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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最難懂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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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最難懂是人心

那新任皇都府衙羅烜,雪歌從未聽聞過他的名號,所有的認知皆是來自於陸安然的形容,按照陸安然的心思,雖然對此人有幾分微詞,但評價時還不至於失了公正。

總的來說,此人是個不錯的人選,並且還是太子容奇親自提拔上來的,不用多想也知道,此人將來定會成為太子的心腹。

對於這些變更,雪歌心中有數,容奇是個絕對不能小看的人物,從見到他的第一面,雪歌就知道,那張看似毫不在意的面孔下,隱藏著讓人看不透的深沈。

想起容奇,雪歌忽然記起另一件事來。

“安然明日可否有空,與我一同去趟月樓如何?”

“好。”

陸安然在容王府一直待到晚膳過後,才乘著馬車離開,雪歌直接去了書房,遠遠的看見亮著的燈火,映著一張俊臉,正低眉沈思著,雪歌放輕腳步,靠近書桌,容琛忽然擡起頭來,與她的目光撞在一起。

容琛微微一笑:“怎麽過來了?”

“這兩天休息的夠了,此時也睡不著,便過來陪陪你。”雪歌隨口說著,順便將視線移到一旁的書架上,開始尋找自己沒有看過的話本。

這間書房自從她來了後,便多了不少東西,盡管她並不常來,但那些話本故事典籍換了一批又一批,雪歌從來沒有拿到過已經看過的書,看來已經被人收拾到其他地方了。伸手從書架上抽了本書,隨意瞟了幾眼,雪歌就決定看它了,並不是什麽特別的故事,反正也只是用來打發時間的。不用太過講究。

“你繼續忙,等你結束我們一起回去。”雪歌說了句,便轉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容琛坐在原處看著她一系列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只要看著她,一整天的疲憊就消失殆盡。

雪歌極其自然的坐在一旁,開始翻著話本。偶爾看著些有趣的小故事。也故意壓抑著笑聲,不想打擾容琛,卻不想後者時不時的擡頭看了一眼。見她忍著笑的模樣,也會勾起唇角微笑。

這樣相濡以沫的生活,也沒什麽不好。

沒有權利紛爭,沒有利益驅使。就這樣平平淡淡,互相陪伴著。該多好。

“這個故事是個悲傷的結局。”耳畔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雪歌一擡頭,就對上容琛近在咫尺的臉,只見他盯著自己手中的話本看著。

自己竟連他何時來到身邊都沒發現。雪歌想著自己的警惕性降低了:“忙完了?”

“嗯。”

“你怎麽知道是個悲劇?”雪歌站起身,將沒看完的書放上書架,然後才轉頭瞧著他。問道。

“我看過。”容琛淡淡回了句,雪歌頓時瞪大了眼。一臉的不可置信,容琛竟然會看這種書?她只以為容琛是騙他的,便想揭穿他的謊言,於是問道:“那你說說結局是如何的?”

容琛看著她臉上的不信任,侃侃而談起來:“女主死了,男主在得到想要的東西後,自縊於女主墳前。”

聽了這話,雪歌張了張嘴,有依然不信,重新將那本書拿到起來,直接翻到最後幾頁,細細看了起來,看完後,長長嘆了聲:“真是這樣。”

她沒有問容琛為何會看這些書,因為那個答案並不重要,反而引起她興趣的是這個故事的結局。這些話本乃是容琛派人從江湖上搜羅而來的,篇幅較長,不過她看懂了大概的情節,大致就是女主對男主一心一意,癡心到底,男主卻始終追求著自己想要的東西,完全將女主的付出置之不顧。

既然沒有感情,那他為何要追隨她而去?後悔麽?

可是到了那時,後悔又有何用,反而侮辱了另一人的無悔犧牲。

所以說,人心是世間最難懂的事物,每個人都有可能選擇一條你意想不到的路。

“回去吧。”雪歌再次將書放下,擡眸看著容琛。

夜深如水,夏季的夜晚吹著細微的暖風,感受著溫熱的氣息,兩人並肩而行,一路走回主院,青寶等在屋裏,坐在桌子邊,雙手撐著腦袋,好像快要睡過去。就在雪歌要上前叫醒她的時候,她卻突然睜開雙眼,看見雪歌,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慌忙站起身:“你們回來啦,我這就去打水。”

“累了就先下去休息吧。”

“不累。”青寶逞強道,這幾天夜裏她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花園中與流雲練劍,隨著流雲的指點,她的劍術上升極快,但同時也休息不足,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之前雪歌問她時,她隨便撒了個謊,雪歌只是深深的看了眼她,並未多說。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瞞過去,她知道,在雪歌的心中,並不在意她的劍術好壞,但她卻努力的想要變強,變得能夠保護身邊人,這只是一個微小的心願而已,她一定要完成。

雪歌斜睨了她一眼,道:“我與容琛有些話要說,你不用伺候著,先下去休息。”青寶見雪歌下了命令,也不好再留,朝著門外走去,沒走兩步,又聽得雪歌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沒事別瞎跑了。”腳步頓了頓,回頭去看雪歌,卻發現她根本沒看自己,而是說完就朝內室走去。

“知道了。”

直到青寶離去,另一名侍女匆匆端了清水來伺候兩人洗漱。

房門閉合,雪歌坐在床邊,看著不遠處垂落的帷幕發呆,雙目沒有焦點,容琛脫下外袍,在她身邊坐下:“既然心疼,為何不阻止她?”

雪歌回神,聽了容琛的話,搖了搖頭:“有些事情,她也有自己的選擇與執著,就算我是主子,也不能強迫她放棄。況且青寶這丫頭,明面上看著沒什麽脾氣,實際上倔強得很,與其阻止,倒不如放任她。我相信她會拿捏好分寸。”

就像容琛說的那樣,她確實心疼,她將青寶更多的是當做妹妹看待,而不是一個屬下,她身邊有暗衛守護,青寶就算不會功夫也沒什麽大礙。當初她學功夫乃是自願,求了自己好多天,最後還是月慕寒看她執著,為她來說情,自己才答應的。

她本想著,青寶學些功夫,有著自保的能力,也是好的。但她沒有想到,青寶簡直天生就是習武的材料,抽空跟著月慕寒學了一陣子,成長速度超乎兩人的想象,那時月慕寒還笑自己,險些錯過一個人才。

青寶跟著她這些年,兩人彼此間的了解乃是旁人不能及的,她的執著與堅持,自己都懂。

所以——才不阻止。

“我明日與安然要去月樓一趟。”躺在床上,雪歌在夜色中說了句。

抱著他的容琛輕輕應了聲,沒有說話,只是叮囑她小心些。那個舒賴賴身上不知隱藏著多少秘密,上次在姜國與雪歌談交易沒有成功,也不知會不會使其他的手段。

雪歌知道容琛的擔憂,不過明日去只是單純的去喝個茶,出去走動走動,並無其他的用意,在她眼裏,月樓更多的還是一座茶樓而已,一座收費極貴的茶樓。想到這裏,雪歌又提醒了自己一遍,明日記得帶錢,別到時候因為沒付茶錢而被扣留了。

正胡思亂想著,容琛再次開口:“太子妃再有幾日就要臨盆了,幾個禦醫時時守在太子府,陛下那邊連名字都想好了。”

聽容琛突然提起這事,雪歌的雙眸在黑暗中閃了閃。

白日裏她也想到了此事,算算時間應該就是這幾日,待得太子妃誕下皇孫,她作為容王妃,理應前去探望,思及此,便道:“我會準備份禮物,到時命人送過去,至於去探望嘛,我與蕭靜那邊通通氣,尋個時間一同前去。”

“這些事情你處理就好。”

容琛乃是王爺,處理的是國家大事,太子妃誕子,畢竟不是皇子,他不用太過在意,而雪歌作為王妃,這些交際上的東西本就該由她處理,又不能表現得太過,與蕭靜一同前去乃是最好的。

“你的生日快到了,想好怎麽過了嗎?”雪歌的臉貼著容琛的肩,聲音有些輕。

“尋個日子與容悅說聲,叫他帶著蕭靜前來。”容琛對此並不太在意,過生日只是意味著他又長了一歲,並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一向喜靜的他更不想大操大辦。

雪歌側了側身,抓著容琛的手:“安然和咱們也熟,到時叫她一起來好不好?”

“一切任憑娘子做主。”容琛笑了聲。他與陸安然的關系並不算的多好,兩人間只是基本的禮儀之交,若不是雪歌在中間聯系著,陸安然來的次數多,只怕他連她的模樣都記不住。

夜深人靜,容王府後花園中,卻始終有著破風聲響起,時而急速,時而緩慢,一道纖瘦嬌小的身影不斷的移動著,而她手中的長劍也一次比一次淩厲,每次出手,速度都比前一次快了不少。

東南的夏季溫度極高,即使是在夜裏,只是練了這麽一小會兒,青寶全身衣衫都被汗水浸濕了,連劉海都貼在額頭上,滿臉細汗。

出完最後一招,青寶停下動作,視線看向一個方向,那裏有一棵大樹,而她的目光,微微上移,看著樹上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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