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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情動難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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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情動難曉

楚蕭正在挑揀著樹枝,突然靈光一動,折回去,當歸正在專註著搭著火堆,沒有註意到楚蕭的小動作。

楚蕭拿著小枝杈往當歸頭上插去,還隱忍著笑意“你知道嗎?這樣真好看。”

當歸轉身,舉著火折子一手拍開楚蕭的手,楚蕭往後一跳乖乖待在旁邊咯咯地笑著。

“幼稚。”當歸擡起右手拔下小枝杈,理了理發髻。

“當歸,你家在零國哪呢?你家中有幾個兄弟姐妹呢?你為什麽懂得醫術呢?”

楚蕭拍了拍沾滿泥土的手,用腳踏了踏火堆旁的空地,直接坐下,直勾勾地盯著當歸在旁耐心地尋著小樹枝。

“在寒祁,家中兄弟姐妹甚多,醫術不過是自小耳濡目染。”

“寒祁?是零國都城,我想一定很繁華吧,我還沒有去過。”

“還好。”當歸應道,停止了收撿樹枝,也屈腿坐下。“這崖嶺花我們應該很難拿到。”

楚蕭拿過一根樹枝在地上劃來劃去,談到這件事,她仿佛就洩了氣,這件事真的需要一些運氣,七年一開花,怎樣的運氣才能剛好遇上。

透過火堆的火光,楚蕭看向當歸,他神情淡淡,好像沒有什麽情緒,他的臉被火光映照得泛起了微微火紅色,這火堆真的很暖。

“再難只要有我也會去嘗試。”

“這事原本與你無關,為什麽要卷進來?”

楚蕭握住樹枝,雙眸微閉,輕輕說道:“可能是為了皇帝那豐厚的賞賜吧,畢竟救了公主就能得到賞賜,誰不眼紅?”

“呵,堂堂將軍府的大小姐會在意這些嗎?”當歸嗤笑了一下。

聽到這聲幾不可聞的笑聲,楚蕭揚起臉,輕快地應道:“哦,你終於有了表情了。”

當歸聽罷,停止手下動作,楚蕭看著當歸撥弄火堆的手停下,十分認真地說道:“如果非要一個理由的話,那麽,做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有在意的人。”

當歸擡頭看向楚蕭,四目相對,當歸穩了穩聲音,淡淡道:“睡吧,不早了。”

濃重的夜、陰森森的密林裏,怎麽可能安心睡去,在這裏,她覺得她的武藝要好些,便開口:“我……”

“我…。。”二人幾乎同時開口說道。

這麽默契,楚蕭勾了勾唇,“你先說罷。”

“我守著你,你安心睡吧。”話音剛落,當歸便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碎屑,依然是淡然的語氣,卻給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楚蕭剛剛也想說她來守夜,讓當歸休息,從他們第一次見面時,楚蕭便覺得當歸的身子不太好,臉色白的不像正常人的白。沒想到,這次他們這麽有默契。

既然當歸已經開口了,她也不想再爭個什麽,手下這份好心,他在,那她休息吧,想著便側身輕靠,微微閉上了雙眸。

她的腦子裏回想著很多事情,詩會、秋獵、賜婚到現在,她被匆忙定下婚事,而對方她卻一點不了解,在這些事情發生前,她遇見了當歸,很神秘很平淡的一個人。

好像他每次都會給她帶來一些奇異的事,三番五次的提醒她有災禍發生,他又是怎麽知道的呢?這次又和她一起來到九路山。

他很神秘,她看不透。

在火堆燃燒的一陣劈呲聲中,楚蕭想著想著竟在濃重的黑夜中沈沈睡去。

天蒙蒙亮,密林中的鳥聲嘰喳,楚蕭緩緩睜眼,有些刺眼,起身拍拍塵土,四顧一番,發現當歸彎腰在河邊做著什麽。

這時視線瞬間開闊了起來,這河面寬長,確實最方便的方法就是游過去,河水遠遠看去清澈明鏡。

楚蕭走進才知道當歸在洗著果子,問道:“昨夜你是一夜沒睡嗎?”

當歸聞聲回首,臉色依然是蒼白的,看起來很疲憊,楚蕭心中有別樣的情緒。

“還好,休息了一會。”當歸將剛洗過的果子遞給楚蕭,聲音中帶著一股倦怠的厚重感,“吃過,收整一下我們出發吧。”

楚蕭點了點頭,接過果子,在清水邊伸手往臉上潑了潑涼水,清醒了很多。

白天來看這一片綠意密林相扶相持,林間鳥群婉轉輕啼,河水清澈見底,早間霧氣慢慢消散,天卻還是陰沈著,無法看見細碎陽光斜射入林中。

“過會我先下水去試試水,你在岸邊等我。”楚蕭挽了挽衣袖,隨手撕開衣裳裙擺。

她出府急促,沒來得及更換男兒裝扮,衣裳襦裙總是行動不便。

當歸見此心中有些許驚訝,沒有見過哪個女子如此不顧及自己形象的。

“一起下水吧,你不用顧及我,我沒有多大問題。”

楚蕭低頭專心對付手中的衣裳,撕扯後打了一個結,應道:“好,那就一起。”

二人旋即入了水,剛入水時,楚蕭感到河水的凜冽,深秋的水還是很涼的。

河水漫過脖頸,楚蕭偏頭看向一旁的當歸,見他只是臉色稍紅,估計有嗆水的緣故,便暫時放了心。

沒多久,二人泅水到了對岸,當歸上岸後迅速整理衣裳,渾身濕透,很不適的樣子。

楚蕭看著他狼狽難受的模樣,擰了擰自己身上的衣裳,大串水珠落下,所在的地面上不覺間積了很多水。

“不知道還有多遠才能到斷崖處,這采花之途實屬艱難不易。”

當歸咳了幾聲,緩了緩氣,溫吞吞道:“斷崖處也未必就有崖嶺花,一直往前走吧,就快到了。”

“你沒事吧?”楚蕭見他重咳了幾聲,擔憂地問道。

“無事,走吧。”

越往裏走,越能辨認出山路模樣,樹木不再密集分布,而是零零散散分於左右兩邊。

這樣子似有人跡的樣子。

“嗷嗚,嗷嗚。”只聽見一聲震天吼聲,有一物踏著密集緊促的步伐向他們二人奔來。

楚蕭雙耳靈動,轉身一拉,大驚道:“不好,我們有危險。”

當歸聽著地面的微微顫動,樹葉經受這力,紛紛散落,雙眸一定,“是老虎。”

已來不及躲藏,老虎嗅著他們的味道已奔來。

只見黃黑相間的一只老虎猛地躥進他們跟前,雙目銳利、咄咄逼人,虎視眈眈盯著眼前二人。

它猛地張開血盆大口想要撕咬二人。

楚蕭拉著當歸反身要逃,老虎前爪一撲,當歸推開楚蕭,自己竟然活生生扯下。

楚蕭向前翻滾幾下,拾起地面石子。

老虎利爪深深紮進當歸的右腿,它亮出尖利的牙齒,貪婪地盯著當歸,只一瞬就要將他頭顱吞下。

楚蕭僥幸逃脫,發力投擲石子,老虎腦門被打,虎頭一擺,朝著楚蕭的方向發出一聲長天大吼。

“當歸,你快走!”

“楚蕭,小心!”

只見老虎瞬間向楚蕭撲來,楚蕭一個翻身逃過。

老虎像是被激怒似的,又是一記猛撲,舔了舔尖利的牙,好像是預感楚蕭會翻滾躲過,雙目泛綠光,前爪後爪用力一瞪,側身用粗如鞭子的尾巴直掃楚蕭。

楚蕭不查,反應不及,被重重掃在地面,悶聲倒下,勉強支起身子。

頭這一刻昏沈疼痛。

老虎見狀,再一次張開血盆大口,欲要吞下楚蕭。

“住口,甜甜!”一個清亮的聲音傳來。

老虎赫然停止動作,只伸出紅通的舌頭舔了舔楚蕭的臉,“哧溜哧溜。”

老虎緩緩後退,收了利爪,張開了嘴巴,打了個哈欠,乖乖躺在地上,微微閉上了眼睛。

只見一位妙齡少女手提藥籃款款走來,伸手摸了摸虎頭。

老虎舒服地發出哼哧哼哧的聲音。

這時楚蕭、當歸二人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當歸旋即坐起了身子,只是這後腿輕微有血滲出,無法起身,這老虎剛剛抓扯地不輕。

楚蕭放縱自己躺在地上,緩緩吐出一口氣,好險,真的好險。

這姑娘剛剛叫這該死的老虎叫什麽?甜甜?這是什麽奇怪的名字?這老虎是她養的?太過玄乎了吧。

妙齡女子緩緩走到當歸身邊,扶他起來後又規規矩矩朝著他拜了一禮,輕聲喚道:“大師兄。”

“你怎麽來了九路山?”

當歸點了點頭,右腳疼得厲害,“嗯。師父他還好嗎?”

楚蕭聽到當歸和這個妙齡女子交談,彼此好像十分熟悉的樣子,站起身覺得自己現在這副樣子很狼狽,發髻淩亂濕透、衣裳在剛剛打鬥過程中拉扯破損。

一切都顯得很糟糕,楚蕭楞在原地,沒有動作。

妙齡女子清秀白凈,一臉擔憂地向當歸遞去帕子,“師父很好,只是師兄你三年未來看他,他心裏憋著一股氣呢。師兄,你怎麽弄成這個樣子了?快擦擦。”

當歸接過帕子,向一旁發呆的楚蕭走去,將剛剛接過的帕子拉過她的手塞過去,溫聲道:“你擦擦吧,臉上都染了泥。”

楚蕭怔怔地接過,帕子上有的一股淡淡的藥香。

“朝顏,你帶我們去拜訪一下師父吧。”當歸沒有顧及到妙齡女子見他剛剛動作時的一刻呆滯,淡淡說道。

“可是師兄你的腿……”

“無事,帶路吧。”

朝顏緊緊攥著藥籃,心裏不是滋味,卻還是揚起笑容,裝作一副無知單純模樣,“大師兄,她是?她要和我們一起去見師父?”

“走吧。”當歸不願多說,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看帕子的楚蕭,小聲低語道:“楚蕭,跟上。”

楚蕭這才將收起目光跟上當歸的步伐。

朝顏在前面帶著路,楚蕭當歸並行在後,楚蕭低聲問道:“你和前面的那位姑娘很熟?而且我們不是要去找崖嶺花嗎?現在是去哪兒?”

“她是我師妹,你不用擔心,我們現在就是去找崖嶺花。”

“哦哦,你的腿現在怎麽樣?”楚蕭見當歸走路不那麽順暢,擡手扶著他走。二人經過與老虎搏鬥後,愈加親密。

“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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