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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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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好、夫、君。”◎

庭院間,傳來世家子的驚呼聲,少君殿下並沒有行詩令,他匆匆留下一句“有急事”後離開,臨行前深深地看了一眼表情如常的趙止。

世家子女們有些茫然,但大多能理解,畢竟邊境多戰報,確實常有急事。

瓜果上桌,沒過多久,趙止也起身離開。

除了因果,沒有人註意到趙止異常的臉色,但沒過多久,因果在陣法中神力的影響下,“砰”得一聲變成一只肥圓的小銀雀。

它的翅膀用力地扇動了好幾下,但只是飛了片刻便掉落到地上,圓潤地滾了幾圈後,躺在了原地,爪子用力地掙紮了幾下,連個翻身都做不到。

趙止在一位近侍的牽引下往自己的內室走,鞋屐在亭廊下的青石板上叩出不輕不重的響動。

“因果。”趙止開口,想問業溟去了哪裏,卻並沒有回應。

趙止身板筆直,但其實後背有如被炙爪抓撓,一陣接著一陣。

她努力清醒著往前走。

行至亭廊拐角處,一雙手從趙止的身後攬住她的腰身,突然把她拽入那半闔門的房間內。

“小姐?”近侍走著走著發現身後的小姐不見了,四處查探,卻連小姐的衣角都沒有瞧見。

趙止的衣角被攥在自己的手中。

屋內昏暗,顯然是業溟的內室。門被闔上後,室內便十分安靜。

越是安靜,越是能聽清衣裳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業溟在拉趙止進來之前,只是想問清剛才趙止在桌子下到底在做什麽,是誰教她的...竟然用腳,頂那處...

但趙止在被他拽進來後,卻開始脫外裳。

“止止...”業溟有些慌亂地轉過視線,“你...成何體統。”

少君殿下的聲音竟然帶上了他帶兵打仗都未曾經歷過的顫抖,他走上前,趕忙想要替趙止理好衣裳。

“業溟哥哥,我現在又熱又渴,你容我松快些...”趙止滾燙的手心按在他的手背上,輕輕地一喚,眼中是仿若無辜的澄澈。

內室中,光影心猿意馬,業溟要幫趙止理好外袍的動作變了意味,在推拉間,等業溟反應過來的時候,攥著衣角的人變成了他。

“止止,我這裏有給你備下的解暑湯...”

屏風後身影梭動,業溟把趙止抱到懷中。

趙止陷入木笫間,抱著業溟的脖子,不讓他離開,“業溟哥哥,我想喝。”

“止止,”他低頭看著趙止,艱難的開口,“你知道你現在幹什麽?”

業溟說,“我現在給你一個認錯的機會。”

話雖然是這麽說的,業溟的指尖摁在裺襖的結上,半步都不帶動得困著趙止。

如同在戰利品周圍打轉的豹子,雖說步子輕盈得慢慢悠悠,但凡獵物動彈半分,豹子便立馬會把獵物懟回坑中。

趙止狀若疑惑地擡起頭,像是沒能理解業溟的意思,“解暑湯在哪兒,哥哥拿來餵我喝了罷。”

業溟吻住趙止的嘴唇,趙止習慣性地張開嘴,很快兩人便唇舌相依,本來便扣得不緊的裺襖立馬被撥開。

榻旁的煎煉乳還透著涼氣兒,業溟一飲而盡後,渡給了趙止,甜味兒從一處蔓延到另外一處,趙止的舌頭被冰得縮起來。

業溟一邊和她唇舌相依一邊問她,“好喝麽?”

昏暗的光影下,業溟的語氣裏帶著些勾引,又帶著些惡劣。

以前在雲中界,業溟用金砂筆給趙止畫私房畫;現如今,在陣法中,業溟依舊給趙止作私房畫,只不過不是用金砂筆,而是用唇舌。

內室昏暗,猛然許多風從窗外吹來,吹得盒中的金砂飛起,一層一層地嵌入了屏風上繡著的石榴圖中。

一開始顏色極淡,金砂才鋪了個淺淺一層。

趙止口邊的“疼”被業溟憐惜地吻入了口中。

窗戶搖擺,風中的金砂先是停頓了會兒,而後又慢慢地在針線中探索甬動。

業溟觀察著趙止的神情,他們額頭抵在一起,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趙止的氣息不再那麽紊亂後,他微微咬住趙止的下嘴唇。

風鈴陣陣聲響,可見窗外的風愈發大,把窗戶完全吹開後,金砂撲騰的動作愈發快。

石榴的針線被金砂一寸寸地覆蓋,先是石榴皮,而後是石榴芯,層層推移、覆蓋,色澤仿佛在互相推磨。

石榴芯的色澤最難覆蓋,透著股蜜糖色的誘人,金砂在風中仿佛有了靈識一般,“砰”“砰”地往屏風上撞,如螢蟲撞燈芯,雖然疼痛,但往著光的方向不斷地撞擊,堅韌而熾熱。時間長些,光都能被撞融了。

金砂裹著屏風,一針、一線,稍縱、稍橫。

光影中,屏風仿若在躲避金砂的渲染,卻被亂風吹得不斷顫動,反倒像是迎了上去一般。

如若石榴不只是針線,早就在風中被翻騰得左一顛、右一顛,果肉都能被震出來。

光影掩映下,攪池引的熱意讓人後背流汗,趙止在親吻中低低地哭了起來,說是在哭,但每聲啜泣的尾巴都帶著顫抖的意味。

業溟憐惜地、輕輕地吻著趙止的眼尾。

但就算如此,風也沒有任何變小的痕跡,窗戶在風中“吱呀”搖晃,和第木震顫的聲音幾乎一模一樣,窗外仿若有貍奴在叫,一會兒大一會兒小,在最高聲處,悶著的風聲也最大。

九重天上的神境中,盤龍發出咆哮,樂此不疲地鉆入赤金的四水波濤中,在浪中翻滾,撞啊、撞啊,像是永遠都沒有止境。

不知道多久後,盤龍終於停下,開始吐出元神。

盤龍的醍醐源源不斷地湧入四水的洞眼中,把洞中撐得擠擠攘攘,而後實在擠不下去,便開始往外流淌。

陣法中,業溟緊緊地抱著趙止,一邊念著她的名字,一直用力地吻著她。

與此同時,神境中,那安靜了沒一會兒的盤龍又擡起頭來,悄悄地再次在四水洞中探索起來。

光影婆娑,時辰慢慢地流逝,雖然趙止身上的攪池引已經被解了,但業溟顯然並不準備放開她,混亂中,牙齒磕碰到一起。

三四番後,喉嚨已經帶啞的趙止掀開笫簾,慌忙地往外逃,結果才探出半個身體,腳踝便被業溟骨節分明的手包裹住,用力地被拽了回去。

笫簾用力地晃了晃,卻徒然無力。

“止止要去哪裏?”業溟把趙止困在懷中,他舔著趙止的嘴角,“止止不是渴嗎?”

“現在...”趙止有些緊張地開口,“不渴了。”

她擡眼,想用其他話題轉移業溟的註意力,“哥哥...我以後還需要嫁人麽,父親不是讓你給我擇一個夫君麽?”

這顯然不是一個好話題。

業溟因為這話僵硬了片刻後,用力地攥住趙止的腰身,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開口,“止止...哥哥來讓你知道什麽叫一個...好、夫、君。”

笫榻之上,衾被翻湧。

窗紙上印著的天色由白到暮,又由暮色轉至深夜,直至此,內室這才安靜下來,趙止早就累得睡了過去,而業溟還醒著,他一下又一下地親著趙止。

他的眸子變成了金色,他不再僅僅是陣法中的少君。親吻中,他想起以前在蒸汽之境和趙止做的荒唐事,嘴角露出意猶未盡的笑。

一夜過後,趙止悠悠然醒來,卻發現自己還在攪池引的陣法中。

她並不是在神境成化閣內,而依舊睡在業溟的內室中。

她有些不適地挪動了一下,而後突然睜開眼睛,因為她發現這不適感是從衾被下傳來。

神境內,一晚上盤龍都宿在四水的洞眼中,隨著日光照到悠悠四水中,龍頭逐漸在洞眼中昂起來,它能感覺到神上與它相連的氣息。

昨夜它吐出了許多金砂和元力,卻依舊興奮地精神抖索。

片刻後,盤龍便真的隨著神識,在四水洞中翻動起來。

雖然陣法之事因她而起,但趙止實在太累了,於是她用力地掐了掐手心,眼眶泛紅,眼看著就要落淚。

神境中的盤龍若有所感地一僵,這才戀戀不舍地抽離四水洞。

看到趙止眼角快要落下的淚,業溟立馬慌了,不再管什麽盤龍不盤龍的,把趙止抱入懷中安慰。

“止止,哥哥錯了,”業溟說,“你不舒服嗎?”

“不是,”趙止輕輕地說,“有些累了。”

“累了?”業溟說,“那之前...舒服麽?”

趙止擡眼,對上業溟看不出具體情緒的眼神。

如果因果在,她也許會問下應該怎麽回答,但因果不在,她便開口,“舒服的,就是...”她斟酌著用語,“太久了。”

業溟把頭埋在趙止的脖頸旁,輕輕地舔了一口,而後細細地吻起來,“止止舒服就行。”

然後他又親了親趙止的眼尾,“如果止止喜歡我,那便更好了。”

細密的親吻中,疲倦的趙止靠在業溟的懷中又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終於脫離了夜晚的陣法。

“宿主,”化為小肥啾的因果在趙止的身旁飛騰,“你醒了!”

“宿主,”因果說,“怎麽樣,一切進展的怎麽樣?”

趙止平淡地重覆之前的話,“是舒服的,就是有些久。”

因果的翅膀一僵,“......”

因果艱難地再次開口,“宿主,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想問你有沒有感受到動心的感覺。”

因果的話說完後,捧著《止止圖鑒》的青銅杯從窗外飄進來,“小神官,我又來請您喝真話漿了。”

今日的青銅杯似乎有些喜慶,在自己的杯身上系了一個赤金的蜻蜓節,看起來‘杯逢喜事精神爽’。

趙止拿起桌上的瓷杯接過真話漿,今日的真話漿有股果味,她一飲而盡。

只可惜,玄霧的答案依舊是“錯了,沒有”。

青銅杯雖然失望地在圖鑒上畫了一個叉,但沒有像以往那般喪氣,它行了個禮而後迤迤然飄走。

時辰還早,趙止看了會兒書後用完早饗,而後往釀酒處走。

路上遇到幾個來神境給神樹看病的醫仙,互相行禮而過。

行至一半,神境下起雨來,一開始只是淅淅瀝瀝的小雨,而後越來越大,瞬息之間,雨霧茫茫,“劈裏啪啦”、爭先恐後地往地上砸。

趙止在芭蕉樹下站定,撐開因果變給她的傘後,繼續往雨幕中走。

茫茫的天色中,有一片紅鸞飛過,在天際抖落粉紅的煙氣。

趙止雖然撐了傘,但全身濕透了,被風一吹,肩頭微顫,有些冷。

到了釀酒的地方,才發現石榴酒被移到了殿內。

“小神官,先別釀酒。”仙鶴翩然而至,“西山有溫泉,我帶你去清洗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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