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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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身份
這一天夕顏除了三餐真就沒怎麽下過床。黎軒怕她無聊，索性找出幾本從前看過還算有趣的雜史書，倚在床頭講給她聽。夕顏精神不好，有一搭沒一搭地聽了一會，就昏昏沈沈睡了過去。這些也都不在話下。
待到第二日起床，夕顏竟覺得小腹痛得比前一日還要厲害，跟著連臉都煞白了。黎軒原是想等她不那麽難受再回去，可夕顏卻怕王府裏人多口雜，再有些不好的話傳出來，於是天剛亮就催促著他回府。黎軒無法，只得用過早膳，又磨蹭了一陣，方扶她上了馬車，一路緩緩前行，總算在中午前到了家。
寧若見了他們倒沒多說什麽，只是關心地問夕顏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老福晉卻明顯對黎軒過分縱容夕顏的行為很不認可，不過見夕顏面有愧色，也並未多加指責，只象征性地訓誡了兩句也就作罷了。
至此，夕顏跟黎軒的關系總算更近了一步。連帶著，在晨夕閣伺候的一眾下人臉上都多了幾分與有榮焉的喜色，走路時的腰板都挺得比以前更直了。
話說此時已是四月下旬，按照往常的慣例，皇上和太後又要動身去承德避暑了。去年這時候因為黎軒剛與夕顏成親，皇上體恤他們新婚燕爾，並未點他扈從，今年卻是無論如何都少不了他的。這事兒本來也沒什麽奇怪，可奇就奇在這次居然還叫了寧若和夕顏一同前往。若說寧若身為瑞親王嫡福晉，隨夫出行也屬合情合理：畢竟黎軒大病初愈，身邊需要有個人貼身照顧。但是居然連夕顏都在同行之列，就不能不引人註目了。要知道，便是正經的皇子嫡福晉，也並非人人都有這樣的機會，更何況她還只是側室。一時之間，羨慕的，嫉妒的，奉承的，譏諷的，也不知有多少。總之，一切的一切，再一次把夕顏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夕顏自己對這額外的恩典也是誠惶誠恐。能出去玩，她當然開心，可這開心她卻不敢表現得太明顯，不但不明顯，她還刻意低調了起來，每日除了必要的晨昏定省及用膳，她就只是待在自己屋裏看看書，下下棋，作作畫，連門都極少出。好在這陣子黎軒也忙碌得很，來的次數少之又少，小小的晨夕閣就越發變得安靜沈寂了起來。
原本，一切都在計劃中順利地進行，夕顏也天天心心念念地盼著出游。可也不知是她幸運還是不幸，臨行之前，寧若卻忽然病倒了——頭暈目眩，虛脫無力，連床都下不了。太醫看過以後都說沒什麽大礙，只是近日天氣過於炎熱的緣故，臥床靜養些時日也就好了。可她這一靜養，承德卻是肯定去不成了。不但她去不成，照理來說，夕顏身為側福晉，也得留在家中侍疾。
然而，再一次讓大家感到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寧若固然被留在府中休養，夕顏的名字卻並未從隨行的名單中去掉。
“你幫我跟太後說說，別讓我去了成不成？”等到黎軒來看她時，她終於還是說出了心裏的顧慮。
“為什麽？”黎軒詫異地問。前陣子知道能跟他一起去承德時，還高興得跟個孩子似的，圍著他又蹦又跳，這會兒眼瞅著都要出發了，怎麽又改變主意了？
“……我想在家裏照顧寧若姐姐。”
“原是為了這事。”黎軒恍然，不由笑道，“寧若身邊有的是人伺候，你既有心，這幾日多陪陪她也就是了，哪裏用得著特地留下？”
“不只是這樣……”她垂下眼簾，輕輕搖搖頭。“我去……不合適。”這次隨行的女眷除去幾位待字閨中的格格，不是皇子福晉，就是親王郡王家的福晉少福晉。若是跟寧若一起，她尚有理由，如今主母留在家中，她一個側室……
黎軒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心也跟著抽疼起來。“夕顏，你……是不是覺得委屈？”
“沒有，沒有。”她忙解釋道。“你別誤會，我只是擔心……這樣……對你不好。”她既然知道謠言的可怕，就更加不想因為自己再給他惹麻煩。
“又胡思亂想了不是？”他擁她入懷。“你是太後欽點隨行的，誰敢說不好？”
“可……寧若姐姐身子不適，我還跟著你出門……我怕……”夕顏猶豫道。
“說你多心你還不信。”他笑著接過話來，“你以為太後不知道寧若病了麽？”
夕顏楞了楞。“那……為什麽……”
“太後既然指明要讓你去，那就自然有她的道理。”黎軒摟住她，“如今這恩典既是給咱們了，咱們就只管高高興興地領著便是。若一味地推三阻四，拂了她老人家的心意，反倒顯得咱們不懂分寸，不識擡舉。於你於我，甚至於整個王府都不會有半點好處。你說是不是？”
“是……”她愧疚地低下頭，小聲說道，“對不起，是我想差了……”
“不怪你，”他笑道，“這話我原該早些跟你說，也省得你自己瞎想。”他低頭看看她，“現在可是覺得安心些了？”
“嗯。”她把頭靠在他的胸前，慚愧地點頭，“我明白了。是我腦子太笨，早沒有想到這些。還以為不去對你才更好……”
“你這怎麽是笨？偏偏是太深思熟慮了。”他壓下心裏的難過，笑著說，“如今既然明白了，就不許再為這事操心了，嗯？”
“知道啦。”夕顏柔聲道，“以後……我都聽你的。”
“如此就乖了。”他話裏濃濃的笑意，讓夕顏也漸漸舒展了眉頭。若她此時擡頭，定會看到黎軒眼裏滿滿的心疼與愛戀。
可惜，她並沒有。
縱然他傾盡全力想要給她所有，卻還是只能讓她屈居側福晉之位。
這中間多少無奈與難堪，他不懂麽？
他太懂了。
可他能為她做些什麽？
他……什麽都做不了。
唯一能做的，無非就是請求太後不要把她的名字從隨行名單上劃掉罷了……
☆☆☆☆
雖然應該用不上，不過看大家都寫…我也說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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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夕顏跟黎軒的關系總算更近了一步。連帶著，在晨夕閣伺候的一眾下人臉上都多了幾分與有榮焉的喜色，走路時的腰板都挺得比以前更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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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顏自己對這額外的恩典也是誠惶誠恐。能出去玩，她當然開心，可這開心她卻不敢表現得太明顯，不但不明顯，她還刻意低調了起來，每日除了必要的晨昏定省及用膳，她就只是待在自己屋裏看看書，下下棋，作作畫，連門都極少出。好在這陣子黎軒也忙碌得很，來的次數少之又少，小小的晨夕閣就越發變得安靜沈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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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幫我跟太後說說，別讓我去了成不成？”等到黎軒來看她時，她終於還是說出了心裏的顧慮。
“為什麽？”黎軒詫異地問。前陣子知道能跟他一起去承德時，還高興得跟個孩子似的，圍著他又蹦又跳，這會兒眼瞅著都要出發了，怎麽又改變主意了？
“……我想在家裏照顧寧若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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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寧若姐姐身子不適，我還跟著你出門……我怕……”夕顏猶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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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你，”他笑道，“這話我原該早些跟你說，也省得你自己瞎想。”他低頭看看她，“現在可是覺得安心些了？”
“嗯。”她把頭靠在他的胸前，慚愧地點頭，“我明白了。是我腦子太笨，早沒有想到這些。還以為不去對你才更好……”
“你這怎麽是笨？偏偏是太深思熟慮了。”他壓下心裏的難過，笑著說，“如今既然明白了，就不許再為這事操心了，嗯？”
“知道啦。”夕顏柔聲道，“以後……我都聽你的。”
“如此就乖了。”他話裏濃濃的笑意，讓夕顏也漸漸舒展了眉頭。若她此時擡頭，定會看到黎軒眼裏滿滿的心疼與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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