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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父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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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父親的話

顧煥原本便是興致勃勃的在說著,心裏盤算著要給孩子買些什麽好吃的帶回去,可嘆的是楚蕭這一句話倒是萬萬全全將他要說的話給推翻個徹底,迎面就是澆下來一盆冷水,淋的他個渾身濕透,顧煥倒也不死心,臉上帶著訕笑道:“這孩子有這麽討厭我嗎?第一次見面要不是我,這孩子指不定一條命都保不住了,怎麽不感激我,反而還有些憎惡我?”顧煥說著便慢慢移動自己的身子向楚蕭靠近,一只大豬蹄子很快便摸住楚蕭的手背。

楚蕭被他這話說的有些毛骨悚然,背後一下子便湧現出一種不好的感覺,揚手就扯開了他的手,正襟危坐道:“顧煥,你給我正經一點,整日裏腦子裏不知道想的是什麽,你怎麽老纏著我啊,前段日子不是說你寒祁有事嗎?”楚蕭沒好氣地說道,伸手便是朝著他的手猛劈過去,全然沒有半分的喜悅感。

顧煥決定不再逗她了,慢慢斜靠著身子,傷口又在隱隱作痛,感覺似乎是滲出血來了,當初帶兵去阿迪族的時候,確實沒有料到,阿迪族的族人天生便懷有一顆不怕死的心,一直在和他較勁了,只是實在沒有想到支持大王子的人還是有不少的,甚至絕大部分都是一些沒有將性命放在眼裏的人,這樣子的人沖鋒起來,實在叫人害怕。

也是在混戰中,顧煥那腰側間才被那大刀砍中,雖然不是很深,可是依然是非常尖銳的,疼也是疼在骨子裏。

顧煥安靜下來,整個車廂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似乎時間在一下子變得輕了起來,什麽都看不見了,楚蕭見他的眉毛一直緊皺著,像是遇見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看著他的手正捂著傷口便輕聲道:“你可是傷口又裂開了?”聲音很輕,說話的時候全部的經歷都放在了他的手上和那傷口上,擔心那血跡透過一雙映出來。

顧煥揚了揚眉,故作簡單的開口道:“沒什麽,你有些擔心過甚了,這點傷口對我來說又算做什麽,你還沒告訴我阿衡喜歡吃些什麽呢,早些告訴我,我好去給他準備啊。”又是一記調笑的樣子。

楚蕭垂了垂眸子,情緒變得低落起來,她並不是不願意和顧煥回去,只是這期間她還是不想去繼續害人的,畢竟要是讓大哥難做了,她也是於心難安,可是難道就要任由顧煥一直在她面前纏著嗎?

“阿煥,我這次真的是真的很平靜的想要與你說,你為什麽就不能考慮考慮現在的情況呢,現在你確實是權傾朝野,一手遮天,可是保不齊有一天就會遭人猜忌,一下子跌下了巔峰,這種滋味定是不好受的,不如我們拋下這些,找一塊安靜的地方,隱姓埋名去過我們想要的生活這些難道不好嗎?”楚蕭實在覺得自己有些苦口婆心了,奈何他似乎一點都沒有被打動的樣子。

“好。”顧煥垂了垂眸子,勾了勾唇,須臾,在唇間吐出兩個字,身上所有的姿態都放松下來,好像真的沒有再繼續針鋒相對,這句話不知道他是不是妥協了。

楚蕭一雙眸子登時就亮了起來,帶著巨大的欣喜,一下子握住顧煥的手:“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還是你這是在騙我!”

顧煥看著她這個激動的樣子有些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墨發,帶著一種溫和的笑意:“我願意放開,你就這麽欣喜嗎?”眼底散發出一種柔和感來,現在他是真的確認蕭蕭的的心裏有他,甚至是很多很多的那種。

“是的,我答應你,我們一同去過平淡的日子。”又是一記和煦的笑意。

“蕭蕭,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貪心,有些東西不是我的就絕對不會屬於我,我又怎麽會強求呢,不過是有些事沒有做完罷了,但是……蕭蕭,你是我的不可多得,你知道嗎?”顧煥半彎著腰,將她攬進了懷裏,帶著巨大的滿足感長長舒出一口氣。

楚蕭貼在他的胸膛,眼角的淚水滑了下來,在這些瑣碎而又掙紮的事情裏盤旋糾纏了好些年啊,所要的不過是一個平淡的生活啊。

“怎麽哭了?”顧煥伸手撫平她眼角的淚水,帶著一絲心疼,對上楚蕭那雙透亮的眸子,心頭一動。

“阿煥,你我相逢快有六七年了,一開始還記得嗎,在詩會上,你穩穩接住了我的璇瀾玉佩,卻在夜晚的時候被我一腳揣進湖裏,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了,當時的我真的好狼狽,其實我一向是不喜歡參加這些熱鬧的聚會的,我的性子使我一個人待著。”

“我又怎麽會不記得呢,就是那一腳啊,我才真正的開始註意起你來,這些想來都是緣分吧。”顧煥扯唇笑了笑。

“老實說,當時你被我踹到湖裏是怎樣的心情,是不是很想要狠狠報覆我來給我來一腳?”楚蕭一手扯著顧煥的衣裳,輕聲念道。

顧煥也陷入了長長的回憶裏,嘴角一直是克制不住的笑容,這些於他而言都是些非常美好的回憶,可是楚蕭與他空白了的那四年到底是什麽樣子,他也是十分意難平的,還有那個曾經擁有過楚蕭的男人又是個什麽樣子呢!顧煥收了收自己的表情,這些話他是如何都問不出口的,可是怎麽也沒有查到那個半人的半分蹤跡,派了許多人去查,楞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查出來,顧煥自然是一片霧水,耿耿於懷了。

“蕭蕭,那時候我只是覺得你有趣罷了,總想著要來和你鬥一鬥,不想了吧,你還沒告訴我阿衡喜歡吃什麽呢,給這孩子帶一些回去吧,以後他還要在我眼下長大,總不能讓孩子一直記恨著我。”顧煥說的有理有據,楚蕭自然也不好反駁什麽。

“你真的能心無芥蒂的將這個孩子給養大嗎?”楚蕭試探般開口,畢竟他還不知道這個就是他的孩子,難免心裏會紮著點刺吧。

顧煥伸了伸懶腰,哼了聲:“如果我說一點都沒有你覺得可能嗎,一想到你曾經和別的人有了一個孩子,我想殺人的心都有了,只不過事已至此,好在你現在還好生生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去糾結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又有什麽結果呢,不如就順著眼前的日子好好活下去罷了。”顧煥這倒是說的全然都是實話。

楚蕭看著他一雙黑眸裏透露出的一點失落,便知道他這話便是真的是出自本心了。

“阿衡這孩子特別聽話,自小就沒有給我帶來什麽麻煩,也可能是小時候就知道自己沒了父親,所以才會分外珍惜先的生活,他很好養的,也不用特別去照料。”楚蕭並不打算現在就將顧思衡的身份告訴顧煥,看著他這樣子確實還是有點意思的,這樣的刺激不是剛剛好嗎。

顧煥聽罷果然臉很快就垮了下來,尤其是楚蕭用著這樣溫和的語氣,不免沖了些:“怎麽,蕭蕭你可不要告訴我你現在還懷著那種心思,一直在心裏想著你那個所謂的前夫。”顧煥說著那語氣便重了些,有了幾分隱怒,原本他的情緒便是一直咋壓抑著,見到楚蕭這個反應就更是多了幾分不滿。

“我看你這話的語氣有點來者不善的意味,你是不是很介意?”楚蕭心裏真是又想笑又要憋著,確實有點辛苦。

“那是因為我完全都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不然我一定要拿他出氣的。”顧煥這時候就像是一個孩子一般有了些許的孩子氣。

楚蕭輕輕搖了搖頭,從他的身上起來,面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輕聲道:“如果是路過品齋的話就順帶叫上一些甜藕片帶回去吧,阿衡這孩子是很喜歡吃這個的。”楚蕭決意還是讓步。

顧煥點了點頭表示認同,“蕭蕭,你沒有說你想在哪裏生活呢,我可以提前去置辦一些東西送過去,寒祁那便太冷了,你又有些畏寒,零國太過偏北了,常常會有寒風凜冽,我就不考慮了吧,渝國你也不見得有多喜歡。”

顧煥這話還沒有說下去,楚蕭就十分不滿的打斷,“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渝國我不見得有多喜歡,這明明是因為你不喜歡,為什麽要牽扯住我,渝國是我的故鄉,我的親人都在這裏,你憑什麽就認為我不喜歡呢?”楚蕭扯了扯嘴角,心裏有些不滿。“聽你這話的意思是更喜歡別的地方嗎?”

顧煥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方才的心事確實被楚蕭一下子就料定了,他確實一點都不喜歡渝國,整日裏的雨下個不停,渾身濕膩膩的,叫人覺得很不舒服。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自然是不會選擇這個地方的,是有更好的地方可以選擇,總是好的。

“好好好,這一切就當我沒說,蕭蕭想去哪裏便就去哪裏我都可以的。”顧煥說著便放下身段,有點委曲求全的意味了。

楚蕭伸手抹了抹額頭,溫聲道:“九路山,我喜歡這個地方,曾經也待過一段時間,我們就去那兒吧,我喜歡那兒。”楚蕭說著那眸子裏便露出了幾分的驚羨,十分滿足。

顧煥的神情很快便垮了下來,九路山,他不是沒聽說過這個地方,那是他大哥師父所隱居的地方,所以說蕭蕭到底為什麽想要去那個地方?他不免要多想一些,只是這次直接就問出來:“你喜歡九路山,是不是因為大哥的緣故。”顧煥斂了斂眸子,斜眼正在註視著楚蕭的臉色。

她眉眼如初,笑的風輕雲淡,好像這話在她心裏並沒有留下些什麽。

“阿煥,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麽,也知道你在芥蒂什麽,只是有些事情……你越是想要知道就越難以說清,你明白嗎!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誤解我,選擇九路山是因為我足夠熟悉這個地方,還有……你不可以懷疑我對你的真心!”楚蕭說著說著便提高了自己的聲音,甚是不滿。

顧煥長長嘆息一聲,收了音。

一路上走走停停買了許多東西,也不知道阿衡到底喜歡哪些,剛到府邸,顧煥便伸手挽住了楚蕭的手,長腿大步邁向前,臉上揚著一種特別的歸屬感。

顧思衡聽見千兮姐姐說母親回來了,自然是第一時間便扔下了筆,蕩起自己的雙腿向院外跑去。

“娘親!娘親!你可算是回來了!想死阿衡了。”小家夥一股腦將所有的話都說了出來,只是突然發現母親身邊還站著一個渾身散發著強大威懾力的男人,擡眼一看渾身一頓,狠狠道:“你這個怪叔叔怎麽來了。”他的表情雖然帶上了幾分的憤恨,可是更多的是一種不敢相信的欣喜吧。

楚蕭悄悄觀察著自己孩子的神情,看起來他還是非常欣喜的,一雙眸子變得透亮,她便知道,顧煥於他而言還是那麽重要,到底是血脈相連,他對自己的父親還是抱有很大的期盼的。

“阿衡是吧,以後我就是你的父親,怪叔叔這個稱謂還是早點忘了吧,你興許還不明白,你的母親對我是一見傾心,知道嗎?以後你便要隨著我姓顧,知道嗎?”顧煥一手便拉住了顧思衡的手,帶著一種淡淡的笑意。

“我本來就是姓顧的。”顧思衡偏過頭低聲而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你說什麽?”顧煥沒有聽清,低聲問了一句。

顧思衡伸出手,微笑著露出自己的小牙齒,十分開心道:“你好呀,爹爹,我是顧思衡,以後還請爹爹多多照顧哦,若是爹爹以後欺負了娘親,阿衡一定會將爹爹趕出去的。”說完這句話,顧思衡便扯著顧煥的袖口,臉上閃過一絲狡黠,偏頭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娘親。

“娘親,你是真的喜歡這個爹爹嗎?”小家夥旋即便松開了顧煥的衣袖,一下子跑過去躲在楚蕭的身後,大聲地問出了這句話。

楚蕭知道自己這寶貝兒子便又是在使壞了,點頭含笑致意,表示自己的確是那個意思。

“顧思衡,名字倒是個不錯的名字,看看咱兒子適應的倒是飛快啊。”

顧煥揚了揚眉,勾勾唇角調笑道。

“對啊,到底是咱們的兒子,十分機敏可愛的。”楚蕭一語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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