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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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有時便是這不禁流露出的表情最打動人。
韋頃盈難得有些懨懨的, 回想起今日的一幕幕，事情一件連著一件，韓寶林腹中之子還有小連子兩條命被斷送, 可見這背後之人心機有多深沈。
更重要的是, 她也在那個人的算計之中。
縱然並未查出幕後的真兇, 但臨走前，韋頃盈的視線在秦昭媛臉上停留了一瞬，也便是那一瞬, 秦昭媛的眸中情緒冷冰冰的。
往常在外人眼裏，她慣是一副笑模樣。何況之前韓寶林之事, 她脫不了幹系。
所以，這回也當真是她麽？
楚熠快步走過來，他未曾言語便將韋頃盈攬入懷中，韋頃盈微微一怔，她的頭柔順地伏在楚熠的肩膀上，做出一副依偎狀。
她的語氣裏頭還透著些鼻音，想來此刻心情沈悶的厲害, “陛下, 嬪妾真的很害怕，如今是韓寶林腹中皇嗣出事，那麽下一個是否就要輪到嬪妾了？陛下，究竟是誰心思這般歹毒謀害皇嗣。”
是誰？聯想至此，楚熠不由得沈下臉, 神情算不得緩和，但此刻他還是輕輕拍了拍韋頃盈的背, 放柔了語氣安撫她的神情。
“從即日起，朕將楊壽恩的徒弟松祿調到你身邊伺候著, 這奴才心思活泛，有些機靈勁兒，往後若是有何事你都可差遣他來稟報朕。朕一定會護著你和咱們的孩兒的。”楚熠這番話擲地有聲。
韋頃盈微微一驚，她到底在宮裏也待的久了，便是素日聽宮人們嚼舌根子也知道松祿是楊壽恩最為看重的徒弟，在陛下跟前也頗得臉面，算得上禦前數的上名的紅人。
而如今，陛下竟然說要將人給她差遣，還未等她開口，便見一模樣頗為機靈的奴才出來扣頭，語氣朗聲道：“奴才松祿給容華小主請安，小主吉祥。”
端是一副周正，能幹的模樣。
楚熠淡聲叮囑道：“好生伺候韋容華，若有何事立刻來稟報朕。”
他是早有這個心思的，聯想到韋頃盈曾被罰跪之事，他知道她性子和善溫軟，但如今懷著身孕不比從前，若是有什麽意外那就不好了。
因此，他將這主意透給過楊壽恩，天知道楊壽恩起初聽到這話時險些傻了眼，內心一陣苦澀。他培養松祿這奴才，可不僅僅是做善事兒，是要將松祿當成接班人的，且好好調教著，往後等他退了也好將人提溜上來。
可瞧著陛下的口氣，他頓感不妙，以為人就這麽派出去了，好在陛下的意思也是練練松祿，只在韋容華懷孕的時候教他伺候在嘉福殿，往後還是要調回去的，他這才一顆心落了回去。
松祿知道陛下和自己師傅的心意，因此更是全心全意做事，不論是將這事兒當成差事還是考驗，他都得做的穩妥了。
韋頃盈面上流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這時候可管不得後宮會如何議論了，單憑陛下這份心的確是難得，她彎眸淺笑道：“如此，嬪妾要謝過陛下了。只是嬪妾人微言輕，只怕會辜負陛下的心意。”
聞言，楚熠心頭的幾分煩躁慢慢散了些，他佯裝生氣道：“什麽人微言輕，自己切不可輕視了自己去。你如今便放寬心，好好養胎，便是為了自己也要好好的。”
韋頃盈點點頭，語氣柔和道：“嬪妾知道。只是韓寶林小產，嬪妾不敢說令陛下節哀順變，因為傷心是在所難免。嬪妾鬥膽，陛下若是心中藏著話可以說出來，嬪妾願意聽。”
楚熠聞言，那雙眸子黯淡了些。
不知過了多久，他方才擡眸。
“朕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不想再失去與你的孩子了。”
只是這樣一句話，楚熠的語氣中不□□露出幾分淡淡的悲傷。他想，他許是子女親情緣分寡淡吧，年幼時生母早逝，縱然因著父皇的疼愛好生長大，前朝和後宮仍明槍暗箭不斷，能坐上如今這個位置，他也付出了許多。
他是不喜韓寶林，可是韓寶林腹中之子卻是他的親生骨肉。
聽到太醫說韓氏的孩子沒了的那一刻，旁人都覺著他情緒穩定，似乎沒有一點傷心，可是又有誰人能理解他內心的情感呢？身為帝王，要喜怒皆不形於色，可是帝王也是人，也是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又怎能不傷懷呢？
只是楚熠不再說話，這一夜他沈默地擁著韋頃盈，只字未言。
陛下吩咐皇後要三日內查清關於小連子的事，只是再如何查都是些無用的線索，與真相挨不上一點邊。
又延展到小連子的妹妹翡翠身上，後來方才知道兄妹二人自幼父母離世，是被叔嬸撫養長大的。但嬸母為人刻薄，為了供自家孩子讀書，聽從旁人的慫恿將小連子騙入了宮，後來的事情便是他在宮裏頭過得很是不易，從底下爬上來的人都是仰人鼻息，他也算是有些本事的，被調到禦膳房才慢慢穩定了下來。
他是入宮幾年後方才知道妹妹翡翠也被刻薄的嬸母賣給了人伢子，幾番輾轉入宮做了宮女。只是翡翠時運不濟，先前一直做著粗活還要被有些資歷的宮人刁難，直到韓寶林入宮才被指過去伺候她。
起先庶人俞氏還在時，韓寶林仰仗於她，人雖有些張揚跋扈，但脾氣也沒那麽壞。後來懷了身孕，因著陛下冷落便變得很是喜怒無常，高興的時候便笑，不高興了關起屋子來打罵宮人也是常事，翡翠就是那個可憐遭殃的，身上竟沒有一塊好肉。
一次兄妹二人見面時，翡翠不慎被小連子瞧出了些端倪，小連子當然是氣的咬牙切齒，但韓寶林的身份他自然是望之不及的，他沒本事替妹妹出氣，便想著四處求人將翡翠從韓寶林宮中解脫出來，不料最後一次被韓寶林直接宣到了她宮裏。
這之後便是韓寶林吩咐他做的腌臜事，他自然不肯，但韓寶林拿翡翠的命要挾他，他不得不從。可他知道，鋌而走險的事情一定會敗露的，可他也沒想著活下來，他要將韓寶林一同拖下水去，因此後來的事情也算解釋的通。
只是皇後聽了這些由來，眉頭也不見得舒展開來，她皺著眉頭道：“這樣來說，小連子是最是在乎妹妹的，他就不怕自己死了往後翡翠遭人欺負麽？不對，這其中必是有所隱瞞的。”
皇後這般想著，小連子能那般決絕地赴死，絕對是有人向他承諾會護好妹妹翡翠的，否則他怎會做出這樣類似於“同歸於盡”的事情，這就有些說不通了。
時鶯也沒想出什麽來，她不免嘆了口氣道：“不管怎麽說，這件事韓寶林都脫不開身。說來說去也確實是她心思歹毒了，慎刑司都說搜到韓寶林的妝臺底下的那包粉末麽？確認就是□□。”
這件事情，橫豎查下去也就是韓寶林了，若說還有別的真兇，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做了惡事怎麽可能可以藏的那麽深，必然會露出端倪來的。
可如今怎麽查都沒有一點奇怪的點兒在，所以時鶯便覺得再查也是白費力氣，徒勞無功，真兇已經明了是韓寶林了。
韓寶林作繭自縛，自食惡果，只能說是自己罪有應得。
皇後沈吟片刻，她突然站起身來，沈聲吩咐道：“去韓寶林宮裏。”
解鈴還須系鈴人。
皇後大駕光臨，韓寶林身邊伺候的宮人被打的措手不及，今日趙嬤嬤也在一邊伺候著，這時候剛端了一碗藥出來，眉頭緊鎖著頗為難堪。
“這是怎麽回事？”皇後瞧著一點都沒動的藥，語氣就冷了許多，“陛下吩咐過好生照料韓寶林，人不能出一點差錯。”
趙嬤嬤搖了搖頭，唉聲嘆氣道：“自打落了胎，韓寶林身子也壞了，她人也是大變樣。這幾日莫說用膳了，用進去的都差不多吐了出來，如今除了水旁的怕是都難餵進去了，太醫過來了好幾趟都是沒法，娘娘還是進去瞧瞧吧。”
皇後臉色也不見多好，她掀開簾子進去便瞧見秀晴跪在床榻邊，眼珠子不停地往下掉，嘴巴裏頭還在盡力勸道：“小主，小主，奴婢求求您，您想想家中的老爺太太們，您不能就這麽一心求死啊……”
也不是很久未曾見到，可是韓寶林整個人就似一朵開敗了的花，了無生氣，整個人消瘦了一大截。當日小產，雖保住了她的命，卻也讓她往後再沒有做母妃的可能性，如今又失了寵，她的往後日子的確一眼就能望到底。
活著，於她而言，還有什麽意思呢？
皇後突然上門，秀晴也楞了楞，她趕忙跌跌撞撞站起身福了福身子，“皇後娘娘過來，奴婢有失遠迎。請您體諒小主，她如今是傷心至極才失了規矩，皇後娘娘千萬別跟小主見怪。”
皇後搖了搖頭。
她掃了眼內室，視線最終落到韓寶林身上，她卻不知該說些什麽了，良久她才張嘴道：“本宮今日過來的目的，你心知肚明。慎刑司查到的背後一樁一件都指向你，但本宮覺著沒有那般簡單，你可有話要說？”
韓寶林置若罔聞一般，神情有些空洞，她語氣輕緩道：“嬪妾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與虎謀皮，為虎作倀終究會被其反噬。想想你那個無辜失去的孩子，若你背後當真有人指使，她此局便是將你也計算進去一並除去的，你什麽都不說覺著值得麽？”
皇後定定地瞧著她，她竟是有些看不懂韓寶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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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頃盈難得有些懨懨的, 回想起今日的一幕幕，事情一件連著一件，韓寶林腹中之子還有小連子兩條命被斷送, 可見這背後之人心機有多深沈。
更重要的是, 她也在那個人的算計之中。
縱然並未查出幕後的真兇, 但臨走前，韋頃盈的視線在秦昭媛臉上停留了一瞬，也便是那一瞬, 秦昭媛的眸中情緒冷冰冰的。
往常在外人眼裏，她慣是一副笑模樣。何況之前韓寶林之事, 她脫不了幹系。
所以，這回也當真是她麽？
楚熠快步走過來，他未曾言語便將韋頃盈攬入懷中，韋頃盈微微一怔，她的頭柔順地伏在楚熠的肩膀上，做出一副依偎狀。
她的語氣裏頭還透著些鼻音，想來此刻心情沈悶的厲害, “陛下, 嬪妾真的很害怕，如今是韓寶林腹中皇嗣出事，那麽下一個是否就要輪到嬪妾了？陛下，究竟是誰心思這般歹毒謀害皇嗣。”
是誰？聯想至此，楚熠不由得沈下臉, 神情算不得緩和，但此刻他還是輕輕拍了拍韋頃盈的背, 放柔了語氣安撫她的神情。
“從即日起，朕將楊壽恩的徒弟松祿調到你身邊伺候著, 這奴才心思活泛，有些機靈勁兒，往後若是有何事你都可差遣他來稟報朕。朕一定會護著你和咱們的孩兒的。”楚熠這番話擲地有聲。
韋頃盈微微一驚，她到底在宮裏也待的久了，便是素日聽宮人們嚼舌根子也知道松祿是楊壽恩最為看重的徒弟，在陛下跟前也頗得臉面，算得上禦前數的上名的紅人。
而如今，陛下竟然說要將人給她差遣，還未等她開口，便見一模樣頗為機靈的奴才出來扣頭，語氣朗聲道：“奴才松祿給容華小主請安，小主吉祥。”
端是一副周正，能幹的模樣。
楚熠淡聲叮囑道：“好生伺候韋容華，若有何事立刻來稟報朕。”
他是早有這個心思的，聯想到韋頃盈曾被罰跪之事，他知道她性子和善溫軟，但如今懷著身孕不比從前，若是有什麽意外那就不好了。
因此，他將這主意透給過楊壽恩，天知道楊壽恩起初聽到這話時險些傻了眼，內心一陣苦澀。他培養松祿這奴才，可不僅僅是做善事兒，是要將松祿當成接班人的，且好好調教著，往後等他退了也好將人提溜上來。
可瞧著陛下的口氣，他頓感不妙，以為人就這麽派出去了，好在陛下的意思也是練練松祿，只在韋容華懷孕的時候教他伺候在嘉福殿，往後還是要調回去的，他這才一顆心落了回去。
松祿知道陛下和自己師傅的心意，因此更是全心全意做事，不論是將這事兒當成差事還是考驗，他都得做的穩妥了。
韋頃盈面上流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這時候可管不得後宮會如何議論了，單憑陛下這份心的確是難得，她彎眸淺笑道：“如此，嬪妾要謝過陛下了。只是嬪妾人微言輕，只怕會辜負陛下的心意。”
聞言，楚熠心頭的幾分煩躁慢慢散了些，他佯裝生氣道：“什麽人微言輕，自己切不可輕視了自己去。你如今便放寬心，好好養胎，便是為了自己也要好好的。”
韋頃盈點點頭，語氣柔和道：“嬪妾知道。只是韓寶林小產，嬪妾不敢說令陛下節哀順變，因為傷心是在所難免。嬪妾鬥膽，陛下若是心中藏著話可以說出來，嬪妾願意聽。”
楚熠聞言，那雙眸子黯淡了些。
不知過了多久，他方才擡眸。
“朕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不想再失去與你的孩子了。”
只是這樣一句話，楚熠的語氣中不□□露出幾分淡淡的悲傷。他想，他許是子女親情緣分寡淡吧，年幼時生母早逝，縱然因著父皇的疼愛好生長大，前朝和後宮仍明槍暗箭不斷，能坐上如今這個位置，他也付出了許多。
他是不喜韓寶林，可是韓寶林腹中之子卻是他的親生骨肉。
聽到太醫說韓氏的孩子沒了的那一刻，旁人都覺著他情緒穩定，似乎沒有一點傷心，可是又有誰人能理解他內心的情感呢？身為帝王，要喜怒皆不形於色，可是帝王也是人，也是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又怎能不傷懷呢？
只是楚熠不再說話，這一夜他沈默地擁著韋頃盈，只字未言。
陛下吩咐皇後要三日內查清關於小連子的事，只是再如何查都是些無用的線索，與真相挨不上一點邊。
又延展到小連子的妹妹翡翠身上，後來方才知道兄妹二人自幼父母離世，是被叔嬸撫養長大的。但嬸母為人刻薄，為了供自家孩子讀書，聽從旁人的慫恿將小連子騙入了宮，後來的事情便是他在宮裏頭過得很是不易，從底下爬上來的人都是仰人鼻息，他也算是有些本事的，被調到禦膳房才慢慢穩定了下來。
他是入宮幾年後方才知道妹妹翡翠也被刻薄的嬸母賣給了人伢子，幾番輾轉入宮做了宮女。只是翡翠時運不濟，先前一直做著粗活還要被有些資歷的宮人刁難，直到韓寶林入宮才被指過去伺候她。
起先庶人俞氏還在時，韓寶林仰仗於她，人雖有些張揚跋扈，但脾氣也沒那麽壞。後來懷了身孕，因著陛下冷落便變得很是喜怒無常，高興的時候便笑，不高興了關起屋子來打罵宮人也是常事，翡翠就是那個可憐遭殃的，身上竟沒有一塊好肉。
一次兄妹二人見面時，翡翠不慎被小連子瞧出了些端倪，小連子當然是氣的咬牙切齒，但韓寶林的身份他自然是望之不及的，他沒本事替妹妹出氣，便想著四處求人將翡翠從韓寶林宮中解脫出來，不料最後一次被韓寶林直接宣到了她宮裏。
這之後便是韓寶林吩咐他做的腌臜事，他自然不肯，但韓寶林拿翡翠的命要挾他，他不得不從。可他知道，鋌而走險的事情一定會敗露的，可他也沒想著活下來，他要將韓寶林一同拖下水去，因此後來的事情也算解釋的通。
只是皇後聽了這些由來，眉頭也不見得舒展開來，她皺著眉頭道：“這樣來說，小連子是最是在乎妹妹的，他就不怕自己死了往後翡翠遭人欺負麽？不對，這其中必是有所隱瞞的。”
皇後這般想著，小連子能那般決絕地赴死，絕對是有人向他承諾會護好妹妹翡翠的，否則他怎會做出這樣類似於“同歸於盡”的事情，這就有些說不通了。
時鶯也沒想出什麽來，她不免嘆了口氣道：“不管怎麽說，這件事韓寶林都脫不開身。說來說去也確實是她心思歹毒了，慎刑司都說搜到韓寶林的妝臺底下的那包粉末麽？確認就是□□。”
這件事情，橫豎查下去也就是韓寶林了，若說還有別的真兇，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做了惡事怎麽可能可以藏的那麽深，必然會露出端倪來的。
可如今怎麽查都沒有一點奇怪的點兒在，所以時鶯便覺得再查也是白費力氣，徒勞無功，真兇已經明了是韓寶林了。
韓寶林作繭自縛，自食惡果，只能說是自己罪有應得。
皇後沈吟片刻，她突然站起身來，沈聲吩咐道：“去韓寶林宮裏。”
解鈴還須系鈴人。
皇後大駕光臨，韓寶林身邊伺候的宮人被打的措手不及，今日趙嬤嬤也在一邊伺候著，這時候剛端了一碗藥出來，眉頭緊鎖著頗為難堪。
“這是怎麽回事？”皇後瞧著一點都沒動的藥，語氣就冷了許多，“陛下吩咐過好生照料韓寶林，人不能出一點差錯。”
趙嬤嬤搖了搖頭，唉聲嘆氣道：“自打落了胎，韓寶林身子也壞了，她人也是大變樣。這幾日莫說用膳了，用進去的都差不多吐了出來，如今除了水旁的怕是都難餵進去了，太醫過來了好幾趟都是沒法，娘娘還是進去瞧瞧吧。”
皇後臉色也不見多好，她掀開簾子進去便瞧見秀晴跪在床榻邊，眼珠子不停地往下掉，嘴巴裏頭還在盡力勸道：“小主，小主，奴婢求求您，您想想家中的老爺太太們，您不能就這麽一心求死啊……”
也不是很久未曾見到，可是韓寶林整個人就似一朵開敗了的花，了無生氣，整個人消瘦了一大截。當日小產，雖保住了她的命，卻也讓她往後再沒有做母妃的可能性，如今又失了寵，她的往後日子的確一眼就能望到底。
活著，於她而言，還有什麽意思呢？
皇後突然上門，秀晴也楞了楞，她趕忙跌跌撞撞站起身福了福身子，“皇後娘娘過來，奴婢有失遠迎。請您體諒小主，她如今是傷心至極才失了規矩，皇後娘娘千萬別跟小主見怪。”
皇後搖了搖頭。
她掃了眼內室，視線最終落到韓寶林身上，她卻不知該說些什麽了，良久她才張嘴道：“本宮今日過來的目的，你心知肚明。慎刑司查到的背後一樁一件都指向你，但本宮覺著沒有那般簡單，你可有話要說？”
韓寶林置若罔聞一般，神情有些空洞，她語氣輕緩道：“嬪妾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與虎謀皮，為虎作倀終究會被其反噬。想想你那個無辜失去的孩子，若你背後當真有人指使，她此局便是將你也計算進去一並除去的，你什麽都不說覺著值得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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