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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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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

昨日倆人從清涼寺回來已經很晚了,沒有用早膳,兩人睡到快晌午才緩緩睜開眼。攸寧醒來的稍早一點,動了動身想起床卻被朱瞻基下意識地胳膊勒的更緊,攸寧只好靜靜的躺著,看著面前這張純良無公害的臉很難想象他是怎麽在那個勾心鬥角的皇宮長大的,攸寧想起朱瞻基對自己的表白笑了笑緩緩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只可惜,馬上就要回京了,她又要做回那個成熟穩重、端莊大方的太孫妃了。

有些東西沒有希望的時候自我消化消化也便好了,但是一旦有了希望,有了盼頭就像將死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株救命稻草,不到最後是不會放手的,想到孫黛青,攸寧不禁又難過了起來。

此時朱瞻基伸出手抓住了攸寧貼在自己臉上的手,道:“睡得好嗎?”剛剛睡醒,朱瞻基的聲音有些嘶啞,攸寧點了點頭,這獨處的時光實在是太短了,她舍不得在為了那改不了的現實去浪費這難得的時光。

“我去給你做點吃的吧?嫁給你後,你還沒嘗過我做的飯呢,雖不如膳司局的,但是你也得受著。”攸寧像只小虎崽一樣,雖然語氣是兇的但是絲毫感受不到。

朱瞻基低低的笑了笑道:“辛苦夫人了,夫人就算做的再難吃,為夫也保證不皺眉頭咽下去。”

攸寧推了推他嬌嗔道:“哪有那麽誇張啊?”

朱瞻基道:“那可不好說,不過,為夫娶你也不是為了讓你做飯,娘子不必擔心,為夫不會嫌棄你的。”

朱瞻基又在床上賴了一會兒,攸寧的湯羹都熬好了才收拾罷了去了前廳。

“嗯,看起來還是不錯的。”朱瞻基從背後抱住正端著湯羹的攸寧。

攸寧艱難的往前走著道:“快起來,門芯兒還在呢。”

朱瞻基就是不松手,直到攸寧將湯羹放在桌子上才掰開他的手讓他坐了下來。

朱瞻基嘗了一口,看著滿懷期待的攸寧朱瞻基皺了皺眉痞痞的說道:“這味道嘛?”

“怎麽樣?怎麽樣?”攸寧睜著大大的眼睛滿懷期待的看著他。

朱瞻基嫌棄的放下筷子賤兮兮的笑道:“還真挺不錯的。”

攸寧給了朱瞻基一個白眼,扭頭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門芯兒道:“門芯兒,你也來吃吧,我有做你的。”

朱瞻基心裏有點不爽看著受寵若驚的門芯兒道:“門芯兒,本宮突然想吃青團,你去買些回來。”

門芯兒知道朱瞻基這是故意的便委屈的說道:“太孫殿下,您從小不就討厭吃青團嗎?”

朱瞻基尷尬的看了一眼攸寧道:“這青團是南京的特色,太孫妃沒嘗過,你去買來給太孫妃嘗嘗。”

攸寧笑了笑道:“門芯兒,先吃飯吧,等會兒我們去轉一轉然後再回京。”門芯兒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攸寧看著朱瞻基笑道:“太孫殿下,你不餓別人都不餓嗎?正好我們一會兒要走了,去買些東西,南京的雲錦很是不錯,我們買些給娘。”

朱瞻基被哄得舒了心,仍是擺著臉道:“行吧,門芯兒還不過來,等著本宮餵你?”三人用完午膳之後簡單收拾了一下,便駕著馬車離開了府邸。

“夫人,來看看我們新上的雲錦吧,你看這用料考究,織工精細,圖案色彩都典雅富麗,宛如天上彩雲般的瑰麗,鳳其富麗華貴,絢爛如雲霞,最能稱夫人你的美貌了。”攸寧聽著老板娘的說辭和朱瞻基都笑了,

朱瞻基伸手摸了摸,挑了一匹大紅色的在攸寧身上比了比道:“老板娘,拿一匹這個。”“你皮膚白,穿紅色好看。”朱瞻基看著攸寧笑道。

之後倆人又為太子妃和太孫嬪以及胡夫人選了幾匹上了車,老板娘高興壞了,站在門口直到馬車看不見了才回去。

出了雲錦莊,朱瞻基又帶著攸寧來到了雲糯小糕,攸寧站在店鋪外看著五顏六色,形狀各異的糕點都挑花了眼。

“夫人第一次來我家糕點鋪吧,我家糕點不僅好看,也非常好吃,糯而不粘、甜而不膩,入口香甜松軟,你看這是桂花拉糕、青團、茶糕、海棠糕等等。”

攸寧看著這麽惹人喜愛的糕點道:“老板,我每樣都要,全都包起來。”

站在一旁的門芯兒倒吸了一口氣,往朱瞻基身旁湊了湊小聲道:“殿下,原來太孫妃這麽愛采買東西嗎?”

朱瞻基皮笑肉不笑咬著牙道:“你都不知道上次在驛站那邊的集市上,一晚上買了好多,本宮的手到最後都勒地快破皮了。”

門芯兒聞言扭頭看了看門口的馬車道:“殿下,我們要不要再買一匹馬,照太孫妃這架勢,怕是要累壞了那匹小瘦馬。”

朱瞻基也往後扭頭看了看道:“有道理,我們一會兒到驛站再添一匹馬。”

“你們倆嘀咕什麽呢?”攸寧轉身看著神神秘秘的兩個人道。

倆人嚇了一跳假笑著說道:“沒什麽,沒什麽。”

“哦,那你快過來付賬,門芯兒快把這些都放到車上去。”攸寧說完便走到門口,伸出手放在額頭上眺望這條街上還有什麽比較新奇的東西要帶回去。

三人兜兜轉轉,到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才出了南京城。馬車上被攸寧買的東西堆得有些滿,攸寧和朱瞻基坐的極近。

慢慢的便靠著朱瞻基睡著了,朱瞻基看著懷裏的人恬靜的睡眼不禁吻了吻,然後拿起一條毯子蓋在了攸寧身上,一手攬著攸寧,一手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

這段日子實在是太過讓人眷戀,帶著嬌妻游逛山水,閑淡而舒適,只是,想到這裏朱瞻基又睜開了眼看著攸寧,手指輕輕的撫摸著攸寧的臉頰,這樣純良美麗的女子當遇到一個十分憐惜她的人,過著富貴恬淡的日子,若是以後還有機會,真的分一些給她也未嘗不可。

朱瞻基不由得想起來自己多年愛戀的人兒,黛青心思敏感又膽小,這些都是自己造成的,當年自己不懂事,如今是斷不能再讓黛青難過的,更何況黛青才因為自己又失去了一個孩子。懷裏的攸寧似乎是感受到臉上有東西便往朱瞻基懷裏拱了拱,朱瞻基立即收回了手,幫攸寧再掖了掖毯子擁緊了她睡了過去。

北京太孫府

“殿下,你們可算回來了。”傭人們站在門口接待朱瞻基他們。

“瞻基哥哥,瞻基哥哥,你終於回來了。”孫黛青跑著從府裏跑了出來抱住了朱瞻基。

攸寧站在一旁看著笑意盈盈的倆人低了低頭,雨嫚攙住攸寧道:“太孫妃,一路可累壞了吧,咱們近府歇著吧。”

攸寧點點頭擡腳正要走時,孫黛青從朱瞻基懷裏鉆出來像個天真的孩子一樣道:“攸寧姐姐,這次我不能陪著瞻基哥哥辛苦你了,瞻基哥哥傳信說你們給我帶了好多東西是不是?”

攸寧看著她點了點頭道:“剛剛已經搬到我屋子裏了,正要回去給你呢。”

孫黛青開心的看著朱瞻基撒嬌道:“那正好,瞻基哥哥你陪我一起去拿吧,姐姐買了那麽多,我是拿不動的。”

朱瞻基寵溺的捏了捏孫黛青的臉道:“行,都依你。”

一行人便去了攸寧的臥房,雲錦放在炕上,孫黛青看到後便拽著朱瞻基走到了炕邊,孫黛青看了看拿起那匹紅色的雲錦道:“瞻基哥哥,這匹好好看,早就耳聞南京的雲錦最是得人心,想不到竟是這般美麗。”

攸寧看到這一幕皺了皺眉頭,心中一緊,攸寧看著孫黛青拿著這雲錦在身上比了比湊近朱瞻基道:“瞻基哥哥,你說這是不是你特意為我挑的啊,你知道我最近不開心,特意買了這最好看的顏色給我。”

朱瞻基看著面前眼睛一眨一眨的像個討糖吃的孩子一般的孫黛青,心中不禁一陣疼惜,朱瞻基笑了笑點了點頭,等到孫黛青挑完東西走時朱瞻基才擡頭看了眼攸寧,那眼神冷冷的沒有什麽溫度,仿佛昨日還在和自己你儂我儂的人並不是他。

“謝謝攸寧姐姐,攸寧姐姐眼光果真和我像極了。”孫黛青掛在攸寧身上撒嬌道。

攸寧苦澀的笑了笑低頭道:“你喜歡就好了。”

孫黛青松開攸寧道:“姐姐,你明日是不是要去宮裏看娘啊,咱們一起吧,你們不在,娘總是擔心我的身子來回跑可累壞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娘。”攸寧笑著點了點頭。

“小水,你快去將前兩日哥哥送來的衣服樣子找出來,我要選一選明天正好拿到司衣局去。”

朱瞻基將眼神落回孫黛青身上,和她對視笑了笑便由孫黛青攙著走了。

“小姐。”雨嫚走過來扶住攸寧。

“雨嫚,我累了,你扶我去床邊歇一歇吧。”攸寧沒有看雨嫚,她怕自己的淚忍不住就讓雨嫚跟著自己一起難過了。

雨嫚心疼的看著攸寧道:“小姐,這孫嬪真的太嬌慣了,都不問問是不是給自己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攸寧笑了笑道:“她性格活潑,從小便愛鬧,大家都習慣了的,慢慢就習慣了。”

“小姐,誰還不是被供養大的,你來這裏委屈死了。”攸寧沒聽完話便抱著雨嫚哭了起來。一連多日的舟車勞頓,攸寧早已經體力不支,再加上剛剛心緒起伏太大便暈在了雨嫚懷裏,雨嫚嚇懷了,忙大喊著小酒,等太醫來診過脈朱瞻基才過來。

“張太醫,我們出去說吧,太孫妃得休息。”朱瞻基看了眼剛剛診過脈的太醫道。門外,朱瞻基摒退了下人才讓太醫開口。“恭喜太孫殿下,太孫妃這是有喜了,已經有快兩個月的身孕。想必是太過操勞才暈倒,無礙的。”太醫看著朱瞻基那越聽越愁苦的表情不禁收斂了笑容。

停了好一會兒朱瞻基道:“太醫,這孩子能不能送走?”

張太醫聽到面色慘白跪了下來道:“臣不明白,還請殿下明示。”

朱瞻基道:“本宮想讓這孩子悄悄地走,不要告知太孫妃。此時你知我知,若有第三人知,本宮便要了你的腦袋。”

太醫嚇得跪都跪不穩,朱瞻基擡腳從太醫身邊走過冷聲道:“本宮給你兩天時間,若你送不走他,本宮便送走你。”

“張太醫,我家太孫妃可有大礙?”雨嫚打開門看見太醫臉色蒼白的站在朱瞻基身後不由的擔心攸寧的身體。

張太醫瞟了一眼朱瞻基道:“無大礙,我開了方子服了就好。”

朱瞻基擡腳走了進去坐在了攸寧床邊,幫她掖了掖被子,太醫走進來開了方子道:“太孫妃身體不調,服了這藥會月事有些微亂,不過服完這個療程便沒事了。”

朱瞻基仍舊是死死的皺著眉頭,太醫瞟了一眼朱瞻基道:“房事也要有所註意。”之後太醫便拿了箱子匆匆離開了太孫府。

半夜時,攸寧緩緩睜開眼看到朱瞻基站在屋裏的那邊手裏輕輕搓著雲錦,神色有些看不清,身影有些寂寥,朱瞻基突然扭過了頭看著攸寧,攸寧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朱瞻基走過來道:“吵醒你了?”

攸寧有些看不懂這個男人的心思,又剛剛被嚇了一跳還沒緩過神呆滯的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麽攸寧從朱瞻基眼裏看到了愧意,攸寧晃了晃神又定睛看了看朱瞻基的眼神,一片柔情似水,攸寧自嘲的笑了笑果然是睡久了眼神兒都不清楚了。

朱瞻基看著攸寧抿了抿嘴唇道:“丫鬟們去煎藥了,我讓她們端過來吧。”

雨嫚端著藥走進來,朱瞻基眼神晦澀不明盯著那碗藥道:“我來吧,你下去吧。”

雨嫚笑了笑走了出去,攸寧想起今日之事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她看著朱瞻基心中十分郁結,藥到嘴邊,攸寧仍然是不肯張嘴,朱瞻基哄了許久,攸寧才一勺一勺喝下了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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