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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妻與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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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妻與奴

他們之間一直都是容浚主動攫取,容拾被動承受,所以當聽到他的要求時,她一臉茫然,完全不知究竟要如何做才好。

可她太了解他的喜怒無常,若是今日不能取悅他的話,怕是會連累阿奈和楊玉和再次被責罰,所以她不得不硬著頭皮做些什麽。

她猶豫再三,手放在了他的腰帶上,但又顧念他的身份,一時間不敢再有進一步的動作。

容浚看著她不知所措的模樣,倒是笑了起來,“不會?孤教你。”

他抱起她直接走進內殿,那雙深邃墨瞳目光灼灼,像是要把她燃燒殆盡,“阿拾,該你了。”

她楞了楞,旋即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他是要她主動……

起起伏伏中,容拾覺得自己宛若浮萍般隨流水飄零,不知會在何處停留。她想要抓住些什麽,可偏偏什麽都抓不住。

容浚不滿意她的青澀,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算了,下一次再教你。”

時隔多日,容浚再次感受到了酣暢淋漓的快意,他心滿意足地起身,穿好衣裳後回過頭看了容拾一眼,只見她眸色迷離,心頭忍不住一熱,竟然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容拾猛地擡頭看他,驚訝而又疑惑。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後,容浚板起臉轉過身不再看她,聲音清冷,“退下吧!”

容拾攏好了身上的衣裳,“諾。”

剛走沒幾步,容浚叫住了她,“先回將軍府休養半個月,待身體徹底恢覆後,再回神射營練兵。”

看著容拾離去的背影,容浚不動聲色地轉著手指上的玉指環,眸色逐漸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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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陽殿,顧清娢聽聞容拾後來又在勤政殿內待了許久的消息後,一時間怒火中燒,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如畫嚇得立刻跪下,“皇後娘娘還請息怒。你身份高貴,而容拾不過是個出生卑賤的娼妓之女,她不值得你如此動怒。”

“是啊,就連陛下今日都說過本宮是母儀天下的皇後,而她只不過是卑賤的娼妓之女,本宮沒必要為她如此動怒,辱沒自己的身份。”顧清娢亂了的心逐漸平靜了下來,“只要陛下的心還在本宮這裏,就沒有人能夠撼動本宮的地位。”

她現在最該做的是讓容浚消氣,把他的心緊緊地拽在自己的手中。至於對付容拾,以後有的是機會。

不過顧玨這枚棋子又蠢又沖動,倒是可以棄了。

“如畫,命人準備幾道可口的菜肴和一壺烈酒。”顧清娢吩咐道,“再讓人替本宮準備熱水沐浴。”容浚素來是守承諾之人,他既然說奏折批閱完後會來看自己,那就一定會來。到時候她撒撒嬌哄哄他,定然能打消他心中的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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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拾走到宮門口時,忍不住回頭忘了一眼。

紅墻碧瓦,雕欄玉砌,氣勢恢宏。

這裏是大業最尊貴的地方,但也像一座囚籠,囚住了裏面所有的人。

幸好,就算容浚以後還會向她索取,但至少她以後再也不用來這個地方,不用面對顧清娢,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嘴角扯起了一絲笑容。

一路疾行,容拾回到了將軍府,彼時阿奈正對著楊玉和長籲短嘆。乍看見她時,阿奈拼命地揉了揉自己的雙眼,這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猛地沖過來撲進了她的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將……將軍,你怎麽這麽快就……就回來了?”明明之前打探到的消息說過,容浚把她留在了宮中,,一時半會兒根本出不了宮門。

容拾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低聲道,“陛下讓我出宮休養,所以我就回來了。”

“是嗎?”阿奈擡眸看著她,眼淚儼然斷了線,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了一句,“將軍,對不起。”若不是自己請求蘇澈給自家將軍下藥,或許她就不會被留在宮中。又或者自己性格沈穩一些,能夠無視顧玨的挑釁,而不是一時沖動與他爭鋒相對,也不會惹出後面那些麻煩。

“無妨。”容拾笑了笑,“阿奈,我餓了。”

阿奈立刻擦幹了眼淚,“奴婢這就吩咐人去做,不,奴婢親自去做。將軍,你稍等。”

待她急匆匆地跑走後,容拾看向了楊玉和,“日後務必小心。”

“末將皮糙肉厚,再加上那些軍棍也沒有真用力打,所以末將完全沒事,哪裏需要小心什麽?”

“我指的不是你身上的傷,而是以後要小心顧玨。他這個人自大狂妄,今日卻被奪了官位,還永不會被朝廷錄用,定然會心生怨恨,想辦法報覆,以後盡量避著他。”

“就顧玨那樣的狂妄之徒,末將才不懼怕他。”

“光是一個顧玨何懼之有?我讓你避的是顧家。楊玉和,你流了多少鮮血才拼殺出今日的成就,豈能輕易斷了前程?”

楊玉和啞然,顧丞相是文官之首,顧清娢是獨冠後宮的皇後。容拾的話的確沒錯,像他這樣出身窮苦的人的確招惹不起。

他是珍惜自己來之不易的前程,可卻更在乎曾與容拾一起起在戰場上以性命相托、同生共死的深情厚誼。所以若是顧家人以後再折辱她,他還是會義無反顧地維護。

“將軍,大不了末將以後見到顧玨,不……只要見到顧家人都繞著走,絕對不再生出不應該的麻煩。”

容拾沒有再討論這件事,而是話鋒一轉,“神射營事務繁多,你先回營去。”

“將軍,那你呢?”

“半個月以後。”容拾道,“你回營後,就打發蘇澈離開。若是對此事有疑議,可以讓他來將軍府問我。”以殺手的敏銳,她能感覺出蘇澈身上沒有一絲殺機,但他的確另有所圖,這樣的人不適合繼續留在營裏。

楊玉和心中雖然好奇,但見容拾似乎不想多言,也就沒有再問下去。反正像蘇澈這樣天生六指之人,營裏有不少人忌諱,讓他離開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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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時分,容浚終於批閱完了書桌上的奏折,他忍不住閉上了疲勞的雙眼。

郭儀趕緊上前替他揉了揉太陽穴,提醒道,“陛下,皇後娘娘身邊的如畫已經在殿外候了快一個時辰。”

容浚猛地睜開了眼睛,眸色晦暗不明,“去告訴如畫,孤今日實在是乏了,就不去華陽殿了。”

這似乎是他第一次對顧清娢食言,他知道她會失望,可他還是這樣做了。

郭儀有些意外,但不動聲色地領了命,“諾。”

容浚拖著疲憊的身軀進了內殿,軟塌上似乎還殘留著容拾的氣息,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逐漸放松了下來,最後沈沈地睡了過去。

……

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容浚醉醺醺地闖進了容拾的營帳。

容拾放下了手中的長弓,扶著他上了床榻,又命人給了煮了一碗醒酒湯。

“殿下,喝了這碗醒酒湯,你就會好受一些。”

容浚直接把那晚醒酒湯扔到了地上,隨後抓住了容拾的手,用力一拽,嘲諷一笑,“今夜容淵大婚,美人在懷得意萬分,本皇子怎能落後。”

“殿下……”

話還未說完,容浚的唇就堵住了她的,像是要把她吞噬一般。在她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時,他才終於放開了她。

她立刻從床榻上翻身起來,“殿下,你喝醉了。”

“阿拾。”容浚冷冷地道,“連你也要違背本皇子麽?”

“末將不敢。”

“那就不要再多話。”

迷迷糊糊中,容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折騰了容拾多久,只記得她那雙素來淡漠的眸子一直看著他,明亮如星辰。

“陛下……”

門外響起了顧清娢的聲音,容浚猛地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他一直以為自己根本就記不起和容拾的初次,沒想到竟然在夢裏記得如此清晰。

他從軟塌上坐起來,微微穩了穩心神,“進來。”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顧清娢走了進來,明眸皓齒,唇若點絳,整個人艷若桃花,一看就知道是精心裝扮過。

她緩緩地走到他面前,身上不再是淡雅的幽蘭香,而是淺淺的龍涎香味道。

容浚擡眸看著她,目光覆雜。龍涎香屬與其他香不同,能讓男子產生強烈的渴望。

她身上染著這樣的香來,目的不言而喻。

他寬大的手撫上了她光潔的臉頰,細細地摩挲,心中卻沒有升起一絲波瀾。

若現在在自己面前的是容拾的話……

容浚立刻打消了腦海裏的念頭,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你怎麽來了?”

她柔若無骨的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聲音裏透著撒嬌的意味,“之前每次都是你去華陽殿看我,今日你實在是乏了,我就來看你呀,莫非你不希望我來?”

容浚搖頭,“沒有。孤只是怕你累著了。”

“我才沒那麽嬌弱呢。”顧清娢蹭了蹭他的下巴,“阿浚,可不可以不要再生我的氣了?”

“若孤還在生氣,你打算怎麽辦?”

顧清娢巧笑嫣然,“那我就使出渾身解數來哄你,直到你不生氣為止。”

“你要如何哄孤?”

話音剛落,顧清娢就把他推倒在軟塌上,雙眸瀲灩含波,似春水蕩漾,攝人心魄。

她拔下了頭上的金步搖,隨手一拋,如墨染的青絲披散開來。

“阿浚。”

顧清娢低聲呢喃,俯身下去,用自己溫軟的唇在他身上描摹。

他忍不住想,她動作如此嫻熟,之前是不是也這樣哄過容淵,而且還不止一次?

他閉上了雙眼,腦海裏滿是容拾的影子。相比之下,她格外青澀,卻完完全全屬於他。

想到這裏,他猛地推了顧清娢一把。他的勁兒太大,差點兒把她推倒在地上。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眸子裏泛著水光,還未開口相問便覺得天旋地轉,被他放在了軟塌之上。

“清娢……清娢……”

容浚低聲呢喃著,目光匯聚在她明艷的臉龐上,強迫自己不去想容拾的模樣。

妻和奴,有雲泥之別,他理應分得清清楚楚。

顧清娢能夠感覺得出來容浚有些心不在焉,想必他之前已經在容拾的身上獲得了滿足,心中的恨意猶如野生的藤蔓瘋狂生長。

容拾!有朝一日,她一定會除了這個低賤的娼妓之女,不再成為她的絆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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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容拾坐在將軍府的涼亭裏石桌前,執棋與自己對弈。

阿奈的腳步聲從身後響起,“將軍,蘇澈求見。”

容拾早有預料,所以絲毫不意外,她沒有擡頭,“讓他進來。”

阿奈站在原地絲毫沒有動,欲言又止,神色猶豫。

“阿奈,你有話想要對我說?”

“將軍,之前是奴婢苦苦請求,蘇澈才給了那毒藥。”她終於鼓起勇氣開了口,“你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留在神射營?”其實她與蘇澈並無多少交情,但他畢竟因她所累,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愧疚的。

容拾聲音堅決,“他必須離開神射營。”

阿奈知曉在容浚面前除外,其他時候自家將軍是說一不二的性子,所以也沒再多言,而是把蘇澈引了進來。

蘇澈見容拾端坐在涼亭的石桌前,雙眸依然淡漠如雪,但她氣色比他想象中要好一些,心中終於松了一口氣。

他從懷裏摸出一個碧翠小瓷瓶,放在了石桌上,“將軍,這是解藥。”

容拾擡眸看了他一眼,“蘇澈,你走吧,回到你的家鄉煙雨江南,那裏比京城要好。”

聞言,蘇澈徑直坐在了容拾對面,專註地看著她,嘴角上揚,眼睛裏帶著濃濃的笑意,“將軍去過江南?”

“從未去過。”她對江南所有的印象,都來自於小時候母親用話語一遍又一遍在她腦海裏描摹出來的畫卷。

“那將軍有沒有想過去江南走一走,過一種與現在不一樣的生活?再沒有紛爭,亦沒有無奈,有的只有寧靜與自在?”

容拾沈默不語,他笑了笑,“將軍讓我離開神射營,我便離開神射營。只是這京城實在是讓人流連,我能不能留下來?”

“隨你。”容拾扔下了手中的棋子,站起身來,“京城這麽大,你來去自由,但不要靠近神射營和將軍府。”言罷,她便轉身離開。

蘇澈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依然不減。他的思慕不需要任何回應,只要他還能留在京城,能有機會偷偷地看見她,已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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