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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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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憤怒

正常還是不正常,雪暮寒現在是真的沒有心思去理會了。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沈衣雪的身上。

沈衣雪的身體因為長期浸泡在蝕心水中,虛弱的厲害,需要立即救治,片刻也耽誤不得。

她額頭上的傷口看的雪暮寒觸目驚心,也不知道她是在怎樣的情況下,才將額頭磕破的?是她自己不小心,還是有人故意的?如果是有人故意,那麽是誰?為什麽要這樣做!難道是嫌水吞洞的懲罰還不夠嚴酷?

雪暮寒的心在顫抖,連帶著他的手也在不停地微微顫抖著。

浮雪島上暫時沒有其他人,一切都只能靠他親力親為。當然,對此雪暮寒心中是十分樂意的,或者是抱著一種贖罪的心理吧。他只想多為她做一些事情,雖然明知道無法彌補。

他啟動了浮雪島的防護大陣,將整個浮雪島與外面的一切都隔絕開來。這樣不但是為了安靜地為沈衣雪療傷,更是在向劍宗的人宣布他雪暮寒的怒火!

等雪暮寒啟動了大陣,剛一踏進給沈衣雪安排的房間時,夜流觴的拳頭就沖著他的胸膛迎面而來!

沒有任何真氣,沒有任何技巧,就是實打實的一拳,宣洩著夜流觴此刻心中的憤怒!

雪暮寒先是一怔,很快就反應過來,心裏明白這是夜流觴對他的所作所為不滿了。不但夜流觴不滿,就是他自己對他也不滿。

與宗門無關,與修為無關,只是兩個男人之間的事情。他們的對立,起於宗門,他們的合作,始於一個女人。

夜流觴尊重沈衣雪的選擇,任由她離開天魔宗,跟在雪暮寒回了劍宗,可並不表示他從此就對沈衣雪不聞不問!

當他知道雪暮寒一次次讓沈衣雪受傷的時候,他無法不憤怒!

男人與男人之間的事情,為了一個女人的事情,他只能用最原始的拳頭來發洩心中的憤懣!

第一拳打在了雪暮寒的胸口,雪暮寒默默承受下來,他知道,身體的痛,怎麽也比不上此刻他心裏的痛。一想到她原本粉嫩的小臉此刻那毫無血色的蒼白,他的心就如萬蟻噬心一般,疼得無以覆加。

第二拳,夜流觴打在了雪暮寒的腹部,雪暮寒依舊承受了下來,不但承受下來,而且沒有任何躲避與抵擋,就這麽硬生生地承受下來,他知道,這是他應得的。

第三拳,第四拳,第五拳……

直到夜流觴打得累了,再也打不出下一拳來,他才喘著粗氣癱坐在門前,看著鼻青臉腫的雪暮寒,道:“為什麽不還手?”

“我為什麽要還手?”

雪暮寒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學著夜流觴也癱坐下來,又十分沒有風度地吐出一口帶血的口水,也不看夜流觴,“你動手,省了我的力氣,我還應該感謝你一聲。”

“虛偽!”夜流觴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雪暮寒,你就是個偽君子!”

“衣雪她怎麽樣了?”

雪暮寒就當沒有聽到夜流觴的諷刺,沒有看到夜流觴的白眼,擡眼望著天上悠悠飄過的白雲,終於是問了出來他最關心的問題。

“想知道自己進去看。”夜流觴沒好氣地道,“問我算什麽事兒?你是她的師父,關心她不是應當應分的事情嗎?”

雪暮寒一怔,沈默了下來。他怎麽會不想去看她一眼?只是不敢面對罷了!

“雪暮寒,還記得你帶著她離開天魔宗的時候,對我的保證嗎?”

夜流觴的聲音幽幽,仿佛來自遙遠的未知,他輕輕嘆息了一聲,才繼續道:“如果我知道,做她的師父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她帶走,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她留在自己身邊。那我一定會先你一步,在人界的時候就收她為徒。怎麽也不會讓你搶了先。”

“你說你搶了先,我不計較,把她帶到劍宗,我也忍了。”夜流觴繼續道,聲音中居然帶了一絲傷感,“可你怎麽就不能保護好她呢?你是她的師父啊!難道連保護自己弟子的能力都沒有嗎?你不是名滿天下的雪暮寒嗎?”

雪暮寒沈默著,聽著這個冷酷桀驁的天魔宗新任宗主,在他面前像一個長舌婦那樣喋喋不休。

“如果,你真的沒有能力保護她,就把她交給我吧。”夜流觴還在繼續說話,聲音中有一絲乞求,“我願意保護她,哪怕用我的命來保護她,怎麽樣?你的身份玉牌還在我手裏,我把它還給你,你讓這丫頭跟我回天魔宗,如何?”

“身份玉牌?”

雪暮寒這才想起,當初,為了救沈衣雪,他曾向夜流觴開口求救,欠了夜流觴一個人情,夜流觴就拿了他的身份玉牌當做信物。

“既然你如此在乎她,當初我求你救她,你為何還非要我欠你人情?”雪暮寒看在夜流觴的眼神變得古怪,“難道當時你不想救她?”

“我在乎的是她,又不是你!”夜流觴看都沒看雪暮寒,就給了雪暮寒這麽一句話,“你暮寒真人的人情,我是傻了才不要呢!”

雪暮寒的臉忍不住黑了黑,可是他覺得怎麽也比不上夜流觴的腹黑。

由身份玉牌的事情,他終於想明白了夜流觴可以輕易進入劍宗而不觸發護宗大陣的原因了,他將事情說了出來。

夜流觴思索了一下,才道:“這就是了,怪不得黑鷹告訴我,這丫頭強行攻破了你們劍宗的護宗大陣才得以進來的,那些人給她安的罪名就是強闖劍宗宗門牌坊!”

“那些人,什麽人?”雪暮寒目光一冷,聲音也轉冷,似乎沒有聽到後面的幾個字。

“你去問黑鷹,看它知不知道你們劍宗弟子的身份姓名?”夜流觴諷刺了雪暮寒一句,聲音覆又轉冷,“黑鷹看到了很多事情呢!你要不要一一細聽?你敢嗎?”

雪暮寒臉色更冷,一時卻又有些心虛,不敢去回答夜流觴的問話。

見他久久沈默不語,夜流觴自然明白他的心思。

只是想到那丫頭所受的折磨,還有那額頭的疤痕,已及肩膀上已經被水浸泡潰爛的傷口。夜流觴怎麽也忍不住滿心的憐惜,因此對雪暮寒的反應更是大為不滿,禁不住冷哼了一聲。

“你不是想知道那丫頭的情況嗎?”夜流觴的聲音帶著嘲諷的意味,“我現在就告訴你!”

“她肩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因為在水中浸泡時間太久,潰爛十分嚴重。”夜流觴的聲音微微發抖,似乎是對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已然心有餘悸,“傷口幾乎可以看到白骨!”

“如果她身上穿的不是化雪禪衣,在一定程度上阻隔了水的侵蝕,只怕她整條肩膀都要廢掉!”夜流觴的聲音聽起來竟然有些哽咽,“那個山洞的水池裏,到底是什麽水,似乎和普通的水不太一樣?”

雪暮寒一怔,隨即明白了夜流觴的意思,在聽著夜流觴說完後,竟然一時不知如何開口了!

水吞洞裏,自然不是普通的臟水冷水,那是劍宗特有的蝕心水!人一旦浸入其中,就會感覺有一種萬蟻蝕心的痛苦,而且還可以擴大傷口,讓傷口愈合困難!

她的傷都已經到了如此地步,難道他還要礙於宗門的面子,維護那些傷害她的人?

夜流觴這是在間接警告他!

“黑鷹!”

夜流觴自然不肯就此放過雪暮寒,喚了一聲,一團黑影如同黑色閃電,轉眼俯沖下來,落在夜流觴肩頭。

“把你看到的聽,聽到的,一字一句,全部告訴衣雪師父,不可遺漏。”夜流觴指著雪暮寒,如是對黑鷹言道。他就是要打雪暮寒的臉,而且是十分幹脆響亮地打!

雪暮寒只能聽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黑鷹是看著沈衣雪被押進水吞洞之後,因為怕進洞會被兩個守洞人發現,才不得已離開的。

之前,在百裏青霜和衛明傑出現時,它離得遠,因此只是遠遠看到,並未聽清他們的言語交談。

待沈衣雪被幾個外門弟子制住,押往水吞洞的時候,天色已晚,那幾個人修為又不是很高,黑鷹仗著夜色掩蓋,一時倒也沒有沒有被那幾個人發現。

黑鷹雖通人言,卻不谙人事,夜流觴要它全部告訴雪暮寒,它便真的一字不漏地說了出來。

自然,路上那幾個外門弟子遇到白玉沈的事情,雪暮寒也就猜了出來。

只是,想到白玉沈為了求自己救沈衣雪,竟然可能七日七夜都守在浮雪湖畔,不眠不休。而百裏青霜卻因此指責他不敬師長,形象邋遢!

回想起自己當時的態度,雪暮寒只覺得自己的臉上火辣辣地,真的好像挨了一個耳光。

“該死的,你再說一遍!”

雪暮寒一時陷入了自責中去,突然就被夜流觴的怒吼給驚醒過來。

就見夜流觴原本有些蒼白的臉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他一只手用力掐著黑鷹的細脖子,手背上的青筋像一條條蚯蚓鼓起來,似乎在竭力控制著手中的力道。

饒是如此,黑鷹也被他掐的翻起了白眼,兩只翅膀不停的撲扇著著,兩只爪子也四下亂彈蹬,尖銳的鷹喙中發出難聽的“嘶嘶”聲。

雪暮寒被夜流觴嚇了一跳,看這黑鷹實在是可憐,就算是對方不喜歡自己,但好歹也是跟著沈衣雪的,心中不忍,就去掰夜流觴的手,想要把黑鷹解救出來。

哪裏想到,夜流觴的手就如同鐵鉗一般,居然紋絲不動!不但如此,他的另一只手還一下推開了雪暮寒!

夜流觴原本邪魅的眼睛,此刻一片血紅,就好像被激怒的野獸。他的目光直直盯著前方,帶著鋒銳如刀的恨意,牙齒咬得“格格”作響:“雪暮寒,我要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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