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大姐姐救我，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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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大姐姐救我，帶我走
鳳九緩步走到被緊閉的房門前，緩聲說道。
韓雪凝本就氣的慌，在聽到鳳九的聲音後，整個人都有些發怔，房門被緊閉著，她看不到鳳九的樣子，但卻攔不住她的想象，她仿佛能看到鳳九陰惻惻的站在門口的樣子，整個人都有些發怔，良久才回過神來。
“鳳九！！”韓雪凝的話仿佛從牙縫裏蹦出來的一般，隨著她的聲音落下，韓雪凝整個人都有些歇斯底裏起來。
“鳳九，你個賤人，你竟然還敢回來，你就不怕皇上殺了你嗎？生哥保的了你一次可保不了你第二次，你個賤人。”
原本鳳九只是想著來激她一激的，時間那麽長她可不想一次就將人弄死了，但在聽到韓雪凝的話後，眸光微閃，看了眼跟在身邊的扶花和扶月。
“給我把人踢開。”
說著鳳九往一邊站了站，扶花擡腿就是一腳狠狠的踢在了門上，緊閉的房門頓時被打開了，韓雪凝在聽到鳳九要踢門的聲音後就跑開了，如今門一打開，韓雪凝就叫著往鳳九身上撲去，卻被扶月給攔住了。
韓雪凝從謝裕隆病了之後就沒有在出過將軍府，一直被拘在這後院，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但就是不準出去，對於鳳九額顧浮生成親的事還是從一個丫鬟嘴裏套出來。
如今見鳳九過來，下意識的就要威脅。
“把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鳳九的聲音有些冷。
韓雪凝被扶月攔著，在聽到鳳九的話後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哈哈的笑了起來。
“你想知道我偏不說，你求我啊，如果你求我說不定我會大發慈悲的告訴你一兩句。”
韓雪凝看著鳳九冷冷的神情，想來是什麽都不知道，腦子裏卻是閃現這兩年前，悲絕落淚的模樣，心中莫名的就覺得解氣，趾高氣昂的說道。
“是嗎？那不好意思，我現在不想知道了，你不說就算了。”
鳳九見她那樣，冷冷的說道。
原本韓雪凝是拿準了鳳九對顧浮生的感情，想她肯定會問的，她肯定不會告訴她，她就想看她吃癟，低聲下氣求他的樣子，卻不想鳳九二話沒說就不問了，韓雪凝臉上的笑頓時僵了僵。
咬牙切實的開口說道：“如今就算你已經和生哥成親，沒有我的允許，沒有給我敬茶，你就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外室，就連妾都算不上一個。”
外室是什麽那就是見不得人的，她如今就是被關起來也是將軍府的當家主母，不管是做什麽都得要她喝了茶才算的。
原本以為鳳九聽了她的話後會發怒，卻不想她輕描淡寫的笑了笑：“你還當你是將軍府的當家主母呢，你難道不知道嗎？顧浮生已經將你休了，我不過是拿回我應該拿回來的東西罷了。”
鳳九的話仿佛一道晴天霹靂就那麽生生的劈在了韓雪凝的頭上，她僵在原地，腦子裏都是鳳九說的話，生哥將她休了？她的腦子有些懵，當初雖說是又原因才嫁進將軍府的，可後來卻是利用她的，而顧浮生本就長得一副好皮囊，韓雪凝早就已經愛上顧浮生了，原本想著就是鳳九再能那也是個妾，她就是被關著，那也是將軍府的當家主母，鳳九走出去那也是要低人一頭的。
可如今顧浮生卻將她休了。
思索間，韓雪凝猛地擡起了頭看向鳳九：“不可能，生哥休了我，我不可能不知道，你是騙我的。”
韓雪凝神情有些崩潰，因為她知道鳳九有可能說的是真的，依著顧浮生對鳳九的感情，他肯定是不可能讓她做妾的，哪怕是平妻說不定也不願意，那麽只有可能是休了她。
這樣想著，韓雪凝原本就有些木訥的雙眸滑下了淚來。
“騙沒騙你，你心裏應該是最明白的。”鳳九看著她輕笑一聲說道，說完也沒再和韓雪凝說什麽，看著她一臉天塌下來了的樣子頓時就覺得沒勁起來。
鳳九走了，扶花和扶月自然是跟著離開了，一路上鳳九都有些心不在焉，心裏想著韓雪凝的話，顯然，韓雪凝現在還不知道謝裕隆已經死了，那隨口說出來的一句話卻讓她深思。
顧浮生護著她？難不成什麽時候謝裕隆想要殺她？
電光石火間，鳳九想到了之前在蒼山下顧浮生匆匆離去的樣子，等她再回去，顧浮生就和韓雪凝成親了，難不成這其中有什麽隱情？
這樣想著，鳳九的心就有些慌亂。
“小姐，你怎麽了？”
雖然鳳九已經是青峰國的公主了，但扶花也扶月叫她小姐叫慣了，除非是在非常正式的場合，其餘的時間都叫的小姐。
見她沈著臉神色莫名的樣子，扶花有些擔憂的開口問道。
之前韓雪凝的話她也是聽到的，想著兩年前的事，原本就覺得她家公子不會那麽做，如今聽來肯定是又內情的。
鳳九被扶花這樣一叫回過神來，不由悲涼的笑了。
不管有什麽隱情他們也都回不去了不是嗎？
這樣想著，收起心神就往外走了，還沒走幾步就看見顧浮生推著輪椅往這邊過來了。
新皇登基，顧浮生其中功勞不小，是以每天也都忙得很，早早的就出去了，如今她剛到這邊一會兒就趕過來了，看來還真是關心韓雪凝啊。
這樣想著，鳳九原本有些柔和的目光頓時冷凝起來，看著往這邊來的顧浮生：“我這才剛來呢，你急忙的趕了過來，還真怕我將她怎麽樣了啊。”
鳳九的聲音冷凝卻帶著一絲不悅，趕過來的顧浮生聞言後怔了怔隨即笑了起來。
“我過來是怕你傷著，九兒這是生氣了？”
鳳九的聲音明顯的帶著一絲笑意，看著鳳九冷冷的樣子，總覺得她還是在乎他的。
卻不想鳳九聞言後，理也沒理他，就要往外走，臨走是目光掃過顧浮生坐著的輪椅：“你好了怎麽還坐著輪椅。”
問完後鳳九就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他為什麽還坐著輪椅，關她屁事兒啊。
顧浮生聞言後，臉上的笑意更甚：“輪椅方便。”
饒是鳳九心裏很得慌，在聽到顧浮生的話後，依舊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輪椅，方便。
“我們一起走？”
顧浮生見鳳九要走，緩聲說道。
然而他的話剛剛說完，韓雪凝就從裏面跑了出來。
“生哥，這個賤人說你已經將我休了，是不是真的。”
韓雪凝撲在顧浮生的腳邊紅著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顧浮生。
“嗯。”
顧浮生沒有多說什麽，低低的應了一聲：“扶花將韓小姐請進去。”
扶花聞言看了眼鳳九，見鳳九沒說什麽，二話沒說拎著韓雪凝就往那院子裏走。
“生哥，你不能這麽對我，我父親看著你長大，你這樣怎麽對得起我父親。”
雖然韓雪凝的心裏又準備，但卻依舊抱著一絲希望，如今卻見顧浮生承認，頓時整個人就崩潰了，見扶花要拉她回去，歇斯底裏起來。
卻見顧浮生眸光微轉看向韓雪凝。
“若不是顧著你爹的情分，如今你以為你還能活著。”
“這次大婚韓叔也上了宴都，估計等兩天就回來接你，你就跟著回去吧。”
韓雪凝一聽顧浮生要送她走，頓時整個人都懵了：“不，我是將軍府的夫人，我不回去。”
然而顧浮生卻沒有看傷一眼。
見鳳九已經走了，連忙追了上去。
“九兒。”
顧浮生追在鳳九身後，輕喊了一聲。
鳳九的心裏有些亂，聽到顧浮生的聲音後，下意識的停了下來，也沒有和他嗆起來。
兩人一路走著，氣氛寧靜而美好，鳳九原本被戾氣填滿的心在這一刻柔和下來。
直到兩人走到浮生院，顧浮生叫住了鳳九：“九兒。”
顧浮生看著鳳九，目光繾綣伸手想要牽鳳九的手，卻被鳳九躲開了。
“你忙去吧。”
鳳九的聲音不若之前那般冷凝，卻靜靜的仿佛一汪死水一般。
顧浮生伸出的手頹然的放了下去。
“九兒，當年的事，是有原因的，我……”顧浮生沒有再說，輕嘆一聲，轉身就要離開，卻聽見鳳九開口說道。
“就是有原因我們也回不去了，我沒辦法原諒你。”
鳳九背著顧浮生站著，眼中隱隱泛起淚光，心中聯想著韓雪凝的話，心中有了七七八八的猜想，她確實恨顧浮生當初所做的事，但是兩年過去，她依舊恨，可更恨的是她失去了的孩子。
只要一想到她那未出世的孩子，她的心裏就怎麽也原諒不了顧浮生。
顧浮生聞言放在輪椅上的手緊了緊，出去了。
鳳九枯坐在院子裏，良久在擡起頭，守在遠處的扶花見狀走了前去：“小姐，你在這裏坐這麽久了，扶花陪你走走吧。”
卻見鳳九聞言搖了搖頭：“你讓人去查查，鳳寧被發賣到了哪裏。”
“準備一下，我回來了也該去淮陽看看外祖他們了。”
扶花聞言，點了點頭就出去了。
鳳寧發賣已經過去很久了，要查並不容易，是以鳳九也沒著急，晚上顧浮生回來的時候，鳳九和他說了一聲要去淮陽的事。
“我和你一起吧。”
顧浮生聞言，沈聲說道。
鳳九聞言皺了皺眉正要開口說話卻見顧浮生轉身出去了，頓時，鳳九的臉都黑了，卻沒有再說。
顧浮生將宴都的事安排好後就和鳳九一同往淮陽去了，同行的還有葉兒母子，一路上鳳九都在想怎麽面對孟子安夫婦。
孟氏死了，原本以為鳳九是她女兒，可如今鳳九也不是孟氏的女兒，那孟氏的親女兒到底哪裏去了，孟氏已經不再了，當年的知情人也找不到了，當年的事已經是弄不清楚了。
“你不用擔心怎麽去面對外祖他們。”
顧浮生坐在馬車上看著鳳九皺著眉頭的樣子，不由輕嘆一聲。
“岳母作為母親不可能知道女兒被掉了包，況且你上還有胎記，既然她知道你不是她的親女兒，卻依舊拼了命的給你謀條後路，就證明她是將你當親生女兒待的。”
“外祖是個聰明人，肯定也是能想到的。”
鳳九聞言輕嘆一聲，道理她自然是都知道的。
一路上幾人也沒什麽話，到了淮陽，孟府時，孟子安夫婦已經等在了門口，不住的張望，看著緩緩駛來的馬車，臉上都驟然笑了，長安和長平跟在身邊看到鳳九的馬車後，都不由笑了笑。
“外祖，外祖母。”
鳳九從馬車上下來，沖孟子安夫婦行了個禮，兩人連忙將人扶起來，陳氏不住的打量著鳳九：“瘦了，瘦了。”陳氏說了兩聲，眼眶就紅了。
葉兒抱著無憂上來和兩老請安，兩老見到無憂後頓時雙眼都亮了，陳氏更是從葉兒懷裏接過無憂稀罕的不行。
“一轉眼孩子都這麽大了，若是九兒……”
“好了，進去吧。”
陳氏的話沒說完一旁的孟子安輕喝一聲，將陳氏到了嘴邊的話攔了回去。
陳氏聞言也不由看了眼鳳九，見她帶著笑看著無憂的樣子，眼眶就紅了。
“外祖，外祖母。”顧浮生由扶風推著輪椅過來，沖孟子安和陳氏行了個禮，卻見陳氏頓時就沈下了臉：“我們可當不起。”
說著，抱著無憂轉身看著鳳九，拉著鳳九就往孟府裏去了。孟子安在陳氏他們走後，沖顧浮生點了個頭，也沒說話，算是應了他的稱呼。
扶風見他們這態度，不由為顧浮生鳴不平，卻不想顧浮生掃了他一眼，什麽都沒說，就跟著進去了。
“你氣什麽氣，當初你家公子那麽對我家小姐，怎麽現在不就是不理他就不高興了？”
都走了，葉兒氣鼓鼓的看著扶風說道。
原本還心有不忿的扶風，看著葉兒氣鼓鼓的樣子不由扶了扶額：“公子是又苦衷的。”
葉兒聞言癟了癟嘴：“有苦衷可以說出來啊。”
扶風聞言輕嘆一聲，恐怕就是說出來也解不了這個結了。
葉兒見他這樣，白了他一眼氣鼓鼓的往孟府裏去了，扶風見狀緊隨其後。
孟府裏，陳氏看著鳳九的樣子眼哐就忍不住發紅。
鳳九見不得他這個樣子，笑著安慰道：“外祖母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這樣我可跟著難受了。”
陳氏一聽她這麽說，連忙收了收自己的心情，自己看著無憂不好受，恐怕九兒的心裏更不好受了。
“外祖，外祖母，我……”鳳九看著兩人，想要和他們說清楚自己的身世問題，卻不想孟子安擺了擺手，有些許渾濁的雙眸定定的看著鳳九。
“我們從小見到的都是你，後面陪著我們的也是你，不管你是什麽身份，都是我們的外孫女。”
“可不是，不管你是誰，你都是我們的外孫女，除非你是不想認我們了。”陳氏在一旁說道，鳳九聞言頓時笑了，眼中也含著淚花。
“怎麽會，我怎麽會不認你們。”
原本最難以開口的事情就這麽解決了，鳳九安安心心的在孟府玩兒了起來。
“小姐，鳳寧找到了。”
這天鳳九正在淮陽的大街上逛著，就聽見身後的扶花說道，鳳九聞言怔了怔。
“在哪兒？”
“在秦州。”
秦州？鳳九皺了皺眉，也不逛街了，帶著扶花就回了孟府，和孟子安他們說了一聲就往秦州去了。
秦州裏淮陽不遠，差不多一天的路程，鳳九就帶了扶花和扶月，顧浮生要她一起，被她陰惻惻的拒絕了，趕著馬車，三人同行往秦州去了。
“公子，到了。”
秦州一處花樓前，扶花和扶月身著男裝，看著同樣男裝打扮的鳳九輕聲說道。
鳳九聞言往那花樓看了看，與其說花樓不如說窯子，不過就是一個差不多兩進的院子，和真正的花樓不同，窯子裏面的女人什麽樣的客都接，一輩子在裏面沒日沒夜的接客一直到死，不想在宴都的青樓一樣有招牌，雕欄玉砌的，門口掛了一塊做生意的牌子。
鳳九眸光微閃，要上前去敲門，扶花卻早她一步上前將敲響了。
隨即裏面就響起一個中年婦人的聲音，門一打開，一個穿紅戴綠香味兒撲鼻的女人出現在門口，大概四十多的年紀，眉宇間帶著些疲憊的笑意，見到鳳九幾人後頓時怔了怔。
“幾位小哥怕是敲錯門了吧？”
女人看著三人皮白膚嫩，氣質出眾，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怎麽可能到他們這裏來，就是要去也是去那些大的秦樓楚館而不是她這裏。
“我們是來找人的。”
扶花聞聲後說道。
一聽是來找人的，女人立馬警惕的看著鳳九，她這裏的人都是拐賣或者逼迫來的，還有的就是被發賣了她撿了漏的，如今卻來人要找人，看著鳳九細皮嫩肉的樣子，想著前不久撿漏買回來的一個姑娘，模樣好的很，連帶著她這裏的生意都好了不少，這才沒賺多少銀子呢要是被找回去了可劃不算，心中越發的警惕起來。
“找什麽人，我們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
鳳九聞言也沒有說話，扶花直接從袖間拿了一張一百兩銀票出來。
“這算是定金，等見著人在給你一百兩。”
“放心，你這裏是做什麽的我家公子還不知道，若是真想將你怎麽樣，你以為你能躲的掉？”
“既然這樣來了就不是來找麻煩的。”
女人在看到一百兩銀票的時候眼睛都直了，扶花的話說完，想著還真是那麽一回事，她這地方比不得那些青樓楚館，日進鬥金，一百兩就是生意好也是一個月的收入了，如今還只是個零頭，哪裏還有不願意的。
這樣想著，伸手將扶花手裏的銀票接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放在懷裏後打開了門。
“幾位公子裏面請，不知道幾位公子是要找哪一位？我將人給你們帶來。”
受了銀子，女人的臉上笑開了花諂媚的看著幾人說道。
“將你們最近買來的人給我帶來。”
鳳九不動聲色的往一旁避了避，實在是女人身上的香味兒太串了，鳳九聞著只覺得腦仁兒疼。
女人見鳳九的樣子也知道自己不討喜，不過她也不甚在意，有銀子就夠了還管什麽，連忙將人帶到大廳裏坐著就往裏面的內院兒去了，不消一會兒就帶著一個穿著一層粉色薄紗的女人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如水的雙眸，嬌俏的臉蛋不是鳳寧又是誰。
鳳寧跌跌撞撞的跟著女人一路出來，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的，腦子裏一片空白，身上的薄紗通透掩不住渾身的痕跡，見女人將她帶到前院兒來，以為又是哪個變態的客人，想要掙紮但渾身又沒多少力氣。
“公子，人帶到了，你們慢慢聊。”說著就要往內院兒走將地方騰給他們。
鳳寧聽到女人的話，見她的態度不像是對這裏的客人該有的樣子，不由擡起頭來，就看見鳳九身著男裝正襟危坐的坐在椅子上。
她怔了怔，隨即撲到了鳳九的腿邊。
“大姐姐，帶我走，救救我，救救我。”
說話間，鳳寧的眼淚就落了下來，從來到了這裏，沒日沒夜的接客，一天就休息一兩個時辰，結的都是一些下三濫的男人，她想死，但又沒有這個勇氣，雙手緊緊的拽著鳳九的衣角，輕薄的薄紗掀起，露出雪白的肌膚，鳳寧也已經顧不得了，此刻她只想離開這個鬼地方。
剛走不遠的女人在聽到鳳寧的話後，腳步頓了頓。
驚訝鳳九竟是個女的，又怕鳳九真的把鳳寧給帶著了，要知道，她現在可是他們這裏的搖錢樹，糾結了一番，最後咬了咬牙，往內院去了。
雖說是家人找來了但誰知道有沒有仇，若真是關系好的，又怎麽會被賣到這裏來千人枕，萬人騎。
“救你？”鳳九聞言挑了挑眉：“我救你有什麽好處。”
原本以為見到救星的鳳寧在聽到鳳九的話後，怔了怔，松開了鳳九的衣角。
“你不是來救我的？？”
“我不是說了嗎？救了你我有什麽好處。”
鳳九的神情冷淡，仿佛在說一件不相幹的事情一般，見到鳳九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想到自己所遭遇的事情，頓時整個人身上都充滿了怨氣。
第103 我們在路上等你
“鳳九，你什麽意思？你可是我大姐姐，你我姐妹同宗，如今我落難了你竟然不幫我，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鳳寧定定的看著鳳九，眼中充滿了恨意，若不是她，她怎麽會成為太子的妾，又怎會落到這個地步，她原本是該嫁給顧浮生的，她請了自己的男人，才讓自己落得這個地步。
“我安的什麽心？你說我安的什麽心？”
鳳九聞言冷冷的笑了：“姐妹同宗，不好意思我如今已經不是昌伯侯府的小姐了，我乃青峰國長公主，和你姐妹同什麽宗？”
鳳九的話讓鳳寧怔了怔。
她竟然認祖歸宗了？
這樣想著，越發的激動，再次撲在了鳳九的腳邊。
“大姐姐，你救救我吧，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我以後再也不敢對你怎麽樣了，你帶我走吧，我願意給你做牛做馬，端茶送水。”
此刻，鳳寧就好像是那落水的人一般，而鳳九那是那根救命的稻草。
她已經來這裏兩個月了，沒日沒夜連睡覺的時間都少，若是在這樣想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熬不住了，她不想死，更不想這樣屈辱的死了。
她是昌伯侯府的千金小姐，生來就是該享福的，怎麽能就這樣死了。
“端茶送水？”鳳九挑眉。
“我怕你端的水我不敢喝啊。”
鳳寧聞言一怔。
“不會的，不會的，大姐姐，我會乖乖聽話的，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大姐姐你救救我吧。”
鳳寧壓下眼眸中的恨，猛地沖地上瞌了幾個頭，淚眼朦朧，可憐兮兮的看著鳳九，若單是個人真能為鳳寧此刻的模樣感到憐惜，但不幸，鳳寧此刻遇到的是鳳九。
鳳九彎腰，將鳳寧緊拽著自己裙角的手拽了下來。
“你覺得可能嗎？你我從來勢同水火你覺得我會救你，更何況你做了那樣的事，你覺得我是有多蠢才會相信你的話”
鳳九的目光微涼，帶著稟咧的寒意。
鳳寧聞言懵了，再次跪著爬到鳳九的腳邊：“大姐姐，不是我，我不是有意將你的身份告訴殿下的，如今你也沒什麽事，相反已經恢覆了青峰國公主的身份，謝祁玉也已經倒臺了，大姐姐，我不是有意的，是殿下，殿下逼著我說的啊。”
此刻，鳳寧渾身都在不住的發抖，緊緊的抓著鳳九的裙角。
鳳寧的話，讓鳳九心頭猛跳。
“你知道我的身份？？還告訴過謝祁玉？”原本在壓在心中的疑惑破土而出。
鳳九猛地低頭，掐起她的下巴讓她擡起頭，定定的看著她。
鳳九不知道？鳳寧的心頭一跳，慌亂的別過頭：“大姐姐，怕是聽錯了吧，我怎麽會知道大姐姐的身份。”
“鳳寧”鳳九厲喝一聲。
“我耳朵還沒聾。”
“你說不說，不說我讓你多活一份種算我輸。”
鳳九狠厲的目光，帶著是濃烈的殺意。
鳳寧被鳳九的目光嚇到了，渾身散發著陣陣的涼意：“我說，我說了之後你要帶我離開這裏。”鳳寧強忍著心中的懼意和鳳九講起條件來，她深知，這是她最後的機會，昌伯侯府已經倒了，父親和祖母都已經死了，玉梅和王倩那兩個賤人是不可能來找自己的。
今天若是鳳九不帶她走，她就在也沒有離開的機會了。
鳳九見她現在都還在講條件，猛地松開了抓著她的手，擡眼看了眼扶花。
“交給你了。”
站在一旁的扶花聞言走了前來，拎起鳳寧就要往外走，強烈的恐懼湧上鳳寧的心頭：“我說我說，大姐姐我說。”
鳳寧在扶花的手裏掙紮，雙眼帶著恐懼難掩的恐懼看著鳳九。
鳳九見狀掃了扶花，扶花順勢將鳳寧扔在了地上。
鳳寧跌坐在地上，心中也明白鳳九是不會放過自己的，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要讓她好過？
這樣想著鳳寧的眼中突然升起一抹癲狂，看著鳳九，笑了起來：“兩年前，我在月華樓聽到你和慕容太子的話後，回去告訴了太子殿下，殿下又上稟了先皇。”
鳳九聞言的心頭猛顫，心中有個想法驟然成形，放在椅子上的扶手不由顫抖。
“大概在什麽時候。”良久，鳳九才緩緩出聲問道。
鳳寧見鳳九此刻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心中痛快，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笑意：“就是在顧浮生領取他人的前一個月。”
“意外吧？顧浮生另娶他人難受吧，恨吧？”
“你以為你為什麽活著，若不是顧浮生上交兵權，休妻再娶，如今的墳頭上的草恐怕得一人高了吧。”說著，鳳寧輕笑兩聲：“可惜了，你就是知道又怎麽樣，顧浮生已經娶了韓雪凝了，你就是青峰國的公主又怎麽樣，你總不能將人給搶回去吧。”
鳳寧後面到底說的什麽，鳳九已經聽不清了，此刻她的腦子裏想的並不是她誤會了顧浮生，反覆閃現著那個纏繞她多年的夢境，還有那聲娘親，眼淚就那麽猝不及防的落了下來。
“小姐。”
扶花和扶月擔憂的喊道。
鳳九聞聲後，緩緩回過神來，定定的看著跌坐在地上的鳳寧。
“是你……”鳳九咬牙切齒的開口。
一切的源頭竟然是因為鳳寧。
“是你，竟然是你。”鳳九疾步走到鳳寧的面前，伸手狠狠的掐向鳳寧的脖子。
“我要殺了你。”
鳳九的眼中充滿了恨意，若不是因為她，她的孩子就不會死，如今已經和無憂一樣大了，會到處跑會叫她娘親了。
但卻因為鳳寧一切都沒有了，眼淚，簌簌的從眼中落下。
鳳寧被鳳九掐著，臉色憋得鐵青，看著鳳九淚流滿面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一絲解脫。
既然她不能離開這裏，就這樣死了也好，臨死前還能看見鳳九傷心欲絕的模樣，她，賺了。
然而，被殺意充滿了整個思維的鳳九，在聽到鳳寧的笑聲後，猛地松開了鳳寧的脖子，冷冷的看著大口呼吸著的鳳寧。
“想就這麽死了？”冷凝的聲音，仿佛地獄歸來的修羅一般。
“你倒是想的美，扶花，去叫人出來。”
鳳九的聲音冷凝，不帶一絲溫度，鳳寧在聽到後，眼中升起一抹驚恐，心中升起巨大的不安，下意識的往外縮了縮就想跑，卻別扶月一把給拎住了。
不消一會兒功夫，扶花就帶著人出來。
鳳寧的聲音本就不小，而這小院兒本就不大，他們的對話，女人自然是聽的一清二楚，看著鳳九的目光就越發的殷切起來。
“不知道公子叫小的來還有什麽吩咐？”
鳳九臉上的眼淚已經擦幹，雙眼卻依舊有些泛紅，聽到那女人的話後，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扶花，給她一萬兩銀票。”
一萬兩！！
鳳寧心中的不安越發的明顯。
那女人在聽到鳳九的話後整個人都有些發懵，她這個地方，來的都是一些沒有錢的男人，一年才掙一兩千兩，還是生意好的時候，這突然就給了她一萬兩，這簡直是天上掉餡兒餅啊。
“不知道公子有什麽吩咐。”
到底是出來混的，也知道這這一萬兩不是白的得，諂媚的看著鳳九笑著問道。
“我要讓這個女人生不如死。”看著女人，鳳九素手微擡指著鳳寧，聲音驟寒，帶著不言而喻的恨意。
“這一萬兩就當是我幫那些扶不起銀子的人付的嫖資了，比如那路邊的乞丐，娶不起媳婦兒又沒錢的人，我也算是為這裏的人做點好事兒了。”意思很明顯，就是要找些不入流的人來光顧鳳寧。
鳳寧聞言後，整個人都歇斯底裏起來：“鳳九，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整個人仿佛陷入了冰窖一般，恨恨的看著鳳九，眼裏充滿額恨意從地上爬起來就要往鳳九的身上噗。
扶花和扶月見狀就要將人攔住，卻被鳳九阻止了，看著沖她撲過來的鳳寧，擡腿就是一腳狠狠的踢在鳳寧的身上。
只見鳳九啊的一聲，被踢倒在了地上，捂著肚子在地上翻滾。
鳳九緩步走到鳳寧的身邊，一腳踩在她的身上。
“鳳寧，我會不會不得好死我你是看不到了，但是我一定能看到你不得好死的樣子。”
說話間，冷冷的擡頭看著女人：“老板覺得怎麽樣。”
“好，當然好，公子仁心我替那些人謝過公子了。”女人被鳳九冷若冰霜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從扶花的手裏接過銀票，笑著說道。
鳳九聞言頷首：“今年的先收著，明天的我到時候會讓人送過來，別讓她死了，她要是死了你可就沒有每年一萬兩的銀子賺了。”
說著，頓了頓：“若是讓我知道關顧她的不是那些人，就讓那些人來光顧你吧。”
“別覺得我不會知道，我既然能找到這裏來，就能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
說話間，鳳九看也沒再看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的鳳寧。
“鳳九，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活該顧浮生另娶他人，你就是殺了我，他也不肯能再娶你了，你活該，我在下面等著看你一個人踏上黃泉路。”
鳳寧歇斯底裏的罵道。
鳳九聞言停下了腳步，轉頭冷冷的看著地上的鳳寧：“你恐怕還不知道吧，我已經和顧浮生成親了，所以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白頭到老，黃泉路上，我不會孤單的。”
說完，鳳九再也沒有回頭，身後響起了鳳寧的慘叫聲，還有女人罵罵咧咧的聲音。
從那小院兒裏出來，鳳九整個人都有些虛脫，扶花連忙上前將鳳九扶著。
“扶花，我們回淮陽吧，馬上。”
突然間鳳九格外的想念顧浮生臉上帶笑，說話溫和的樣子。
扶花見鳳九這個樣子，點了點頭，扶月連忙去將馬車牽了過來，一行人快馬加鞭的往淮陽趕去。
鳳九病了，躺在馬車裏渾渾噩噩都是顧浮生冷漠的樣子，還有那聲娘親，她的心在煎熬著，三人到了淮陽，孟子安卻告訴他們，顧浮生已經離開了，莫名的鳳九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來。
“外祖，他們離開的時候可留下什麽話了？”鳳九焦急的看著孟子安問道。
孟子安見狀搖了搖頭：“沒有。”說著他頓了頓，“臨走時顧浮生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鳳九聞言，心中猛跳，二話沒說就和孟子安他們辭行。
孟子安和陳氏聞言要留她在玩兒幾天，鳳九拒絕了，調轉馬頭就宴都趕了去。
哪怕是快馬加鞭，等鳳九趕回宴都時都已經是大半個月後了，一進將軍府，就發現將軍府的氣氛格外的怪異，堪堪走到浮生院就看見扶風從裏面出來，神色悲呦。
“扶風……”
鳳九輕輕的喊了一聲：“到底出什麽事了？”鳳九的聲音有些發抖，心裏那種不安在回到將軍府後越發的強烈起來。
扶風見到鳳九，嗵的一聲跪在來了地上：“夫人，你不要再恨公子了，公子她是為了你啊，如今他……求你救救公子吧。”
“到底是怎麽回事？”鳳九低喝一聲，不等扶風回到就跑向了浮生院內。
遠遠的都能聞到陣陣苦澀的藥味兒，原本提著的一顆心不住的下沈，臥房的房門緊閉著，鳳九顫抖著雙手，良久不敢將門推開，突然緊閉的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徐長安蒼老帶著些疲倦的臉龐出現在門口。
“徐叔，到底是怎麽回事？顧浮生他怎麽樣了？”
徐長安聞言輕嘆一聲：“你去看看吧。”
鳳九聞言，渾身不住的發涼，跌跌撞撞的走到床邊，顧浮生正靠坐在床上，見鳳九回來沖她笑了笑：“回來了？”
蒼白的面容，消瘦的臉龐，鳳九頓時就忍不住哭了，那些恨，那些怨在此刻已然煙消雲散。
“你怎麽變成這樣了。”良久，鳳九才別處這麽句話來，伸手扣在顧浮生的手腕兒，良久，緩緩松開顧浮生的手。
“你的毒沒解，深入肺腑，怎麽會這樣？”鳳九的聲音有些發空，怔怔的看著顧浮生。
她分明已經將解藥給了扶風的，怎麽可能沒解。
“你的毒為什麽沒解，為什麽？我解藥都給你了，你為什麽沒有解毒。”突然鳳九像是反應過來一般抓住顧浮生的衣領說道，眼淚順著眼角落了下來。
顧浮生見狀伸手將鳳九眼角的淚水擦去，將鳳九抓著自己衣領的手緩緩包在了手中。
“是我傷害了你，我怎麽能若無其事的享受你的好。”
“九兒，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我們的……”顧浮生的聲音很輕，說道這裏，微微有些咽哽，頓了頓，良久才緩緩說道：“對不起我們的孩子。”
我要是知道，一定不會用那麽過激的方式。
這麽多年，他的九兒是怎麽過的呢？他想起在孟府無意間聽到的陳氏的話，那一刻，他的心仿佛有無數的鋼針插在上面一般，痛的不能自己。
這些年，他竟不知道他和他的九兒有個孩子，在九兒失去孩子的時候，也不曾在她身邊，她是怎麽過來的。
他此刻才明白，未曾到淮陽時，鳳九那句我們回不去了是什麽意思。
不是嗎？他們確實回不去了，就算他是迫不得已傷害了鳳九，但孩子沒有了確實事實，哪怕那不是他原本的意願，但孩子是因為他才離開這個世界上的。
“你是對不起我們的孩子，所以你怎麽好意思在下面去和他相見，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給你解毒的，我一定可以的。”
鳳九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淚痕，顫抖著聲音說道。
“我相信你，相信你，妝臺前有個東西，你去幫我拿過來一下。”
顧浮生的聲音有點輕，鳳九聞言跌跌撞撞的跑向妝臺，卻發現上面是一封信。
她顫抖這雙手將信拿了起來，轉頭，看見顧浮生靠坐在床上，青絲披散著垂落下來，雙眼緊閉仿佛睡著了一般。
“顧浮生……”鳳九仿佛怕將他驚醒一般，輕輕的叫了一聲，卻沒有得到他的回應。
疾步走向床邊，伸手扣住顧浮生搭放在身前的手。
“顧浮生！！！”
鳳九頹然松開了顧浮生的手腕，撲在了他的懷裏，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卻沒再擡起來將她擁入懷中，帶著寵溺的聲音不再響起。
“老夫人去了。”
內院裏，突然響起，丫鬟驚慌失措的聲音。
將軍府陷入一片悲呦中。
九兒親啟。
九兒，待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到了現在我突然覺得我再次將你娶回來是錯的，若是不曾回來，你還是青峰國最受疼愛的長公主，你會活著肆意瀟灑，我終究是自私的，我想看著你在我身邊，哪怕是恨我也好，哪怕是一天也好。
不用說，此刻你大概正在哭吧，我的九兒永遠都是這麽心軟，可惜我不能在擁你入懷，替你擦幹眼淚。
你大概已經原諒我了吧，可是我卻不能原諒我自己，如果我們的孩子還在，大概已經緩和無憂一樣大了吧，他會叫你娘親，會叫我父親，可我卻害了他讓他沒能看著世界一眼，不要哭，我是先去陪孩子去了，你放心我和孩子在路上等你，不過我們不希望太早見到你啊，你得讓我們父子兩好好培養培養感情再說。
浮生留。
青峰國內
榆林鎮上，一年過去，孟氏藥鋪迎來了一個身著白色衣衫的女人，身後跟著兩兩男三女，其中一個女人手裏還抱著一個孩子，大概一兩歲的樣子。
正在切藥材的章景笙到來人後，緩緩站了起來。
“我回來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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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九緩步走到被緊閉的房門前，緩聲說道。
韓雪凝本就氣的慌，在聽到鳳九的聲音後，整個人都有些發怔，房門被緊閉著，她看不到鳳九的樣子，但卻攔不住她的想象，她仿佛能看到鳳九陰惻惻的站在門口的樣子，整個人都有些發怔，良久才回過神來。
“鳳九！！”韓雪凝的話仿佛從牙縫裏蹦出來的一般，隨著她的聲音落下，韓雪凝整個人都有些歇斯底裏起來。
“鳳九，你個賤人，你竟然還敢回來，你就不怕皇上殺了你嗎？生哥保的了你一次可保不了你第二次，你個賤人。”
原本鳳九只是想著來激她一激的，時間那麽長她可不想一次就將人弄死了，但在聽到韓雪凝的話後，眸光微閃，看了眼跟在身邊的扶花和扶月。
“給我把人踢開。”
說著鳳九往一邊站了站，扶花擡腿就是一腳狠狠的踢在了門上，緊閉的房門頓時被打開了，韓雪凝在聽到鳳九要踢門的聲音後就跑開了，如今門一打開，韓雪凝就叫著往鳳九身上撲去，卻被扶月給攔住了。
韓雪凝從謝裕隆病了之後就沒有在出過將軍府，一直被拘在這後院，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但就是不準出去，對於鳳九額顧浮生成親的事還是從一個丫鬟嘴裏套出來。
如今見鳳九過來，下意識的就要威脅。
“把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鳳九的聲音有些冷。
韓雪凝被扶月攔著，在聽到鳳九的話後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哈哈的笑了起來。
“你想知道我偏不說，你求我啊，如果你求我說不定我會大發慈悲的告訴你一兩句。”
韓雪凝看著鳳九冷冷的神情，想來是什麽都不知道，腦子裏卻是閃現這兩年前，悲絕落淚的模樣，心中莫名的就覺得解氣，趾高氣昂的說道。
“是嗎？那不好意思，我現在不想知道了，你不說就算了。”
鳳九見她那樣，冷冷的說道。
原本韓雪凝是拿準了鳳九對顧浮生的感情，想她肯定會問的，她肯定不會告訴她，她就想看她吃癟，低聲下氣求他的樣子，卻不想鳳九二話沒說就不問了，韓雪凝臉上的笑頓時僵了僵。
咬牙切實的開口說道：“如今就算你已經和生哥成親，沒有我的允許，沒有給我敬茶，你就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外室，就連妾都算不上一個。”
外室是什麽那就是見不得人的，她如今就是被關起來也是將軍府的當家主母，不管是做什麽都得要她喝了茶才算的。
原本以為鳳九聽了她的話後會發怒，卻不想她輕描淡寫的笑了笑：“你還當你是將軍府的當家主母呢，你難道不知道嗎？顧浮生已經將你休了，我不過是拿回我應該拿回來的東西罷了。”
鳳九的話仿佛一道晴天霹靂就那麽生生的劈在了韓雪凝的頭上，她僵在原地，腦子裏都是鳳九說的話，生哥將她休了？她的腦子有些懵，當初雖說是又原因才嫁進將軍府的，可後來卻是利用她的，而顧浮生本就長得一副好皮囊，韓雪凝早就已經愛上顧浮生了，原本想著就是鳳九再能那也是個妾，她就是被關著，那也是將軍府的當家主母，鳳九走出去那也是要低人一頭的。
可如今顧浮生卻將她休了。
思索間，韓雪凝猛地擡起了頭看向鳳九：“不可能，生哥休了我，我不可能不知道，你是騙我的。”
韓雪凝神情有些崩潰，因為她知道鳳九有可能說的是真的，依著顧浮生對鳳九的感情，他肯定是不可能讓她做妾的，哪怕是平妻說不定也不願意，那麽只有可能是休了她。
這樣想著，韓雪凝原本就有些木訥的雙眸滑下了淚來。
“騙沒騙你，你心裏應該是最明白的。”鳳九看著她輕笑一聲說道，說完也沒再和韓雪凝說什麽，看著她一臉天塌下來了的樣子頓時就覺得沒勁起來。
鳳九走了，扶花和扶月自然是跟著離開了，一路上鳳九都有些心不在焉，心裏想著韓雪凝的話，顯然，韓雪凝現在還不知道謝裕隆已經死了，那隨口說出來的一句話卻讓她深思。
顧浮生護著她？難不成什麽時候謝裕隆想要殺她？
電光石火間，鳳九想到了之前在蒼山下顧浮生匆匆離去的樣子，等她再回去，顧浮生就和韓雪凝成親了，難不成這其中有什麽隱情？
這樣想著，鳳九的心就有些慌亂。
“小姐，你怎麽了？”
雖然鳳九已經是青峰國的公主了，但扶花也扶月叫她小姐叫慣了，除非是在非常正式的場合，其餘的時間都叫的小姐。
見她沈著臉神色莫名的樣子，扶花有些擔憂的開口問道。
之前韓雪凝的話她也是聽到的，想著兩年前的事，原本就覺得她家公子不會那麽做，如今聽來肯定是又內情的。
鳳九被扶花這樣一叫回過神來，不由悲涼的笑了。
不管有什麽隱情他們也都回不去了不是嗎？
這樣想著，收起心神就往外走了，還沒走幾步就看見顧浮生推著輪椅往這邊過來了。
新皇登基，顧浮生其中功勞不小，是以每天也都忙得很，早早的就出去了，如今她剛到這邊一會兒就趕過來了，看來還真是關心韓雪凝啊。
這樣想著，鳳九原本有些柔和的目光頓時冷凝起來，看著往這邊來的顧浮生：“我這才剛來呢，你急忙的趕了過來，還真怕我將她怎麽樣了啊。”
鳳九的聲音冷凝卻帶著一絲不悅，趕過來的顧浮生聞言後怔了怔隨即笑了起來。
“我過來是怕你傷著，九兒這是生氣了？”
鳳九的聲音明顯的帶著一絲笑意，看著鳳九冷冷的樣子，總覺得她還是在乎他的。
卻不想鳳九聞言後，理也沒理他，就要往外走，臨走是目光掃過顧浮生坐著的輪椅：“你好了怎麽還坐著輪椅。”
問完後鳳九就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他為什麽還坐著輪椅，關她屁事兒啊。
顧浮生聞言後，臉上的笑意更甚：“輪椅方便。”
饒是鳳九心裏很得慌，在聽到顧浮生的話後，依舊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輪椅，方便。
“我們一起走？”
顧浮生見鳳九要走，緩聲說道。
然而他的話剛剛說完，韓雪凝就從裏面跑了出來。
“生哥，這個賤人說你已經將我休了，是不是真的。”
韓雪凝撲在顧浮生的腳邊紅著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顧浮生。
“嗯。”
顧浮生沒有多說什麽，低低的應了一聲：“扶花將韓小姐請進去。”
扶花聞言看了眼鳳九，見鳳九沒說什麽，二話沒說拎著韓雪凝就往那院子裏走。
“生哥，你不能這麽對我，我父親看著你長大，你這樣怎麽對得起我父親。”
雖然韓雪凝的心裏又準備，但卻依舊抱著一絲希望，如今卻見顧浮生承認，頓時整個人就崩潰了，見扶花要拉她回去，歇斯底裏起來。
卻見顧浮生眸光微轉看向韓雪凝。
“若不是顧著你爹的情分，如今你以為你還能活著。”
“這次大婚韓叔也上了宴都，估計等兩天就回來接你，你就跟著回去吧。”
韓雪凝一聽顧浮生要送她走，頓時整個人都懵了：“不，我是將軍府的夫人，我不回去。”
然而顧浮生卻沒有看傷一眼。
見鳳九已經走了，連忙追了上去。
“九兒。”
顧浮生追在鳳九身後，輕喊了一聲。
鳳九的心裏有些亂，聽到顧浮生的聲音後，下意識的停了下來，也沒有和他嗆起來。
兩人一路走著，氣氛寧靜而美好，鳳九原本被戾氣填滿的心在這一刻柔和下來。
直到兩人走到浮生院，顧浮生叫住了鳳九：“九兒。”
顧浮生看著鳳九，目光繾綣伸手想要牽鳳九的手，卻被鳳九躲開了。
“你忙去吧。”
鳳九的聲音不若之前那般冷凝，卻靜靜的仿佛一汪死水一般。
顧浮生伸出的手頹然的放了下去。
“九兒，當年的事，是有原因的，我……”顧浮生沒有再說，輕嘆一聲，轉身就要離開，卻聽見鳳九開口說道。
“就是有原因我們也回不去了，我沒辦法原諒你。”
鳳九背著顧浮生站著，眼中隱隱泛起淚光，心中聯想著韓雪凝的話，心中有了七七八八的猜想，她確實恨顧浮生當初所做的事，但是兩年過去，她依舊恨，可更恨的是她失去了的孩子。
只要一想到她那未出世的孩子，她的心裏就怎麽也原諒不了顧浮生。
顧浮生聞言放在輪椅上的手緊了緊，出去了。
鳳九枯坐在院子裏，良久在擡起頭，守在遠處的扶花見狀走了前去：“小姐，你在這裏坐這麽久了，扶花陪你走走吧。”
卻見鳳九聞言搖了搖頭：“你讓人去查查，鳳寧被發賣到了哪裏。”
“準備一下，我回來了也該去淮陽看看外祖他們了。”
扶花聞言，點了點頭就出去了。
鳳寧發賣已經過去很久了，要查並不容易，是以鳳九也沒著急，晚上顧浮生回來的時候，鳳九和他說了一聲要去淮陽的事。
“我和你一起吧。”
顧浮生聞言，沈聲說道。
鳳九聞言皺了皺眉正要開口說話卻見顧浮生轉身出去了，頓時，鳳九的臉都黑了，卻沒有再說。
顧浮生將宴都的事安排好後就和鳳九一同往淮陽去了，同行的還有葉兒母子，一路上鳳九都在想怎麽面對孟子安夫婦。
孟氏死了，原本以為鳳九是她女兒，可如今鳳九也不是孟氏的女兒，那孟氏的親女兒到底哪裏去了，孟氏已經不再了，當年的知情人也找不到了，當年的事已經是弄不清楚了。
“你不用擔心怎麽去面對外祖他們。”
顧浮生坐在馬車上看著鳳九皺著眉頭的樣子，不由輕嘆一聲。
“岳母作為母親不可能知道女兒被掉了包，況且你上還有胎記，既然她知道你不是她的親女兒，卻依舊拼了命的給你謀條後路，就證明她是將你當親生女兒待的。”
“外祖是個聰明人，肯定也是能想到的。”
鳳九聞言輕嘆一聲，道理她自然是都知道的。
一路上幾人也沒什麽話，到了淮陽，孟府時，孟子安夫婦已經等在了門口，不住的張望，看著緩緩駛來的馬車，臉上都驟然笑了，長安和長平跟在身邊看到鳳九的馬車後，都不由笑了笑。
“外祖，外祖母。”
鳳九從馬車上下來，沖孟子安夫婦行了個禮，兩人連忙將人扶起來，陳氏不住的打量著鳳九：“瘦了，瘦了。”陳氏說了兩聲，眼眶就紅了。
葉兒抱著無憂上來和兩老請安，兩老見到無憂後頓時雙眼都亮了，陳氏更是從葉兒懷裏接過無憂稀罕的不行。
“一轉眼孩子都這麽大了，若是九兒……”
“好了，進去吧。”
陳氏的話沒說完一旁的孟子安輕喝一聲，將陳氏到了嘴邊的話攔了回去。
陳氏聞言也不由看了眼鳳九，見她帶著笑看著無憂的樣子，眼眶就紅了。
“外祖，外祖母。”顧浮生由扶風推著輪椅過來，沖孟子安和陳氏行了個禮，卻見陳氏頓時就沈下了臉：“我們可當不起。”
說著，抱著無憂轉身看著鳳九，拉著鳳九就往孟府裏去了。孟子安在陳氏他們走後，沖顧浮生點了個頭，也沒說話，算是應了他的稱呼。
扶風見他們這態度，不由為顧浮生鳴不平，卻不想顧浮生掃了他一眼，什麽都沒說，就跟著進去了。
“你氣什麽氣，當初你家公子那麽對我家小姐，怎麽現在不就是不理他就不高興了？”
都走了，葉兒氣鼓鼓的看著扶風說道。
原本還心有不忿的扶風，看著葉兒氣鼓鼓的樣子不由扶了扶額：“公子是又苦衷的。”
葉兒聞言癟了癟嘴：“有苦衷可以說出來啊。”
扶風聞言輕嘆一聲，恐怕就是說出來也解不了這個結了。
葉兒見他這樣，白了他一眼氣鼓鼓的往孟府裏去了，扶風見狀緊隨其後。
孟府裏，陳氏看著鳳九的樣子眼哐就忍不住發紅。
鳳九見不得他這個樣子，笑著安慰道：“外祖母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這樣我可跟著難受了。”
陳氏一聽她這麽說，連忙收了收自己的心情，自己看著無憂不好受，恐怕九兒的心裏更不好受了。
“外祖，外祖母，我……”鳳九看著兩人，想要和他們說清楚自己的身世問題，卻不想孟子安擺了擺手，有些許渾濁的雙眸定定的看著鳳九。
“我們從小見到的都是你，後面陪著我們的也是你，不管你是什麽身份，都是我們的外孫女。”
“可不是，不管你是誰，你都是我們的外孫女，除非你是不想認我們了。”陳氏在一旁說道，鳳九聞言頓時笑了，眼中也含著淚花。
“怎麽會，我怎麽會不認你們。”
原本最難以開口的事情就這麽解決了，鳳九安安心心的在孟府玩兒了起來。
“小姐，鳳寧找到了。”
這天鳳九正在淮陽的大街上逛著，就聽見身後的扶花說道，鳳九聞言怔了怔。
“在哪兒？”
“在秦州。”
秦州？鳳九皺了皺眉，也不逛街了，帶著扶花就回了孟府，和孟子安他們說了一聲就往秦州去了。
秦州裏淮陽不遠，差不多一天的路程，鳳九就帶了扶花和扶月，顧浮生要她一起，被她陰惻惻的拒絕了，趕著馬車，三人同行往秦州去了。
“公子，到了。”
秦州一處花樓前，扶花和扶月身著男裝，看著同樣男裝打扮的鳳九輕聲說道。
鳳九聞言往那花樓看了看，與其說花樓不如說窯子，不過就是一個差不多兩進的院子，和真正的花樓不同，窯子裏面的女人什麽樣的客都接，一輩子在裏面沒日沒夜的接客一直到死，不想在宴都的青樓一樣有招牌，雕欄玉砌的，門口掛了一塊做生意的牌子。
鳳九眸光微閃，要上前去敲門，扶花卻早她一步上前將敲響了。
隨即裏面就響起一個中年婦人的聲音，門一打開，一個穿紅戴綠香味兒撲鼻的女人出現在門口，大概四十多的年紀，眉宇間帶著些疲憊的笑意，見到鳳九幾人後頓時怔了怔。
“幾位小哥怕是敲錯門了吧？”
女人看著三人皮白膚嫩，氣質出眾，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怎麽可能到他們這裏來，就是要去也是去那些大的秦樓楚館而不是她這裏。
“我們是來找人的。”
扶花聞聲後說道。
一聽是來找人的，女人立馬警惕的看著鳳九，她這裏的人都是拐賣或者逼迫來的，還有的就是被發賣了她撿了漏的，如今卻來人要找人，看著鳳九細皮嫩肉的樣子，想著前不久撿漏買回來的一個姑娘，模樣好的很，連帶著她這裏的生意都好了不少，這才沒賺多少銀子呢要是被找回去了可劃不算，心中越發的警惕起來。
“找什麽人，我們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
鳳九聞言也沒有說話，扶花直接從袖間拿了一張一百兩銀票出來。
“這算是定金，等見著人在給你一百兩。”
“放心，你這裏是做什麽的我家公子還不知道，若是真想將你怎麽樣，你以為你能躲的掉？”
“既然這樣來了就不是來找麻煩的。”
女人在看到一百兩銀票的時候眼睛都直了，扶花的話說完，想著還真是那麽一回事，她這地方比不得那些青樓楚館，日進鬥金，一百兩就是生意好也是一個月的收入了，如今還只是個零頭，哪裏還有不願意的。
這樣想著，伸手將扶花手裏的銀票接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放在懷裏後打開了門。
“幾位公子裏面請，不知道幾位公子是要找哪一位？我將人給你們帶來。”
受了銀子，女人的臉上笑開了花諂媚的看著幾人說道。
“將你們最近買來的人給我帶來。”
鳳九不動聲色的往一旁避了避，實在是女人身上的香味兒太串了，鳳九聞著只覺得腦仁兒疼。
女人見鳳九的樣子也知道自己不討喜，不過她也不甚在意，有銀子就夠了還管什麽，連忙將人帶到大廳裏坐著就往裏面的內院兒去了，不消一會兒就帶著一個穿著一層粉色薄紗的女人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如水的雙眸，嬌俏的臉蛋不是鳳寧又是誰。
鳳寧跌跌撞撞的跟著女人一路出來，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的，腦子裏一片空白，身上的薄紗通透掩不住渾身的痕跡，見女人將她帶到前院兒來，以為又是哪個變態的客人，想要掙紮但渾身又沒多少力氣。
“公子，人帶到了，你們慢慢聊。”說著就要往內院兒走將地方騰給他們。
鳳寧聽到女人的話，見她的態度不像是對這裏的客人該有的樣子，不由擡起頭來，就看見鳳九身著男裝正襟危坐的坐在椅子上。
她怔了怔，隨即撲到了鳳九的腿邊。
“大姐姐，帶我走，救救我，救救我。”
說話間，鳳寧的眼淚就落了下來，從來到了這裏，沒日沒夜的接客，一天就休息一兩個時辰，結的都是一些下三濫的男人，她想死，但又沒有這個勇氣，雙手緊緊的拽著鳳九的衣角，輕薄的薄紗掀起，露出雪白的肌膚，鳳寧也已經顧不得了，此刻她只想離開這個鬼地方。
剛走不遠的女人在聽到鳳寧的話後，腳步頓了頓。
驚訝鳳九竟是個女的，又怕鳳九真的把鳳寧給帶著了，要知道，她現在可是他們這裏的搖錢樹，糾結了一番，最後咬了咬牙，往內院去了。
雖說是家人找來了但誰知道有沒有仇，若真是關系好的，又怎麽會被賣到這裏來千人枕，萬人騎。
“救你？”鳳九聞言挑了挑眉：“我救你有什麽好處。”
原本以為見到救星的鳳寧在聽到鳳九的話後，怔了怔，松開了鳳九的衣角。
“你不是來救我的？？”
“我不是說了嗎？救了你我有什麽好處。”
鳳九的神情冷淡，仿佛在說一件不相幹的事情一般，見到鳳九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想到自己所遭遇的事情，頓時整個人身上都充滿了怨氣。
第103 我們在路上等你
“鳳九，你什麽意思？你可是我大姐姐，你我姐妹同宗，如今我落難了你竟然不幫我，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鳳寧定定的看著鳳九，眼中充滿了恨意，若不是她，她怎麽會成為太子的妾，又怎會落到這個地步，她原本是該嫁給顧浮生的，她請了自己的男人，才讓自己落得這個地步。
“我安的什麽心？你說我安的什麽心？”
鳳九聞言冷冷的笑了：“姐妹同宗，不好意思我如今已經不是昌伯侯府的小姐了，我乃青峰國長公主，和你姐妹同什麽宗？”
鳳九的話讓鳳寧怔了怔。
她竟然認祖歸宗了？
這樣想著，越發的激動，再次撲在了鳳九的腳邊。
“大姐姐，你救救我吧，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我以後再也不敢對你怎麽樣了，你帶我走吧，我願意給你做牛做馬，端茶送水。”
此刻，鳳寧就好像是那落水的人一般，而鳳九那是那根救命的稻草。
她已經來這裏兩個月了，沒日沒夜連睡覺的時間都少，若是在這樣想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熬不住了，她不想死，更不想這樣屈辱的死了。
她是昌伯侯府的千金小姐，生來就是該享福的，怎麽能就這樣死了。
“端茶送水？”鳳九挑眉。
“我怕你端的水我不敢喝啊。”
鳳寧聞言一怔。
“不會的，不會的，大姐姐，我會乖乖聽話的，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大姐姐你救救我吧。”
鳳寧壓下眼眸中的恨，猛地沖地上瞌了幾個頭，淚眼朦朧，可憐兮兮的看著鳳九，若單是個人真能為鳳寧此刻的模樣感到憐惜，但不幸，鳳寧此刻遇到的是鳳九。
鳳九彎腰，將鳳寧緊拽著自己裙角的手拽了下來。
“你覺得可能嗎？你我從來勢同水火你覺得我會救你，更何況你做了那樣的事，你覺得我是有多蠢才會相信你的話”
鳳九的目光微涼，帶著稟咧的寒意。
鳳寧聞言懵了，再次跪著爬到鳳九的腳邊：“大姐姐，不是我，我不是有意將你的身份告訴殿下的，如今你也沒什麽事，相反已經恢覆了青峰國公主的身份，謝祁玉也已經倒臺了，大姐姐，我不是有意的，是殿下，殿下逼著我說的啊。”
此刻，鳳寧渾身都在不住的發抖，緊緊的抓著鳳九的裙角。
鳳寧的話，讓鳳九心頭猛跳。
“你知道我的身份？？還告訴過謝祁玉？”原本在壓在心中的疑惑破土而出。
鳳九猛地低頭，掐起她的下巴讓她擡起頭，定定的看著她。
鳳九不知道？鳳寧的心頭一跳，慌亂的別過頭：“大姐姐，怕是聽錯了吧，我怎麽會知道大姐姐的身份。”
“鳳寧”鳳九厲喝一聲。
“我耳朵還沒聾。”
“你說不說，不說我讓你多活一份種算我輸。”
鳳九狠厲的目光，帶著是濃烈的殺意。
鳳寧被鳳九的目光嚇到了，渾身散發著陣陣的涼意：“我說，我說了之後你要帶我離開這裏。”鳳寧強忍著心中的懼意和鳳九講起條件來，她深知，這是她最後的機會，昌伯侯府已經倒了，父親和祖母都已經死了，玉梅和王倩那兩個賤人是不可能來找自己的。
今天若是鳳九不帶她走，她就在也沒有離開的機會了。
鳳九見她現在都還在講條件，猛地松開了抓著她的手，擡眼看了眼扶花。
“交給你了。”
站在一旁的扶花聞言走了前來，拎起鳳寧就要往外走，強烈的恐懼湧上鳳寧的心頭：“我說我說，大姐姐我說。”
鳳寧在扶花的手裏掙紮，雙眼帶著恐懼難掩的恐懼看著鳳九。
鳳九見狀掃了扶花，扶花順勢將鳳寧扔在了地上。
鳳寧跌坐在地上，心中也明白鳳九是不會放過自己的，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要讓她好過？
這樣想著鳳寧的眼中突然升起一抹癲狂，看著鳳九，笑了起來：“兩年前，我在月華樓聽到你和慕容太子的話後，回去告訴了太子殿下，殿下又上稟了先皇。”
鳳九聞言的心頭猛顫，心中有個想法驟然成形，放在椅子上的扶手不由顫抖。
“大概在什麽時候。”良久，鳳九才緩緩出聲問道。
鳳寧見鳳九此刻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心中痛快，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笑意：“就是在顧浮生領取他人的前一個月。”
“意外吧？顧浮生另娶他人難受吧，恨吧？”
“你以為你為什麽活著，若不是顧浮生上交兵權，休妻再娶，如今的墳頭上的草恐怕得一人高了吧。”說著，鳳寧輕笑兩聲：“可惜了，你就是知道又怎麽樣，顧浮生已經娶了韓雪凝了，你就是青峰國的公主又怎麽樣，你總不能將人給搶回去吧。”
鳳寧後面到底說的什麽，鳳九已經聽不清了，此刻她的腦子裏想的並不是她誤會了顧浮生，反覆閃現著那個纏繞她多年的夢境，還有那聲娘親，眼淚就那麽猝不及防的落了下來。
“小姐。”
扶花和扶月擔憂的喊道。
鳳九聞聲後，緩緩回過神來，定定的看著跌坐在地上的鳳寧。
“是你……”鳳九咬牙切齒的開口。
一切的源頭竟然是因為鳳寧。
“是你，竟然是你。”鳳九疾步走到鳳寧的面前，伸手狠狠的掐向鳳寧的脖子。
“我要殺了你。”
鳳九的眼中充滿了恨意，若不是因為她，她的孩子就不會死，如今已經和無憂一樣大了，會到處跑會叫她娘親了。
但卻因為鳳寧一切都沒有了，眼淚，簌簌的從眼中落下。
鳳寧被鳳九掐著，臉色憋得鐵青，看著鳳九淚流滿面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一絲解脫。
既然她不能離開這裏，就這樣死了也好，臨死前還能看見鳳九傷心欲絕的模樣，她，賺了。
然而，被殺意充滿了整個思維的鳳九，在聽到鳳寧的笑聲後，猛地松開了鳳寧的脖子，冷冷的看著大口呼吸著的鳳寧。
“想就這麽死了？”冷凝的聲音，仿佛地獄歸來的修羅一般。
“你倒是想的美，扶花，去叫人出來。”
鳳九的聲音冷凝，不帶一絲溫度，鳳寧在聽到後，眼中升起一抹驚恐，心中升起巨大的不安，下意識的往外縮了縮就想跑，卻別扶月一把給拎住了。
不消一會兒功夫，扶花就帶著人出來。
鳳寧的聲音本就不小，而這小院兒本就不大，他們的對話，女人自然是聽的一清二楚，看著鳳九的目光就越發的殷切起來。
“不知道公子叫小的來還有什麽吩咐？”
鳳九臉上的眼淚已經擦幹，雙眼卻依舊有些泛紅，聽到那女人的話後，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扶花，給她一萬兩銀票。”
一萬兩！！
鳳寧心中的不安越發的明顯。
那女人在聽到鳳九的話後整個人都有些發懵，她這個地方，來的都是一些沒有錢的男人，一年才掙一兩千兩，還是生意好的時候，這突然就給了她一萬兩，這簡直是天上掉餡兒餅啊。
“不知道公子有什麽吩咐。”
到底是出來混的，也知道這這一萬兩不是白的得，諂媚的看著鳳九笑著問道。
“我要讓這個女人生不如死。”看著女人，鳳九素手微擡指著鳳寧，聲音驟寒，帶著不言而喻的恨意。
“這一萬兩就當是我幫那些扶不起銀子的人付的嫖資了，比如那路邊的乞丐，娶不起媳婦兒又沒錢的人，我也算是為這裏的人做點好事兒了。”意思很明顯，就是要找些不入流的人來光顧鳳寧。
鳳寧聞言後，整個人都歇斯底裏起來：“鳳九，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整個人仿佛陷入了冰窖一般，恨恨的看著鳳九，眼裏充滿額恨意從地上爬起來就要往鳳九的身上噗。
扶花和扶月見狀就要將人攔住，卻被鳳九阻止了，看著沖她撲過來的鳳寧，擡腿就是一腳狠狠的踢在鳳寧的身上。
只見鳳九啊的一聲，被踢倒在了地上，捂著肚子在地上翻滾。
鳳九緩步走到鳳寧的身邊，一腳踩在她的身上。
“鳳寧，我會不會不得好死我你是看不到了，但是我一定能看到你不得好死的樣子。”
說話間，冷冷的擡頭看著女人：“老板覺得怎麽樣。”
“好，當然好，公子仁心我替那些人謝過公子了。”女人被鳳九冷若冰霜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從扶花的手裏接過銀票，笑著說道。
鳳九聞言頷首：“今年的先收著，明天的我到時候會讓人送過來，別讓她死了，她要是死了你可就沒有每年一萬兩的銀子賺了。”
說著，頓了頓：“若是讓我知道關顧她的不是那些人，就讓那些人來光顧你吧。”
“別覺得我不會知道，我既然能找到這裏來，就能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
說話間，鳳九看也沒再看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的鳳寧。
“鳳九，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活該顧浮生另娶他人，你就是殺了我，他也不肯能再娶你了，你活該，我在下面等著看你一個人踏上黃泉路。”
鳳寧歇斯底裏的罵道。
鳳九聞言停下了腳步，轉頭冷冷的看著地上的鳳寧：“你恐怕還不知道吧，我已經和顧浮生成親了，所以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白頭到老，黃泉路上，我不會孤單的。”
說完，鳳九再也沒有回頭，身後響起了鳳寧的慘叫聲，還有女人罵罵咧咧的聲音。
從那小院兒裏出來，鳳九整個人都有些虛脫，扶花連忙上前將鳳九扶著。
“扶花，我們回淮陽吧，馬上。”
突然間鳳九格外的想念顧浮生臉上帶笑，說話溫和的樣子。
扶花見鳳九這個樣子，點了點頭，扶月連忙去將馬車牽了過來，一行人快馬加鞭的往淮陽趕去。
鳳九病了，躺在馬車裏渾渾噩噩都是顧浮生冷漠的樣子，還有那聲娘親，她的心在煎熬著，三人到了淮陽，孟子安卻告訴他們，顧浮生已經離開了，莫名的鳳九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來。
“外祖，他們離開的時候可留下什麽話了？”鳳九焦急的看著孟子安問道。
孟子安見狀搖了搖頭：“沒有。”說著他頓了頓，“臨走時顧浮生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鳳九聞言，心中猛跳，二話沒說就和孟子安他們辭行。
孟子安和陳氏聞言要留她在玩兒幾天，鳳九拒絕了，調轉馬頭就宴都趕了去。
哪怕是快馬加鞭，等鳳九趕回宴都時都已經是大半個月後了，一進將軍府，就發現將軍府的氣氛格外的怪異，堪堪走到浮生院就看見扶風從裏面出來，神色悲呦。
“扶風……”
鳳九輕輕的喊了一聲：“到底出什麽事了？”鳳九的聲音有些發抖，心裏那種不安在回到將軍府後越發的強烈起來。
扶風見到鳳九，嗵的一聲跪在來了地上：“夫人，你不要再恨公子了，公子她是為了你啊，如今他……求你救救公子吧。”
“到底是怎麽回事？”鳳九低喝一聲，不等扶風回到就跑向了浮生院內。
遠遠的都能聞到陣陣苦澀的藥味兒，原本提著的一顆心不住的下沈，臥房的房門緊閉著，鳳九顫抖著雙手，良久不敢將門推開，突然緊閉的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徐長安蒼老帶著些疲倦的臉龐出現在門口。
“徐叔，到底是怎麽回事？顧浮生他怎麽樣了？”
徐長安聞言輕嘆一聲：“你去看看吧。”
鳳九聞言，渾身不住的發涼，跌跌撞撞的走到床邊，顧浮生正靠坐在床上，見鳳九回來沖她笑了笑：“回來了？”
蒼白的面容，消瘦的臉龐，鳳九頓時就忍不住哭了，那些恨，那些怨在此刻已然煙消雲散。
“你怎麽變成這樣了。”良久，鳳九才別處這麽句話來，伸手扣在顧浮生的手腕兒，良久，緩緩松開顧浮生的手。
“你的毒沒解，深入肺腑，怎麽會這樣？”鳳九的聲音有些發空，怔怔的看著顧浮生。
她分明已經將解藥給了扶風的，怎麽可能沒解。
“你的毒為什麽沒解，為什麽？我解藥都給你了，你為什麽沒有解毒。”突然鳳九像是反應過來一般抓住顧浮生的衣領說道，眼淚順著眼角落了下來。
顧浮生見狀伸手將鳳九眼角的淚水擦去，將鳳九抓著自己衣領的手緩緩包在了手中。
“是我傷害了你，我怎麽能若無其事的享受你的好。”
“九兒，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我們的……”顧浮生的聲音很輕，說道這裏，微微有些咽哽，頓了頓，良久才緩緩說道：“對不起我們的孩子。”
我要是知道，一定不會用那麽過激的方式。
這麽多年，他的九兒是怎麽過的呢？他想起在孟府無意間聽到的陳氏的話，那一刻，他的心仿佛有無數的鋼針插在上面一般，痛的不能自己。
這些年，他竟不知道他和他的九兒有個孩子，在九兒失去孩子的時候，也不曾在她身邊，她是怎麽過來的。
他此刻才明白，未曾到淮陽時，鳳九那句我們回不去了是什麽意思。
不是嗎？他們確實回不去了，就算他是迫不得已傷害了鳳九，但孩子沒有了確實事實，哪怕那不是他原本的意願，但孩子是因為他才離開這個世界上的。
“你是對不起我們的孩子，所以你怎麽好意思在下面去和他相見，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給你解毒的，我一定可以的。”
鳳九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淚痕，顫抖著聲音說道。
“我相信你，相信你，妝臺前有個東西，你去幫我拿過來一下。”
顧浮生的聲音有點輕，鳳九聞言跌跌撞撞的跑向妝臺，卻發現上面是一封信。
她顫抖這雙手將信拿了起來，轉頭，看見顧浮生靠坐在床上，青絲披散著垂落下來，雙眼緊閉仿佛睡著了一般。
“顧浮生……”鳳九仿佛怕將他驚醒一般，輕輕的叫了一聲，卻沒有得到他的回應。
疾步走向床邊，伸手扣住顧浮生搭放在身前的手。
“顧浮生！！！”
鳳九頹然松開了顧浮生的手腕，撲在了他的懷裏，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卻沒再擡起來將她擁入懷中，帶著寵溺的聲音不再響起。
“老夫人去了。”
內院裏，突然響起，丫鬟驚慌失措的聲音。
將軍府陷入一片悲呦中。
九兒親啟。
九兒，待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到了現在我突然覺得我再次將你娶回來是錯的，若是不曾回來，你還是青峰國最受疼愛的長公主，你會活著肆意瀟灑，我終究是自私的，我想看著你在我身邊，哪怕是恨我也好，哪怕是一天也好。
不用說，此刻你大概正在哭吧，我的九兒永遠都是這麽心軟，可惜我不能在擁你入懷，替你擦幹眼淚。
你大概已經原諒我了吧，可是我卻不能原諒我自己，如果我們的孩子還在，大概已經緩和無憂一樣大了吧，他會叫你娘親，會叫我父親，可我卻害了他讓他沒能看著世界一眼，不要哭，我是先去陪孩子去了，你放心我和孩子在路上等你，不過我們不希望太早見到你啊，你得讓我們父子兩好好培養培養感情再說。
浮生留。
青峰國內
榆林鎮上，一年過去，孟氏藥鋪迎來了一個身著白色衣衫的女人，身後跟著兩兩男三女，其中一個女人手裏還抱著一個孩子，大概一兩歲的樣子。
正在切藥材的章景笙到來人後，緩緩站了起來。
“我回來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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