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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心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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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心亂

“我要去看蓮心。”

當沈衣雪站起身了,往浮雪殿外走的時候,白玉沈的心就如他的名字一般,一下就沈到了谷底。

沈衣雪初見淩飛宵等人有沒有起身行禮他不知道,在整個交談過程中沈衣雪是立是坐他也沒看到。可是,淩飛宵等人離開的時候,他看的卻是分明,沈衣雪就坐著沒動!

甚至是雪暮寒還替她說了一句:“衣雪的腿現在不方便,有失禮之處,我替他給各位師兄師姐賠罪了。”

起初,他還以為沈衣雪的雙腿在水吞洞中受傷嚴重,看著眾位師長一一離開,他正準備著問候一聲,結果沈衣雪居然自己就站了起來!

這……她這個情況,雪暮寒知道嗎?

作為沈衣雪的師父,雪暮寒可能不知道嗎?那……雪暮寒知道卻……

呃,有這麽寵弟子的師父嗎?

同樣是男人,自然會了解男人的心思和想法,思及適才雪暮寒扶起沈衣雪的舉動和眼神,白玉沈覺得自己的心,就好像湖面的一塊白玉,連片刻的逗留也沒有,就深深的沈入了湖底。

沈衣雪自然是不知道白玉沈一瞬間就想了這許多,只是解釋了一句:“這是雪暮寒……呃,師父的意思,應該是想讓我看起來更像是受害者吧?”

她居然直呼對方的名字?白玉沈的眼神變了又變,到嘴邊的話忍了又忍,最後變成一句:“要我陪著你去嗎?”

“你自己的身體也不是很好,還是要多加休息才是。”

沈衣雪緩步朝外走著,她看不到後面白玉沈的臉色,只是這麽說了一句,卻不想白玉沈居然一聲不響地就跟了上來。

既然白玉沈跟了上來,她也沒有推辭的理由,於是兩個人就這麽一前一後地走著。

崔言智雖然只是雪暮寒的記名弟子,但是雪暮寒對他卻是真的不錯,在浮雪島上還給他安排了一個房間,所人不大,但對於一個記名弟子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在沈衣雪清醒以後,夜流觴陪著她的那三天的時間,夜流觴曾經抱著她在島上四處看過,用夜流觴的話說,就是“既然你非要做雪暮寒的弟子,自然是要跟著雪暮寒住在浮雪島上的,總是要熟悉一下環境才是。”

雖然他的理由很是正當也很是冠冕堂皇,但是沈衣雪卻覺得,他更多的是想找個借口,讓自己在他的懷裏多停留一秒。

只是,自己卻怎麽也不忍心拆穿他,也許是因為他那句“丫頭,這三天,你只能屬於我一個人!所以,不要拒絕我好嗎?”

面對著那樣的夜流觴,沈衣雪真的不忍心拒絕。

踏在浮雪島白色的路面上,沈衣雪不禁搖頭,自己怎麽總是會想到夜流觴呢?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是否能夠平安回到天魔宗。

畢竟他是只身偷偷潛入劍宗的,出了什麽事劍宗都可以推得一幹二凈。

覆又想到歷劫,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看到歷劫動用天道的力量。記得以前歷劫就說過,動用天道力量之後,他會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處於虛弱之中。如今為了她而動用了天道力量,只怕短時間內是無暇顧及到她了,讓她自己多加小心。

歷劫的話,讓她有一種如履薄冰的感覺。

沈衣雪覺得自己的心亂了,一會兒夜流觴,一會兒歷劫,最後她還想到了原銘,在那個不知名的灰黑空間裏,那團黑影最終被天道的力量送走,可是原銘呢?原銘的真魂,也就是那半截殘劍,又去了哪裏?

還有,原銘的真魂是一時被攝取出體外,還是已經只剩真魂,肉體已經不服存在了呢?

突然她就又想到,夜流觴重覆了三次的那句話,“找不到自己想要的”!自己想要找的,不就是原銘嗎?

難道夜流觴的意思是自己在劍宗找不到原銘?是找不到原銘的人,還是找不到原銘的真魂?還是夜流觴知道了什麽事情,卻在瞞著她?

如果夜流觴知道,那麽雪暮寒又知道嗎?畢竟原銘是被劍宗的人擄來的。

一時之間,沈衣雪思緒混亂,就連腳下凸起的一塊石頭也沒有看到。待整個身子往前撲倒的時候,她忍不住驚呼一聲,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跟在她身後的白玉沈顯然也是吃了一驚,不過反應還算及時,不顧一切地飛身向前,一把摟住了沈衣雪。

沈衣雪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跌倒之勢卻絲毫不減!

完了!

沈衣雪閉起了眼睛,已經做好和冷硬的地面接觸的心理準備!

並沒有想象中的又冷又硬,反而是溫暖,柔軟,甚至帶著一絲絲彈性,還有一絲若有似無地藥香混合著血腥味兒鉆入鼻孔。

感覺不對!沈衣雪很快就反應過來,立刻就睜開了眼睛。

於是她就看到了一雙略帶著痛苦,更多卻是關切的眼睛,在她的眼前無限放大,離她只有兩寸多的距離!

沈衣雪馬上就反應過來,應該是身後的白玉沈在千鈞一發之際,拉了她一下。可能是因為自身虛弱的緣故,力氣不夠,沒有能夠拉住她。

然後也可能是被自己的去勢所累,跟著一起跌倒,也可能是他有心,墊在了自己身下。

根本顧不得羞澀與愧疚,沈衣雪迅速就從白玉沈的身上爬了起來。

不為別的,就為白玉沈從嘴角溢出的一絲鮮血。

白玉沈本來就被百裏青霜擊中了胸口,到現在也不過六七天的時間,自然沒有痊愈,被沈衣雪整個身子一壓,一下就加重了傷勢。因此這口血是怎麽也忍不住,順著嘴角就流了出來。

沈衣雪連忙將其扶起,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怎麽樣?嚴重嗎?”

白玉沈搖頭,呼吸有些急促,說話也有些費力:“不要緊,只是正巧被你壓到了傷口,沒有大礙的。”

心裏卻有著一絲說不出的留戀和遺憾,留戀她嬌軟的身子在自己懷中停留的感覺,遺憾她反應如此迅速,只停留了那短短的一瞬。

如果可以讓她長久停留,就算是用他的命去換,又有何不可?

如今只是傷勢加重了一些,能得到她一個關切的眼神,他也算值得了。

沈衣雪自然不知道白玉沈的這些想法,否則只怕立刻就要松開對方,遠遠地躲開,又哪裏肯在這裏關心對方?

好在白玉沈只是稍微調息了一下,就恢覆過來,沒有影響繼續走路。

只是經歷了這次跌倒事件之後,兩個人心裏都難免有些異樣的尷尬,誰也不肯開口說話,一前一後,保持著兩臂的距離。

就連走路的速度也加快了許多!

白玉沈看著前面略微瘦削的身影,心中終是忍不住長嘆,一步錯,而步步錯,她與他,相隔的,又豈止是這兩臂的距離?

看著如此接近,卻遙遠地像海與天之間的距離,遙不可及!

料想著崔言智必然是把司蓮心帶去了浮雪島上他自己的房間,所以沈衣雪直接就去了崔言智的房間。

崔言智的房間真的不大,比起雪暮寒給自己安排的房間來,不但離雪暮寒的住所更遠,也更小,就連布置也更加簡單。

房門開著,沈衣雪一眼句看到了坐在床邊發呆的崔言智。

崔言智一臉憔悴,兩只眼睛比起平時更呆,似乎陷入了某種思緒中去,沈衣雪連喚了兩聲“言智師兄”他都沒有反應!

沈衣雪無奈,只得徑自走進房中,到了崔言智對面,伸出玉白的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言智師兄!”

崔言智被嚇得險些跳了起來,下意識地就說:“師父,你來了?”

“是我,衣雪。”

沈衣雪只得大聲提醒他,心裏卻在想著,這崔言智怎麽突然變得如此失魂落魄?只是因為蓮心的傷勢?那蓮心得傷得多麽嚴重?

想到這裏,她的心也不由自主的提了起來,不再去管崔言智,直接就到了司蓮心面前。

司蓮心還在昏迷中,頭發應該是被崔言智整理過了,並不像剛才在浮雪殿裏的時候,亂蓬蓬地如一叢亂草,至少看起來整齊了許多。

她臉色的汙垢也被崔言智細心地擦幹凈了,露出清秀白凈的小臉。

只是那臉色十分蒼白嚇人,一絲血色也沒有,露在外面的脖子上更是有一道血紅的鞭痕觸目驚心,那傷口應該是結過痂,然後又裂開,有絲絲的血水往外滲出。

“言智師兄,蓮心她……”

沈衣雪下意識地想問崔言智司蓮心的傷勢,轉念一想,崔言智再憨厚實在,再不懂眉眼高低,也不可能連這最基本的男女之防的觀念也沒有。應該不會去脫司蓮心的衣服去檢查傷勢才是,估計問了也是白問。

所以沈衣雪把剩下是話又吞了回去,轉頭向著崔言智和白玉沈道:“你們要不先回避一下?讓我替蓮心檢查一下身上的傷勢。”

崔言智和白玉沈互相看了一眼,自然知道留下來不合適,也就準備依照沈衣雪的話,先去房間外面回避。

走到門口的時候,沈衣雪又道:“言智師兄,麻煩你幫我準備清水,紗布,金瘡藥之類的東西吧。”

看著被掩上的房門,沈衣雪這才掀開了蓋住司蓮心身體的被褥,一下就驚呆了!

司蓮心的身上,斑駁縱橫,全都是深淺各異,新舊不一,長短不同的鞭痕!

衣服全都被抽打成了碎布條,根本就不能再稱之為衣服了!

沈衣雪都不用去脫,只要一條一條地緩緩揭下來就行。只是,每一片布條都與血肉粘連著,每揭一條,昏迷著的司蓮心就抽搐一次!

沈衣雪額頭上滲出了汗珠,她卻渾然不覺,只顧著專心清理司蓮心的傷口。

只看那鞭痕,就可以想見那拿鞭子抽司蓮心的人下手有多重,心有多麽狠毒,再看那鞭痕的新舊程度,怕只怕司蓮心這些日子以來,每日都要受到鞭打!

對於司蓮心,沈衣雪有一種莫名的親切和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她是自己靈魂上的一部分。當然也就比其他人更多了一分在乎和關心。

看著如同破布娃娃一般的司蓮心,沈衣雪突然有一種要將嚴進峰的真魂拘來,再讓他魂飛魄散一次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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