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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無辜的竹馬啊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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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無辜的竹馬啊7

嚴彥的每一個字都很清晰,可落在賀川州的耳朵裏一下就讓那張著急的臉陷入了一瞬間的空白。

幹壞事?什麽壞事?一件衣服能幹什麽壞事?

又幾秒,他偏過頭看著浸入夜色的枝丫,不自然地抿起了嘴唇。

賀川州睫毛顫了幾顫,那種什麽也不知道的茫然逐漸褪去,轉而是無法忽視的羞紅。

他身體繃得死緊,被嚴彥握住的手也仿佛是沈甸甸的兩塊石頭,硬邦邦的硌人。

而他宕機的表現讓嚴彥陷入更深層次的絕望。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惡心?”嚴彥哭起來沒有什麽大動作,只有雙肩控制不住的微微聳動,聲音雖有哭腔,但又不是那種惹人煩的泣音,反而因為在這種崩潰的情況下仍努力維系一絲理智,更加惹人疼。

賀川州看見他這副樣子,心又軟又疼,可卻連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一想到嚴彥變成這樣都是人禍,鼻頭就是一酸。

“……我沒有這麽覺得。”

“那你為什麽躲著我?”嚴彥顯然不信,他聲音微啞,抽噎了一下,見賀川州微微偏頭不看他,苦笑道,“我知道我這樣不好,惡心又變態,怎麽會喜歡上自己的好朋友?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看見你就想跟你親近,不見你就想知道你在幹什麽,仗著你什麽都不知道就用朋友的身份占你便宜……”

嚴彥聲音逐漸低下去,修長的脖頸彎曲,宛如一只等待判刑的天鵝,脆弱又令人心折的美。

“……我不是要故意這樣的,我太久沒見到你,一感受到你氣息的東西就、就控制不住。”嚴彥最後一絲理智也在自我剖析中被碾碎。

而賀川州只覺得難受。

他的嚴彥不是這樣的。

賀川州臉色陰沈,又因為面對的是嚴彥而不得不強顏歡笑故作輕松,他難受得呼吸困難,像是被人掄了兩拳。

被所有人喜愛的嚴彥,從小自信有冷清的嚴彥,什麽也不缺的嚴彥——說他覺得自己是個變態。

這一刻,賀川州無法說服自己催眠沒有那麽的嚴重,他以為自己躲開一點嚴彥至少不會變成小說裏那樣,除了欲望什麽也不剩。

沒有自尊,沒有人格,沒有自信。

但現在,他恐怖地發現在此刻的嚴彥身上,他看見了小說後期時那個嚴彥的影子。

賀川州慢慢紅了眼眶,狼狽地將人死死抱住,就這麽抱了許久。

他一開始無法說話,因為心底酸澀導致喉嚨發脹,可能一張嘴就被嚴彥察覺到什麽,過了一會兒才摸了摸嚴彥的頭發,神色堅定道:“不是你的錯,你只是生病了,等病好了你就會恢覆的。”

嚴彥沒怎麽註意他的話,因為突如其來的擁抱讓他像一塊久逢甘霖的旱田,心臟隔著骨架皮膚,隱約隨著賀川州的心率一起鼓動。

他從未覺得人生有哪一刻這麽滿足,川州並沒有覺得他惡心——在坦白了自己骯臟的心思後,他竟然還願意擁抱自己,是不是就意味著他願意接受他?連帶著這份感情?

嚴彥唇角上揚,下半張臉埋在對方的頸窩,雙眼饜足的微瞇,像只偷腥成功的貓。

在賀川州說話時,他又悄悄的用柔軟的嘴唇貼了貼對方頸部的皮膚。

溫熱的,皮膚下微微鼓起的脈絡讓他上癮。

“……嚴彥?”

賀川州脖子一癢,不確定地喚了他一聲。

正吸上癮打算伸舌頭的嚴彥一個激靈,心虛將整張臉埋好,翁聲應道:“嗯。”

賀川州拍了拍他單薄的脊背,見他還沒有退出來的意思,赧然道:“除、除了衣服,還有沒有幹其他的……壞、壞事情?”

他都覺得燙舌頭。

賀川州臉上火燒火辣,心裏是說不出的別扭。

這種事情要放在其他人身上,賀川州一拳頭都是小事了,可對方偏偏是嚴彥,打也打不得,罵也不舍得,再說了又不是他的本意。

天殺的系統,天殺的周博坤。

賀川州不愛動腦子,他考上和嚴彥同所大學體育幫了不少忙,計劃A走不通,回收系統又不是幾天能解決的事情,所以賀川州就想從嚴彥這邊入手。

保持距離不行那就別保持了,他努力掰一掰,說不定能把人掰直呢,畢竟嚴彥本來就是直男。

掰直前,總要知道人彎到哪一步了。

賀川州耳根紅得滴血,特別是嚴彥湊到他耳邊好小聲地咕噥一句:“我偷偷拿了一條你的內褲 ,算嗎?”

男人身體抖了一下,謔地舉起雙手將兩個耳朵蓋住,賀川州心跳得快到舌頭尖了,不用看就知道臉上紅得和猴屁股一個色。

嚴彥還掛在他身上,眼睛亮晶晶的,剛哭過臉上還有淚痕。

他微微偏頭看過去,眼神純情得好似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意味著什麽。

賀川州蓋完耳朵之後又死死閉緊眼睛:聽不見聽不見他什麽都聽不見!

*

學校附近的小區裏,賀川州打開門側身讓身後的嚴彥先進去。

小區是高檔裝修,當初屋主急賣家具都剩下,不過賀母還是讓人重新修整了一番,家具也是換了新的。這兩年他們住的寢室,只有鐘點工定時來打掃。

屋子幹凈是幹凈,但沒什麽人氣兒。

“這幾天你就住在這嗎?”嚴彥掃了眼屋內問道。

“不想住酒店,想起還有間房子在學校附近就來了。”賀川州從鞋櫃裏拿出一次性拖鞋,他板著臉沒什麽表情,可嚴彥卻楞是看出了一絲窘迫。

他微微垂眸覺得現在的情形和他設想的一點都不一樣。

川州並不厭惡他,反而是一種他想不出緣故的心疼,又在相處中窺探出一點不知道怎麽和他相處的害羞。

嚴彥略微興奮地想試探賀川州的底線,他想在對方的底線內,多多的讓賀川州接納自己的感情,又或者說,身體接觸。

是的,他並沒有撒謊,他是真的覺得自己很惡心,用虛假的脆弱外表去迷惑最信任他的人,在那人的寬容中得寸進尺的還想要更多,不惜利用十多年的感情去達成他的祈願,就算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惡心得令他自己作嘔,可又在陰暗處得意於他努力後的成功。

嚴彥看著低頭給他放鞋的賀川州,眼底晦暗,像是一口黑洞,欲壑難填。

他真是沒救了。

“你先換鞋,我給你換床單。”賀川州一時半會都怕和他眼神有接觸,匆匆丟下這句話就去了臥室。

大的主臥是他這兩天睡的,屋子大采光好,嚴彥來了他就搬到次臥,只是床單這些要換下來。

放在以前沒什麽,但是現在不同以往,上面都帶著他的氣息,賀川州一想到對方可能會做的事,又是嗓子一緊。

不行!他不能慫!他還要和嚴彥好好談一談。

在小樹林問了那句話後賀川州就無法冷靜,也明白那不是個談話的好地方,所以才將人帶回來。

賀川州扯著床單將它弄平整,臥室沒關門,不一會兒嚴彥到了門口,低低叫了聲:“川州。”

耳朵違背主人意願的一紅,賀川州臉色更沈,嘴唇死死抿住,故作冷靜的“嗯”了聲。

“我睡這裏,你睡哪?”

賀川州換好三件套直起腰身:“旁邊的次臥。”

“……不一起睡嗎?”

賀川州:……

他怎麽感覺嚴彥現在一點都不偽裝了,這、這種話能隨隨便便說嗎?

賀川州沒忘記他的掰直計劃,一屁股坐在床上,拍了拍身邊不遠也不近的位置,對著嚴彥道:“你來,我們需要談一談。”

本來因為他的邀請眼睛發亮的嚴彥,在聽到後面的話時收斂了笑容。

他順從的坐下來,十指不安的交叉放在腿上:“要說什麽?”

賀川州默然,好一會兒給自己做了充分的準備,才表面冷靜問道:“我的……”

冷靜只限前兩個字。

他咬緊後槽牙,放棄形象地伸手搓了搓臉:“內褲,什麽時候拿的?”

嚴彥也有些不敢看他,低著頭小聲道:“去給你送作業,你沒在,宿舍人也走光了,我本來是想給你收拾衣櫃的,但是收拾著收拾著……就控制不住,拿了一條。”

他悄悄擡頭去看賀川州,兩人視線一觸即分,臊得人半晌不開口。

賀川州咳嗽了幾聲,渾身都快冒煙了:“嗯、嗯,我知道了,那還有沒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事?”

嚴彥搖搖頭:“沒有了。”

賀川州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還好還好,沒有更勁爆的事情發生,簡直太好了。

“以後你不能再做這種事了。”賀川州想要讓自己嚴肅一點,眉頭一皺看著嚴彥,“這不太好。”

身邊的人只是點頭,低著頭表情看不分明。

賀川州又忐忑起來,怕他又哭了。

“小彥?”

“想你的時候也不行嗎?”嚴彥忽然擡頭,有些失落,眼神又期盼地看著賀川州。

賀川州結結巴巴道:“不、不行!”

他坐立難安,一下站起身,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就顯得面前的嚴彥格外嬌小。

“還有那條內……那啥,你也要還回來知道嗎?”賀川州故作生氣的敲了敲嚴彥的頭,力道很輕也就意思意思。

嚴彥擡手摸著被敲的地方,乖乖點了點頭:“知道了。”

他盯著賀川州放下的手,指尖發癢,滿心渴望又在湧動,他伸手去拉對方的手掌,目光直直看著他。

賀川州想要躲開,卻在對方的眼神下一點點收起力道。

嚴彥太懂怎麽讓面前的人心軟了。

他的眼神很無辜,甚至是純情,以往只有他幹了壞事不承認就會用這種目光看著賀川州,每一次都是賀川州敗下陣來。

關掉他的鬧鐘,讓他生日時錯過和他人的約會只能和自己一起過時;他故意丟掉別人送給賀川州的情書卻被逮個正著時;還有……

還有送喝醉的賀川州回宿舍,仗著他沒有意識偷偷親他,對方卻忽然睜開眼,沒什麽焦距的看著他時。

嚴彥總會這樣,單純的看著他,有時什麽話也不用講,有時會仗著他迷迷糊糊,輕輕捏他的臉。

【乖一點不搗亂好不好?我就親一下,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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