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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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宋予打開房門，將站在門外的冷昌叫進屋裏，兩個男人仿佛是天生的敵人，只要一對上眼神，周圍的氣氛立刻就變得劍拔弩張。
宋予長話短說，告訴冷昌，秦蕭就是許粵，她沒找錯人。
“你就這麽相信他說的都是真的？”冷昌說。
宋予：“許粵的基因信息還保存著，是或不是，帶他回去驗一驗就知道了。”
秦蕭附和地點頭，冷昌沈著臉：“這是個大活人，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隨便你帶走，時光機沒找到暫且不說，他……”
冷昌指著秦蕭：“你看他像是會操縱時光機的樣子？”
“最重要的是，他感染了病毒，能不能撐到我們到皇宮地下城還難說。”
宋予打量秦蕭：“你看他說話這麽利索，一時半會也不像要變異，也許他體內有抗體呢？也許他感染的病毒數量太少，根本不會造成變異呢？”
冷昌沒好氣地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宋予扭頭盯著冷昌：“我信，反正我是不會放棄他的，你要是擔心他變異，那咱們就趁早散夥，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秦蕭看著兩人，忽然清了清嗓子：“你們所說的變異是說我會變成外面那些喪屍嗎？”
他說：“我也跟他們一樣患上了傳染病對嗎？”
說完低下頭去，看著自己手臂上恢覆完好的傷口，聲音越來越小：“我不想跟他們變得一樣，我不想當喪屍，但是……”
他擡起頭，看著宋予：“我也不想給你添麻煩。”
秦蕭明白剛才冷昌為什麽要用黑黢黢的鐵桿子對著他了。
他站了起來，鄭重其事地說：“今晚我就睡在柴房，你們去找把鎖來，把我鎖在裏面，這樣對大家都好。”
宋予也站了起來：“我不同意。”
冷昌嗤笑一聲：“你說話管用麽？他本人都同意了。”
秦蕭聽他們吵架，感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聲音直往他耳朵裏鉆，讓人聽著只覺得嘈雜。
他往後退開，碰到了身後的凳子，凳子腿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響聲。
宋予不說話了，盯著秦蕭沒作聲。
“我要過去了。”秦蕭往門口走。
宋予：“你給我站住！”
秦蕭沒站住，幾乎是撞開門逃出去的，宋予緊隨其後，眼看著他一溜煙躲進了柴房，從裏面把門抵上了。
宋予想要把門拉開，但秦蕭力氣很大，她竟然怎麽都拉不開，還聽到他在裏面大聲說：“宋予，快去找把鎖來，把我鎖住，鎖住就好了，鎖住就沒事了。”
“快找把鎖來……快找把鎖來……”秦蕭一直重覆這話。
宋予咣咣敲門，可裏面的人始終拽著門不松手，她推不開，正要擡腳踹，身後卻傳來了冷昌的聲音。
“你還沒看出來嗎？他多半……是開始起反應了。”
冷昌將自己從山亦銘那裏聽來的話總結了一下，宋予也結合自己曾在現代了解到的那些，關於病毒的信息跟他的匯總，她很快得出結論：秦蕭感染已經過了一天還沒發生變異，極有可能就是山亦銘想找的，自身具備抗體的人。
冷昌上了屋檐，遠遠眺望皇宮那頭，那邊燈火明亮。
“宮門的缺口好像已經被他們堵上了，進去搗亂的喪屍也多半都被侍衛清理幹凈了，我們趁夜過去，說不定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宋予覺得這法子可行：“只要能進地下城，就能找到山亦銘，他的機器人都被毀得差不多了，現在能幫他的只有那些侍衛官兵，我們有槍，他們那些人不足為懼。”
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山亦銘，他是唯一一個對病毒有深入了解的人，只有他才能幫秦蕭解決體內的病毒，時間緊迫，他們等得起，秦蕭等不起。
他們現在就得出發。
宋予檢查了一下裝備，槍支彈藥都還算充足，況且她還有冷兵器傍身，他們過去這一路盡可能只使用冷兵器，這樣可以節省彈藥，等到進了皇宮，真正的戰鬥才將開始。
朱泉是個閑不住的性子，看到天都黑了，宋予他們還在院子裏商量事情，看氣氛貌似還挺嚴肅，這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時不時就拄著棍子假裝路過。
為了能多聽一點，他特意放慢速度，由於走的實在是太慢，剛要接近便被冷昌叫了過去。
朱泉嚇一哆嗦，不情不願地蹦過去。
“您請吩咐。”他說。
冷昌：“想不想跟我們一起走？”
“去哪兒呀？”朱泉眨了眨眼。
“沒有怪物的地方。”
“那敢情好呀，可我這腳……”
朱泉的腳受了傷，走路都不太方便，現在還好說，要是遇到了怪物，只可能是等死的命。
冷昌取下身上一把便攜式手槍，那把槍便攜性好，用的都是輕型金屬，非常適合執行一些隱秘的暗殺行動。
“這是什麽？”
“你別管這是什麽，拿著。”
朱泉恭敬地攤開兩個掌心，捧住了小手槍：“可我不會用啊。”
冷昌說：“拿好了，別抖。”
朱泉點點頭，將手槍拿在手上湊近了仔細觀察，他突然聽到冷昌說了一聲：“看好了，我只教一次。”
朱泉擡頭，恰好看到冷昌拿著另一把相似的武器對準院墻邊的枯樹，砰的一聲，他瞪大了眼，看到枯樹上的鳥窩簌簌掉地，裏面的小鳥受了驚嚇，逃命似地撲騰翅膀，轉瞬消失不見。
“這……這……”朱泉嚇的說不出話。
他感覺手裏拿著的不是武器，而是一個燙手山芋。
他的心跳得比手抖得還要快，難怪剛才人家會叫他拿好了，別抖。
別抖？
這要人怎麽能不抖啊！
朱泉的嗓子像是加了變調器，每個字說出來都帶拐彎的：“大俠，其實小的在這裏等死也不是不行。”
冷昌握著槍的那只手擡了起來，食指扣在扳機上：“不如我現在送你一程？”
朱泉立馬握著槍擺手道：“別別別，小的這就學！這就學！”
宋予去屋裏找崔玉。
屋裏沒點燭，她進去的時候叫了聲崔玉，崔玉沒作聲。
宋予摸黑走進屋裏：“崔玉？娘娘？都這時候了還睡呢？”
崔玉的聲音從黑暗裏傳來：“宋姑娘，有什麽事嗎？”
宋予繼續往裏走：“有。你先把蠟燭點上唄，我這麽摸黑跟你說話，連個人都找不著。”
崔玉再度開口，這次比剛才更著急了點：“宋姑娘，我們到外面去商量可好？”
“哦，好啊。”宋予站在原地。
裏間響起了腳步聲，是崔玉走出來了。
她在這屋裏待的久了，視線比她剛進來的人要清明，走路走快了也不怕撞到什麽東西。
經過了宋予身邊，她說：“走吧宋姑娘。”
然而宋予依舊站在原地未動，崔玉也停下腳步：“為何不走？”
宋予回頭看向裏間，疑惑地說：“娘娘還在睡啊？”
崔玉嗯了一聲，低聲道：“走吧。”
宋予跟在她身後走出屋子，關上房門，她叫住崔玉，低聲問道：“許朝顏她……沒事兒吧？”
崔玉的表情明顯怔了一下：“沒事。”
宋予皺起了眉頭：“沒事的話，為什麽一直在睡覺？”
這話像是突然把崔玉問住了，她沒有馬上回答，在察覺到宋予又要推門進去的時候匆匆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她身體不適，睡到明日就好了。”
宋予看著崔玉，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她感覺這人是在刻意隱瞞什麽。
是關於許朝顏的。
許朝顏一直都在睡覺。
宋予和冷昌到這裏的時候，她就已經睡了不少時辰。
宋予不覺得許朝顏是個沒心沒肺的，到這種時候都能睡得那麽香，香到飯都不起來吃了。
至於麽？
有這麽困呢？
宋予本來只是懷疑，現在看到崔玉這樣，幾乎是確定了。
她面色凝重地看著崔玉：“她的傷勢嚴重了？”
崔玉搖頭：“不是。”
“那為什麽睡這麽久都不見起來？”
“我說了，她身體不適。”
“把蠟燭點上，我去看看她。”
“不必了，宋姑娘，多謝你的好意。”
崔玉越是阻攔她，不讓她去看許朝顏，她就越是覺得有問題。
宋予這心裏頭跳的是突突的，直覺告訴她，許朝顏可能是真嚴重了。
她想，這得嚴重到什麽地步才能讓崔玉這麽阻攔，連進去看人一眼都不行。
“崔玉，你讓開。”
那畢竟是一個不久前還活生生的人。
宋予不想說出自己的猜想。
崔玉站在房門中央，後背緊貼在門上，她垂下眼，搖了搖頭說：“你不能進去。”
“為什麽不能進去？她怎麽了？”
宋予問：“她該不會是……”
後半句她沒說出口，因為她看到崔玉低垂的眼簾下滑落一顆閃光。
那是眼淚。
這一刻，宋予的猜想坐實了。
之前朱泉說許朝顏睡了好些時候，他開玩笑說許朝顏其實是昏迷了，根本不是在睡覺，否則哪家好人睡到連飯都不吃？
之後宋予去看過許朝顏，隔著床簾，她也沒湊近看人究竟是不是在睡，因為她那時候心思都放在別處。
看到崔玉這副樣子，她才算明白過來，許朝顏恐怕不止是傷勢嚴重了。
豆大的淚珠一顆連著一顆，崔玉淚如雨下，再擡眼時，眼眶裏已是蓄滿淚水，她的聲音裏帶著哭腔，說話也有點喘不上氣：“大小姐她，她……”
她緊皺著眉頭，聲音突然變得冷靜：“她沒事，她只是……睡著了。”
啪的一聲，房門在宋予眼前關上，她一楞，上手就要推門進去，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擋在門前，她順著看過去，看到朱泉表情悲哀的沖她無聲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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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麽相信他說的都是真的？”冷昌說。
宋予：“許粵的基因信息還保存著，是或不是，帶他回去驗一驗就知道了。”
秦蕭附和地點頭，冷昌沈著臉：“這是個大活人，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隨便你帶走，時光機沒找到暫且不說，他……”
冷昌指著秦蕭：“你看他像是會操縱時光機的樣子？”
“最重要的是，他感染了病毒，能不能撐到我們到皇宮地下城還難說。”
宋予打量秦蕭：“你看他說話這麽利索，一時半會也不像要變異，也許他體內有抗體呢？也許他感染的病毒數量太少，根本不會造成變異呢？”
冷昌沒好氣地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宋予扭頭盯著冷昌：“我信，反正我是不會放棄他的，你要是擔心他變異，那咱們就趁早散夥，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秦蕭看著兩人，忽然清了清嗓子：“你們所說的變異是說我會變成外面那些喪屍嗎？”
他說：“我也跟他們一樣患上了傳染病對嗎？”
說完低下頭去，看著自己手臂上恢覆完好的傷口，聲音越來越小：“我不想跟他們變得一樣，我不想當喪屍，但是……”
他擡起頭，看著宋予：“我也不想給你添麻煩。”
秦蕭明白剛才冷昌為什麽要用黑黢黢的鐵桿子對著他了。
他站了起來，鄭重其事地說：“今晚我就睡在柴房，你們去找把鎖來，把我鎖在裏面，這樣對大家都好。”
宋予也站了起來：“我不同意。”
冷昌嗤笑一聲：“你說話管用麽？他本人都同意了。”
秦蕭聽他們吵架，感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聲音直往他耳朵裏鉆，讓人聽著只覺得嘈雜。
他往後退開，碰到了身後的凳子，凳子腿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響聲。
宋予不說話了，盯著秦蕭沒作聲。
“我要過去了。”秦蕭往門口走。
宋予：“你給我站住！”
秦蕭沒站住，幾乎是撞開門逃出去的，宋予緊隨其後，眼看著他一溜煙躲進了柴房，從裏面把門抵上了。
宋予想要把門拉開，但秦蕭力氣很大，她竟然怎麽都拉不開，還聽到他在裏面大聲說：“宋予，快去找把鎖來，把我鎖住，鎖住就好了，鎖住就沒事了。”
“快找把鎖來……快找把鎖來……”秦蕭一直重覆這話。
宋予咣咣敲門，可裏面的人始終拽著門不松手，她推不開，正要擡腳踹，身後卻傳來了冷昌的聲音。
“你還沒看出來嗎？他多半……是開始起反應了。”
冷昌將自己從山亦銘那裏聽來的話總結了一下，宋予也結合自己曾在現代了解到的那些，關於病毒的信息跟他的匯總，她很快得出結論：秦蕭感染已經過了一天還沒發生變異，極有可能就是山亦銘想找的，自身具備抗體的人。
冷昌上了屋檐，遠遠眺望皇宮那頭，那邊燈火明亮。
“宮門的缺口好像已經被他們堵上了，進去搗亂的喪屍也多半都被侍衛清理幹凈了，我們趁夜過去，說不定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宋予覺得這法子可行：“只要能進地下城，就能找到山亦銘，他的機器人都被毀得差不多了，現在能幫他的只有那些侍衛官兵，我們有槍，他們那些人不足為懼。”
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山亦銘，他是唯一一個對病毒有深入了解的人，只有他才能幫秦蕭解決體內的病毒，時間緊迫，他們等得起，秦蕭等不起。
他們現在就得出發。
宋予檢查了一下裝備，槍支彈藥都還算充足，況且她還有冷兵器傍身，他們過去這一路盡可能只使用冷兵器，這樣可以節省彈藥，等到進了皇宮，真正的戰鬥才將開始。
朱泉是個閑不住的性子，看到天都黑了，宋予他們還在院子裏商量事情，看氣氛貌似還挺嚴肅，這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時不時就拄著棍子假裝路過。
為了能多聽一點，他特意放慢速度，由於走的實在是太慢，剛要接近便被冷昌叫了過去。
朱泉嚇一哆嗦，不情不願地蹦過去。
“您請吩咐。”他說。
冷昌：“想不想跟我們一起走？”
“去哪兒呀？”朱泉眨了眨眼。
“沒有怪物的地方。”
“那敢情好呀，可我這腳……”
朱泉的腳受了傷，走路都不太方便，現在還好說，要是遇到了怪物，只可能是等死的命。
冷昌取下身上一把便攜式手槍，那把槍便攜性好，用的都是輕型金屬，非常適合執行一些隱秘的暗殺行動。
“這是什麽？”
“你別管這是什麽，拿著。”
朱泉恭敬地攤開兩個掌心，捧住了小手槍：“可我不會用啊。”
冷昌說：“拿好了，別抖。”
朱泉點點頭，將手槍拿在手上湊近了仔細觀察，他突然聽到冷昌說了一聲：“看好了，我只教一次。”
朱泉擡頭，恰好看到冷昌拿著另一把相似的武器對準院墻邊的枯樹，砰的一聲，他瞪大了眼，看到枯樹上的鳥窩簌簌掉地，裏面的小鳥受了驚嚇，逃命似地撲騰翅膀，轉瞬消失不見。
“這……這……”朱泉嚇的說不出話。
他感覺手裏拿著的不是武器，而是一個燙手山芋。
他的心跳得比手抖得還要快，難怪剛才人家會叫他拿好了，別抖。
別抖？
這要人怎麽能不抖啊！
朱泉的嗓子像是加了變調器，每個字說出來都帶拐彎的：“大俠，其實小的在這裏等死也不是不行。”
冷昌握著槍的那只手擡了起來，食指扣在扳機上：“不如我現在送你一程？”
朱泉立馬握著槍擺手道：“別別別，小的這就學！這就學！”
宋予去屋裏找崔玉。
屋裏沒點燭，她進去的時候叫了聲崔玉，崔玉沒作聲。
宋予摸黑走進屋裏：“崔玉？娘娘？都這時候了還睡呢？”
崔玉的聲音從黑暗裏傳來：“宋姑娘，有什麽事嗎？”
宋予繼續往裏走：“有。你先把蠟燭點上唄，我這麽摸黑跟你說話，連個人都找不著。”
崔玉再度開口，這次比剛才更著急了點：“宋姑娘，我們到外面去商量可好？”
“哦，好啊。”宋予站在原地。
裏間響起了腳步聲，是崔玉走出來了。
她在這屋裏待的久了，視線比她剛進來的人要清明，走路走快了也不怕撞到什麽東西。
經過了宋予身邊，她說：“走吧宋姑娘。”
然而宋予依舊站在原地未動，崔玉也停下腳步：“為何不走？”
宋予回頭看向裏間，疑惑地說：“娘娘還在睡啊？”
崔玉嗯了一聲，低聲道：“走吧。”
宋予跟在她身後走出屋子，關上房門，她叫住崔玉，低聲問道：“許朝顏她……沒事兒吧？”
崔玉的表情明顯怔了一下：“沒事。”
宋予皺起了眉頭：“沒事的話，為什麽一直在睡覺？”
這話像是突然把崔玉問住了，她沒有馬上回答，在察覺到宋予又要推門進去的時候匆匆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她身體不適，睡到明日就好了。”
宋予看著崔玉，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她感覺這人是在刻意隱瞞什麽。
是關於許朝顏的。
許朝顏一直都在睡覺。
宋予和冷昌到這裏的時候，她就已經睡了不少時辰。
宋予不覺得許朝顏是個沒心沒肺的，到這種時候都能睡得那麽香，香到飯都不起來吃了。
至於麽？
有這麽困呢？
宋予本來只是懷疑，現在看到崔玉這樣，幾乎是確定了。
她面色凝重地看著崔玉：“她的傷勢嚴重了？”
崔玉搖頭：“不是。”
“那為什麽睡這麽久都不見起來？”
“我說了，她身體不適。”
“把蠟燭點上，我去看看她。”
“不必了，宋姑娘，多謝你的好意。”
崔玉越是阻攔她，不讓她去看許朝顏，她就越是覺得有問題。
宋予這心裏頭跳的是突突的，直覺告訴她，許朝顏可能是真嚴重了。
她想，這得嚴重到什麽地步才能讓崔玉這麽阻攔，連進去看人一眼都不行。
“崔玉，你讓開。”
那畢竟是一個不久前還活生生的人。
宋予不想說出自己的猜想。
崔玉站在房門中央，後背緊貼在門上，她垂下眼，搖了搖頭說：“你不能進去。”
“為什麽不能進去？她怎麽了？”
宋予問：“她該不會是……”
後半句她沒說出口，因為她看到崔玉低垂的眼簾下滑落一顆閃光。
那是眼淚。
這一刻，宋予的猜想坐實了。
之前朱泉說許朝顏睡了好些時候，他開玩笑說許朝顏其實是昏迷了，根本不是在睡覺，否則哪家好人睡到連飯都不吃？
之後宋予去看過許朝顏，隔著床簾，她也沒湊近看人究竟是不是在睡，因為她那時候心思都放在別處。
看到崔玉這副樣子，她才算明白過來，許朝顏恐怕不止是傷勢嚴重了。
豆大的淚珠一顆連著一顆，崔玉淚如雨下，再擡眼時，眼眶裏已是蓄滿淚水，她的聲音裏帶著哭腔，說話也有點喘不上氣：“大小姐她，她……”
她緊皺著眉頭，聲音突然變得冷靜：“她沒事，她只是……睡著了。”
啪的一聲，房門在宋予眼前關上，她一楞，上手就要推門進去，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擋在門前，她順著看過去，看到朱泉表情悲哀的沖她無聲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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