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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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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來人

雖然夜流觴和雪暮寒對枯蟬恨得咬牙切齒,但忌憚著他手中沈衣雪的身體,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

枯蟬一步步後退,夜離殤和雪暮寒在後面慢慢地跟著,眼看著枯蟬退到了幽幻河邊。

幽幻河上終年霧氣氤氳,河水呈現一種幽深的藍黑色,水面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漩渦,有急有緩,看得人心驚肉跳。

雖然彌勒宗和天魔宗的域界之間有一段以此為分界,但是從來沒有人從幽幻河上渡過去,到達對方的域界之內。所以從來沒有人知道幽幻河上到底有什麽,更沒有人知道河水究竟有多深,如今枯蟬為了得到化雪禪衣,居然想要從此回彌勒宗,可見其貪婪之心多麽嚴重,已經到了枉顧自己性命的地步了。

對於這樣一個人,雪暮寒和夜流觴都有些頭疼,只是沈衣雪的身體在他手裏,他們投鼠忌器,也只得強忍著。

現在他們都顧不得追究枯蟬究竟是如何瞞過二人把沈衣雪帶出天魔宗的,一心只想要把沈衣雪的身體拿回來。

只是,任憑夜流觴許出無數好處,雪暮寒開出多少充滿誘惑的條件,枯蟬都一律不應,還是那句話,他就是要沈衣雪的化雪禪衣。

枯蟬的手始終放在沈衣雪的脖子上,背對著幽幻河,他一雙不大的眼睛裏充滿了對夜流觴和雪暮寒的警惕之色。似乎只要夜流觴和雪暮寒動作稍有不對,他就直接掐斷沈衣雪的脖子。

夜流觴從來沒有如此憋屈過,心裏暗暗發著誓,只要把沈衣雪的身體一搶回來,他一定不直接殺死枯蟬這個老家夥,非得把他折磨得他師父都不認識他。

心裏思考著對策,夜流觴眼珠子四處亂看,卻在看到枯蟬背後的幽幻河時,眼睛突然就直了:“雪暮寒,怎麽有人?”

雪暮寒被他說的一楞:“人,什麽人?哪裏有人?”

“那裏呀!”

夜流觴伸出手,指著幽幻河中,非常認真地對雪暮寒道:“就那裏,看到了沒?劃著船來的,頭和枯蟬一樣禿!”

枯蟬原本也以為對方是在使詐,精神一直繃得緊緊的,根本就不回頭。

直到聽到夜流觴的最後一句,枯蟬才動了心,他昨晚的確是向宗門傳過信,要門內弟子去幽幻河附近接應他,所以夜流觴說頭和他一樣禿的時候,枯蟬動心了,忍不住向幽幻河上看了一眼。

就是此刻!

夜流觴一直盯著枯蟬的一舉一動,他本來就是在詐對方,他哪裏知道枯蟬向彌勒宗傳信的事情。最後那句話也只是純粹地想損損枯蟬而已,不想枯蟬卻因此而上當。

就連一旁的雪暮寒也沒有反應過來,夜流觴的紫色氣流已經如電般地擊中了枯蟬的手。

接著夜流觴人就竄了出去,一把接住正要落地的沈衣雪,一個旋身,就把自己的後背露在了枯蟬的面前。

他要先保住沈衣雪!

枯蟬在手腕一疼的時候,就反應了過來,只是手中一時無力,這才把沈衣雪給丟了下去,待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直接看到的就是夜流觴的後背!

枯蟬大怒,幾乎是下意識地出手,一個紫金缽帶著金色的光芒就砸向了過去!

夜流觴沒有躲,就借著枯蟬這一砸之勢,身子向前沖出,一下就出去了七八丈遠,這才停下,轉過身來,嘴角有鮮血緩緩流下。

雪暮寒這才明白了夜流觴的用意,一把銀白色的劍脫手而出,立刻擋住了枯蟬第二次砸向夜流觴的金缽。

“夜流觴!”

枯蟬幾欲瘋狂,眼下手裏沒有了憑仗,他再拿什麽來威脅這兩個修真界的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拿自己的命嗎?

如果宗門的人不能到越過幽幻河到達此地,只怕自己今天難逃此劫!

一念至此,枯蟬再無保留,不要命的攻擊向抱著沈衣雪的夜流觴,卻被一旁的雪暮寒一一破解。

“雪暮寒!”

枯蟬聲嘶力竭的大叫:“你是劍宗弟子,怎麽可以維護天魔宗的人!”

雪暮寒很生氣,真的很生氣,在枯蟬說出要他們給沈衣雪準備衣服的時候,他自己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只是當時沈衣雪還在對方手裏,他不敢出手,可現在不同了!

一個和尚,卻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我要把你弟子的衣服扒了,你最好趕快去給她準備衣服,而且這個弟子還是個女子,試問,天下哪個師父能忍受得了這樣的羞辱?師父師父,是是師亦是父,哪個父親忍得了別人如此羞辱自己的女兒?

何況,雪暮寒自己也說不清,或者是說他根本不願去想,他對沈衣雪到底是怎樣一種感情,眼前總是不自覺地浮現她跌入自己懷中的情景,那柔軟幽香的感覺似乎還在,令沒有了顧忌的他心情近乎狂躁。

所以雪暮寒下手極重,枯蟬就是拼了命,也只能勉強落個平手,甚至還略略處於下風。

銀白色的劍光閃動如流星,金色的真氣的枯蟬的,只是那真氣越來越暗淡,枯蟬漸漸只剩下了招架之力,沒有了還手之功。

腳下的芒鞋已經被幽幻河水浸濕,枯蟬只覺得徹骨的寒意自腳下傳來,原來幽幻河的河水竟然如此之冷,那寒氣似乎能滲進人的骨髓中去。

“雪暮寒,你的弟子我已經還給你了。”

枯蟬終於開始求饒,聲音嘶啞,氣喘籲籲:“你真的要挑起劍宗和彌勒宗之間的戰爭嗎?”

雪暮寒冷哼一聲,面上表情愈發清冷:“你強行擄走我弟子的時候,就沒有想過兩宗之間會發生戰爭嗎?”

“看在妙觀的面子上……”枯蟬把雪暮寒在彌勒宗交好的人名說了出來,“放我一馬,日後你們也好相見不是?”

雪暮寒聞言,終於是停下手來,沒有進一步動作。

枯蟬一步步走上岸來,終於是停在了離雪暮寒一丈遠的地方,看著雪暮寒,喘著粗氣道:“我也不想通過幽幻河回彌勒宗,讓我再次借道如何?”

雪暮寒冷著臉,終是側身讓開了路,卻看了不遠處的夜流觴一眼。

夜流觴被枯蟬那一缽傷的不輕,此時背上還在隱隱作痛,也不知有沒有傷到肺腑,嘴角的鮮血一直就沒有停下來,有幾滴甚至落在了沈衣雪的臉上。

他冷眼看著雪暮寒停手,看著枯蟬向雪暮寒求情,看著雪暮寒給枯蟬讓開了路。

枯蟬佝僂著身子,此刻看來,一點也不像個修為高深的佛修,反倒像個形容憔悴的老者,步履蹣跚,踟躕而來。

“夜宗主。”

枯蟬的聲音老遠就傳來,“我已經將沈衣雪還給你們了,可否讓我重新借道天魔宗,轉道劍宗回彌勒宗去?”

分明是自己從他手中用計奪回,他偏說是主動還回,此人臉皮之厚,夜流觴覺得簡直就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不過,對於枯蟬此刻的表現,他仍然是懷疑的態度,因此看到枯蟬一步步向著自己走來,夜流觴的整個身子都繃緊了,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一步,兩步,三步……

就在枯蟬離夜流觴只有五步距離的時候,雪暮寒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枯蟬現在是背對在雪暮寒的,也可能他以為雪暮寒對他已經完全放下心來,所以他佝僂著的身子,背在後面的手就呈現在了雪暮寒的面前!

雪暮寒分明看到,枯蟬的五指虛握,如同手中抓著一顆無形的珠子,卻又好像什麽也沒有。

本來空著的手掌是不會引起雪暮寒的註意的,只是雪暮寒看到那虛握的五指,那無形的珠子的大小,突然想起了妙觀有一次曾對他說過,彌勒宗有一種很特別的功法,叫做“無中生有”,不是以真氣為基礎的功法,卻是以大念力所形成,至於有何妙處,則要看施法人的念力是那種。

雪暮寒的心陡然提了起來:“躲開!”

叫出這兩個字的時候,雪暮寒已經向著枯蟬的背影沖了過去!同時手中的劍激射出長達三尺的銀白色劍氣,直刺向枯蟬的後心!

然而已經遲了!

夜流觴雖然有所防備,奈何自己已經受傷,行動不便,再聽到雪暮寒的“躲開”之前,他其實已經有所感應,正準備向後撤身,卻在聽到雪暮寒的聲音之後,楞了一楞。

這一楞的時間,足夠枯蟬將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來。

枯蟬的手中,竟然憑空多了一個淡金色的光球!

光球從枯蟬手中飛出,迅疾如閃電,眨眼功夫就到了夜流觴面前!

夜流觴只來得及一個轉身,再次將沈衣雪護在懷裏,身子向前掠出,緊接著就覺得背後大力襲來,直沖擊著他的五臟六腑!

夜流觴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隨著那金光飛出去直有七八丈遠!

與此同時,雪暮寒的劍氣一下就刺進了枯蟬的後心,卻驀然發現刺了個空!

淡金色的光球炸開,光芒一下彌散開來,將枯蟬籠罩其中,就連雪暮寒也跟著被籠著了進去。

倒是夜流觴被沖擊得較遠,沒有被波及,只是夜流觴卻再次被重擊,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卻仍然將沈衣雪牢牢地護在懷裏。

此刻的他,恨死了雪暮寒的心軟,卻只剩一個念頭,那就是保護好沈衣雪的身體,待她平安歸來。

雪暮寒一被籠罩其中,就發現自己行動遲緩了下來,真氣運行不暢。別說舉劍,就連握住都費力。

只是並不是只有枯蟬有保命的絕技,雪暮寒也有,剛才他對枯蟬的人品還抱有一絲幻想,所以並未下殺手,可是現在他後悔了!

事後夜流觴曾經嘲笑過他的想法:“一個連女人的衣服都想搶的和尚,還有良心嗎?你是得多傻多天真,還指望這種人良心發現?”

只是此時的雪暮寒,卻連一個字都不想說,他從來沒有如此刻一般想要殺人!

偏在此時,一個冷森森的聲音傳來:“原來沈衣雪的皮囊被帶到此地,也好,趁你們現在自顧不暇,正好讓我毀了她,也好斷了女人的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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