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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阮紀言糾結很久，還是開了槍。
那人從齊韻身後走來，握著刀想要傷害齊韻，阮紀言看白玫隊長和陳曦都受了很重的傷，在角落被隨行的救援人員治療。
一聲槍響，齊韻身後突襲的人倒地，她轉過身有些驚訝，擡眼就看到了站在高臺看著她的阮紀言。
阮紀言直接從高臺跳下，借著力翻滾了一圈，然後站起身。
部分研究所的士兵還在這塊戰場上誓死抵抗，阮紀言原想勸降他們，轉念一想這些人平日也不是什麽善良的人，那些被抓被賣到這裏來的人在他們手下受盡折磨，這裏的每個人手裏都多少沾染著幾個無辜人的血液。
他們壞事做盡，就該想到自己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阮紀言快步跑去，瞬間到人身後，手伸到他的脖子輕輕一扭，那人就死了。
隨後她掏出槍對著不遠處的幾個開了幾槍，人就倒在了血泊當中。
之後的戰爭很迅速就結束，阮紀言從血泊屍山走出來，還沒靠近齊韻，就先被人團團圍住。
這時阮紀言才發現周副隊長也來了，她站在最前面，雙手擡著槍滿是防備地看著阮紀言，身旁的隊員也形成一堵人墻一一將阮紀言圍在最裏面。
阮紀言現在意識一片空白，沒有反應過來他們想要幹什麽，臉上的表情帶著懵懂，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把她抓起來。”周副隊長一聲令下，周圍的隊員快速走上前，用特制繩索將她綁住。
阮紀言沒有說話，也沒有對他們的行為感到生氣，只是有些委屈，死死盯著躺在地上的白玫隊長，一步也不肯移動。
最後阮紀言一人還是難敵眾人的力道，被推搡著上了特制裝甲車。
回到避難所，阮紀言直接被關在了基地最高層監獄。
這裏一般都是關押著犯下極惡罪行的罪犯，在末世之後死刑就被廢除了，因為人們認為在末日之下，為了能夠最大限度保存人類基因，哪怕是被判死刑的罪犯也不能再被輕易處死。
但是如果將他們放出來，又害怕這些人當中有不知悔改的，在末日之下趁火打劫人類，那也是一件危害。
於是每個避難所都向聯盟申請造了一個安全系數高，防禦能力強的最高層監獄，來關押這些死刑犯。
阮紀言是周副隊長親自帶進來的，一路上她都不說話，也不反抗，只是乖乖地跟著走進來。
周副隊長還怕她在半路突然爆發，傷害到基地裏的其他人。
可是她現在沒有任何表情，木訥寡言。
周副隊長將她送進去後就關上了門，在離開之前還不忘告訴她：“現在白玫隊長和其他很多人都被你傷的不輕，正躺在急救室。等他們情況穩定下來，你大概就能出去了。”
然後周副隊長從自己隊服口袋裏拿出一個通許器遞給阮紀言，“在此期間就先委屈你一下，有什麽情況……或者無聊了可以拿這個和我說話。”
“我一直在。”說完她轉身離開。
整個黑暗的空間裏只剩下阮紀言一個人，她走到門口，蹲下身把那個通訊器拿起來，然後放進懷裏。
之後就聽見旁邊有人喊她：“嘿，朋友！”
阮紀言楞楞轉頭，看向出聲那人。
“謔！你這……兩顆眼珠子真……酷炫哈。”男人看到她的眼睛，被嚇了一跳，然後為了掩飾尷尬，又誇了一句。
“朋友，你……是怎麽進來的呀，剛才看到那軍隊的副隊對你很關心呢。”男人繼續問道。
阮紀言這才小聲地回了他一句：“你……怎麽知道她是隊長？”
男人看她的眼神一瞬間改變，像看傻子一樣，“她身上有勳章啊，還有身份牌，這是一看都知道的事啊。”
“哦。”阮紀言哦了一聲又沒有了回應。
男人等了很久都沒有再聽到她一句話，最後不耐煩了，轉身走回自己的小床上，還不忘說了一句：“這人，不會是傻子吧？”
阮紀言像沒聽到他的話一般，呆呆地看著他躺上了對面那張床，自己也跟著躺到了自己的小床上。
避難所裏到處都有空調，為了人類福利考慮，基地的人也給最高層監獄安裝了好幾個空調。
在外面炎熱無比的環境裏待了如此之久，回到這樣涼爽舒適的地方，阮紀言昏昏的睡著了。一連睡了好幾天，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對面那個男人都慌了，一見她有動靜之後就對著監獄門大喊：“長官！長官！她醒了，這個小傻子醒啦！”
外面駐守的士兵聽到裏面的喊聲，不急不緩地走進來，看著他有些嫌棄道：“喊什麽喊，不知道會吵到別人嗎？”
“誒，誒誒，下次不會了，不會了不會了。”男人連忙認錯。
阮紀言坐起來，看著那個士兵手裏抱著槍來給她開門，然後對她喊道：“A1794，現在跟我出來，帶你去做檢查。”
阮紀言傻傻地看著他沒動，他又喊了一遍：“A1794，說你呢，快出來。”
她這才鄭重地點點頭，站起身慢慢跟著走了出去。
她從最高監獄來到了基地醫院，躺在雪白的床上，任由醫生在她身上腦袋上貼滿診斷儀器。
一上午，她做了很多檢查，CT、核磁、心電檢測很多都做了個遍。
她現在不能自己離開檢查室，跟著她來的兩個長官當中一個去給她帶飯，另一個帶她去休息室休息。
走出休息室的拐角，路過了重癥監護室，那門沒關上，裏面說著兩個人，帶著呼吸機吊著營養液，床頭還有心電監護儀。
阮紀言停下腳步不願再走，頭偏向左側看著那兩個人，忽然一滴淚流下砸在了地上。
“幹嘛呢，你不能停留在這，快走！”那長官想要伸手過來拉她，卻被她狠狠一推，險些摔倒在地。
阮紀言走進監護室，就這樣看著床上的陳曦和白玫隊長，她想要伸手去碰她們，卻在即將要碰到的時候又快速收回手。
阮紀言腦海裏浮現出的第一句話是對不起，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說對不起，就覺得看到躺在床上的這兩個人有點難受。
突然一下子，監護室外闖進來一群拿著槍的人，他們紛紛舉著槍威脅阮紀言不要輕舉妄動。
阮紀言看見眾人身後走出來一個人，是那天送她進去的女人，阮紀言淡淡問她：“是我害的她們這樣嗎？”
周副隊長收回槍，慢慢走近她，聲音溫柔：“是的。”
“對不起。”阮紀言低下頭，有些愧疚地說。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你如果檢查完的話就會高層監獄待著吧，報告出來之後我送給你去。”周隊長說著，就要請她出去。
阮紀言不再執著，跟著她離開了重癥監護室。
之後的兩天，阮紀言每天早中晚按時用通訊器向周副隊長詢問陳曦和白玫隊長的情況。
一開始周副隊長還有些愉悅地和她分享情況，但是後面一天周副隊長再回答她的時候，阮紀言明顯感覺她的情緒不太對勁。
“怎麽了？”阮紀言小心翼翼地問她。
“白玫隊長，死了。”
阮紀言手拿著通訊器湊在耳邊，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
白玫隊長，死了？
怎麽會，她看到她們的時候明明還在床上像睡著一樣，為什麽她會忽然死去？
“……”
一陣沈默後，周副隊長開口：“等我上來找你，白玫隊長……有些東西想要帶給你。”
之後直到周副隊長來到最高層監獄，阮紀言還是石化般站在那，手裏緊緊握著通訊器。
周副隊長看到她，欲言又止。最後沈默著前去開了門走進去。
她帶來了一封信和一支艷麗紅火的玫瑰。
“白玫隊長今早離開的，原本便已是出氣多進氣少，各項機能或多或少因為嚴重缺氧和一些目前還未查出的原因快速退化腐壞。”
“因為我。”阮紀言聲音冰冷。
“不全是……埃爾博士懷疑白玫隊長在那天戰場應該是感染了一種毒性極強的病毒。白玫隊長在臨走前寫了兩封信，一封是給埃爾博士的自願捐贈遺體簽署信，一封，就是給你的。”
阮紀言靜靜聽著她說，然後伸出手接過那封信和那支玫瑰。
信封裏寫了很多話，全篇都在安慰阮紀言。整封信寫的很輕松，讓她不要自責：“我要走了，你不要傷心。應該會傷心吧，還是得勸一勸。生死人生常事，我知道你被人控制了，身體被掏空，很疼吧？”
“我向上面遞了申請，解釋了那天你所有反常的行為，也說了很多我的懷疑。如果你出去了，可以去找埃爾博士，他對你沒有什麽惡意。也可以回基地裏的房間，你的夥伴都還在，還有那小孩，長大了……很多了。不知不覺說那麽多了，我和你面對面都沒有說……那麽多話……就……這樣……吧。”
白玫隊長後面寫的字跡越來越無力，前面的字很工整，後面的或許是因為沒有精力了，有些扭曲。
阮紀言面無表情地讀完了信，信紙上卻灑滿了溫熱的淚珠。
她……記起來了，她殺死了白玫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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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阮紀言糾結很久，還是開了槍。
那人從齊韻身後走來，握著刀想要傷害齊韻，阮紀言看白玫隊長和陳曦都受了很重的傷，在角落被隨行的救援人員治療。
一聲槍響，齊韻身後突襲的人倒地，她轉過身有些驚訝，擡眼就看到了站在高臺看著她的阮紀言。
阮紀言直接從高臺跳下，借著力翻滾了一圈，然後站起身。
部分研究所的士兵還在這塊戰場上誓死抵抗，阮紀言原想勸降他們，轉念一想這些人平日也不是什麽善良的人，那些被抓被賣到這裏來的人在他們手下受盡折磨，這裏的每個人手裏都多少沾染著幾個無辜人的血液。
他們壞事做盡，就該想到自己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阮紀言快步跑去，瞬間到人身後，手伸到他的脖子輕輕一扭，那人就死了。
隨後她掏出槍對著不遠處的幾個開了幾槍，人就倒在了血泊當中。
之後的戰爭很迅速就結束，阮紀言從血泊屍山走出來，還沒靠近齊韻，就先被人團團圍住。
這時阮紀言才發現周副隊長也來了，她站在最前面，雙手擡著槍滿是防備地看著阮紀言，身旁的隊員也形成一堵人墻一一將阮紀言圍在最裏面。
阮紀言現在意識一片空白，沒有反應過來他們想要幹什麽，臉上的表情帶著懵懂，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把她抓起來。”周副隊長一聲令下，周圍的隊員快速走上前，用特制繩索將她綁住。
阮紀言沒有說話，也沒有對他們的行為感到生氣，只是有些委屈，死死盯著躺在地上的白玫隊長，一步也不肯移動。
最後阮紀言一人還是難敵眾人的力道，被推搡著上了特制裝甲車。
回到避難所，阮紀言直接被關在了基地最高層監獄。
這裏一般都是關押著犯下極惡罪行的罪犯，在末世之後死刑就被廢除了，因為人們認為在末日之下，為了能夠最大限度保存人類基因，哪怕是被判死刑的罪犯也不能再被輕易處死。
但是如果將他們放出來，又害怕這些人當中有不知悔改的，在末日之下趁火打劫人類，那也是一件危害。
於是每個避難所都向聯盟申請造了一個安全系數高，防禦能力強的最高層監獄，來關押這些死刑犯。
阮紀言是周副隊長親自帶進來的，一路上她都不說話，也不反抗，只是乖乖地跟著走進來。
周副隊長還怕她在半路突然爆發，傷害到基地裏的其他人。
可是她現在沒有任何表情，木訥寡言。
周副隊長將她送進去後就關上了門，在離開之前還不忘告訴她：“現在白玫隊長和其他很多人都被你傷的不輕，正躺在急救室。等他們情況穩定下來，你大概就能出去了。”
然後周副隊長從自己隊服口袋裏拿出一個通許器遞給阮紀言，“在此期間就先委屈你一下，有什麽情況……或者無聊了可以拿這個和我說話。”
“我一直在。”說完她轉身離開。
整個黑暗的空間裏只剩下阮紀言一個人，她走到門口，蹲下身把那個通訊器拿起來，然後放進懷裏。
之後就聽見旁邊有人喊她：“嘿，朋友！”
阮紀言楞楞轉頭，看向出聲那人。
“謔！你這……兩顆眼珠子真……酷炫哈。”男人看到她的眼睛，被嚇了一跳，然後為了掩飾尷尬，又誇了一句。
“朋友，你……是怎麽進來的呀，剛才看到那軍隊的副隊對你很關心呢。”男人繼續問道。
阮紀言這才小聲地回了他一句：“你……怎麽知道她是隊長？”
男人看她的眼神一瞬間改變，像看傻子一樣，“她身上有勳章啊，還有身份牌，這是一看都知道的事啊。”
“哦。”阮紀言哦了一聲又沒有了回應。
男人等了很久都沒有再聽到她一句話，最後不耐煩了，轉身走回自己的小床上，還不忘說了一句：“這人，不會是傻子吧？”
阮紀言像沒聽到他的話一般，呆呆地看著他躺上了對面那張床，自己也跟著躺到了自己的小床上。
避難所裏到處都有空調，為了人類福利考慮，基地的人也給最高層監獄安裝了好幾個空調。
在外面炎熱無比的環境裏待了如此之久，回到這樣涼爽舒適的地方，阮紀言昏昏的睡著了。一連睡了好幾天，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對面那個男人都慌了，一見她有動靜之後就對著監獄門大喊：“長官！長官！她醒了，這個小傻子醒啦！”
外面駐守的士兵聽到裏面的喊聲，不急不緩地走進來，看著他有些嫌棄道：“喊什麽喊，不知道會吵到別人嗎？”
“誒，誒誒，下次不會了，不會了不會了。”男人連忙認錯。
阮紀言坐起來，看著那個士兵手裏抱著槍來給她開門，然後對她喊道：“A1794，現在跟我出來，帶你去做檢查。”
阮紀言傻傻地看著他沒動，他又喊了一遍：“A1794，說你呢，快出來。”
她這才鄭重地點點頭，站起身慢慢跟著走了出去。
她從最高監獄來到了基地醫院，躺在雪白的床上，任由醫生在她身上腦袋上貼滿診斷儀器。
一上午，她做了很多檢查，CT、核磁、心電檢測很多都做了個遍。
她現在不能自己離開檢查室，跟著她來的兩個長官當中一個去給她帶飯，另一個帶她去休息室休息。
走出休息室的拐角，路過了重癥監護室，那門沒關上，裏面說著兩個人，帶著呼吸機吊著營養液，床頭還有心電監護儀。
阮紀言停下腳步不願再走，頭偏向左側看著那兩個人，忽然一滴淚流下砸在了地上。
“幹嘛呢，你不能停留在這，快走！”那長官想要伸手過來拉她，卻被她狠狠一推，險些摔倒在地。
阮紀言走進監護室，就這樣看著床上的陳曦和白玫隊長，她想要伸手去碰她們，卻在即將要碰到的時候又快速收回手。
阮紀言腦海裏浮現出的第一句話是對不起，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說對不起，就覺得看到躺在床上的這兩個人有點難受。
突然一下子，監護室外闖進來一群拿著槍的人，他們紛紛舉著槍威脅阮紀言不要輕舉妄動。
阮紀言看見眾人身後走出來一個人，是那天送她進去的女人，阮紀言淡淡問她：“是我害的她們這樣嗎？”
周副隊長收回槍，慢慢走近她，聲音溫柔：“是的。”
“對不起。”阮紀言低下頭，有些愧疚地說。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你如果檢查完的話就會高層監獄待著吧，報告出來之後我送給你去。”周隊長說著，就要請她出去。
阮紀言不再執著，跟著她離開了重癥監護室。
之後的兩天，阮紀言每天早中晚按時用通訊器向周副隊長詢問陳曦和白玫隊長的情況。
一開始周副隊長還有些愉悅地和她分享情況，但是後面一天周副隊長再回答她的時候，阮紀言明顯感覺她的情緒不太對勁。
“怎麽了？”阮紀言小心翼翼地問她。
“白玫隊長，死了。”
阮紀言手拿著通訊器湊在耳邊，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
白玫隊長，死了？
怎麽會，她看到她們的時候明明還在床上像睡著一樣，為什麽她會忽然死去？
“……”
一陣沈默後，周副隊長開口：“等我上來找你，白玫隊長……有些東西想要帶給你。”
之後直到周副隊長來到最高層監獄，阮紀言還是石化般站在那，手裏緊緊握著通訊器。
周副隊長看到她，欲言又止。最後沈默著前去開了門走進去。
她帶來了一封信和一支艷麗紅火的玫瑰。
“白玫隊長今早離開的，原本便已是出氣多進氣少，各項機能或多或少因為嚴重缺氧和一些目前還未查出的原因快速退化腐壞。”
“因為我。”阮紀言聲音冰冷。
“不全是……埃爾博士懷疑白玫隊長在那天戰場應該是感染了一種毒性極強的病毒。白玫隊長在臨走前寫了兩封信，一封是給埃爾博士的自願捐贈遺體簽署信，一封，就是給你的。”
阮紀言靜靜聽著她說，然後伸出手接過那封信和那支玫瑰。
信封裏寫了很多話，全篇都在安慰阮紀言。整封信寫的很輕松，讓她不要自責：“我要走了，你不要傷心。應該會傷心吧，還是得勸一勸。生死人生常事，我知道你被人控制了，身體被掏空，很疼吧？”
“我向上面遞了申請，解釋了那天你所有反常的行為，也說了很多我的懷疑。如果你出去了，可以去找埃爾博士，他對你沒有什麽惡意。也可以回基地裏的房間，你的夥伴都還在，還有那小孩，長大了……很多了。不知不覺說那麽多了，我和你面對面都沒有說……那麽多話……就……這樣……吧。”
白玫隊長後面寫的字跡越來越無力，前面的字很工整，後面的或許是因為沒有精力了，有些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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