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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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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

此時的洛染正在草原上跟著其其格學騎馬,倆人雖是表面上的情敵,可倆人的性子都有些跳脫,倆人也都沒啥朋友,那就勉強先湊在一起做朋友吧。

冬日的草原白茫茫一片,空曠無垠,與天相接,遠遠看去,雪地裏除了幾叢靜靜佇立的樟子松,便再無人跡了。

少女一張臉被冷風吹得紅撲撲的,小手也紅彤彤的,可她一點也不怕冷,騎著一匹矮矮的馬兒在雪地裏奮力往前沖,嘴裏還脆生生地喊著:“其其格,你快來追我啊,追我呀。”

其其格打小就會騎馬,騎術自然遠在她之上,不費吹灰之力便追上了她,還不忘大聲交代:“可敦你可小心點兒,別摔了,否則我可脫不了幹系。”

膽大包天的少女盈盈一笑:“放心吧,我不會摔的。”說完甩著韁繩“嗖”的一聲又沖到前頭去了。

前頭冷風呼嘯,卻也是白雪皚皚,好似整個天地都變得無比潔凈而純粹了。

兩人你追我趕地在雪地上鬧騰了一陣,待雪花再次飄落且越下越大時,兩人才騎著馬往氈帳的方向返回。

其其格意猶未盡:“我拴好馬後,可以去可敦氈帳裏玩嗎?”

少女斜了她一眼:“你可是這兒長大的人,怎會也沒別的朋友與你玩呢?”

其其格撇了撇嘴:“還不是因為我以前喜歡汗王,草原上的姑娘覺得汗王是最帥氣的男子,是屬於大家的男子,我不該生出獨占之心,故爾……就都不與我玩了。”

少女也不屑地撇了撇嘴:“那她們現在豈不是要恨死我了?”

“不會不會。”其其格連忙搖頭:“你現在已經是可敦了,她們敬你還來不及呢,不敢恨你的。”

少女嬌俏地“哼”了一聲,“罷了,恨不恨我也不在意,你若是想跟我玩,便去我氈帳吧。”

其其格聳肩一笑,“謝謝可敦。”

馬嬤嬤正在氈帳的火爐旁烘烤昨日洗的衣裳,天寒地凍的,衣裳掛出去就結塊,根本幹不了,只能一件件拿著烤幹,她當真覺得這南蠻國就是個野蠻人待的地方,不方便得很。

少女剛一進帳,她忙放下手裏的衣裳,“哎喲”了一聲,“小祖宗啊你總算是回來了,睢你這一身白花花的,活像個雪人兒了。”

她趕忙拿來毛刷,將小主子身上的雪花悉數刷幹凈,順帶著也幫其其格刷凈了身上的雪,嘴裏還不忘叮囑:“巴圖剛剛來通傳了,今晚汗王會過來,你待會兒用了膳便安生地待在帳中吧,可別去外頭亂跑了。”

少女聞言一頓:“他又來做什麽?”

馬嬤嬤見有外人在場,趕忙朝小主子使了個眼色,虛張聲勢地道了聲:“你是可敦,汗王來帳中找你乃天經地義,莫非汗王還去找別人不成?”說完又暗暗瞟了一眼其其格,這才轉身去忙自己的活計去了。

少女才懶得耍這些心眼子,脫下外衣後,轉身往火爐旁走。

外頭雖是冰天雪地,但帳中卻暖烘烘的,全是這火爐的功勞。

其其格跟在她身後,不解地問:“你為何總不喜歡汗王呢?”

少女不開心地撅了撅嘴,屈身在火爐旁坐下,沒吱聲。

其其格也跟著坐下:“汗王臉上的傷是你抓的吧?雖然他在人前說是自己摔的,可沒一個人信他,大家都在背後議論說,汗王這回栽在你手裏了。”

少女眨了眨長長的眼睫,語氣脆生生的、氣咻咻的:“我又沒讓他栽,是他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這能怪誰呢?”

明明她都那樣反抗了,他卻還要來帳中找她求歡,來了一回來二回,來了二回來三回,每回都是盡興而來,頂著滿臉抓痕敗興而歸。

更重要的是,他壓根兒就不成事,身前的“棍子”壓根兒就沒支起來過,純粹是來帳中與她打架而已。

她都打煩了,故爾今日才給他送去一瓶藥膏,以此來羞辱他,讓他往後知趣點別再來找她了,沒成想,竟是又將他招來了。

其其格瞄了瞄少女,百思不得其解:“我就不明白了,汗王那樣好的男子,可敦為何會不喜歡他呢?”

少女嘆了一聲:“你是因為喜歡他,所以才覺得他好,我又不喜歡他,自然就不覺得他好了。”

其其格端起矮幾上的奶茶飲了一口,點了點頭:“你說得也對,不過……”她頓了頓,壓低了聲音:“你心中可有喜歡的男子?”

少女嬌俏地擡起下巴,目光虛浮地看著其其格,“我的心事向來只和最好的朋友說。”

其其格一怔,不服:“可你現在就只有我一個朋友。”

“誰說的,我最好的朋友在我母國,我們一起長大,一起說心底的秘密。”少女說完驀地想念起真真來,想得好似胸口堵了一團棉花,連眼眶都隱隱發紅了。

其其格深知自己比不上人家的老感情,只得退了一步:“但你在南蠻國就只有我一個朋友嘛。”

少女氣咻咻地撅了撅嘴,繼而脖子一歪,趴在了矮幾上,旁邊的火爐的熱氣拂過來,掀得她額前的發絲輕輕顫動。

其其格面上露出些許失落,端起茶盞“咕咕”地飲了兩口奶茶,打了個脆嘣嘣的“嗝”,義正辭嚴地解釋:“雖然我以前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卓爾哥哥,但自他變成汗王娶了可敦後,我就……打消了這份兒心思,我也是真心與可敦做朋友的。”

少女從矮幾上擡起頭,覷了她一眼:“好吧,既然你是我在南蠻國唯一的朋友,我便告訴你兩個秘密,你且快把耳朵伸過來吧。”

其其格面色一喜,急忙往洛染跟前湊了湊,將耳朵伸到了她嘴邊,“可敦快說,我都聽著呢。”

少女吸了口氣,將聲音壓低:“第一個秘密,其實我與汗王成親到現在,並未圓房。”

其其格驀地扭頭瞪著她,滿臉驚訝。

少女再次將她的耳朵扯過來,這次聲音都快被壓到喉管裏去了:“第二個秘密,你可聽好了,汗王不能人事。”

如遭五雷轟頂,其其格“嗖”的一聲從席位上站起來,一臉的不可置信,好一會兒也沒回過神,隨後喃喃低語:“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汗王可是草原上最威風最勇猛的男兒,怎麽會……”

少女端起矮幾上的甜飲子飲了一口,淡然地撇了撇嘴:“你若是不信,你便去試試唄。”

其其格面色張皇:“我……我怎麽去試,我又不是可敦。”

少女聞言一頓,轉了轉滴溜溜的眼珠,繼而瞟了瞟其其格,一個“邪惡”的念頭就這般在心中赫然閃現。

她一把將其其格拉著坐下,小嘴兒一抿,帶著幾許神秘:“你不是喜歡你的卓爾哥哥麽,我想到能成全你的法子了。”說完再次壓低聲音,在其其格耳邊這樣那樣地說了一通。

其其格聽得目瞪口呆,整個身子都僵住了,隨後目光顫動,又隱隱溢出一抹灼灼的光亮。

此時金頂帳裏。

卓爾顯得焦躁不安,一會兒在帳中來來回回地踱步,一會兒坐在火爐旁支著下巴沈默不語,連膳食也用得極少,不過是嘗了個味道,便讓巴圖撤走了。

巴圖不放心主子:“汗王可是在為周國進犯的事發愁?”

他哪是愁周國的事,他不過是在愁今晚洞房的事而已,每次關鍵時刻身下那玩意兒就不頂用,這是為啥呢,他也想不明白。

“你將巫醫找過來吧,我有事要問他。”卓爾沈聲吩咐。

巴圖應了聲“是”,麻利地出帳去找巫醫了。

不過半個時辰,烏吉勒便匆匆趕來,進帳便跪,語露關切,“汗王可是身體有恙?”

他自然是“有恙”,只是如何才能不丟人地將這個“恙”說出來呢?卓爾有些犯難,輕咳了兩聲:“你先起來說話吧。”

烏吉勒依令起了身,直楞楞地往尊貴的汗王臉上瞄了兩眼,那面相看上去倒無異常:“汗王……究竟是怎麽了?”

卓爾又咳了兩聲,轉身在帳內踱步,背朝烏吉勒開口:“你那兒有沒有……能讓身體精神抖擻的藥丸?”

烏吉勒被問得一頭霧水,蹙眉問:“精神抖擻?”向來他治的病都是有名有姓,可從未治過這般連名字都沒有的病。

“就是……”卓爾板著臉嘆了口氣,以手撫額:“就是……能讓人往前沖,讓人鼓起勁頭的藥丸。”

烏吉勒根本聽不懂,一臉發懵的神色,片刻後喃喃問:“汗王這是……為了應對周國的進犯,要給士兵餵藥丸麽?”

卓爾:“……”

他有些冒火了,一屁股坐到了火爐旁,板著臉滾了滾喉頭:“罷了,無事了,你退下吧。”他還是丟不起這個人。

“啊?”烏吉勒覺得汗王簡直是把他當猴耍,大冷天將他叫過來,啥事兒不說又讓他回去,“汗王當真……沒事兒了麽?”

卓爾實在壓不住心頭的火氣了,一拳擊在案幾上,厲吼一聲:“沒長耳朵嗎,我讓你退下,你便退下。”

烏吉勒嚇得身子一僵,“是,是,奴這就退下。”說完灰溜溜地躬身鉆出了金頂帳。

卓爾仍是不解氣,隨手揮落了案幾上的茶盞,所幸地面上鋪著厚厚的絨毯,茶盞並未摔碎,不過是裏頭的茶水全浸到了絨毯上。

正欲進帳的巴圖聽到響動,嚇得縮回了腳,不敢再進帳觸黴頭了,到了暮色時分,他才壯著膽兒進帳送晚膳。

帳內連燭火也未點,卓爾半臥在帳內的躺椅上,隔著黑暗啞聲吩咐:“你給本汗王拿些酒水來。”

巴圖應了聲“是”,放下膳食後又隨手點燃了燭火,這才轉身出去拿酒水。

卓爾壓根兒沒動那些膳食,卻一口氣飲下了一壺酒,見帳外夜色已深,便起身踉踉蹌蹌地行往隔壁洛染的氈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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