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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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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1.

[希美:讓我選游戲的話,我當然推我王子啦,但如果說是最近熱門的新游戲,果然還是《源○》吧。沒有獵奇的劇情,男主們的人設也沒有太大的缺點,作為入門來說剛好。]

緒方紅葉看著閱遍乙游的好友的推薦,又看了看剛搜出來的游戲簡介,陷入沈默。

[緒方:女主這是……源義經?]

她仍然有些不敢置信地向好友確認。

這對初次接觸歷史人物性轉的紅葉沖擊性可不是一般大。

[希美:這種歷史人物性轉很正常的哦,連亞瑟王都能是女性出現在gal游戲裏呢。]

好友的信息裏每個字紅葉都認識,但是連在一起卻讓她閱讀困難。

[緒方:亞瑟王畢竟是英國的吧,可是源義經……這種感覺就像織田信長是女生一樣。]

[希美:有的哦。]

[希美:織田信長也有性轉版游戲。]

[希美:不過小紅葉第一次玩乙游,實在接受不了這種設定也沒關系啦,我王子也很好玩,小紅葉可以試試看哦。]

姐崎希美,是紅葉初中時代就通過網絡認識的好友,兩人的網絡友誼已經維持了五年之久,但一直沒有見過面。

要說原因的話,大概是紅葉太了解希美的“黑歷史”,導致希美拒絕線下見面。

——因為初中遭受霸淩的經歷,如今在高中擔任學生會副會長的希美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是一名游戲宅。

而一向對游戲不感興趣的紅葉突然想要入坑乙女游戲的原因——

她分手了。

前男友主動提出的分手。

他們像其他情侶一樣交往,但紅葉始終無法喜歡上對方,最後對方主動提出了分手。

但這件事仍讓紅葉有些頹喪。

當她和希美說起這段交往不到一月便夭折的戀情時,乙游時長1000+的情感大師希美給了她入坑乙游的建議。

——二次元的男人是最完美的,見多了後小紅葉就走出來了。

對此姐崎希美的義弟姐崎隼認為兩人一個敢教一個敢學,不愧是好朋友。

2.

緒方紅葉家裏的游戲機還是緒方爸媽買來增進感情的。

紅葉有時候會被缺人組隊的爸媽拉去湊人頭,踩個蘑菇做個菜或者是對著屏幕打打電子球。

她戴著口罩偷偷摸摸買好希美推薦的游戲卡帶,光速塞進包裏離開商店,生怕被熟人認出來,等順利回到家後才松了口氣。

雖然她對禦宅族沒有什麽偏見,但要是被學校的人發現——

希美的前車之鑒還在那裏呢。

紅葉想起希美初中的經歷,心情低沈了一會兒,這才拆開游戲讀取,開始了人生中的第一部乙游歷程。

女主果然是源義經的性轉,義經女扮男裝為了源氏的覆興苦練武藝,還未元服取名之前的幼名為牛若。而可以攻略的男主們分別有牛若的哥哥、牛若的下屬、牛若的宿敵們——

從好感界面看到男主們的名字後,紅葉玩游戲的手停了下來。

“果然……還是沒辦法接受這個設定。”

歷史名人的性轉戀愛游戲對她果然還是太過超前了。

她默默保存進度放下手柄,打算去公園散會兒心,然後和周末依舊要出門跑步鍛煉身體的若利撞了個正著。

紅葉開始胃痛。

公園人來人往,他們的對話依舊以紅葉打招呼為開端。

“上次的比賽我去看了,若利同學很厲害。”見牛島沒有繼續跑步,紅葉不得不硬著頭皮回想他們上一次見面的對話內容,回想起來後更窒息了。

——若、牛島同學把兩個外校生帶進學校裏了?這件事我需要記下來,你沒有意見吧?

——沒有。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回去訓練了。

“謝謝。”牛島若利坦然接受紅葉的誇讚,接著,高出紅葉不少的排球部王牌認真地看著她,語調平平地問道,“緒方,你還好吧?”

“啊?”紅葉一臉迷惑,接著想明白了若利勉強算關心的話語是怎麽回事,當即無語。

到底是誰啊,她分個手都能傳到排球部去!

3.

紅葉和牛島若利勉強能算幼馴染。

紅葉小牛島一歲,他們是在幼稚園認識的,然後小學、初中、高中都在同一所學校。

一開始是紅葉主動向在戶外練習墊球的牛島搭話。

“我能和你一起玩這個嗎?”紅葉說出了往後十幾年午夜夢回都十分懊惱的話。

一開始是機械地拋球給牛島,球從手上拋出前那短暫的幾秒接觸,讓紅葉意外地上癮。

接著開始好奇接球的感覺,按捺不想要接球的欲望,於是要求牛島也給她拋球。

從沒練習過排球,即使能勉強接到球,那枚在牛島手裏看起來乖巧聽話的球在與她小臂相觸後總會以無法預測的方式飛向所有可能到達的地方。

然後終於——

“緒方同學先練習墊球吧。”牛島拒絕了紅葉的拋球邀請。

在講解了墊球的要點後,牛島把球借給了紅葉:“等能緒方同學能連續墊上50個球後,再練接球。”

不甘心,但紅葉明白沒有基礎的話其他技巧就是空中樓閣。

排球在地上彈了兩下,紅葉雙手持球,悶悶地開始練習墊球技巧,牛島則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紅葉在接球時排球不斷脫落掉在地上。

隔天牛島又帶了一個球,紅葉練習墊球的時候,他就在另一邊練習起了發球。

明明連小學生都還不是,就開始嘗試跳發。

拋球、助跑、起跳,擊球。

——當然失敗了。

牛島的手勉強擦著排球的邊緣將球打了出去。

雖然球沒過網,動作也不算流暢,但整套動作勉強算是都完成了。

紅葉在一邊說酸話:“哼,又沒過網,等我練好墊球我也可以。”

牛島撿球回來剛好聽到紅葉的話,既沒有反駁也沒有鼓勵,只是定定看了紅葉兩眼,就轉身繼續發球了。

這一次牛島換了下手發球。

隨著“砰”的一聲清脆的擊球聲,三色的排球搖搖晃晃地越過了球網,落到了對面的場地上。

打臉竟來得如此猝不及防。

紅葉一時失語,但是立刻離開又顯得是怕了牛島。

她抱著球盯著牛島跑去撿球的背影看了半天,才在他準備回來時背過身繼續墊球。

雖然心裏不甘心,想要追上不知道早她多久就開始接觸排球的牛島,但墊球練習紅葉還是堅持下來了。

只是等到紅葉能連續墊上50個球的時候,牛島已經升入小學了。

到處都找不到牛島,但想著牛島還欠著給她的拋球,紅葉做了第二件往後十幾年午夜夢回都十分懊惱的事。

——她直接找去了牛島的家。

因為年齡小沒有對金錢的具體概念,所以紅葉完全沒被牛島家那麽大的庭院和和式住宅唬住。

在找到牛島家後,她對穿著和服表情嚴肅的牛島夫人用著超大的聲音說出了自己來意:“牛島同學答應了等我能墊50個球後就陪我練接球!”

牛島夫人——牛島的母親眉頭微微動了下。

外表看起來十分不好惹的牛島夫人意外地寬容,沒有介意她突如其來的上門,還告訴紅葉牛島和他的爸爸去附近的場館訓練去了。

紅葉也是這才知道牛島的父親是因傷退役的一流排球運動員。

事情本應該向著皆大歡喜的方向發展,但等到牛島回來見到紅葉後——

“墊球的高度還不夠。”牛島說道。

紅葉睜大了眼睛:“那接球——”

“這並不是合格的墊球吧?”牛島用著始終平靜如一的聲音問紅葉,那雙眼睛幹凈地看不見除了認真以外的其他情緒。

——反正也沒有說必須要墊成什麽樣,就當我過了吧。

想要蒙混過關的話語卡在紅葉喉頭,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被這麽認真地看著問自己的墊球是不是合格的墊球,紅葉心中一開始以為對方要食言的惱怒逐漸被另一種感受壓過——不甘心。

不想被牛島這麽看著。

不想看著牛島始終這麽游刃有餘。

明明她也練了那麽久,但牛島——

其實紅葉也知道對方為了排球有多努力。

從她剛進入幼稚園開始,她總能看到牛島認真的身影,所以才會在他們之間的故事開始的那個瞬間,因為實在好奇那顆三色的排球究竟有什麽魅力能讓這個不知名同學這麽著迷,跑去向牛島搭話。

在排球上的受挫、從一開始就不是因為喜歡而接觸排球的心,以及大概類似單方面的賭氣想讓牛島心服口服地給自己拋球的勝負心——

這一切都在牛島認真的目光之下化為了擊潰紅葉的力量。

——總感覺自己這種態度,根本不應該拿著排球出現在牛島同學的面前。

紅葉雙手持球,直直遞向牛島。

一臉迷惑不解的牛島下意識擡手剛接過球,紅葉像是扔掉燙手山芋一樣趕緊將手松開。

“算了,我也不是很想打排球。”紅葉偏過頭,抿著唇說道,“不合格就不合格吧。”

紅葉匆匆向牛島的家人道歉後便逃離了這個尷尬之地,當天晚上更是蒙在被子裏後悔一開始和牛島搭話說要一起打排球。

“……我最開始甚至說的是玩!”紅葉睜大眼睛,突然從床上坐起來。

想要忘掉的回憶反而更加清晰,使得越發後悔尷尬的紅葉開始在被褥裏死亡翻滾。

緒方紅葉決定從今天開始遠離牛島若利和排球的一切。

然而,事與願違——

第二天一早,牛島來拜訪了。

就像她前一天沒有任何預料地找到他家去一樣,紅葉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牛島同學?”

聯想到前一天自己可謂是落荒而逃的行為和發言,面對找上門來的牛島,紅葉表情都是空白的。

他來報仇?

他來放狠話?

不不不我們之間也沒仇吧!

就在紅葉飛快地思考著牛島可能的來意時,牛島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了一枚眼熟的排球。

邊角的磨損都很熟悉,是紅葉練習墊球的那一顆。

“緒方同學,來練習接球吧。”

牛島這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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