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無榆定當一試。總好過如今這般……”無榆雙手握拳，面露堅定之色。

顧清淺看他，也不想潑他冷水，其實這煉藥人也非同尋常，當是無憂主或無憶城主二人合力才行。若是問原因，顧清淺也只能悠悠想起當年師傅那張老臉上狡詐無比的笑容，反正結論就是成功的可能性極低。

天色漸亮，無榆踏著初陽漸行漸遠，離去前在院落階前留下一帕手絹，無花色，僅繡一字，榆。

屋內翠映紅清醒過來，驚坐起，仿徨四顧，似是想到什麽，猛得跑出來，看院內空蕩蕩一片，輕靈的眸中劃過迷茫。再低頭，註意到階上之物，緩緩撿起，久久凝望。

早已帶著左無陵隱去身形，躲在一處的顧清淺看了，仿佛透徹了世事的賢者，略略搖頭，“本是仙凡之戀，如今其一成魔，其一前世今生，造化弄人，孽緣吶……”

這般唏噓，左無陵只淡淡看向她，不做置否。

可若是早料到多年以後的他與她，同樣成魔，同樣前世今生，顧清淺定然是要狠狠敲打下現在的她，沒事裝什麽深沈，最後還不是報應在自個兒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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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凡事都有個早知道，那麽現在顧清淺也不會如此無奈了。

果然等了幾天，左無陵帶她出了魔界，更為神奇的是，他在跨過結界時臉不紅氣不喘，氣定神閑，直到她被領到東極了，都還沒想明白左無陵怎麽做到無視結界的力量。

而她的無奈，便是此刻眼前一魔一仙打得難舍難分的情景。

作為一只脆弱的雀鳥，顧清淺自然是避開戰場，做好保護措施的了。更甚至，看到顧望極對敵的招式新穎不少，她還忍不住喝了聲彩。

唯一不足的，也只有堂堂狐王有些不大冷靜，眼神似有形般狠狠鉤住左無陵的動作，欲殺之而後快。

顧清淺可不敢攔著顧望極，即便不問她也知道自家弟弟仇恨的原因。單就沖著左無陵幾萬年前親手讓她魂飛魄散這點，他便已經被整個東極都記上仇家榜第一位了。

與顧清淺一樣，躲在外圍的還有一位，她的前任小跟班，顧望極的現任下屬——白柏。

此人別看她模樣像個糙漢子，其實是個實打實的女仙子。幾萬年前從落荒地的兇獸堆裏九死一生地爬出來，遇上正從無憂山溜達回東極的顧清淺，滿身煞氣。

顧清淺到了自己的地盤，怎麽著也不用藏著掖著了。遠遠朝著白柏的方向招手，大喊，“小白！小白白！”

白柏初聽到喊聲，先是一震，不敢置信地轉向顧清淺，略帶傻氣地指了指自己，“喊我？”

這一喊不了得，原本纏鬥中的顧望極也慢慢停了下來，朝顧清淺這裏望了好幾眼。

左無陵本就沒做攻勢，冷眼看著顧望極的反應。

顧清淺擡頭看高處的顧望極，露出清朗明媚的笑容，仿佛此時依舊是無憂山門前的平常相會，而她還是那個嬉笑怒罵，耍潑無賴之極的顧杪……

“別來無恙，我的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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