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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把墻上的人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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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把墻上的人射下來

大齊

長公主府

青磚紅漆的高墻之上, 藏青和玄黑兩道身影打得不可開交,你來我往掀起勁風陣陣。

祝從濃嗜愛牡丹,為此特意在府中單獨辟了一個牡丹園, 占地廣闊,天下所有名貴牡丹皆在此落戶。

牡丹花期多在四五月份, 而長公主府裏的牡丹得以受經驗老道的花匠悉心照顧, 天冷時捂炭, 天熱時鋪冰,百般呵護,是以一年四季花開不敗, 也是九州五國一大奇景。

哪怕現在到了深秋,園子裏的牡丹也是簇簇芳菲之色,姹紫嫣紅開遍,和別的地方相比, 仿若誤入世外桃源, 讓人分不清這是天上還是人間。

祝從濃對牡丹園很是重視,除了平日打理的花匠,鮮少讓人靠近。

而今在牡丹園的圍墻上,兩個外來者你一拳我一腳越打越烈, 拳風掃射, 內力轟出,砰砰之聲不絕。

園裏的牡丹嬌貴, 哪裏受得了這等摧折, 花瓣混雜著葉片紛紛散落,不一會兒就癱倒一大片。

府中的侍衛聞聲而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正要將人拿下, 待看清那二人是誰後拔出的劍又默默收了回去,一個個望而卻步,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祝從濃剛領著江書改給辛如練把脈,聽得牡丹園這邊動靜越鬧越大,連忙帶著人趕來。

還在想今日這侍衛辦事效率為何如此低下,半天也沒把事處理好,這一看差點兒沒把她氣死。

墻頭上打得難舍難分的人她都認識。

一個是大齊當朝皇帝,她的胞弟。

一個是大燕前來議和的使者,戰神鷹帥。

身份擺在這兒,也難怪侍衛不敢造次。

“這兩個臭小子。”祝從濃可不慣著二人,看著精心培養的牡丹就這樣死了許多,心頭氣憤,當即下令,“來人,把墻上的人給本宮射下來。”

這幾日辛如練昏迷不醒,祝從濃除了每日讓江書改給辛如練請平安脈,謝絕了所有人的探望,包括謝景谙。

哪怕他是皇帝,哪怕他是她的胞弟。

不僅如此,為了避免趙斷鴻硬闖,長公主府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加強了守衛部署,嚴防死守不準任何人靠近。

辛家門口出了那檔子事,消息很快傳到謝景谙耳朵裏,本來是要趁機收拾辛家,得知辛如練身體不佳頻繁昏迷,謝景谙便私自出宮來過長公主府幾次,提出想要看看辛如練。

祝從濃想也沒想嚴詞拒絕。

當日辛如練從皇宮裏出來時命都差點兒沒了,她雖然不知道其中內情是什麽,但也再不敢讓她這個弟弟和辛如練單獨相處。

相比謝景谙,趙斷鴻反倒是難纏一些,進長公主府如入無人之地,白天搗鼓些草原上特有的香薰掛在辛如練屋子周圍,說是可以補氣養血,晚上便爬到辛如練所在的屋子上睡覺。

侍衛們逮不到人,也拿他沒辦法。

祝從濃讓江書改看過那些香料,確實對辛如練有益,況且趙斷鴻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麽出格的行為,祝從濃也就由著他去。

就這麽詭異地維持了一段時間,也算是風平浪靜相安無事。

誰曾想今天這井水不犯河水的二人跟吃錯藥一樣,居然在她府上大打出手,還糟蹋了她一園子的牡丹。

祝從濃氣得不行,此時此刻管他是皇帝也好元帥也罷,全部給她射下來當花肥。

侍衛首領躬身上前,硬著頭皮道:“長公主,這不太合適,動用弓箭,怕是會吵擾到小宋夫人休息。”

祝從濃敢放話射殺君王,那是因為人家是長公主,身份尊貴無比,又極為受先帝寵愛,就連當今帝王都要禮讓三分,縱然說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話也不會對她有任何影響。

可他們不一樣,若真是讓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射殺君主,就算是給他們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一面是長公主的命令,一面又是當今皇帝,兩個都惹不得,是以侍衛只能把辛如搬出來。

祝從濃想想也是。

阿練好不容易得幾天安生,可別被這兩個臭小子給攪和了。

況且她剛剛說的也是氣話,也沒打算真把人給射下來。

再說了,真要把人射死了,到時候誰來賠她這一園子的牡丹。

可是就這麽放任二人打下去也不是辦法,祝從濃瞥了一眼旁邊的江書改,計上心來:“書呆子,用你的銀針給我狠狠地紮他們的麻穴。”

既然不能射,那紮麻穴也是一樣的,把人弄下來安靜些就行。

江書改哭笑不得,卻依舊保持翩翩風度:“長公主殿下,我未曾習武,距離太遠,就算能找準麻穴,銀針也到不了陛下和趙元帥跟前。”

他這幾日算是見識到這位長公主的大膽行徑。

說話露骨,做事也相當駭人。

這又是要射箭又是要紮麻穴的,放別人身上那可是誅九族的弒君之罪,到祝從濃這裏卻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

“說得也是。”祝從濃眼睛滴溜溜地轉,又想了個招,向江書改伸出手:“那你把銀針給我,告訴我麻穴在哪個位置,我讓其他人做。”

江書改笑著搖了搖頭:“長公主殿下,書改是醫者,銀針是用來治病救人的。”

“廢話真多。”

見江書改沒有給銀針的意思,祝從濃直接上手去扒他的衣服。

她記得方才給辛如練看診時,江書改紮了幾針,事後收到了懷裏,現在應該還在。

“長公主殿下不可。”江書改哪裏想得到祝從濃會直接動手,捂著衣襟連連後退,臉紅得不像話,活像是個被惡霸欺負的小媳婦。

祝從濃尤為喜歡他面紅耳赤的模樣,見狀更想欺負:“什麽可不可的,我說可以就可以。”

這邊二人還在拉扯,墻頭的謝景谙和趙斷鴻也不知道是誰踢碎了腳下的瓦片,不偏不倚正朝著祝從濃這邊飛來。

見狀,江書改斂了神色,在沒人註意的角度抽出銀針向瓦片彈去。

與此同時,謝景谙連忙推出一股內力註入瓦片,想借此打偏瓦片,想到一塊去的趙斷鴻也出手註了一股內力出去。

二人本是出自好意,無奈一左一右兩道內力同時彈出,反而助推了瓦片走勢。

銀針本可以使瓦片偏離原始運動軌跡,現在突然多了內力加持,來勢洶洶避無可避。

瓦片攻勢太大,真要落在人身上,往小了說皮開肉綻,往大了說傷筋斷骨。

江書改猛地將祝從濃摁入懷中,轉身擋在祝從濃跟前。

千鈞一發之際,一朵牡丹憑空旋出,直直打在瓦片之上。

花枝柔軟,瓦片硬碩,二者撞擊在一起,發出一聲沈沈悶響,牡丹被瓦片絞得花枝亂顫,瞬間粉碎。

也是這麽一撞,差點兒就要劈在江書改背脊的瓦片急轉了向,擦著江書改的胳膊嵌在廊柱之上。

“阿練?”

“辛將軍?”

祝從濃還沒反應過來,扭頭便見辛如練斜倚在廊下。

秋意漸深,女子身形單薄,滿園的牡丹也難掩其面色蒼白,唯有眸色清淺如明,像是凝了霜雪的遠山,遠極,孤極,青絲繳著素衣傾瀉而垂,好似隨時會消散於長風之中。

“練練,你醒了?”祝從濃急忙從江書改懷裏出來,激動地拉著辛如練。

辛如練壓下·體內不住翻湧的氣血,方才情急之下順手折了一株攔腰而斷的牡丹,強行催動武力讓她有些受不住,只勉強斜倚著廊支撐搖搖欲墜的身體:“抱歉阿姊,弄壞了你的花。”

“都這個時候了還管什麽花不花的,你沒事就好,怎麽樣?好點兒沒有?頭暈不暈?身上疼不疼?”說著,祝從濃探向辛如練的額頭。

還好,已經不燒了。

辛如練搖搖頭:“我沒事,給阿姊添麻煩了。”

醒來時她便覺頭腦渾渾,仿佛身歸混沌,從頭到腳都提不起勁。

即使此刻說著自己沒事,但辛如練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好像每沈睡一次,身體就虛弱幾分。

也不知道這樣下去,最後還能撐多久。

墻頭上的謝景谙和趙斷鴻見狀也不打了,急忙閃身下來。

“阿練,可有傷到?”

“辛將軍,好些了嗎?”

“勞陛下和趙元帥掛念,一切安好。”辛如練看著多多少少都掛了彩的二人,語氣客氣又疏離:“陛下和趙元帥皆為各國之表率,如此大打出手有損兩國關系,若是因此傷了人更是不該。”

被點名的二人訕訕。

謝景谙因為祝從濃攔著見不到辛如練,到底擔心辛如練的情況,便想著找機會偷偷溜進來瞧上一瞧。

牡丹園這邊平時鮮少有人出入,謝景谙便想著從這裏入手。

結果剛翻上墻就碰上同樣翻墻進來的趙斷鴻。

一時間,二人皆以為對方是殺手之類的,潛進來是想要對辛如練不利,於是不消分說打了起來。

打著打著,雙方漸漸反應過來對方是誰,鬧劇本該就此終止。

然而謝景谙想到趙斷鴻半年前出兵威脅他,讓他不得已出此下策放辛如練離去,加之又聽得探子來報說趙斷鴻此番來議和是為求娶辛如練,心下更是惱怒。

趙斷鴻也氣憤謝景谙有眼不識泰山,對辛如練又是革職又是賜婚,千年難得的女將因他落到這般地步,實在可惡。

二人各自新仇舊恨,不但沒收手,反而下了死手,大有拼個你死我活的架勢。

就算不能把對方打死,把人揍上一頓躺個十天半個月也是可以的。

本想借此機會洩憤,沒想到最後反而把辛如練給招來了。

謝景谙抹了抹手臂上的血跡,待確認身上沒有任何血腥,這才上前一步:“阿練,我有話想對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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