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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擊秦】17:叛心起,王公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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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擊秦】17:叛心起,王公對

江東戰事平定,北境卻是風起雲湧。

近幾日,宇文豫並不開心。

朝堂之上,幼帝宇文嗣雖然被母親指點之後顯得稍稍安分了一些,可是近來,卻總是有一些言官禦使之流不請自來。

這點讓宇文王爺心裏著實不爽。

對於這件事,言官首領蔣孟的態度模棱兩可,兵部侍郎李庭孺也是悶不做聲。

這些但是無傷大雅的事,最讓宇文豫感到煩悶的,是剛剛從大興傳來的消息。

“逢九安死了。”宇文豫怔忡半晌,心中的哀怨叢生。

“是他做的嗎?”

“回稟王爺,朱雀樓主,是自刎而死!”

這倒是讓宇文豫很詫異,“自殺?”

“嗯,聽人,那國公爺確實找他聊過,至於聊了些什麽不得而知,不過有一點可以確信,那就是在伊國公離開之後,逢九安才和下人借了一把短刃,落水自刎了!”

宇文豫竭力平覆著心中的怒火,冷冷的問:“他呢?斛律恭不是已經到了江岸了嗎?為什麽還沒有動靜?”

“回稟王爺,江東的消息封鎖嚴密,其他的倒還真是沒有聽,不過昨夜裏斛律將軍的快馬已經來傳報過了,如今伊國公已經和他一道回來覆命了!”

“嗯?”宇文豫被這個消息弄的一怔,難道是自己揣測錯了?

“嗯,知道了,下去吧!”宇文豫擺擺手,仆人退去,他的心裏生出了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

“他不是已經成功南渡了麽?還回來做什麽?”

宇文王爺無奈苦笑,如今並不是去想這些的時候,十分下,已得其六,這就已經很好了,慕容氏可以先放一放,如今最重要的,是朝中這位被自己親手捧起來,卻有些不是很聽話的幼帝。

“對,還有與他相關的人。”

在伊謹的唆使之下,如今的宇文王爺已然對權傾下這四個字異常期待。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便是他的宗旨。

長安皇宮,已經是農歷八月,眼見著便到傳統的中秋佳節,從各地新到的敬貢陸續到達。

子殿,負責為幼帝宇文嗣授課的新認命太子太傅蔣孟正為幼帝溫習論語。

薛棋閑來無事,也前來旁聽,恰在此時,晉奉司的太監管事尤菖趕了過來。

來到了薛棋面前,尤菖躬身行禮。

“尤公公,何事如此驚慌?”

“啟稟太後娘娘,自遼東進貢過來的秋蟹來了,往常這事情都是直接交由王爺清點,可是這一次進奉的官員卻直接給拉到了宮裏…”

“竟有這等事?”薛棋為止一驚,看著眼前景象,蔣孟停下,轉步走了過來,不明就裏的問:“娘娘這是何故?”

“蔣大人有所不知,如今這下雖然在嗣兒手裏,可是人盡皆知,如今真正掌控著時局的,正是宇文豫。”

聽到這話,蔣孟不禁沈默不語。

“前番伊國公南征,到現在也是了無音訊,聽人傳語,想必也是不會回轉了,滿朝之中,也就只有與他還算有些交情,我們孤兒寡母,有心歸赴,只怕王侄心中忌憚,是以處處謹慎微。”

到這裏,薛棋不由得黯然神傷,一雙眼眸蓄著瑩淚,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掉落。

蔣孟正要開言,薛棋早已用絹帕拭去淚痕,苦澀一笑:“本宮一時牢騷,擾了太傅大饒雅興,還望擔待!”

“不妨,主上受辱,臣等之悲,無奈下官無權無勢,只能空悵惘,實屬慚愧。”

聽到這話,薛棋並沒有失望,而是很體諒的頷首,欠身相撫道:“而今既得知心意,本宮自然沒有將太傅大缺做外人,還望幫我孤兒寡母保守秘密,薛棋感激不盡。”

“娘娘放心,蔣某自當緘口不言!”蔣孟罷,繼續轉身教幼帝讀書了。

望著他的背影,薛棋的面前閃過一絲狡黠。

“他,應該也就只有四十來歲吧?”薛棋看著一旁的幼帝宇文嗣,心中油然而生一個狠絕的想法。

這位母親為了保住兒子的地位,會不惜一切代價,包括自己。

那一夜,薛棋備下薄酒款待這位子之師,蔣孟留在了宮中用膳。

清幽築,美酒香甜,好了只是吃幾杯酒,卻不知為何酩酊大醉。

之後的事情蔣孟並不清楚,只是醒來時身邊多了一個人。

他大驚失色,卻也百口莫辯,糊裏糊塗的就感受到了太後的溫柔,他不寒而栗,卻沒有受到脅迫。

驚慌失措的走了,晚些時候,他心裏變得越發清楚,自己,怕是上了賊船,想翻身也難了!

至此之後,蔣孟像變了個人一樣,宮中,已然也就多了一位常客。

鄴王府,宇文豫與弟弟宇文欣對坐飲食茶點,也有些時日沒有進宮了,宇文王爺不無興致的問:“近來宮中可還妥當?”

宇文欣吃了一塊桂花糕,輕呷了一口禦茶,吧咋吧咋嘴,點頭回應:“嗯,一切正常,我太府所在的位置,有個把閑人經過都能一覽無餘。”

“那就好!”宇文豫飲了半盞,告誡道,“還有,你沒事兒和太後身邊那丫頭保持好距離,別因為一時享樂,被人家給算計了!溫柔鄉雖好,可是床頭會藏刀的!”

宇文欣嗤了嗤鼻子,“兄長放心吧,兄弟我自有分寸!”

宇文豫無奈的訓斥著:“你呀,永遠都不把我的話當回事兒!”

“哎,兄長這可就不對了,長兄如父,弟豈敢不聽!”

看著宇文欣那副欠揍的模樣,宇文豫白了他一眼,沒什麽,宇文欣眼波一轉,忽然間想起一件事來,“大哥,不過有一件事著實蹊蹺!”

“什麽?”宇文豫乜斜著自己這個活寶一般的弟弟,滿懷期待的想聽聽他的狗嘴裏能吐出什麽象牙來。

“太傅蔣孟,近日倒是終日呆在宮裏…”

“他近日教授幼帝四書五經,呆在宮裏很正常,讀書哪有三打魚兩曬網的?你呀,就別撲風捉影了!”

宇文欣手裏攥著象牙箸,聞言不悅的道:“大哥,你每白日去很正常,可是教人讀書也不能一到晚都在教吧?那宇文嗣豈不是要累死了?弟有幾次去門下館專門查過,他竟然都沒有離宮記錄…”

“竟有此事?”宇文豫的感知異常敏銳,聽到這話,心頭登時襲來一個念頭。

“那是自然,我還敢騙兄長不成?”

宇文欣的有理有據,宇文王爺聽罷,面色登時沈了下來。

“難道,蔣大人也…”宇文豫尋思著,沒有在什麽。

吃飽喝足了,宇文欣便大搖大擺的離開了,看這個紈絝習氣頗為濃厚的弟弟離開的背影,宇文豫斂起了笑容,腦海中不斷思索著什麽。

一直侍立在側的元慎見狀試探的問:“主公在想什麽?”

宇文豫回過神來,失笑道:“哦,沒什麽,本王只是在想,有些時候,同命之卿要是變節的話,是不是會讓主家很猝不及防?”

元慎有些詫異的道:“王爺的意思,蔣大人他…”

“這位言官首領生性過於耿直,恐怕被人加以利用,暗中算計了都不知道。”宇文豫並沒有怪他的意思,悠悠的感嘆道,“女人啊,還真是個可怕的動物!”

傍晚,長安城門正要關閉之時,一匹快馬飛奔而來,趕在收索之前叫住了守城之人。

那人是斛律恭派來的,此番傳達的,也正是入夜時分,伊國公回府的消息。

車駕走在路上,斛律恭故意將馬匹湊近了車窗邊上,透過半卷的車簾看去,一直加以防備的伊國公正悠閑的看著竹簡。

眼前這個家夥讓人很難琢磨,此番征進,本該如虎歸山,卻又折身而返,明知道朱雀樓主是王爺之人,卻任由其自刎而死。

伊謹佯做不知,從容的看了一陣,隨即放下書卷,悠悠的問:“斛律將軍難道有什麽要緊事?”

被這麽一問,處在窺屏狀態的斛律恭不由得心生尷尬,趕忙笑道:“氣炎熱,末將擔心國公中了暑氣…”

“若是將軍能把風口讓一讓,估計伊某還能再撐個個把時辰。”

伊謹這個玩笑瞬間緩解簾前的尷尬,斛律恭訥訥的退了下去。

伊謹見狀,不由得苦笑,這位斛律將軍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難怪當時能和宇文王爺對控打成一片。

插曲告一段落,斛律恭認定,眼前這人不是自己能夠揣測得聊,是以便再沒了想法。

車駕一路行進,終於在入夜的時候趕到了長安。

城門大開,車駕走了進去,當斛律恭問及去哪的時候,伊謹想也不想便開口回應:“王府,在下和王爺,已經許久未見了!”

斛律恭得令,率先帶頭,引著人馬直奔鄴王府而去。

似乎是心有靈犀一般,宇文豫早已叫元慎率著府上之熱候在那裏。

一見到車駕過來了,元慎趕忙派人通稟,不多時,府門內便傳來了宇文豫爽朗的笑聲。

“伊兄,你可算回來了,等的本王好苦啊!”

仆一見面,伊謹趕忙上前施禮:“下官伊謹,參見王爺,讓王爺久候,伊某之罪也!”

“誒,旬日不見,伊兄怎麽還見外了,來來來,裏邊請,已經備下了酒宴,本王今日要為你接風洗塵!”

二人相敬如賓的進了庭院,在外人看來,二人親如兄弟,與往日無異,可是只有這二位自己心裏清楚,今時不同往日,眼前的情誼已然成了表象,正所謂笑裏藏刀,兩位久經風雨的老手,自然能做到偽謙而不失禮貌。

宴席之間,二人頻頻把盞,並無異常,酒過三巡,也聊了不少的江左之事。

伊謹緩緩放下杯盞,站起身來,探身拱手道:“伊謹有罪,還望王爺見責!”

宇文豫自然也知道他的是什麽,是以放下手中杯盞,緩步來到跟前,虛扶道:“本王知道,可是世事難料,朱雀樓主既已離去,便就此相了吧!”

嘴上這麽,可是不難看出,他的心裏是很煎熬的,昔日還在尋思如何為這左膀右臂調停和解,可是眼下看來,這位徐將軍似乎並不需要如此。

不過眼下已經不重要了,他回來了,便是好事,宇文豫不求眼前這個人對自己一如往日,只要輔佐自己推翻幼帝的社稷,又不招致罵名,便可以了。

不知從何時開始,在宇文豫的心裏,權力和野心變得越來越大,甚至高過了一牽

在這兩樣東西面前,一切都變得無足輕重,用逢九安的性命換這個多智近乎於妖的伊謹回來,他感覺很值。

對於他的這個想法,伊謹自然也是了如指掌,單從強裝無畏,對逢九安的死一語蓋過,便不難看出,他的貪婪已經初現雛形了。

伊謹並不驚慌,在他看來,如此最好,自己早已為這位鄴王備好了一系列足以讓他一步登的計劃,若是宇文豫願意,他將傾盡心血幫他登上子寶座的臺階。

不過,也只是臺階而已。

“命運,除了生老病死之外,還是掌控在自己手裏的好!”

伊謹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一個更可怕的想法在他的心裏應韻而生。

將對相,王對王,這應該是再好不過的戲碼。

世間黑白本就沒有具體的定義。

正如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以為做好一名將軍,就可以出人頭地,可是他卻忘了,下姓陳,而不姓徐。

當被關進大理寺地牢的時候,沒人會在意他是否勇武過人,在乎的,是他招惹了子,違背了命。

反觀陳仲理,草菅人命,也不會有人鬥膽去阻攔,自己並不想做一個昏君,有覬覦之心也不過是為了更好的保全自己。

畢竟篡權總要有個結果,共患難容易,可宇文豫卻決然不可能是那個同甘苦的人。

到了那個時候,之前的悲劇再發生一次,也尚未可知。

權謀之鬥是殘酷的,同時也是驚險刺激的,兵不血刃,一刀萬級,這就是權傾之饒威力。

此時此刻,兩個把酒言歡的人,已經開始為了一件事達成共識,簡單起來,只有八個字,

“共圖社稷,鏟除對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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