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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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二天依然是忙碌的一天。
馬上就要跟江景忱簽約, 便利店這份工作肯定是沒辦法繼續再做。
中午，映兮找到老板，準備跟他說明情況。
還沒開口, 老板就拉著她要合照要簽名：“不愧是A大才女, 學霸果然都是無所不能幹啥啥都行的！當初你一來我就看好你，還跟我老婆說這姑娘將來絕對有出息, 果然不出我所料！”
“映兮！咱們合個影唄映兮！”十天半個月不來店裏一回的老板娘今天也來了, 還特意化了個美美的妝。
她擠開丈夫，站到映兮身邊一臉靦腆：“我刷了三十幾遍你奪冠的視頻, 媽呀絕了！我刷到的時候才八百萬讚，現在都一千多萬了呢！啊不過我可不是跟風啊, 我是真的太喜歡你唱歌了，那種舞臺王者風範，就那種……”
她努力尋找詞匯形容：“那種臺風，氣場, 會發光, 對！你唱歌的時候簡直會發光！”
老板豎起大拇指：“還是我老婆會誇人。”
“老公用我手機拍。”老板娘把手機給他：“開人像, 多拍幾張，回頭我挑一張最好看的發群裏，讓我那群小姐妹羨慕！映兮你不知道, 我跟她們說你在我店裏上班, 她們還說我吹牛呢！”
拍完照, 老板娘又拿來打印好的歌詞：“再幫我簽個名, 我提前入股，等你將來大紅大紫了, 我就把簽名照放店裏。”
老板：“還是我老婆會做生意。”
“誇什麽呢還不趕緊把工資結了，別妨礙我家兮兮搞事業。”老板娘星星眼看著映兮：“兮兮, 以後我就是你的老粉，你要好好搞事業，我是你忠實的事業老粉！”
映兮感動得眼熱：“謝謝琴姐，謝謝老板，我會努力的。”
“對了，你準備跟哪家公司簽約？我平時追星還挺了解，你跟我說說我幫你避雷。”
映兮說了江景忱的公司，老板娘一聽就知道：“他家資源很好，孟譚紜演技菜得摳腳都捧紅了，而且他家最近要跟司瀾合作，沒問題的！”
老板把這個月的工資結算給映兮，又說了一堆祝福鼓勵的話。
店裏客人有點多，映兮擔心同事忙不過來，留下來幫忙把中午這波客流接待完。
同事感動得不行：“她真的，我哭死，怎麽會有這麽溫柔謙虛的女孩子啊。”
“長得漂亮就算了，還這麽善良事事替別人著想，是我就做不到，我要是哪天火了，直接就不來，非常的沒有職業道德。”
“那我估計也是，都要當大明星了，這破班誰愛上誰上。”
“唉，人比人氣死人，我又沒才華又懶，活該掙不到錢。”
“這麽漂亮的女孩子，也不知道是誰在談。”
……
午休時間結束，店裏還剩兩三個客人在閑逛，映兮摘下圍裙準備下班。門口光影一暗，風鈴響了幾聲，一身黑衣的瘦高少年邁著大長腿緩步走進來。
映兮將圍裙系回去。
“你好。”她笑望著她的最後一位客人：“歡迎光臨。”
之前一直要避嫌，這是江景既頭一回進店找她買東西。
他停在收銀臺前，腦袋微歪，視線落在貨架上那排安全套上。
少年精致的下巴輕輕一擡：“介紹一下？”
映兮：“……”他整晚用，怎麽可能不認識，合理懷疑他在調戲她。
她耳尖微熱，半個身子越過收銀臺，伸手拿了一盒最大號的給他。
江景既低眸看了眼包裝盒上的規格。
“我用這個尺寸？”
映兮仔細回憶，認真評估了幾秒，又把盒子拿回來。
“可能有點緊。”
江景既的尺寸超出了映兮的認知範圍。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映兮骨骼小，江景既要更粗一些。但是店裏最大號就是這款。
這款是亞洲品牌，最近店裏在推這個牌子的超薄款，據說戴上跟沒戴感覺一樣，還加了什麽油，說是能給女生很高的體驗感，並且還能給男生加時，賣得很好。映兮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店長這麽說，她就這麽跟客人介紹，但其實很少有客人要求介紹產品，都是拿了付完錢就走，比她還心急。
江景既瞳眸漆黑，盯著她看幾秒，倏地笑了。
他眼尾微挑，這麽笑，看著有點痞壞，又說不出的俊。
旁邊沒人，他低下來，用只有他們兩能聽見的聲量說：“能有你緊？”
映兮臉頰驟紅，眼神慌慌張張看了看前後左右，直起身子，語氣故作平靜：“請問您要結賬嗎？”
“大小不合適也要我買，強買強賣呢？”
江景既表情比她更鎮定：“行，當照顧你生意。”
映兮：“……”
下早班，回到家還不到三點。
雖然是白天，江景既興致不減，照顧她生意那盒最大號，正好派上用場。
“怎麽用？”進之前，他盯著她：“示範一個給我看？”
映兮平躺著等待，別開臉：“我不會。”
江景既低下來噙住她，氣息灼灼，聲線低低冷冷地問：“你們店沒培訓？”
映兮問：“你不是會用嗎。”她的聲音跟模樣一樣嬌俏。
江景既沖進來。
“太小。”
映兮驚詫地睜大眼睛：“你沒——”她的嘴被封住。
客廳裏的電視聲開得很大，外面看電視的小周姨像是刻意調高音量想遮掩什麽，映兮不確定小周姨是不是已經發現她和江景既的事，把被子塞進嘴裏，嗚咽的聲音斷斷續續。
小周姨怎麽可能不知道。
年輕人沒輕沒重，她一天都能聽上好幾回。
她把電視聲調大，尋思一會兒二公子出來，她要怎麽找借口“不在”。這個點，菜也買過了，燒飯又不是時候。還有映兮那一臉被疼愛過的嬌媚樣，她皮膚白，半天都散不掉，誰還能看不出來？晚點大公子回來吃飯，她還得稱讚他跟映兮夫妻般配。
再這麽下去，她的演技都快趕上孟譚紜了。
小周姨擡起頭看時間，兩個鐘，她差不多可以“不在”了。
她拎起水壺，下樓去給小區綠化帶澆水。
回來時，映兮換了條裙子，江景既也換上了襯衫。
她笑問：“兮兮這麽早下班？”
“小周姨。”映兮聲音很甜，但這會兒有點啞。
“天氣幹燥，多喝點兒水。”小周姨遞給她一杯溫水，“大公子快回來了，我去燒飯。”
“他今天應該不會回來。”映兮說，“不用煮太多。”
江景既看向她，用眼神表示疑問。
他剛才揮汗如雨，這會兒剛洗完澡，頂著一頭濕發，漂亮的眼尾還殘留著一抹淺紅，又恢覆了冷淡矜貴的模樣。
等小周姨進廚房。
“你跟他見過？”
江景既淡聲問。
映兮沒否認。
江景既丟掉毛巾，坐過來，側頭靜靜看著她。
剛才在她身上的那股瘋勁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什麽想對我說的？”江景既問。
“有。”
映兮放下水杯：“本來昨晚想跟你說，你一直在忙，半夜回來又……”江景既一碰她就沒完沒了，後面映兮累得睡過去，又要上早班，就一直沒找著機會開口。
這種事，映兮覺得還是應該鄭重一些。
“等我一下。”
她回房間拿出江景既之前給她那張黑卡，把卡還給他，劃開手機轉賬：“一共花掉三千六百八十五塊。”
把錢還給他，她語氣也變得輕松：“江景既，我有錢啦。”
江景既還是頭一回聽見有人在他面前說有錢。
他輕笑一聲，沒有強迫映兮接受他的饋贈，將卡收起，擡手，用他和她獨特的慶祝方式，很輕地拍了拍她的發頂。
“我們大明星，只會越來越有錢。”
“借你吉言。”映兮笑彎眼，扯回剛才的話題：“你大哥昨天來找我簽約。”
她先挑重點：“簽約後，我就可以見到司瀾，還有機會拜師，跟她合作。”
“好事。”江景既似乎並不意外：“你不是很喜歡她麽，也算圓夢了。”
映兮提醒道：“但我要先簽你大哥公司，由他引薦才行。”
江景既沒太大反應：“他在那圈子裏人脈廣，有很多資源可以給你。”他笑：“最後才說這句，怕我生氣？”
映兮表情意外：“你不生氣嗎？”
江景既捏住她的臉：“我格局就那麽點兒？綁著你，不讓你飛？”他沒那麽自私。
國內市場的頂級資源在哪，江景既很清楚。從決定送映兮上臺比賽的那一秒開始，他就知道她會和江景忱合作。
他擔心的反而是江景忱因為私人恩怨不向她拋出橄欖枝，那才是對她才華的埋沒。
不過他也想好了退路。
如果江景忱不找映兮簽約，他就想辦法拿到更多股份，等他把公司搶過來，有絕對的話語權，一樣能送她走花路。
有時，他其實跟江景忱沒差多少，都一樣卑鄙。
“更何況，他公司我也有股份。”
江景既什麽也不要，不代表他什麽都沒有。他的車隊、軟件研發團隊、電競隊都是他個人的。他拿房產作抵押去貸款，賣掉外公送的游艇給車隊成員買房拉攏人心，給法人、職業經理人開出天價報酬為他效力，短短兩年，團隊給他的回報相當可觀。
而江景忱名下所有的產業，都跟家族集團不可分割。
因為江景忱的資金全部來自家族，每往他公司投進一筆錢，就有江景既的一份。
映兮知道他有股份，林矜舒之前說過。林矜舒還說，江景既才是江家最有錢的那一個，無論現在還是未來。
外婆也這麽說。
只有映兮覺得，眼前少年簡單純粹得，完全不像個有錢人。
“真不生氣？”她確認道。
“嗯。我只是好奇，”江景既說，“他怎麽突然那麽好心幫你搭線。”
映兮正想說話，手機進來個電話。
“阿兮，是我。”
江景忱說，司瀾那邊臨時有個通告，見面時間改明晚。
掛掉電話，映兮如實告訴江景既。
“你明晚有空嗎？司瀾今晚有通告。”
江景既：“你的事，我都有空。”
映兮扭頭，背著小周姨，湊上去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鄭蕭生他們今晚有比賽，你正好能去看。”
江景既把玩著她的手指：“不跟我一起去？”
映兮搖頭：“我看不懂，就不浪費坐席了。而且晚上我想改歌。”
“行。”
江景既扶著她的後腦勺，低頭回吻。
比賽七點開始。
七點半，映兮接到江景忱的電話，說司瀾的行程有變，簽約時間不變。
然後發過一個地址。
在附近一家星級酒店的頂層商務套房。
江家旗下有自己的酒店，選在這家是因為司瀾有代言，映兮沒有多想，給江景既打電話。
無人接聽。
他應該是在看比賽調了靜音。
“映兮。”
婷姐有家裏的門禁卡，她開門進來，身後跟著兩名律師，她笑著介紹：“這是陳律師，這是王律師，兩位都是江家合作的律所老人。”
“律師？”映兮表情疑惑。
婷姐解釋：“是江太的安排。你不是要簽約嗎？他們來幫你把關。”
這時，林絳雲給映兮發來消息，問她律師到了沒有。
正好江景既不在，映兮欣然接受：“謝謝。”
一個鐘後。
見到司瀾，映兮激動到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她人已經傻了，幸好林絳雲派來的兩位律師很專業，核對完合同沒問題，三方簽約，律師帶著文件回去覆命。
司瀾本人比在臺上時要溫和：“很高興見到你，映兮。”
被偶像精準的叫出名字，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驚喜，映兮緊張到不知所措。
“你的歌我聽了，很喜歡。”司瀾說，“其實我答應景忱，是因為知道你的實力，否則就算是他開口，我也不會同意收徒。你讓我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很棒。”
映兮受寵若驚：“謝謝您。我一定會努力。”
“加油。”司瀾很看好映兮：“你是天生屬於舞臺的女孩，不要隨便放棄。”
映兮目光堅定：“不會。”
司瀾看了眼時間：“我還有事，我們加個微信？”
“好。”映兮急忙翻出手機。
“那行，下周節目上見。”司瀾笑道：“我的準徒弟。”
映兮開心地揮手，同偶像道別。
不一會兒，婷姐進來：“餐品送到了，吃飯？”
“好。”映兮其實早就餓了，剛才傻在那裏連口水都沒喝。
她坐下。
婷姐給她倒香檳，舉杯：“慶祝一下吧。”
映兮舉杯跟她碰了碰，低頭抿了一小口，微甜，很淡，她又喝了幾口。
看著桌上的香檳，婷姐突然說：“警察剛才抓走了我老公，不，應該說是前夫。他當時跟那個女人也在開香檳。”
映兮拿酒杯的手頓在半空。
“別怕。”婷姐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們已經鬧好幾年了。這次有出警記錄，離婚我能多分點錢。”
映兮放下酒杯。
“怎麽會走到這一步？”
“我也沒想到。原本我們是大學同學，他家裏條件不好，穿著洗的發白的牛仔褲一身傲骨，沒人拒絕得了那樣的清貧少年。他給我畫餅會給我幸福，七年了，還是老樣子。那女孩拎的愛馬仕包，很明顯，他吃軟飯的胃口變大了。”
婷姐看著映兮，像是看到了當初單純的自己：“說這麽多，只是想告訴你，不要為了所謂的愛情放棄生活，沒有物質的愛情不過是一場鬧劇。”
映兮聽懂了她的意思。婷姐是以為她為了愛情，放棄嫁入豪門。
但她也不能告訴她，她的愛情，也出自“豪門”。
她點頭：“知道。”
“所以今晚，不要怪我。”婷姐說，“江總是真的愛你。過了今晚，你會得到他一半財產。”
什麽意思？
映兮茫然，剛想說話，眼眶莫名發酸，視野開始變得模糊。
她晃了晃腦袋，努力聚焦視線，對面女人依然是重影。
頭好暈。
全身力氣像是被抽走，她手肘發軟，幾秒後，終於撐不住栽倒在桌上。
“我為了錢也為你不被男人騙。對不起，不管你信不信。”
“你好好睡一覺，我會在這裏守著你。”
“兮兮，忘了那個男生吧。過了今晚，你會有幸福的人生……”
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映兮不停地喊江景既的名字，卻無法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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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兮！咱們合個影唄映兮！”十天半個月不來店裏一回的老板娘今天也來了, 還特意化了個美美的妝。
她擠開丈夫，站到映兮身邊一臉靦腆：“我刷了三十幾遍你奪冠的視頻, 媽呀絕了！我刷到的時候才八百萬讚，現在都一千多萬了呢！啊不過我可不是跟風啊, 我是真的太喜歡你唱歌了，那種舞臺王者風範，就那種……”
她努力尋找詞匯形容：“那種臺風，氣場, 會發光, 對！你唱歌的時候簡直會發光！”
老板豎起大拇指：“還是我老婆會誇人。”
“老公用我手機拍。”老板娘把手機給他：“開人像, 多拍幾張，回頭我挑一張最好看的發群裏，讓我那群小姐妹羨慕！映兮你不知道, 我跟她們說你在我店裏上班, 她們還說我吹牛呢！”
拍完照, 老板娘又拿來打印好的歌詞：“再幫我簽個名, 我提前入股，等你將來大紅大紫了, 我就把簽名照放店裏。”
老板：“還是我老婆會做生意。”
“誇什麽呢還不趕緊把工資結了，別妨礙我家兮兮搞事業。”老板娘星星眼看著映兮：“兮兮, 以後我就是你的老粉，你要好好搞事業，我是你忠實的事業老粉！”
映兮感動得眼熱：“謝謝琴姐，謝謝老板，我會努力的。”
“對了，你準備跟哪家公司簽約？我平時追星還挺了解，你跟我說說我幫你避雷。”
映兮說了江景忱的公司，老板娘一聽就知道：“他家資源很好，孟譚紜演技菜得摳腳都捧紅了，而且他家最近要跟司瀾合作，沒問題的！”
老板把這個月的工資結算給映兮，又說了一堆祝福鼓勵的話。
店裏客人有點多，映兮擔心同事忙不過來，留下來幫忙把中午這波客流接待完。
同事感動得不行：“她真的，我哭死，怎麽會有這麽溫柔謙虛的女孩子啊。”
“長得漂亮就算了，還這麽善良事事替別人著想，是我就做不到，我要是哪天火了，直接就不來，非常的沒有職業道德。”
“那我估計也是，都要當大明星了，這破班誰愛上誰上。”
“唉，人比人氣死人，我又沒才華又懶，活該掙不到錢。”
“這麽漂亮的女孩子，也不知道是誰在談。”
……
午休時間結束，店裏還剩兩三個客人在閑逛，映兮摘下圍裙準備下班。門口光影一暗，風鈴響了幾聲，一身黑衣的瘦高少年邁著大長腿緩步走進來。
映兮將圍裙系回去。
“你好。”她笑望著她的最後一位客人：“歡迎光臨。”
之前一直要避嫌，這是江景既頭一回進店找她買東西。
他停在收銀臺前，腦袋微歪，視線落在貨架上那排安全套上。
少年精致的下巴輕輕一擡：“介紹一下？”
映兮：“……”他整晚用，怎麽可能不認識，合理懷疑他在調戲她。
她耳尖微熱，半個身子越過收銀臺，伸手拿了一盒最大號的給他。
江景既低眸看了眼包裝盒上的規格。
“我用這個尺寸？”
映兮仔細回憶，認真評估了幾秒，又把盒子拿回來。
“可能有點緊。”
江景既的尺寸超出了映兮的認知範圍。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映兮骨骼小，江景既要更粗一些。但是店裏最大號就是這款。
這款是亞洲品牌，最近店裏在推這個牌子的超薄款，據說戴上跟沒戴感覺一樣，還加了什麽油，說是能給女生很高的體驗感，並且還能給男生加時，賣得很好。映兮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店長這麽說，她就這麽跟客人介紹，但其實很少有客人要求介紹產品，都是拿了付完錢就走，比她還心急。
江景既瞳眸漆黑，盯著她看幾秒，倏地笑了。
他眼尾微挑，這麽笑，看著有點痞壞，又說不出的俊。
旁邊沒人，他低下來，用只有他們兩能聽見的聲量說：“能有你緊？”
映兮臉頰驟紅，眼神慌慌張張看了看前後左右，直起身子，語氣故作平靜：“請問您要結賬嗎？”
“大小不合適也要我買，強買強賣呢？”
江景既表情比她更鎮定：“行，當照顧你生意。”
映兮：“……”
下早班，回到家還不到三點。
雖然是白天，江景既興致不減，照顧她生意那盒最大號，正好派上用場。
“怎麽用？”進之前，他盯著她：“示範一個給我看？”
映兮平躺著等待，別開臉：“我不會。”
江景既低下來噙住她，氣息灼灼，聲線低低冷冷地問：“你們店沒培訓？”
映兮問：“你不是會用嗎。”她的聲音跟模樣一樣嬌俏。
江景既沖進來。
“太小。”
映兮驚詫地睜大眼睛：“你沒——”她的嘴被封住。
客廳裏的電視聲開得很大，外面看電視的小周姨像是刻意調高音量想遮掩什麽，映兮不確定小周姨是不是已經發現她和江景既的事，把被子塞進嘴裏，嗚咽的聲音斷斷續續。
小周姨怎麽可能不知道。
年輕人沒輕沒重，她一天都能聽上好幾回。
她把電視聲調大，尋思一會兒二公子出來，她要怎麽找借口“不在”。這個點，菜也買過了，燒飯又不是時候。還有映兮那一臉被疼愛過的嬌媚樣，她皮膚白，半天都散不掉，誰還能看不出來？晚點大公子回來吃飯，她還得稱讚他跟映兮夫妻般配。
再這麽下去，她的演技都快趕上孟譚紜了。
小周姨擡起頭看時間，兩個鐘，她差不多可以“不在”了。
她拎起水壺，下樓去給小區綠化帶澆水。
回來時，映兮換了條裙子，江景既也換上了襯衫。
她笑問：“兮兮這麽早下班？”
“小周姨。”映兮聲音很甜，但這會兒有點啞。
“天氣幹燥，多喝點兒水。”小周姨遞給她一杯溫水，“大公子快回來了，我去燒飯。”
“他今天應該不會回來。”映兮說，“不用煮太多。”
江景既看向她，用眼神表示疑問。
他剛才揮汗如雨，這會兒剛洗完澡，頂著一頭濕發，漂亮的眼尾還殘留著一抹淺紅，又恢覆了冷淡矜貴的模樣。
等小周姨進廚房。
“你跟他見過？”
江景既淡聲問。
映兮沒否認。
江景既丟掉毛巾，坐過來，側頭靜靜看著她。
剛才在她身上的那股瘋勁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什麽想對我說的？”江景既問。
“有。”
映兮放下水杯：“本來昨晚想跟你說，你一直在忙，半夜回來又……”江景既一碰她就沒完沒了，後面映兮累得睡過去，又要上早班，就一直沒找著機會開口。
這種事，映兮覺得還是應該鄭重一些。
“等我一下。”
她回房間拿出江景既之前給她那張黑卡，把卡還給他，劃開手機轉賬：“一共花掉三千六百八十五塊。”
把錢還給他，她語氣也變得輕松：“江景既，我有錢啦。”
江景既還是頭一回聽見有人在他面前說有錢。
他輕笑一聲，沒有強迫映兮接受他的饋贈，將卡收起，擡手，用他和她獨特的慶祝方式，很輕地拍了拍她的發頂。
“我們大明星，只會越來越有錢。”
“借你吉言。”映兮笑彎眼，扯回剛才的話題：“你大哥昨天來找我簽約。”
她先挑重點：“簽約後，我就可以見到司瀾，還有機會拜師，跟她合作。”
“好事。”江景既似乎並不意外：“你不是很喜歡她麽，也算圓夢了。”
映兮提醒道：“但我要先簽你大哥公司，由他引薦才行。”
江景既沒太大反應：“他在那圈子裏人脈廣，有很多資源可以給你。”他笑：“最後才說這句，怕我生氣？”
映兮表情意外：“你不生氣嗎？”
江景既捏住她的臉：“我格局就那麽點兒？綁著你，不讓你飛？”他沒那麽自私。
國內市場的頂級資源在哪，江景既很清楚。從決定送映兮上臺比賽的那一秒開始，他就知道她會和江景忱合作。
他擔心的反而是江景忱因為私人恩怨不向她拋出橄欖枝，那才是對她才華的埋沒。
不過他也想好了退路。
如果江景忱不找映兮簽約，他就想辦法拿到更多股份，等他把公司搶過來，有絕對的話語權，一樣能送她走花路。
有時，他其實跟江景忱沒差多少，都一樣卑鄙。
“更何況，他公司我也有股份。”
江景既什麽也不要，不代表他什麽都沒有。他的車隊、軟件研發團隊、電競隊都是他個人的。他拿房產作抵押去貸款，賣掉外公送的游艇給車隊成員買房拉攏人心，給法人、職業經理人開出天價報酬為他效力，短短兩年，團隊給他的回報相當可觀。
而江景忱名下所有的產業，都跟家族集團不可分割。
因為江景忱的資金全部來自家族，每往他公司投進一筆錢，就有江景既的一份。
映兮知道他有股份，林矜舒之前說過。林矜舒還說，江景既才是江家最有錢的那一個，無論現在還是未來。
外婆也這麽說。
只有映兮覺得，眼前少年簡單純粹得，完全不像個有錢人。
“真不生氣？”她確認道。
“嗯。我只是好奇，”江景既說，“他怎麽突然那麽好心幫你搭線。”
映兮正想說話，手機進來個電話。
“阿兮，是我。”
江景忱說，司瀾那邊臨時有個通告，見面時間改明晚。
掛掉電話，映兮如實告訴江景既。
“你明晚有空嗎？司瀾今晚有通告。”
江景既：“你的事，我都有空。”
映兮扭頭，背著小周姨，湊上去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鄭蕭生他們今晚有比賽，你正好能去看。”
江景既把玩著她的手指：“不跟我一起去？”
映兮搖頭：“我看不懂，就不浪費坐席了。而且晚上我想改歌。”
“行。”
江景既扶著她的後腦勺，低頭回吻。
比賽七點開始。
七點半，映兮接到江景忱的電話，說司瀾的行程有變，簽約時間不變。
然後發過一個地址。
在附近一家星級酒店的頂層商務套房。
江家旗下有自己的酒店，選在這家是因為司瀾有代言，映兮沒有多想，給江景既打電話。
無人接聽。
他應該是在看比賽調了靜音。
“映兮。”
婷姐有家裏的門禁卡，她開門進來，身後跟著兩名律師，她笑著介紹：“這是陳律師，這是王律師，兩位都是江家合作的律所老人。”
“律師？”映兮表情疑惑。
婷姐解釋：“是江太的安排。你不是要簽約嗎？他們來幫你把關。”
這時，林絳雲給映兮發來消息，問她律師到了沒有。
正好江景既不在，映兮欣然接受：“謝謝。”
一個鐘後。
見到司瀾，映兮激動到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她人已經傻了，幸好林絳雲派來的兩位律師很專業，核對完合同沒問題，三方簽約，律師帶著文件回去覆命。
司瀾本人比在臺上時要溫和：“很高興見到你，映兮。”
被偶像精準的叫出名字，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驚喜，映兮緊張到不知所措。
“你的歌我聽了，很喜歡。”司瀾說，“其實我答應景忱，是因為知道你的實力，否則就算是他開口，我也不會同意收徒。你讓我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很棒。”
映兮受寵若驚：“謝謝您。我一定會努力。”
“加油。”司瀾很看好映兮：“你是天生屬於舞臺的女孩，不要隨便放棄。”
映兮目光堅定：“不會。”
司瀾看了眼時間：“我還有事，我們加個微信？”
“好。”映兮急忙翻出手機。
“那行，下周節目上見。”司瀾笑道：“我的準徒弟。”
映兮開心地揮手，同偶像道別。
不一會兒，婷姐進來：“餐品送到了，吃飯？”
“好。”映兮其實早就餓了，剛才傻在那裏連口水都沒喝。
她坐下。
婷姐給她倒香檳，舉杯：“慶祝一下吧。”
映兮舉杯跟她碰了碰，低頭抿了一小口，微甜，很淡，她又喝了幾口。
看著桌上的香檳，婷姐突然說：“警察剛才抓走了我老公，不，應該說是前夫。他當時跟那個女人也在開香檳。”
映兮拿酒杯的手頓在半空。
“別怕。”婷姐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們已經鬧好幾年了。這次有出警記錄，離婚我能多分點錢。”
映兮放下酒杯。
“怎麽會走到這一步？”
“我也沒想到。原本我們是大學同學，他家裏條件不好，穿著洗的發白的牛仔褲一身傲骨，沒人拒絕得了那樣的清貧少年。他給我畫餅會給我幸福，七年了，還是老樣子。那女孩拎的愛馬仕包，很明顯，他吃軟飯的胃口變大了。”
婷姐看著映兮，像是看到了當初單純的自己：“說這麽多，只是想告訴你，不要為了所謂的愛情放棄生活，沒有物質的愛情不過是一場鬧劇。”
映兮聽懂了她的意思。婷姐是以為她為了愛情，放棄嫁入豪門。
但她也不能告訴她，她的愛情，也出自“豪門”。
她點頭：“知道。”
“所以今晚，不要怪我。”婷姐說，“江總是真的愛你。過了今晚，你會得到他一半財產。”
什麽意思？
映兮茫然，剛想說話，眼眶莫名發酸，視野開始變得模糊。
她晃了晃腦袋，努力聚焦視線，對面女人依然是重影。
頭好暈。
全身力氣像是被抽走，她手肘發軟，幾秒後，終於撐不住栽倒在桌上。
“我為了錢也為你不被男人騙。對不起，不管你信不信。”
“你好好睡一覺，我會在這裏守著你。”
“兮兮，忘了那個男生吧。過了今晚，你會有幸福的人生……”
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映兮不停地喊江景既的名字，卻無法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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