親,本意是為了洗刷如今外頭的謠言,卻不知她這樣急不可耐的,反倒叫人懷疑他們這是想要掩藏沈淩的隱疾,話裏話外無不為那位知州家的小姐感到惋惜。

好好的一個官家小姐,就要嫁給一個患有隱疾的商戶,實在是可惜了。

沈淩面兒上沒個笑模樣,嘴角動了動:“周東家客氣了,若不是你這一番好意,哪有我這今日啊。”

沈淩到如今是看出來了,這幾個回合下來,所有人都沒事,壞的全他擔了。

他挺了挺背,想到即將要出口的話,又怎麽都放不下面子,他拐彎抹角的問:“這不是見周兄多少日子沒出門了嗎,打聽打聽周家接下來可有甚營生不成?”

“營生啊,倒是有。”周秉也不拖泥帶水,“寧家藥鋪,不知道沈公子願不願一起把它做大的?”

沈淩因為這個寧家藥鋪,背了一身的腥沒洗刷幹凈,他這輩子最不喜歡聽到的就是寧家藥鋪這幾個字了。

他也不婉轉了,直截了當的開口:“我們沈家對藥鋪沒興趣,就是不知道周家對城外的莊子有沒有興趣。”

周秉拖著下巴,目光在往後院的路上看了幾眼,一副心神都走遠的模樣,很是實話實說:“沒甚麽興趣。”

周家財大氣粗,家大業大的,在周秉看來著實沒必要再投入過多的精力中去。

他這種心理哪裏是沒有成親的沈淩能明白的。

家大業大,到底比不得嬌妻在懷。

沈淩不料聽到這樣一個答覆,城外的湯池莊子可是上等的好營生買賣,端看城中這些東家老爺們捧著銀錢想分一杯羹就知道了,這裏頭的利可大著,連陳公子都主張做成這個湯池莊子,沈淩不信周秉沒這個心。

且陳公子是何許人也,人那是道臺家府上的公子,跟他這個靠著在知府當姨娘的靠山姐姐可不同,湯池莊子在城外多年,一直無人接手,便是因為關於安置、遷移村中百姓不易,跟衙門打交道太難,如今有了陳公子牽頭,這事兒也就簡單了。

周秉他現在端著,就是想拿拿喬的。

沈淩來這一趟,本就是陳公子的意思,要沈淩的意思,他就是窮死,累死,渴死,也堅決不來周家受這份氣的。

窩囊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