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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投資男人的女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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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投資男人的女人(完)

安晴回想著原書的劇情, 知曉原女主莫妍會在一年後考入東大,成為她的學妹。

很好,她有一年的時間好好準備。

說起來, 原女主莫妍也是個戀愛腦。莫妍是典型的城市孔雀女, 父母都是國企中層幹部,收入不錯還體面。莫妍身為他們的獨生女,是從小被嬌寵著長大的, 被保護得非常好, 性子十分單純天真。

原劇情裏,顧淵是在考上東大研究生後與莫妍結識的。在顧淵的精心設計下, 莫妍很快就被他的情網給俘獲了, 一心一意地事事以他為先。不僅是她自己這麽做, 她還說服了愛女心切的父母不遺餘力地幫助他, 給他提供各種物質和人脈資源。因為在她看來,幫他就是幫她, 他好就是她好, 他們是一體的。

原書的正文結局就停留在“顧淵和莫妍在眾人的慶賀聲中舉辦了盛大的婚禮,相信這兩個相互深愛的男女從此定能過上美滿幸福的生活”。至於婚後他們怎麽過得怎麽樣, 作者卻是完全沒有寫。

安晴心想, 是不好寫吧,寫了就破壞了前面花大筆墨營造的完美愛情了。

就跟許許多多童話故事一樣, 結局永遠都是“王子和公主結了婚,從此過上了幸福快樂的日子”, 卻從不提及婚後很可能有的一地雞毛。

想來,莫妍嫁給顧淵這種典型的鳳凰男之後, 十有八.九,只怕日子過得並不會太好呢。安晴這樣想道。

安晴決定, 她改變了原身戀愛腦上頭的沈安晴的命運,對同樣戀愛腦的原女主莫妍,她也要給她再一次選擇的機會。

一年時間匆匆過去。

這一年裏,程家和沈家在縣城的生意越來越好,程家雜貨鋪升級成了程家百貨超市,沈家點心鋪擴到了原本兩倍大的店面。

而且,沈家終於買房了,還是一買就買兩套!雖然兩套都是70多平的,兩室一廳小房子。一套沈父、沈母兩人住,一套給剛舉辦了婚禮的沈安樹小兩口住。

其實原本沈母是打算買一套一百四十多平的大平層,足足有四個臥室,再加一個小書房。

“一家人住在一塊,熱熱鬧鬧的,多好。”沈母樂滋滋道,“還有那個小書房是專門留給晴晴你的,你需要靜心學習的時候就去書房,免得被我們吵到了。”

安晴聽了母親的打算之後,嚇了一跳,連忙想辦法打消了她的念頭。跟她說什麽您和爸已經為兒女操勞了夠久,好不容易熬到哥哥結婚了就趕緊把他們踢出去自己過日子吧別再操心了;還有等以後哥哥嫂子有了孩子,你們覺淺,孩子哭鬧會讓你們睡不好啦,分開住的話,你們白天可以去幫忙帶孩子,晚上可以回來好好休息啊;而且哥哥嫂子單過,丈母娘一家子要過來看望嫂子也方便呀;等等。

開玩笑,婆媳同住,還專門留一個小書房給小姑子,媳婦怎麽可能不多心?就算再賢惠明理,總歸心裏不會太舒坦吧。

沈母幽幽地看著她:“成,成!雖然我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什麽想法跟我們那個時候完全不一樣,但是晴晴你說得總是對的,我聽你的還不成嘛。”

安晴輕笑:“媽,您太好啦。嫂嫂有您這樣通情達理的婆婆,她運氣真好。”高帽子戴上,可沒瞎做決定啦。

沈父笑道:“分開過也好。孩子她媽,我們這二十多年都在圍著孩子們轉,也該過過單獨屬於我們的輕松日子了。”

他想了想,又向安晴承諾:“晴晴,我們現在手頭的錢有限,只能買得起兩套小房子,你放假回家的時候就住我們這一套。不過你放心,最遲最遲,在你大學畢業之前,我和你媽也會給你另買一套。”

“你和你哥哥都是我們的孩子,你哥哥有的,你肯定也有。”

安晴抱了抱父母:“謝謝爸,媽。”沈父、沈母對待他們兄妹兩個從來都是一碗水端平,從不厚此薄彼。

這一年裏,安晴和程美枝潛心向學,精心鉆研、精進本專業的技能,並不因為已經上了大學而放松。她們都很清楚,大學不是結束,而是她們真正人生的新開始。

而顧淵就不一樣了。他自詡聰明,從來都看不起那些“笨功夫”,大學之前還會因為環境的壓力稍微認真點,進了大學之後沒了束縛,簡直如魚得水,徹底放飛了自我。

他覺得自己天資卓絕,本該是上重點大學的命,只可惜時運不濟,掉落到了三本,與這些天分遠不如他的家夥成了同窗。實在是可恨呢。

所以,這個學校的課程,他才不要好好上;老師講的內容,他才不要好好聽;校內的講座,他從來不去,呵,就這種爛校,能請到什麽牛人?能講出什麽花來?

他所有的心思,根本就沒有一點放在學習上,而是全放在了釣“孔雀女”上。

他才不想一步一步、腳踏實地走,靠自己慢慢地改變命運,而是想通過走捷徑直接跨越階層。

他所就讀的這所翔悅理工學院在省城,省城那可是全國排名前十的繁華大城市,市民們整體經濟水平相當高,有錢人到處都是。

他卯足了勁,靠著之前在病重難治的父親前演戲騙來全家的積蓄,也要上這所三本大學,就是看中了這裏面有著許許多多有錢人的女兒。

他早盤算過了,他心目中的完美女朋友不僅得有錢,還得有貌,否則對著一張不好看的臉他會委屈;不僅家裏經濟條件要好,而且還得深得父母寵愛,最好是獨生女,有姐姐或妹妹的話再考慮考慮,但是絕對不能有哥哥或者弟弟;心思要單純,性格要溫柔,要有著那些古代華國女人的傳統美德。

那樣的完美女生,才配得上他顧淵!

顧淵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搜羅目標的。

只是,他屢屢碰壁。那些符合他要求的女生們,聽了他矜持又高傲的表白,看了他一臉“我選中了你是你的榮幸”的神情,無不懷疑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這個人……他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他以為他是誰?雖然長得還不錯,不算普通,但是怎麽那麽自信?誰給他的勇氣,跟她表白?他知道她爸媽是誰嗎?他配嗎?

整整一年時間過去,顧淵一無所獲,仍是處於單身狀態。

對於屢屢被那些女生們或是委婉或是堅定或是嘲諷地拒絕,顧淵十分生氣、極度憤慨。

他向室友吐槽:“這個世道實在是大不如前,越來越功利了!有錢就高人一等嗎?有錢就看人不起嗎?她們不肯接受我,還不是因為我窮,我沒錢!”

室友反吐槽回去:“可是我記得,前不久中文系的陳婷婷向你表白的時候,你不也沒有接受?你還不是看不上陳婷婷是農村來的,家裏窮?”簡直就是雙標到了極點。

陳婷婷見顧淵這一年來接連向好幾位女生表白卻都遭拒,以為他急著找女朋友,考慮到他外形還不錯,她還挺喜歡的,就想著毛遂自薦,跟他談一段純純的校園戀愛。

沒想到顧淵完全看不上她,一臉傲氣地拒絕了她,話裏話外都是“你不配”。她雖然家裏窮,可也是被父母捧在手裏疼愛長大的,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直接氣哭!

這件事被學校裏的人知道了,許多人更是對他觀感直線下降。

總之這麽一來,顧淵指望在本校釣到有錢有貌的獨生女女朋友,那是千難萬難。畢竟如同原書中女主和女配那樣的戀愛腦,是少數中的少數啊。

原女主莫妍和女配沈安晴,可都不在這所學校呢。

顧淵無奈之下,只得擴大狩獵目標,把範圍放寬到整個大學城。

而這個時候,新學年開啟,莫妍終於入學了。

安晴早早報名了幫助新生報到的志願者,選擇了莫妍所在的機能學院那一塊,果然如願蹲到了莫妍。

“安晴學姐,”莫妍感激不已,“今天真是多虧了你,我沒想到我們東大的校園這麽大,從學生活動中心到學院樓再到宿舍樓那麽遠還彎彎繞繞。要不是有你,我今天還不知道得怎麽折騰呢。”

安晴笑道:“都是東大的學生,在校是學姐學妹,畢業後是校友,互相幫忙是應該的,不必客氣。你以後要是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只管問我。來,我們加一下聯系方式吧。”

莫妍高興地掏出手機:“謝謝安晴學姐!”

安晴就這樣與莫妍結識了。一來二往的,多聯系幾次,兩人就熟了。

莫妍十分仰慕安晴又聰明又勤奮,為人還熱情大方不擺架子的個性;安晴也十分欣賞莫妍單純善良的個性,與程美枝是同個類型的女孩子,是她喜歡結交朋友的類型。

再後來,莫妍通過安晴認識了程美枝,兩人一見如故,也成了好朋友。

交了朋友之後,有些話就好說了。安晴經常給莫妍講一些情感和人性方面的八卦見聞,不動聲色地、悄無聲息地給給洗腦,給她打預防針,希望她能清醒一些,以防將來遇上顧淵就成了戀愛腦。

莫妍時不時地驚呼,“還能這樣?”“這不可能吧!“太過分了!”“我算是開了眼界了!”

漸漸地,莫妍在安晴和程美枝的影響下,不再像剛進大學時候那樣的傻白甜,而是開始成熟起來了。

某一次,三人聊到戀愛問題。

莫妍笑道:“安晴學姐,你長得那麽漂亮,成績又那麽好,性格也好,追你的男生肯定很多吧?這其中有沒有你喜歡的呀?”

安晴搖了搖頭:“我才大二,學業為重,暫時沒有談戀愛的心思。”她與莫妍不一樣,小縣城的家底放在省城完全不夠看的。她想要在省城立足,需要比這裏的土著付出很多倍的努力,容不得走錯半步。所以她才舍不得把寶貴的時間花費在很可能畢業就分手的戀愛上。

程美枝笑問莫妍:“那你呢?你是機能學院的,這個學院出了名的男多女少,你這麽出色,肯定超級受歡迎吧?”莫妍容貌出眾,身上還有著書卷氣,打扮清新靚麗,看著很是舒服。她有個出名的外號,被稱為是“機能學院最不機能的女生”。

莫妍頓時不高興地垮了臉:“我才不喜歡他們,一個個油膩猥瑣,跟沒見過女生似的盯著我看,講話直來直去,口無遮攔,太無禮了!這些工科男都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喜歡溫文爾雅、彬彬有禮、溫柔體貼的那種。”

安晴笑道:“原來你喜歡的是紳士。”

莫妍點頭:“對呀,我喜歡有紳士風度的男生。與這樣的男生相處,一定會很愉快吧。”

程美枝說道:“那祝你早日找到你心目中的完美紳士呀。”

兩個月後。

莫妍興致勃勃地來找安晴:“學姐,我找到我的紳士了,我有男朋友了!就在昨天,他拿著鮮花,跟我告的白,我接受了!”這個好消息,她要第一時間跟她的好姐妹分享。

安晴心裏頓時咯噔一下:“是嗎?那可太好了。他是我們東大的嗎?叫什麽名字,是哪裏人?什麽時候領過來,讓我和美枝也見見?”

莫妍臉上露出甜蜜的笑容:“不不,他不是東大的,但也是大學城裏的學校,就是那所翔悅理工學院。”

看來十有八.九就是那顧淵了!

安晴說道:“翔悅理工?這是什麽大學?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

莫妍笑道:“其實我在認識他之前,我也不知道這所學校。翔悅理工只是一所民辦本科,並不出名。不過我男朋友——他的名字叫顧淵——是因為高考期間他爸出了事故,他記掛著他爸的傷勢,考試發揮嚴重失常,才只上了這所大學的。”

“他很聰明,腦子很靈光的,要是給他機會重新備考,說不定也能上我們東大呢。哎,學姐,我有鼓勵他考東大的研,這樣我和他就能天天見面啦。”

果然是顧淵!

安晴按捺住自己有些慌的心臟,不怕,現在的莫妍不是傻白甜莫妍,而是經她洗腦武裝過的人間清醒版莫妍。就算一時被外在所迷惑,只要她看清了真相,一定會馬上及時止損,跳出火坑的!

安晴不動聲色地問她:“當初你們學院追你的男生那麽多,你個個都看不上,怎麽突然就看中了顧淵?翔悅理工學院,顧名思義,裏面都是些工科專業吧?他不也是工科男嗎?”

莫妍臉上帶著幾分小羞澀:“他不一樣啦。他雖然也是工科的,但是半點都沒有工科男的直男習性,很是溫柔體貼。與他交往,我感覺很被尊重,很舒服。”

安晴裝作對他們的感情十分感興趣的模樣:“是嗎?那很不錯啊。話說大學城這麽大,我們學校離他們學校可不算近,你們是怎麽認識的?”東大和翔悅理工,那簡直就是大學城對角線的距離了,相當遠。

莫妍說道:“這就要說到我很喜歡他的另一點了。他家裏條件差,他爸在他去年入學前就傷重不治去世了,他媽媽身體又不好,賺不了多少錢。所以為了減輕家裏的壓力,他在勤工儉學,每個周末都來我們隔壁外語大學的咖啡店打工呢。”

“他人窮心不窮,有擔當有志氣,我可欣賞他了。我與他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兩個月前我去外語大學找朋友喝咖啡的時候。”

說到這,安晴註意到莫妍臉上的笑容更迷醉、更大了:“學姐你知道嗎?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有小說裏那種一見鐘情的感覺,怎麽看怎麽順眼。他長得很帥,笑容很溫和,讓我想到‘翩翩君子,溫潤如玉’這八個字。第一次見面,我就有那種心動的感覺!”

“我是什麽人?有喜歡的當然要直接出手,我就點名要他服務我,他幫我上咖啡的時候,動作是那麽的優雅,說話是那麽的溫和,讓我有種如沐春風之感,跟我以前認識的那些男生都不一樣。然後我們就互留聯系方式啦。他說,他也是對我一見鐘情呢。我們呀,是命中註定的雙向奔赴呢。”

莫妍對顧淵一見鐘情是真,可顧淵對莫妍的一見鐘情,那就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了。他一見鐘情的,到底是莫妍這個人,還是她的背景?答案顯而易見。

不過幸好,莫妍早就把安晴當成了無話不談的真心好友,所以顧淵剛表白她就迫不及待地與好友分享。剛在一起,感情還不深,她陷進去有限,跳出來容易。

安晴心下很快就有了主意:“那這麽說的話,那家咖啡店就是你們的媒人了?好朋友的男朋友,我肯定是要見見的,不如我們就約在那裏聚下吧?”

“也不用提早跟他說,我們直接就去,給他一個驚喜!”

莫妍覺得這個主意很不錯:“行,就那裏吧,這個拜六我們就聚!”

三天後,周六。三人約定晚上七點在外語大學的咖啡店見。

安晴特意拜托了機能學院的一位女生找莫妍幫個什麽小忙,拖住了她一刻鐘的時間。而安晴和程美枝則是準時七點到了咖啡店,選了一個小包廂,跟管事者說了一聲,讓顧淵服務她們。

顧淵穿著服務員的制服,端著托盤推開了包廂門,看到裏頭坐著的是打扮得光鮮靚麗的安晴和程美枝,頓時眼紅的情緒如火山巖漿般狂湧。

安晴微笑著向他點了點頭:“好巧,原來是你,顧淵同學。沒想到你在這裏做兼職。”

程美枝也點頭示意:“顧淵同學在這裏兼職的時間不短了吧?那你對這裏的咖啡應該十分了解,不如給我們介紹一下你們店裏的特色,有什麽推薦我們喝的?”

安晴接著道:“我喜歡花式咖啡飲品,美枝喜歡黑咖,但是討厭酸味。你來介紹一下吧。”

其實安晴她們說的只是非常正常的話,其他客人來的時候也有不少這樣問過顧淵,有的語氣還相當頤指氣使,完全不像她們這樣溫言細語。

可是,那不一樣!顧淵是大男子主義很重、極度心高氣傲又敏感狹隘的人,服務其他不認識的人也就罷了,讓他曾經看不上的女生,那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把他的臉面扔在地上踩,說不出的難受!

火山終於爆發了。顧淵果斷地關上了包廂門,然後理智斷弦,破口就對著安晴兩人一陣辱罵。

“你們以為你們是誰啊?竟然敢指使我?都是大農村裏出來的,爸媽都曾是在泥土裏打滾的農民,現在換了一身皮,也來學著大城市的女生來咖啡店裏裝逼了?還高高在上地想要我來伺候你們?呸,你們配嗎?你們是女的,女的!在我們那,只有女的伺候男的的份兒,什麽時候輪到男的還伺候你們了!”顧淵暴跳如雷,更加臟、更加刻薄的話跟不要錢一樣不斷噴湧而出。

安晴註意到包廂窗外一角金棕色的小挎包,那是莫妍最喜歡的包,是她爸爸出差的時候特意給她帶來的,她愛不釋手,經常背。莫妍已經到了啊,來得正是時候。

安晴拉了拉程美枝的手,示意她不要反擊。

顧淵見兩人靜靜地聽著他罵不反抗,更是覺得自己罵得對及了,氣勢洶洶地變本加厲,一句比一句難聽。

終於,門外的莫妍聽不下去了,推門而入:“顧淵,你說夠了沒有!”

顧淵聽到了剛搞定才三天的女朋友的聲音,怒罵聲戛然而止,臉上瞬間變換成溫文爾雅的模樣,聲音也溫柔得不像話:“妍妍,你……你怎麽來了?怎麽也不提早跟我說一聲?”

莫妍被他這番變臉的速度震驚了,簡直是嘆為觀止啊。如果說他尖酸刻薄地辱罵安晴她們的面目才是真的,如果說他方才重度直男癌的發言才是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那麽他與她相處時的那些表現,全部都是假的,全部都是裝出來的嘍?

那麽他在她面前那麽處心積慮地作假,是為了什麽呢?事有反常必有妖,他那般做,絕對是別有不良用心!

莫妍越想越覺得眼前這位交往了三天的男朋友很是可怕,她冷冷一笑:“我本想給你一個驚喜來著,在這家我們結緣的咖啡廳,介紹兩位我的至交好友與你相識。不過現在看來,卻是不必麻煩了。”

顧淵忙解釋:“妍妍,你千萬不要誤會,剛才的事是有原因的。是她們胡攪蠻纏,高高在上地使喚我,把我的尊嚴當成破布一樣扔在地上踩。我怎麽也是個大學生,就算做服務員兼職也不能失了傲骨,所以才反抗。因為實在太過氣憤,就反抗得過激了些。”

“你相信我,我平常不是那樣的。我是怎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我對你是怎麽樣的,你都是知道的啊。對了,你的那兩位至交好友在哪裏?男的女的?你快帶我去見他們吧,我們不要跟這兩個家夥浪費時間了。”

莫妍伸出手指,往安晴和程美枝的方向點了點:“她們兩位,就是我說的要介紹給你認識的至交好友。”

顧淵的臉色頓時大變,不過很快又恢覆如常:“原來是她們,真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識自家人啊。妍妍,其實我與她們兩位是老同學,是從同一個地方出來的老鄉,相識太久了,說話就有些隨便,有時候玩笑就開得過頭了些,你可千萬不要誤會啊。”

又朝著安晴兩人賠笑:“安晴同學,美枝同學,我為剛才的事情向你們道歉。實在是對不住,我今天的工作太忙了,心情有些不好,就一時沒有控制住脾氣。請你們看在我已經過世的爸爸的份上,原諒我,不要跟我計較,好不好?”

提到顧父,程美枝想要罵回去的話就說不出口了。顧淵是個壞種,可顧父是個忠厚的好人,就是可惜了,在軸承廠出了事故,又在暴雨天摔下了露臺,壯年早逝。

安晴卻是不吃他這一套:“顧淵同學,如果你真有把你父親放在心上的話,就不要搞這些歪門邪道。你用著他的血肉換來的賠償金上著大學,不好好學習走正道,卻成天搞這些有的沒的,你對得起他嗎?”

“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說著,就拉著程美枝往包廂門外走去,經過莫妍的時候,她停下腳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你自己判斷吧,我們不影響你做決定,先走了。”

她相信莫妍不會讓她失望的。

莫妍點了點頭:“好。”

幾天後,莫妍就找到了安晴,一臉坦然地告訴她:“我和顧淵分手了。”

安晴笑了笑,道:“我是不是該跟你說一聲‘恭喜’呢?”

莫妍“噗嗤”一笑:“是該恭喜。我現在怎麽也想不明白,我怎麽會對這麽一個表裏不一的渣男動心呢?我是腦子進了水嗎?我是腦抽了嗎?我是降智了嗎?前段時間,我就好像突然中邪了似的,對他那麽上頭。”

“還好幾天前咖啡店的那場聚會,我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你的話更是讓我徹底清醒了過來。不過我也沒有直接就因為你一個人的話就判了他死刑,我拜托了幾個朋友去翔悅理工悄悄打聽了他平素的為人,這才確信了,我是真真正正錯得離譜,徹頭徹尾地看錯了人。”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顧淵竟是那麽一個想靠吃軟飯走捷徑的人,翔悅理工至少有五個各方面都很出挑的女生被他騷擾過,只是無一成功。所以他才放棄本校女生,轉而把目光放到外校。

說來可笑,她,莫妍,一個自詡還算聰明伶俐的名牌大學學生,竟然是第一個上鉤的。這實在是讓她感到有些挫敗。天哪,原來她竟是那麽單蠢無知、那麽好騙嗎?

安晴拍了拍她的肩:“誰年輕的時候沒遇上過一兩個渣男呢?過去就好。”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把她、程美枝和顧淵的過往合盤托出。她和美枝,曾經也是被騙過的。

但正是因為她們被淋過雨,所以才見不得有別的好女孩被顧淵禍害,努力做了保護她的傘。

莫妍靠在她的肩頭:“安晴學姐,你幫了我太大太大的忙了。你知道嗎?我與顧淵分手之後的當天晚上,做了一個長長的噩夢,感受極其真實,就好像上輩子真的發生過一樣。”

“在夢裏,我與顧淵同樣是在咖啡廳結緣的,一見鐘情後就順理成章地談起了戀愛。但是你不在東大上學,我也不認識美枝,沒了你們的幫忙,我沒有看到他的真面目,被他哄得團團轉。”

“再後來,我拜托我爸媽幫他搞到了很多學習資料,再托了好些人情,終於讓他也考研考到了東大。他研究生畢業後,我們就訂婚、結婚了。可是婚後的日子,簡直就是災難。”

說到這,莫妍的臉色有些慘白。安晴在她有些發抖的敘述中,知曉了原劇情中莫妍的婚後生活。果然如她所猜測的那樣,傻白甜孔雀女和別有心機鳳凰男在一起後,就是被軟飯硬吃、敲骨吸髓的崩潰日子。

“夢裏的我要面子,與顧淵結婚是我不顧爸媽親友的反對硬結的,為了他,我不知拜托了爸媽多少次幫他搞資源、走關系。我為他付出了那麽多,怎麽也放不下,覺得如果跟他離了婚,我的人生就真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了。我爸媽一輩子都活得體面,我不想他們因為我的緣故被別人指指點點。就這樣熬了十多年,我從乳腺結節惡化到了乳腺癌,查出來的時候就是晚期,唉……那時候我才不到四十歲。”莫妍哽咽道。

安晴用力地抱了抱她:“你別怕,那些都是假的,只是夢而已。你好好的呢,你已經跟顧淵一刀兩斷,他再也沒有辦法來找你麻煩了。你以後會遇上真正愛你的人,和他和和美美地過日子,天天開心得不得了,絕對不會被氣得乳腺結節,更不可能得乳腺癌了。”

莫妍破涕為笑:“是啊,我怎麽可能跟夢裏的我似的那麽傻,為了虛無縹緲的面子硬是憋屈自己,一忍再忍,都怪忍成忍者神龜了啦。真的是傻透了。”

兩人相偎著看著遼闊的星空,心情也跟著闊朗起來。陰霾已經散去,明天會越來越美好,一定!

當天晚上,安晴入睡前,聽到腦中久違的系統電子音響起:“恭喜宿主,顧淵頭上的男主光環已經徹底消失。”

安晴頓時清醒了過來。

“什麽意思,系統?”安晴問道,“男主光環已經消失,那也就是說,顧淵徹底不再是男主?”原劇情的修正力也不可能再發揮作用了。

系統說道:“宿主,你說得對。原女主莫妍已經覺醒,你這個原女配更是將要騰飛,他再想搞事,是千難萬難,絕無可能了。”

安晴嘴角彎起:“太好了。”終於不用懸著心,擔心啥時候顧淵又要搞事了。她不怕顧淵,可她怕原劇情的修正力,就怕某些小說作者不管人設,不講邏輯,臉滾鍵盤一通瞎寫,不管發生什麽都非要把男女主綁在一起,再虐死女配。

這下終於放心了。

系統說道:“那宿主你就好好享受接下來的沈安晴的人生吧。我們下個小世界見。”說罷它就從她腦海中消失了。

安晴微微一笑。如此,甚好。接下來的一切,都是度假了!

時間過得很快,匆匆三年,一晃而過。安晴、程美枝、莫妍相繼從大學畢業。

莫妍大三的時候,因一門課的小組活動結識了一位真正有紳士風度的男生。這回是真的紳士,不是顧淵那種裝的。這位男生愛她、尊重她,她也欣賞他、喜歡他,兩人愛得平淡如水,又溫馨如畫。

畢業後,見父母、定婚期、辦婚禮,兩家門當戶對、知根知底,相處得很是愉快。婚後兩後,莫妍就生下了一個超漂亮的女兒,她和丈夫都喜歡得不得了。

安晴和程美枝看著她們全家福的照片,笑道:“他們的日子是屬於一眼就能看到底的那種,穩穩的幸福。”

程美枝笑道:“是不錯。不過,我和我家那位也不錯哦。”

程美枝不一樣,程父、程母在她讀大學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要談戀愛,別影響了學習。程美枝一向是個聽話懂事的女孩子,自然就聽從了父母的意思,大學期間拒絕了好幾個向她示好的男生。

然後大學畢業,她又聽從了父母的意見,離開了省城回了縣城,找了一份體制內錢多事少離家近的工作,小日子本也是十分舒坦的。

只是,程父突然要給她安排相親!

相親不是壞事,只是程父的相親有一個硬性條件——招婿!他給女兒找的相親對象是必須要上門,生孩子跟他們程家姓的!

原來程父雖然很愛女兒,但其實心裏一直有一個執念,沒有兒子。只是他和程母感情極好,當年程母生美枝的時候難產大出血,再難有孕,他也就算了。不過隨著這些年他們的程家百貨開得越來越大,家底越來越厚,他就慢慢起了招婿的心思,到底還是想要有個跟他姓程的孫子。

小縣城這些年雖然經濟發展得很快,但是思想觀念卻是沒有跟上,仍是相當傳統。願意做上門女婿的男人,少而又少,而且綜合素質很是一言難盡。

程美枝哪裏肯?她勤奮讀書這麽多年,從小縣城混到省城,再回來找到體面的好工作,結果到頭來卻跟個配種的豬似的,只要男方願意生孩子跟她姓,不管他其他方面如何,就要考慮結婚?

一向疼愛女兒的程父卻是越來越頑固,梗著頭粗聲粗氣地道:“我就是想要個孫子,有錯嗎?我就這麽個願望,你做我女兒的,就不能幫我實現嗎?”

程美枝還沒反駁,程母已經氣不打一處來:“你沒能有跟你姓的孫子,那是因為我沒能生出個跟你姓的兒子!你怪美枝幹啥,你怪我好嘍!離,馬不停蹄地離,我們現在就去民政局離婚!”

“離了我,你再娶一個,說不定趁著你還沒有老透,還能再弄出個兒子來,也不用逼迫我們美枝招婿了!”

程父頓時軟了:“不不,我不離,我不再娶,我不生兒子。”他怎麽可能跟他的老妻離婚呢?當年都沒離,如今更不可能離了。他這輩子都離不開她,他從來都沒有怪過她沒能給他生個兒子,她別誤會他啊。

程母還在鬧離婚,程美枝聽著父母的吵架,重重地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道:“爸,您不就是想要個跟您姓的孫子嗎?可是誰說女兒不能傳姓?誰說非得招婿?”

程父疑惑:“不招婿,怎麽讓孩子跟我們老程家姓?”

程美枝說道:“您別管,反正您別再跟我安排相親了。總之,我會讓你如願就是。”

於是當天,程美枝就撥通了一位大學男生的電話:“餵,你如果實在想要來我們縣城工作的話,那就來吧。我答應你了。”對方是追了她好幾年,從大學追到畢業,又追回老家的鄰縣男生。

男生欣喜若狂:“美枝,真的?你總算願意做我女朋友了,太好了!”天知道他想這一天想了多久了。

程美枝說道:“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我爸媽只有我一個女兒,他們離不開我,所以我們都必須在我這邊縣城工作。你別想著以後回你老家哦,否則的話,免談!”

男生一口應下:“沒問題。反正我們兩個縣這麽近,車程還不到半小時,我們經常回去看看我爸媽就行。”而且他還有兩個兄弟姐妹,就算他不在老家,他也能放得下心。

程美枝補充道:“那讓我們以後的孩子跟我姓,可以不?”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心裏也有些忐忑。其實,她對男生一直也是很有好感的,只是大學的時候出於父母的意見,沒有考慮談戀愛罷了。

男生沒有半分猶豫地說下:“行啊,不過一個姓氏,跟你姓也是我們的孩子。”他不在意這些。

程美枝忙問:“你爸媽沒有意見嗎?”

男生奇怪:“為什麽要問我爸媽的意見?這是我自己的事,他們不管我的。”他爸媽十分開明,一直主張孩子的人生自己決定,他們絕不過多幹涉。

程美枝安下心來:“你好,我的男朋友。”

男生很快就工作調動到了程美枝這邊,兩人談起了對象,半年後就領證辦席結婚了。

再是一年後,程美枝順利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女嬰,和丈夫興致勃勃地給女兒起程姓名字。程父看到是個孫女本有些遺憾,但一想到女兒不已經給他傳了姓氏嗎?那孫女自然也行,也就釋懷了。

一轉眼,程家小孫女滿周歲了。程父、程母興高采烈地給小孫女舉辦了盛大的宴席。

沈父、沈母看著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眼饞得不行,對安晴道:“你看看,你跟美枝一樣大,她女兒都已經滿一周歲了,還有你哥嫂的兒子都快上小學了,你還是單身。唉,你啥時候也能讓我們坐主桌喝喜酒哦。”

安晴不以為然:“他們生他們的,我隨緣。你們催我幹嗎?想要帶小奶娃,催我不如催哥哥嫂子他們去,讓他們抓緊時間生個二胎唄。”

沈母說道:“唉,我是擔心你一直孑然一身的,將來老了,沒個依靠。我這心裏放不下啊。”

沈父眼神炯炯:“要不……我拜托一下你程叔叔,幫你介紹下對象?他們生意做的大,認識的人多。”

沈母補充:“就見見面,你能看上那當然好,如果實在看不上,那也沒關系。我們不會強迫你的。”

安晴看著父母期待的眼神,點了點頭:“那見見就見見吧。”反正她在省城工作,在這小縣城隨便相個親見個人罷了,不影響。

不過,五日後,安晴看到眼前出現的那個年輕男人時,有些楞住了:“趙學長?你怎麽在這裏?”眼前人是她大學做畢設時,同個實驗室的研究生學長。畢業後他也是在省城工作,不過是在不同單位,再沒過交集。

趙學長朝她溫和一笑:“安晴學妹,你好像從來沒有問過我是哪裏人。其實,我也是這個小城的人,還曾也是二中的學生。”

安晴不好意思地笑笑:“這樣啊。”她還真不知道。

趙學長笑道:“大學時的你,滿腦子只有學業和做測試;畢業後的你,滿心思全在工作上。我在你面前晃了好多年,你都好像從來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現在我又杵在你面前了,你可有空看我一眼?”

安晴朝他伸出手,握了一握:“那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我是安晴,很高興認識你,趙學長。”

兩只手,輕輕地握在了一起,良久不分開。後來,一輩子都沒有分開。

安晴、程美枝、莫妍畢業後,都在省城或縣城過上了不一樣的幸福日子。

但顧淵不同。

顧淵卯足了勁,都沒能再找到一個跟曾經的莫妍一樣傻白甜的孔雀女。他又志大才疏,眼高手低,不好好學習成天想著走捷徑,縱使腦子有點小聰明也只能勉強應付各科考試,門門低空略過,總績點很差。

大學畢業後,他因為在校表現差,有沒有拿得出手的實習經歷,人緣也無,根本就沒有辦法在省城找到合適的工作,一畢業即失業。

但是他又不肯回老家,覺得在省城窩著就可以自欺欺人地認為他總有一天會發跡,要是回了老家就證明自己失敗了,跟只喪家之犬一般。

更何況,老家……他已經回不去了,就是想回也回不去了。

事情是這樣的。

顧母機緣巧合之下,從鄰居口中得知,顧父的死另有隱情。

原來那天暴雨,鄰居也正忙著上露臺收曬的東西,抱著衣服往樓下趕的時候正巧看到了用腳劃拉著收花生的顧父。她原本想過去幫忙,但瞥見了幾米遠處顧淵已經在往家裏趕,就想著顧父有自家兒子幫忙,她就不必過去了,男女還是避個嫌的好。

只是鄰居怎麽也沒有想到,那天顧父竟然從露臺上摔了下來,很久之後顧母回家才把他送去衛生所救治。

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驚訝極了。顧淵不是已經回家了嗎?顧父怎麽還會出事?就算出事了,不是有他送去搶救,怎麽會拖那麽久?

“大妹子,這些話我原本不想告訴你的,可能其中另有隱情,我不是故意挑撥的人。只是你們家顧淵畢業也有一段時間了,從來沒有往家裏拿錢不說,還總跟你要錢。”鄰居說道,“你想想,你們當家的在的時候,裏裏外外一把抓,把你寵得多好,你只需要在家裏稍微做點家務事就行。可自從你們當家的不在了,為了顧淵在省城讀那個破三本,你是不得不去紡織廠打工。本想著他畢業了你就熬出頭了,可他還每個月跟你要錢!”

“唉,要是你們當家的還在,你怎麽會這麽苦哦。”鄰居總結道。

顧母聽到鄰居的話,整個人都快要瘋了,當即回家給顧淵奪命連環call:“淵兒,你爸摔下露臺的那天,你在是不是?你看到了,可是你眼睜睜地看著他死,不去救是不是?你為什麽這麽做?你有沒有心啊?”

顧淵正在睡懶覺,迷糊間沒有清醒過來,以為是在做夢,隨口回道:“他都殘廢了,在他身上浪費錢幹嘛……”然後才瞬間清醒過來:“媽,我說胡話呢,你可別當真啊。”

但是顧母對顧淵那麽了解,當下就明白了事情是真的:“淵兒,你真的沒有心,原來你竟是這麽想的!為了那兩萬多塊錢,你可以看著你爸去死!他死了,就花不了那些錢了,是不是?”

“你這個白眼狼,我和你爸白疼你這麽多年!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顧淵急了:“媽,媽,你聽我解釋……”然而沒有用。

顧淵沒了顧母的支援,就這麽在省城過起了流浪漢的日子。實在沒吃的了,就打打工;有錢花了,就馬上辭去工作,開始花天酒地,過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

很快,他就發現了一條來大錢的捷徑——地下錢莊!

只要有身份證,各地下錢莊都可以貸到好幾萬!而只要有了錢,錢生錢可不就容易了嗎?電視和雜志裏都是這麽說的。靠工作存到第一個十萬塊,需要五年;可靠十萬塊賺到第二個十萬塊,只需要半年。

他可太聰明了,想出了地下錢莊的法子,可以省去那五年!

於是他就這麽搞到了十幾萬塊錢,瀟灑快活了一陣子之後,就去了錢生錢最快的地方——賭場。

賭場可不只是錢生錢最快,它也是錢消失得最快的地方。很快,他又變成了一文不名的樣子,還欠了一屁股的賭債。

只是這貸款,是要還的;這賭債,更是要還的。

不還,說吧,你選擇手不要了還是腳不要了?賣腎還是賣肝?

顧淵嚇得瑟瑟發抖:“我還,我還!”抹著淚簽下了做苦工的協議。算上利滾利的巨額本金,他估摸著十幾年都未必能解套。

從這天開始,顧淵白天幹苦力活,晚上精疲力盡之後躺在床上就閉上眼睛沾枕頭就睡。

有一天,他做了一個超級香甜的美夢。夢裏,沈安晴深愛他,心甘情願為他放棄學業,在流水線廠打工供他上大學;他讀研期間認識了莫妍,順利俘獲了她的芳心,然後甩了沈安晴,娶了莫妍,從此成為了城裏人,日子過得極是富足快活呢。

啊,真好啊。

“顧淵!太陽都曬屁股了,怎麽還在睡懶覺?再不起來拿棍子抽你!”

監工的一聲怒喝響起,嚇醒了正沈浸在美夢裏流口水的顧淵。

好可惜,只是個夢啊。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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