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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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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對峙

承瑞修長的手指溫柔地輕撫手心裏巴掌大的小鳥兒,眼中流露出柔和的目光,從一旁的小瓷瓶內倒出兩顆碧綠的小丸,遞到小家夥跟前,小巧可愛的鳥兒歪了歪腦袋,撲扇了一下翅膀,尖喙撥了撥那青翠欲滴的丸食,脆嫩地叫了兩聲,就歡快地啄食起來。這丸食是專門調制出來餵食這些蜂鳥的,一顆丸食足以讓一只蜂鳥一日一夜無需進食,而以蜂鳥飛行之速,一日之內就足以在京城和草原之間飛一個來回。吃飽喝足的小蜂鳥乖巧地讓他把傳遞消息的小竹筒綁在腿上,小腦袋依戀地蹭了蹭承瑞的手指,撲扇起翅膀從營帳窗口迅疾地竄出,宛若一道肉眼不可見的灰影,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遠處的天際。

承瑞看著消失的蜂鳥微微一笑,耳朵卻微微動了動,靈敏的耳力輕易地捕捉到遠處傳來的腳步聲,明顯直往自己營帳的方向而來,轉過頭與同樣發現端倪的賽音察渾交換了個眼色,兩人不約而同地開始脫去身上的外袍,踢掉腳上的靴子,隨便扒拉幾下弄亂塌上的床被,做出一副剛剛晨起的模樣,這才揚聲叫人進帳服侍。

碧水領著一群宮人端著洗漱用品魚貫而入,感受到賽音察渾身上不經意間洩露的氣息,腳步不由一頓,面上不動聲色地指揮眾人服侍兩位阿哥洗漱更衣,心中卻暗潮起伏,她很清楚兩位小主子修習的功法不凡,也知道自家主子對他們心性修為跟不上功法境界的擔憂,如今這種氣息洩露的現象明顯因為剛突破內息不穩導致的,難道二阿哥竟不顧主子吩咐強行突破了不成?

碧水微微蹙了蹙眉,不著痕跡地掃視了一眼帳內,將那未幹的墨硯和狼毫收入眼底,再想到剛剛瞥見的灰影,這才松了口氣,總算兩位阿哥還知道這等大事不能向主子隱瞞,否則她真不知該如何向主子交待才好了,如今她只需要為小主子收拾善後,不讓外人起疑即可。

不一會,門外就有人通報,說是皇上身邊的梁九功來了,承瑞和賽因察渾對視一眼,眼中閃過同樣的笑意,示意碧水先出門應付一下,兩人則催著奴才加快動作,他們可是期待今天這場大戲很久了,萬一去遲了沒能看到精彩處,那豈不是白費了前頭的一番功夫?

梁九功領著兩個小太監站在營帳外不遠處,見得碧水掀開帳子走出來,臉上頓時笑出一朵花來,極是熱情地道:“咱家不過傳句話的功夫,沒成想竟勞動碧姑姑親自出來。”這碧水得了皇貴妃信重,打兩位阿哥小時候起就當著掌事大宮女,說句逾越的話,她能做兩位阿哥半個主,在鐘粹宮算得上極有臉面的人物,隨著兩位阿哥成年參政,手中握著的權柄日重,身邊奴才的地位自然跟著水漲船高,梁九功自然極力與之交好。

碧水自然而然地端起笑臉:“梁總管客氣了,能勞您親自傳話,莫不是出了什麽大事兒?”梁九功的心思她拿捏得□□不離十,也樂於與之交好,畢竟是作為乾清宮的總管太監,若論揣摩聖意的本事,恐怕沒人比得過梁九功,以後需要仰仗他的地方多著呢!

梁九功連忙擺了擺手:“哪有什麽大事兒,不過是皇上想招兩位阿哥一同用早膳罷了。”說著微微探過身、壓低聲音道,“昨兒個蒙古人的營地有些不太平,皇上一宿沒怎麽闔眼,又擔心擾著兩位阿哥歇息,這不一大早就讓咱家過來看看,說是若兩位阿哥已經起了,便到禦帳一同用膳!”這些年下來,梁九功早咂摸出碧水應該是皇上的人,有些話自然不會對她藏著掖著,甚至偶爾還刻意透出幾分親近的意味。

碧水聞言心中一跳,她自然知道昨晚的不太平是誰整出來的,那般大的動靜怕是稍微有點本事的人都不可能忽視,難怪昨兒夜半營地裏突然增加了巡邏人數,怕是皇上也提著心呢,若不親眼看看寶貝兒子平安無事,怕是無法安心呢!

碧水遞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低聲對著跟在身邊的一個小宮女吩咐了幾句之後,這才笑著對梁九功道:“這會兒大阿哥、二阿哥才剛起呢,洗漱怕是還需些時候,總管還需捎帶片刻,何不到一旁帳內用些茶水?”有些話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打聽,換成是私底下那邊沒什麽顧忌了。

梁九功見碧水這般上道,自然不會拒絕,笑瞇著眼睛跟著她進了大帳旁的小營房,這裏是專供茶水的小間,不遠處就是專供阿哥們的小廚房,瞧那炊煙裊裊的樣子,大概正熱火朝天地忙乎著準備兩位阿哥的早食呢!

不一會就見剛剛那小宮女身後跟著膳房管事,還帶了一溜人端了好幾個蓋著蓋子的大托盤進來了,然後一份份熱氣騰騰的精美小食擺上了茶水間的小桌,每份小食就那麽一個,卻制作得極為玲瓏可愛,零零總總地加起來有十來樣,撲鼻而來的香氣勾得梁九功咽了咽口水,要知道兩位阿哥的膳食不走禦膳房的路子,而是由鐘粹宮派來的大師傅精心烹制的,一般人那可是沒福氣享用的。

隨行木蘭這一路上,除了有頭有臉的主子們還能吃上現做的膳食,隨行的奴才大多只能啃幹糧熏肉,就連皇上的禦膳也是一切從簡的,每餐吃剩下的也大多賞給了隨行的官員,沒有一點浪費的。

梁九功雖然是有頭有臉的大總管,在宮裏自然少不了人孝敬,但是在這大草原上,他是想吃也沒路子啊,更沒那膽子去碰康熙的禦膳,幾個月下來嘴裏都快淡出鳥來了,如今突然遇上這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還是垂涎已久的鐘粹宮出品,那裏還能忍得住,等那膳房管事點頭哈腰地帶著人退下之後,立馬拎起筷子夾起一個就往嘴裏送,鮮美無比的湯汁讓人滿口生津,梁九功幸福地瞇起眼睛,這滋味可比給他幾百兩銀子還要美妙。

碧水端起茶水慢慢抿著,看著梁九功風卷殘雲的架勢,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逝,不去打擾他大快朵頤的興致,要交好一個人就該投其所好,梁九功作為在宮裏的時候自然是吃喝不愁的,便只能拿金銀珠寶開路,如今這缺吃少喝的大草原上,又有什麽比一頓美味佳肴更能收買人心呢?

果然不到一刻鐘的功夫,梁九功就把滿桌子東西都掃進了肚子裏,暢快地喟嘆了一聲,不愧是鐘粹宮小廚房出來的,美味得讓他恨不能把舌頭吞下去,可惜這等機會卻是不多的,也就出門在外沒有那麽眼睛盯著,他才敢讓自己稍微松快一下,皇貴妃可是眼裏不揉沙子的主兒,等回了宮可就沒這等好事了。

心情放松的梁九功似乎特別好說話,跟碧水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間或夾雜那麽一兩句“題外話”,任誰聽來都覺得這兩位只是在天南地北地胡吹瞎侃,根本無法想象其字裏行間透露出多少不可為人知的隱秘。

約莫兩刻鐘的功夫,營房外傳來宮人的聲音,說是阿哥們已經準備妥當,梁九功和碧水兩人這才停下拉家常似的絮叨,互視一笑,對這次談話兩人均是心下滿意,一個是覺得這碧姑姑確實會做人,又是皇貴妃和兩位阿哥跟前的紅人,不枉他私下裏透露給她那麽多東西,以後倒是可以多多親近;另一個覺得能用一頓吃食能換來皇上身邊的第一手情報,簡直太值了!總之兩人表面上倒是其樂融融地一同走了出去,至於私底下究竟是個什麽心思,又有誰理會呢?

承瑞和賽音察渾著裝整齊地出現在帳外,一眼瞥見碧水唇邊的笑意,心中瞬間了然,待聽了梁九功傳的話,兩人帶著一群奴才匆匆往康熙所在金帳趕去。皇帝駐紮的大營占地極廣,即使承瑞他們的營帳就在大營內,離禦帳也有著一段不短的距離,只是一路行來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營中巡邏的次數和頻率明顯增加了,越靠近禦帳越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肅殺之氣。

待進了禦帳範圍之內,一行人不由得同時放緩了腳步,禦帳附近幾乎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了,承瑞和賽音察渾面上不動聲色,目中卻閃過淡淡的笑意,快得讓人無法察覺,兩人故作不知地看向梁九功,似乎在詢問這是怎麽回事?

梁九功頓感壓力倍增,面對兩位阿哥灼灼的目光,他忍不住額頭生汗,這讓他說什麽好呢?明明他出門的時候還沒這回事兒啊!可是若說不知道,豈不是顯得他這個禦前總管無能?他只能賠笑道:“兩位阿哥稍安勿躁,待奴才前去問問便知端倪。”

梁九功轉身一陣小跑向不遠處的明黃大帳,臉上神色一陣陰晴不定,便是兩位阿哥不問,他也是要弄清楚情況的,畢竟自古以來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危,他能一路坐上乾清宮太監總管的位置,靠的就是不是別的,正是事事小心如履薄冰八個字,不然怕是早活不到這時候了。

梁九功的小徒弟李全正和幾個太監一同伺候在禦帳外,正滴溜著眼睛四處張望呢,一見梁九功的身影頓時眸光一亮,連忙偷偷摸摸地從隊伍裏溜了出來,小跑到梁九功跟前,急聲道:“師傅,您老人家可算是回來了,這下出大事啦!”他可是一出事就想著給自家師傅傳消息,可是如今戒備森嚴,他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老老實實在帳外候著,好能第一時間把事情告訴梁九功

梁九功聞言心中就是一咯噔,連忙追問道:“竟發生了什麽事?”心中忍不住犯起嘀咕,他才離開這麽一會兒工夫,皇上這頭就出事兒了?看這戒備森的程度怕是比昨晚增加了一倍還不止呢!難不成又有刺客作亂了?

小李子小心地四處張望了一下,壓低聲音道:“剛剛侍衛來報,說是三位固倫長公主帶兵打起來了,淑慧長公主的巴林騎兵將端靖、永安兩位長公主一路追殺到了科爾沁大營,聽說差點把端靖長公主給……傷得可不輕呢,剛剛科爾沁都來人求皇上派禦醫去救命了!”李全說著還比劃了個殺人的動作,嚇得梁九功倒抽一口冷氣。

梁九功心下有些哆嗦,這淑慧長公主莫不是瘋魔了?端靖、永安兩位長公主可是她的親姐妹,居然真敢動刀兵?還重傷了端靖長公主?一直都聽說淑慧長公主是個驕橫霸道的主,卻沒想到居然真能橫到這份上!要知道那兩位可是孝端文皇後嫡出的固倫公主,她居然說殺就殺,這膽子簡直大過天了都!若是端靖長公主無事便罷,倘若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怕是整個蒙古草原就要翻天了,以科爾沁那盤根錯節的姻親關系,恐怕稍微有點分量的部落都不會善罷甘休的,畢竟這可是□□裸的挑釁啊!

小李子可不知道梁九功心裏的驚駭,繼續道:“您老人家是不知道啊,事情還沒完呢!那淑慧長公主追殺完兩位長公主,轉頭居然又派兵包圍了察哈爾部營地,差點跟察哈爾騎兵明刀明槍地幹起來,剛剛消息傳來的時候,皇上雷霆震怒,連發七道聖諭,最後幹脆連驍騎營都給派出去了啊!”想到剛剛那火爆的場面,他這會兒還能感覺到兩腿打顫呢!

梁九功噝噝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張口結舌地不知道說什麽好,對淑慧長公主的彪悍嘆為觀止,那可是察哈爾騎兵啊,不是別的阿貓阿狗,就算他這個沒多少見識的閹人,對於察哈爾鐵騎當年縱橫草原的赫赫威名也是如雷貫耳!怎麽這淑慧長公主就敢往上碰呢?

梁九功伸手狠狠抹了把臉,把心頭的震撼狠狠壓了下去: “這會裏面是個什麽情況?還有誰在?”長公主再彪悍那也跟他沒多大關系,他最要緊的是弄清楚皇上的情況,別撞到皇上的火頭上才是頭等要事。

小李子苦著臉道:“裏面這會亂著呢,剛剛淑慧長公主單槍匹馬、披頭散發地闖了進來,鬧著要見皇上,侍衛們誰也不敢動手攔,現在已經進去好一會了,皇上把所有人都趕了出來,這會還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呢!”就憑剛剛看到長公主那副衣裳不整的狼狽模樣,他們這些伺候的奴才就恨不能瞎了眼才好,皇家人的醜態可不是隨便看的,那可是會要人命的。

梁九功一張臉頓時苦了起來,這會皇上肯定是氣頭上呢,禦帳裏指不定是什麽光景,萬一撞正槍口可沒處說理去,眼瞧著承瑞和賽音察渾已經帶著人走近了,偏偏他這會委實沒膽子進去通報啊!可是他也不敢讓兩位阿哥在門口晾著啊,大阿哥是個溫和好說話的,但是二阿哥賽音察渾,他可謂打從心眼裏發悚的。

承瑞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憑他們過人的耳力,早就把梁九功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卻不打算說破:“梁總管為何還沒進去通報?莫非有何為難之處?”這些年看下來,他深知梁九功是個極會見風使舵的奴才,有好處的時候上趕著巴結討好,稍有風吹草動又很容易打退堂鼓,他深深地讚同自家額娘的說法,梁九功可利用卻不可信任,對這種奴才就該不時地敲打,恩威並施才能為我所用!

梁九功連忙殷勤地湊上前,極快地將剛剛聽來的消息重覆了一遍,對於這種稍一打聽就能知道的事情,他沒必要藏著掖著,只是偷眼瞅著大阿哥始終不變的從容淡定,連嘴角的弧度都沒有一絲改變,不由得心中凜然,就沖著這份處變不驚的本事,這大阿哥就絕不是表現出來的那樣簡單。

承瑞對於阿圖長公主居然會以這種方式跑來找康熙倒是有些意外,不過也就是淡淡地一哂卻不放在心上,面上自然是看不出什麽波瀾的,反正這位就是那秋後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再高的心機手腕也是枉然。反倒是一旁的賽音察渾長眉微微上挑,嘴角勾起一抹趣味的弧度,看來他倒是有些小看了阿圖長公主,在這等多重打擊之下,居然還留有幾分理智,知道要先發制人,以她長輩的身份又是那般狼狽做派,便是康熙心中有再大的火氣也沒法不見她,不愧是太皇太後教出來的女兒,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此時賽音察渾也不急著進去看熱鬧了,反倒是興致勃勃地抓著小李子問起話來,既然阿圖長公主已經來了,那麽其他人還會遠嗎?與其進去看女人哭哭啼啼惡人先告狀的戲碼,還不如在這裏等著看唱大戲。

小李子一見問話的人是二阿哥,小腿肚都有點打哆嗦起來,見二阿哥似乎對淑惠長公主闖營的情形特別感興趣,連忙絞盡腦汁地組織語言,力求詳盡地為賽音察渾描繪起了當時的情形,生怕惹得這位小祖宗一個不高興,自己這條小命禁不起折騰。

帳前的禦前侍衛們紛紛偷眼去看杵在門口的兩位阿哥,正奇怪這兩位小爺怎麽不進去,就見一個小太監正抖抖索索地對著二阿哥低頭哈腰地說些什麽,頓時縮了縮涼颼颼的脖子,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暗暗在心中默默幫那個小太監念了聲佛,二阿哥又開始折騰人了,希望這小太監能多堅持些時候,只要別讓這位爺註意到自己就好!他們一點也不想重溫陪二阿哥練身手的噩夢,那段天天頂著鼻青眼腫的臉受人嘲笑的日子簡直暗無天日啊!

就在賽音察渾閑來無事地拿小李子解悶的時候,一陣由遠及近喧嘩聲吸引了他的註意力,小李子差點沒感動得哭出來,不管是誰,只要能讓這二阿哥把註意力從他身上移走,那就是他李全的大救星,就是讓他求爺爺告奶奶,每日三炷香地供奉都沒二話!

禦前侍衛們頓時緊張起來,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看向聲源處,只見一群蒙古親貴正簇擁著一位貴婦往這邊行來,打眼瞧見那貴婦那身華貴的長公主服飾,眾禦前侍衛頓時一陣眼皮狂跳,怎麽又是一位長公主?剛剛才來一位淑惠長公主,硬是不顧臉面地闖了禦帳,如今又來一位更強勢的,瞧瞧她身邊的那群親貴,單單親王品級服飾的就有好幾個,更別提郡王貝勒之類的,這讓他們怎麽攔啊?

禦前侍衛們雖然心中叫苦,動作卻一點都不敢怠慢,迅速集中起來擋住營門,凡事可一不可再,已經被淑慧長公主出其不意地打了一回臉,若是再讓這群人明目張膽地闖到皇上面前,那他們這些禦前侍衛就可以不用混了,直接集體自刎謝罪算了。

永安長公主領著一群科爾沁親王郡王貝勒氣勢洶洶而來,本就是打算以勢壓人,哪裏會把這些侍衛放在眼裏,被攔住營門前頓時怒氣勃發,厲聲呵斥:“就憑你們這些不長眼的東西也敢攔本宮,瞎了你們這群奴才的狗眼,也不看看本宮是誰?本宮可是皇上的親姑姑的,信不信本宮一句話就能要了你們的腦袋!”

這些禦前侍衛都是出身八旗權貴世家,哪個也不是被嚇大的,每個人背後都有著盤根錯節的關系網,就連皇帝有時候也不會輕易動他們,何況一個已經出嫁的公主?當然他們也不會上趕著得罪人,只是恪盡職守地攔在這群人面前,既不反駁也不後退,一個個柱子似得直楞楞地杵在那裏,卻將營門堵得嚴嚴實實,完全不給人鉆空子的機會,背後皇帝所在的大帳依然靜靜地矗立,連一絲反應都沒有。

科爾沁一行人頓時傻眼了,他們收到消息說是阿圖長公主已經搶先一步覲見了大清皇帝,誰不知道當今皇帝是太皇太後教養大的,若是被阿圖長公主惡人先告狀,他們可就被動了,科爾沁諸王便有些坐不住了,再加上永安長公主極力鼓動慫恿,便想仗著人多勢眾打算過來討個說法,本以為按照他們的身份地位,往門口這麽一站,皇帝怎麽說也得給幾分面子才是,沒想到竟然被扇了個諾大的耳刮子,連大門都進不了,更遑論見皇帝了,面對這等局面,科爾沁已經是進不得更退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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