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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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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後續

第二百零八章 後續

所有淩厲霸道的劍氣,在這一刻全部隱去。只有一人一劍,靜默在天地之間。

雪暮寒的惜瓊劍,終於是再次無聲地收了起來。

隨著壓力的消失,在場諸人像是終於覆活了一般,開始有了動作和語言:“戰天劍認主了!”

“戰天劍怎麽會認一個剛剛進入劍宗的女子為主?”

“暮寒真人的果然眼光過人,隨隨便便收個弟子竟然能夠逼得戰天劍認主。”

對於這些議論,沈衣雪完全充耳不聞。絲毫不管自己的雙手是否流血,她飄然落下,徑自到了雪暮寒面前,周身殘餘的殺氣,讓那些還在議論紛紛的門人弟子一時噤聲,自發地閃出了一條路來。

戰天劍被她握在手中,所有的氣勢終於收斂起來。

即使頭發被削去了一半,即使發絲淩亂,即使手掌中鮮血直流,卻沒有一個人敢於出言嘲笑沈衣雪此刻的狼狽,所有望向她的目光中,除了艷羨,便是崇拜。

就算是安似君之類,也不敢將嫉妒表現在臉上一絲一毫,只能深深地低下頭去,將自己心中的不甘埋藏在眼底。

沈衣雪就在眾人的註目中,一步步走到了雪暮寒面前,輕輕俯下身,跪了下去:“弟子沈衣雪,多謝師父指教。如今幸不辱命,戰天劍已被收服!”

叫了無數聲的師父,也只有這一聲,她叫的最為真心了吧!

從一開始在點星樓他收她為入室弟子開始,她並未排斥過叫他師父,然而每一次卻沒有多少真心的成分在裏面,他心裏其實比誰到清楚。

算計的,嘲諷的,刻意提醒的,充滿了各種莫名的情緒在裏面的。只有這一次,這一聲“師父然而這卻讓雪暮寒的心突然就疼了起來!

如果一開始的時候,她的這一聲“師父”能有此刻的五分真誠,今日他還會如此不可自拔嗎?

偏偏在他根本就不想再做她師父的師父,她真誠地叫了這一聲,聽著雪暮寒耳中,卻是無比諷刺。不是沈衣雪的諷刺,而是來自於他自己心底對於他自己的諷刺。

同時,雪暮寒也替沈衣雪心疼,戰天劍不知因何對她突然而起的殺意,令她的一切都成了笑談。也不知此刻她的心中是如何地不知所措,也只有在這樣的情形下,她才會無助而真誠地叫出這一聲“師父”來吧?

只是,戲總還是要演下去的,不是嗎?

雪暮寒擡起頭,目光從再次諸人的臉上一一掃過,這才伸出了手,親自將沈衣雪攙了起來:“起來吧。”

“可是,師父,玉劍佩……”沈衣雪沒有立即起身,聲音中帶了自責,也沒有擡起頭來。

想到玉劍佩,雪暮寒的心中也是一陣惋惜,甚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隨著玉劍佩的粉碎,他們之間的牽絆也跟著被戰天劍就此斬斷。

這種預感讓他心中不安卻又茫然無措,不知該如何應對。然而在眾目睽睽下,他也只有溫言道:“無妨,就算是沒有了玉劍佩——”

他的聲音頓了一頓,下面的話更像是說給在場諸人聽的:“你也是我雪暮寒的入室弟子,不可更改!”

此言一出,自然又免不得眾人私下小聲嘀咕,但懼於沈衣雪手中的戰天劍的餘威,沒有人敢大聲說出罷了。

一直靜靜註視著一切發生的淩飛宵,終於在此刻開口,並且從雪暮寒身旁,同時對沈衣雪伸手虛扶:“衣雪師侄,果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就連我這個師伯也與有榮焉!”

眼看著沈衣雪起身,淩飛宵這才以目光示意一直面色不善的百裏青霜:“青霜師妹,剛才給暮寒師弟包紮用的止血藥與紗布還有嗎?”

當然還有!

百裏青霜心中嘔地要死,面上卻不得不作出一副長者慈愛的笑臉來,上前兩步,想要拉起沈衣雪的手,卻被雪暮寒一把攔住:“不勞師姐費心。”

說完,他徑自從百裏青霜手中接過止血藥與紗布來,完全不顧自己的肩膀再一次有鮮血滲出,開始親自為沈衣雪的雙手上藥,包紮。

百裏青霜的臉色有些難看:“暮寒,你自己肩膀上還有傷……”

“多謝師姐關心。”雪暮寒的目光,全都放在了沈衣雪掌心的傷口上,聲音低低的,卻透著疏離清冷,“只是以前師姐與衣雪之間,有著諸多誤會。萬一衣雪的傷口就此惡化,豈非還要再添誤會?”

“你——”

這分明是在指責當初百裏青霜命人將沈衣雪關押到水吞洞的事情,卻又沒有直接言明,讓百裏青霜有話也說不出來!

而雪暮寒在對百裏青霜說完之後,就再也沒有擡頭看過對方一眼。

“戰天劍存在於宗門已久,據說威力巨大,甚至可與天一戰,然而獨獨卻少劍魂。幸有已故副宗主洛自真……”

雖然看到了雪暮寒與百裏青霜之間的小動作,淩飛宵卻選擇了視而不見,面對著在場的所有門弟子,開始了再一次地講話。

畢竟一宗之主不可能連誰給一個弟子上藥都要管,那才是真的失了身份!

每一個字都被淩飛宵灌註了自身的真氣,雖然聲音不高,卻能夠保證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淩飛宵從戰天劍開始講起,講到洛自真為了尋找融合劍魂,以至於為劍宗奉獻出生命,最後再說到沈衣雪今日收服戰天劍對於劍宗的意義,通篇洋洋灑灑卻振奮人心。

止血的藥粉灑上去,有一種沁涼的感覺,就連傷口的疼痛在一瞬間似乎也減輕了不少。只是心中的痛卻是多少的藥粉都減輕不了的。

沈衣雪半垂著頭,輕輕咬著下唇任由雪暮寒細細地給她上藥,包紮。

雪暮寒自己的左肩也是受了傷的,本來並不適合來做這些。所以,一開始沈衣雪是有拒絕的意思,想要縮回自己的手來。

然而雪暮寒握住她的那只手,看似輕柔,卻含了十分的堅持,讓她一時動彈不得。

只是這一下,便讓雪暮寒微微擡頭,漆黑深沈的眸子便直直望進了她的眼中。讓她再也沒有了下一步動作,就這麽任由著雪暮寒給自己包紮。

她可以看到雪暮寒額頭滲出的冷汗,更可以看到因為動作幅度太大牽扯的他受傷的左肩上,那一片殷紅在迅速擴大。

一瞬間,莫名的情緒在心中湧動,只是話到嘴邊,卻只化作了四個字:“多謝師父。”

雪暮寒堅持著,將她的兩只手都上了藥,由都嚴嚴實實地包紮好,這才輕輕地松了口氣,絲毫不顧忌旁邊的百裏青霜投過來的憤恨難抑的目光。

待他包紮完畢,淩飛宵的話也講地差不多了,正回了頭,以詢問的目光望著二人。

雪暮寒不等他開口,便道:“師兄還有何吩咐?”

在淩飛宵的示意下,衛明傑暫時代替了他的講話,又對著那些門人弟子開始說著什麽。而淩飛宵自己,則是走到了雪暮寒與沈衣雪面前:“衣雪師侄,傷口如何,可有大礙?”

一時看不透對方的意思,雪暮寒微不可查地望了沈衣雪一眼,這才道:“有勞宗主師兄掛心,只是一些皮外傷,不過需要休養一段時日罷了。”

不想淩飛宵卻道:“暮寒,既然戰天劍已經認了衣雪師侄為主,那麽依照先前所說,副總主的人選就只能是你一個了。”

淩飛宵的語氣中難得有幾分真誠的關懷:“我那裏還有一些止血生肌的還玉膏,想必你和衣雪師侄都是用地上的。”

雪暮寒垂下頭:“多謝師兄關心!”

同時望了身邊的沈衣雪一眼:“衣雪,還不多謝你宗主師伯的一番好意?”

此刻的沈衣雪,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聞言十分乖巧地向著淩飛宵施禮:“衣雪多謝宗主師伯。”

淩飛宵微微笑了笑,目光之中卻是說不出的溫和慈愛:“你還有傷在身,不必多禮。”

他不想在二人所謂的致謝感激上繞來繞去,話題一轉:“戰天劍可以說是我宗的鎮宗至寶,如今出世,自然應該是昭告天下,舉行一個賀劍大典才是。而暮寒又要既然副宗主之位,不若將此兩件事,一起舉辦,也算是劍宗雙喜臨門了。”

“只是,你們師徒二人皆有傷在身,故而想要與你們商量一下。”淩飛宵繼續道,“這時間定在何時為好。”

淩飛宵當然恨不得現在就舉行什麽賀劍大典,到時候讓戰天劍震懾一下其餘宗門,尤其的天魔宗。至於雪暮寒繼任副宗主的事情,又不是繼任宗主,自然是簡單至極,若非因為沈衣雪手中戰天劍的緣故,只怕是連個儀式也不會有的,只要將眾多的門弟子召集起來宣布即可,哪裏用得著和雪暮寒商量?

只是,現在看看沈衣雪,雖然其收服了戰天劍。可是一頭烏黑的秀發卻是被削走了近一半,兩只手也全部受了不輕的傷,形象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就這麽個形象出席什麽賀劍大典,到時候展現出來的,只怕就不是戰天劍的威力,而是沈衣雪自己的狼狽了。

雪暮寒自然能夠明白淩飛宵的想法,只是……

他略帶憂慮地望了沈衣雪一眼,想到戰天劍剛才的舉動,還不知道讓她心裏發生了多大的變化。而此刻淩飛宵提出賀劍大典,雪暮寒自然是要考慮一下沈衣雪的感受了。

“多謝師兄美意。”雪暮寒思忖片刻,終於是開口推脫了,“只是衣雪今日不過剛剛收服戰天劍,只怕是還需要不少的時間來適應。若是時間太短,只怕這賀劍大典不但達不到師兄想要的效果。若是中間再出了紕漏,只怕反而不美了。”

淩飛宵自然不肯因為雪暮寒這兩句話就善罷甘休,繼續道:“所以我才來與暮寒師弟你商量一下舉行的時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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