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蠱蟲的痛（2）

“他是誰？”泫然不由擡腳，走到了鄭元面前。鄭元一怔，然後很自覺的將阿阮放了下來。小玲兒見狀，連忙幫著扶穩了阿阮。

接著，鄭元道，“不過是萍水相逢的人罷了，但這小姑娘用鬼佬的消息換這小子的命，所以我們便將人帶來了。”

泫然未語，蹲下身子，拿起阿阮的手，而後將手指搭在阿阮的手腕上。

不多會兒，他眉頭一蹙，隨後道，“他快死了，這個我可沒辦法救。”

小玲兒眼睛一紅，便又要哭了。

慕思暖來到身側，道，“也不是說要救活，就幫著他多活幾天，也好想想看有什麽辦法可以救他。”

“這可不是想想就有辦法的，”泫然站起身子來，涼涼說道，“他的命可只有一種方法能救，平白給他續命只會讓他受罪，所以，倒不如讓他早點安息。”

他話說的直接，卻也是實話。小玲兒身子微顫，眼淚已經落了下來。

慕思暖抿唇，“也許有辦法呢？”

“呵，天宗門可不好惹，想要救人就必須得是犯錯的人能夠經歷上刀山下火海之苦以後，再脫離天宗門，才能獲得解救。否則，便只有死路一條。所以，我救不了。”

小玲兒哭道，“就不能，就不能讓阿阮多活幾天嗎？”

泫然看向小玲兒，眼底已經不似方才那樣輕佻。他一臉涼薄，淡淡說道，“你該是天宗門的人吧？既然是天宗門的人，你該是比誰都清楚活著的痛苦究竟是怎樣？你若是喜歡他，為何不放任他早點離開。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他死了，你痛苦一陣也就能放下了。可現在，你看他這樣子，不覺得難受嗎？”

小玲兒沒有回答，只是抽噎著不停地哭，她聽說過中蠱以後的痛，但她從未親眼見過。

只是單純的覺得，如果阿阮不在了，她一個人怎麽熬的下去？她愛阿阮，早已經割舍不下。

泫然來至她身側，忽而蹲下，湊近了她耳邊道，“他如今只有五天的命了，眼下是每隔兩個時辰就會經歷一次刀割的感覺，接著渾身滾燙，如同被烈火灼燒，再然後就是萬蟲撕咬。兩天以後，就是一個時辰一次，等到第五天的時候，他幾乎每時每刻……”

“別說了！”小玲兒驀的嘶吼了一聲，帶著萬分痛苦和絕望。

泫然看著她，沈默了半餉，又道，“當然，我也可以幫他續命，但你想讓他活下來，就得帶回去，從這到天宗門要十日的時間，如果路上他頻繁疼痛，最後難忍自殺的話，你……接受的了嗎？”

小玲兒跌坐在地，淚水無聲的落了下來。

泫然的話，句句像針紮一樣，可她偏偏無法反駁。

阿阮……

會忍受的了嗎？不說忍受，再回天宗門以前，阿阮也一定會為了阻止她而自行了斷。

從天宗門到這裏，她以為會有辦法，阿阮的傷勢越來越嚴重時，她也覺得會有辦法。

因為阿阮總是笑著寬慰她說：沒關系的，玲兒，我一點都不覺得痛苦，我們也一定會有辦法的。可是，每次發作的時候，阿阮疼的臉色發青，嘴唇發白。

他一身濕透，卻依舊說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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