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清淺在晨光中醒來，舒展了一下，滿滿的愉悅，出門打算今天再游玩一下東極的民風民情。還未走遠，便聽到宮門前顧望極恨極的怒吼。

“給本座把他轟走！”吼聲震得臣屬跪了一地。

邊上的白柏翻了個白眼，湊近顧望極耳邊說了句什麽。可狐王的怒火更盛。

“那就讓他等！讓他等到死！！”

顧清淺感慨自己當年遇到任何事都淡定從容的弟弟已不覆存在了，不由得有些感傷地捂住自己被不小心荼毒了的耳朵。

顧望極帶著法力的怒吼，連只到宮門且法力還低微的顧清淺都能聽見，更別說宮外僅幾裏的大魔頭，左無陵了。

顧清淺嘆，轉頭吩咐隨侍的小狐給顧望極帶句話，便怡怡然離開了。

對著左無陵露出大大的笑容，顧清淺招呼著他一起去逛逛。東極狐族一直以來自由慣了，沒一些地方那麽註重禮儀條例，民風可以說是格外淳樸。

山腳下的城裏，已經活了萬把歲數的狐仙多了去了，但即使對著一眼就能看出幾斤幾兩的小小雀鳥，也依舊熱情。他們自己仿著凡世的模樣，開店，做手藝，雜耍擺攤無一不全，也不用拿什麽銀錢來換，純粹圖個打發漫長壽命的法子，並且不斷創新。

這般新鮮的活法，在三萬年後達到頂峰。顧清淺笑意盎然，看著身邊不時經過的，或有著天宮服飾的仙家，或有游歷至此的各族友人，甚至還有些凡間稍有修為的道士……滿意地點頭，為自家弟弟治下如此繁榮昌盛的東極感到無比欣慰。

顧清淺看別人，左無陵就看著顧清淺，彼此也不過問昨日為何，也不糾於明日何為。

日落了，顧清淺也便先回了。她又對著左無陵遙遙擺手，轉身走進宮門，似是毫無留戀。

左無陵神色淡淡，也端著一副不聞不問的樣子。他不問她會不會同他回去，也不逼她去做出選擇，一切仿佛又與多年前一模一樣，他們僅僅只是有些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顧清淺在司雲殿內正遇上等著的顧望極，他垂首看她，她才意識到自己已不是當初頎長的身子，巨大身高差所意味著的，也是他們之間彼此缺失的歲月。

“這三萬年，可查出什麽來了？”顧清淺輕問。

顧望極神色凝重半晌，示意其坐下細談，又布了層結界，才娓娓道來。

“我怎會讓你死個不明不白，待冷靜下來後便立刻反應過來不對勁。左無陵身上的魔氣來的蹊蹺，也不知道他身上的神力從何而來。”

頓了頓，看著顧清淺，猶豫道，“甚至連你此次重生於這副身軀，我都毫不知情……”

顧清淺沒告訴顧望極幫她聚集魂魄的是左無遙，暗自推敲著。

“不過……這魔氣……”說著，顧望極從身上取出一白瓷瓶，玉質在昏暗中隱隱反光。

顧清淺認得，這是狐族封印的至寶，無量瓶，看似普通至極，但其內裏可吞星辰，可收萬物，無特殊之法，絕不可能打開。

而此時裏面所封印的，正是當初從左無陵身上所爆發的魔氣。

“如何？”顧清淺思緒一閃，“這魔氣有何特殊之處嗎？”

“我循著魔氣的味道，發現它的出處，是神界。”

“……”

“……”

既有神力，又有來自神界的魔氣，左無陵身上，看來藏滿了秘密啊。

顧清淺暗嘆，以前怎麽就看漏了眼，老覺得是個小家夥，這下倒好，絕對是個坑。

“看來，要找尋真相，只能從左無陵入手了。”

“正是如此，我早萬年前就想了。可惜這畜生一直躲在魔界。”顧望極握拳憤憤。

“……”天啊，那個鎮靜冷漠自持的顧望極怎麽畫風變這麽快？！

“咳，就是不知我重生這件事情與左無陵有什麽關聯，要是知道這點，或許……”

顧望極驚得直瞪眼，頗有些無語顧清淺的遲鈍。

四界早已公認，讓左祈入魔的魔障，是東極，顧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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