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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再入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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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再入圈套

楚蕭目送著程溪離開,看著他腳步一深一淺,踉踉蹌蹌地向前面走去,不忍在看下去,慢慢將自己的臉扭了回來,突然覺得有些疲倦,這個壞人還是由她來做了,咬著牙對顧煥道:“我們回去吧。”

顧煥輕輕點了點頭,這是楚蕭自己的想法,方才第一眼看見程溪時,他的心裏在那一刻確實很不適,饒是如此,沈默依舊是他應當做的,楚蕭的感情私事,就算是他再在乎她,也不能隨意去幹涉,顧煥想著便慢了幾步踏上驛館的扇門。

走近時才發現楚蕭早已站在一旁,歪頭等著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問道:“你方才是生氣了嗎?其實我和程溪之間是清清白白的,我只是不希望他因為我而耽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所以才會開口……”

顧煥擺了擺手,大步向前伸手揉了揉她的軟發,道:“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一個小氣的人嗎?我在意的不是這個,更何況現在我與你心意相通,哪裏會不相信你的所作所為呢,只是明日我就要離開了,好些日子都看不見蕭蕭,這不是有些舍不得嗎。”顧煥說著便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柔軟而富有彈性,顧煥很是享受,只是楚蕭卻齜牙咧嘴,心裏很不爽快,啪嗒一聲拍開他的手,不悅道:“你怎麽跟我打個一樣招人氣惱呢,學我大哥學什麽不好,非得學這個!”楚蕭盡管是教訓了他幾句,可是心裏還不舒坦,擡腳就朝著他的小腿肚子輕踹了幾腳,然後捂著臉向屋子裏走去。

顧煥吃痛,動了動自己的腿腳,周遭的一切都處於一片昏暗之中,驛站的宮燈還亮著,畢竟是皇家驛站,這氣派還是不同的,身邊還有守夜的人候在驛站的四周,方才那一幕又不知道被多少人給看了去,實在是丟臉至極。

顧煥想著,便發出了一聲輕笑而後裝作毫不在意地樣子向屋子裏走去,剛剛打開扇門,裏面黑燈瞎火的什麽都看不清,這時候卻在半空中扔來一只鞋子,顧煥十分敏銳地伸手接住了鞋子,然後將扇門給關上。

床榻附近傳來了楚蕭悶悶的聲音:“你的房間在右邊,你來我屋子裏做什麽?”

顧煥手裏握著她的鞋子,向裏屋裏走去,悶笑道:“你還真的是生氣了麽?我的小祖宗哎,我跟你道歉,方才不該那個樣子,惹你不高興了。”

濃重地哼了一聲,楚蕭聲音很快又揚了起來:“我可沒心情在這裏和你爭吵,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顧煥聽罷,那步子向裏屋裏走的很快了,安穩地將鞋子放置在床榻,然後看著楚蕭背對著他裹著被褥,拉高了被褥放在自己的頭頂。

“你怎麽還真的生氣了?你這臉就季陵瀾白捏得,我不捏得是嗎?”顧煥說著便伸手要拉開被褥,看看楚蕭的神情,可是楚蕭卻死死拽著被褥,兩人在暗中較勁。越是這個樣子,顧煥反而覺得心裏有些不舒坦。心裏不知不覺有點吃醋,輕聲道:“蕭蕭,你這個樣子我可是不高興了。”

這話說完楚蕭便掀開被褥,瞬間起身端坐著瞪著他道:“你有什麽不高興的,我不過是有點舍不得自己的親人而已,耍了點脾氣,你就要不高興了是嗎?”楚蕭說著那言辭之中有了幾分的委屈。

顧煥急忙解釋:“不是……不是,蕭蕭,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以為你是因為我捏了你的臉而感到不高興。”

楚蕭的眸子通紅,像個小兔子一般這樣可憐巴巴的看著他,顧煥瞬間便沒有任何的鋒芒,只是輕聲念道:“蕭蕭,你日後若是想家,我們還可以歸寧,你想做什麽我都可以答應你,你先別氣惱了,方才是我不對。”顧煥什麽也沒想,現在只是想要現將楚蕭給哄好,她這自從踏上了古洛的土地,哭泣就沒有停止過。

親情對她來說是如此重要。

楚蕭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眸子,然後起身趿上鞋子,在四周點好了宮燈,最後慢慢坐在床榻上,偏頭認真的看向顧煥,然後輕輕咳了咳,道:“其實有些話我一直都想和你說明白,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現在這個問題終於爆發出來了,在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法子,索性就全部都說出來罷了。”

顧煥看著楚蕭這副一本正經的模樣便知她是真的要開始審視他們之間的問題了,說來可笑,這個問題那是連他自己都不願意去想明白的,他們之間橫亙的不僅僅是仇恨還有家國,現在又有親情扯了進來,一切便更加看不清了,如果可以,他寧願她就這樣糊塗下去,不去考量這之間的問題。

顧煥垂了垂眸子,一只手摸向懷中的璇瀾玉佩,好半晌才悄聲道:“你說吧,你一直憋在心裏也難受,說了也好。”

楚蕭伸手一只手,十分不安地握上了顧煥的手:“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不會離開你的,只是你知道的,因為一些變故,我家破人亡了,現在親人裏只剩下母親、哥哥和弟弟了,這樣的親情我是割舍不下的,而我現在可以肯定我的內心,對你我是真的喜歡的。”說到這楚蕭頓了頓,然後感受到顧煥的手反握住她的手,愈來愈緊。

“現在我好不容易回到了古洛,你就留我在這邊多待些時日吧,父親的冤屈也還需要我還陳情,陛下必得還父親一個清白真相,現在我以著這樣的身份和你在一起,我就像是你顧將軍的附屬品,完全不是我自己了,我不希望是這個樣子。”

楚蕭一直婉轉說了許多,顧煥抿著唇,須臾,沈著嗓子道:“你繞了那麽多圈子不過就是告訴我,你根本不想要再隨我回寒祁吧,你想留在古洛是嗎?”

楚蕭抽回了手,然後定定的點了點頭。

這一幕徹底激怒了顧煥,他咬了咬牙,道:“難道在你眼裏,我永遠都是排在你重視的那些東西之後嗎?”

楚蕭的性子一直很倔,吃軟不吃硬,她騰地一下站起來,道:“那你還要我怎樣,我不過是短時待在古洛,又哪裏是不對了,你不允許,我是一個人,活生生的人,難道我就沒有羈絆嗎?如果你喜歡那種弱柳扶風、傍你而活的女子你大可以去尋,不用在我這浪費時間。”

“蕭蕭,你可知道你在說些什麽!還是說在寒祁的那些種種的心意相通都是你的假面,你只是想要用那副面孔來迷惑我,好讓你安安穩穩見到你想要見的人,然後商量好對策,永遠擺脫了我,是嗎!”顧煥被楚蕭的那番話深深的刺痛到,慌不擇言,開口就是傷人的話語,沒有任何的考量,就這樣說了出來。

楚蕭被氣得撿起鞋子就往顧煥身上扔去,大聲怒罵道:“原來在你顧煥的心裏,我就是這樣一個人!”罵出這最後一句話後,楚蕭一手揉著通紅的眸子,大步向扇門外跑去。

在一片黑夜中奔走,顧煥聽著聲響,追出了扇門外,面前是一面黑暗,其他的什麽都看不見,哪裏還有楚蕭的半分身影,只得長長地嘆息一聲,低聲喚出自己的貼身侍衛來,叫他們沿途保護好楚蕭。

對著夜色,他長長嘆息一聲,到底哪裏又出了問題呢,想不明白,心裏還帶著幾分氣惱,方才的情緒太激動了一些,楚蕭她生性倔強又有些敏感,他方才情急之下說出的那番話一定深深刺激到她了,現在這麽晚了,她也不知道有沒有地方可以去,萬一途中遇到什麽不軌之人可是如何是好。

顧煥越想越覺得心驚,便大步向外面跑去,他要去尋她。

楚蕭一路跑了出來,長街四周都十分安靜,百姓都歇息了,楚蕭感受到風拂過她的臉,慢慢的她稍稍冷靜了下來,剛才也是她沖動了,那說的話都完全沒有經過大腦,被顧煥這麽一刺激,就想著用最惡劣,無情的話語去反擊他。

楚蕭走著走著,走到了品齋附近,品齋裏還能傳出大片的聲響,迎來送往,還有人在裏面吃飯商談,想必也是一些秘密要事吧,楚蕭繞過品齋,看著裏面的熱鬧景象,想起自己以前經常在品齋吃飯,如今倒是一次也沒來過了。

楚蕭如此想著便彎過一個小道,向裏面走去,小巷幽深,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往哪裏去,或者說她無處可去,在宮裏也聽說了季陵禎的事,小時候兩人關系那麽好,現在澄王府已經灰飛煙滅了,什麽都沒有了,他一直汲汲以求的權勢就這樣沒了,因為謀逆性命都丟了,這沒一條路,小時候他們都走過,可是現在他們之間的情誼也都不在了,有的都是些什麽呢。

楚蕭想著,那巷口的風就這樣呼呼吹到了臉上,什麽也想不明白,心底裏那個澄凈少年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她,不覆存在,身不由己。

楚蕭盯著弄巷裏黑糊糊的墻面,然後突然被人從身後捂住了唇,接著後背直直抵到了墻面上,後背冰涼,楚蕭借著那品齋微弱的燈光看見了來人,那雙如杏花般的眸子她不會看錯。

“好久不見,阿蕭。”聲音低沈,那黑暗中的側臉微微勾了勾唇,寒光乍現,抽出一把匕首對著楚蕭的脖子,“真的想不到,你今夜會獨自一人跑出來,也是緣分,看了一眼,便知道是你。”

那匕首的寒光沁的楚蕭渾身發抖,她咬了咬牙,兀自閉上了眸子,做出一派赴死的果決模樣。

誰知道季陵禎根本沒有要殺她的意思,他緩緩將手放了下來,然後輕聲道:“你應該不知道我沒有死吧,更想不到我會出現在古洛吧,在你的心底裏,是不是認為我們這一生都不會再相見了?”

楚蕭睜開眸子,楞楞地看著他,然後頓了頓,輕聲回應道:“現在你我一樣,都家破人亡了,我實在想不明白你為何要迫害將軍府,兒時的我們關系那般融洽,你竟就如此不顧及我們之間的情誼嗎?”

“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就真的值得你將性命都搭進去嗎?”

“值不值得,自然是當得到了那一刻才能知曉,現在我成王敗寇,又有什麽資格去說這些呢?”季陵禎咬牙切齒,說著便又將匕首向前伸了伸,那個鋒利的刀口對著楚蕭,楚蕭慢慢向後退去,十分不適。

楚蕭知道現在勸他,他也是聽不進去的,不如就算了吧,開門見山問道:“那你隨著我到底有什麽目的?你直接殺了我吧,你心底裏不是恨嗎?”

“恨?”季陵禎聽罷,輕聲笑了笑,然後低下頭盯著楚蕭明亮的雙眸看去:“我恨你什麽呢?我的悲劇不是你導致的,若是說恨,你應該比較恨我吧,只可惜,你這個人就是太心軟了,做什麽都不夠絕情,才會將你自己陷入到這種地步。”季陵禎說著便伸手摸向楚蕭的臉。

楚蕭十分厭惡地撇開臉,厲聲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阿蕭,我要帶你走。”

“什麽意思?去哪?你瘋了!”

“我來古洛就是在布置我的線人,而你當真是意外之喜,你對我來說還是很有價值的,畢竟你是季陵瀾白的妹妹,你說你這樣的價值豈不是讓我垂涎嗎?”季陵禎說著輕聲笑了笑,然後逼近楚蕭,在她的臉上輕輕落下一吻。

楚蕭咬牙切齒,憤恨道:“季陵禎,你若是拿我來威脅季陵瀾白,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顧煥將我擄走的時候,他皆是不聞不問,難道你以為你把我帶走,他就會允諾你什麽?把太子之位給你嗎?”

“你根本就是在做夢!”楚蕭吼道。

“既然如此,那有怎樣呢,當然應該試一試,不試又怎麽知道呢?”季陵禎說著便輕笑著,然後點著楚蕭的穴位,伸手捏開楚蕭的嘴,向裏面放入了一顆藥丸,過了一會,楚蕭感受到了渾身乏力,只能保持正常的行走,季陵禎揚手挽過她的腰,慢慢走出巷口。

楚蕭無能為力,心裏越來越後悔,為什麽今夜要與顧煥爭吵,如果不是她任性,哪裏又會被季陵禎給撞上。

“阿蕭,你是比不上那個位子,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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