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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滅國】14:戰五州,誅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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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滅國】14:戰五州,誅九安

寒槍畫戟交錯,戰陣之上泛起陣陣波瀾。

兩馬相持,趙北孤矯通善兩個我往,渾似兩條青龍通卷沙場。

一連戰至五十餘回合,不分勝負。

“時辰差不多了,就在此時!”

一直尾隨中軍的曲靖命人發起號炮。

“砰!”一聲巨響之後,趙北孤正好將矯通善牽制在軍列之側。

眼見著宴陵軍主動出擊,矯通善不免有些發慌,想要脫身,卻難以支己。

宴陵軍人馬與江沅五州之兵接戰到了一起,戰陣瞬間混亂起來。

矯通善所部人數上占有先機,高於宴陵軍一倍,廝殺了半個時辰之久,宴陵軍有意向後退走,將雙方人馬略微分開。

“控!”趙北孤一記回馬槍阻截了矯通善的畫戟,隨即迎頭大喊了一聲。

戰陣之上經過這麽一嗓子,沅州兵馬不由得一怔,恰在此時,陣陣轟鳴響起,竟然從本軍後方而來,在軍陣之中綻開數道花火。

頃刻間人仰馬翻,成片倒地,沅州兵馬萬沒想到,那濺起的泥土沾染著血肉都能綻開一道血口。

眼見著同伴倒下,原本占著人頭優勢的沅州兵馬慌亂不堪。

恰在此時,剛剛退走的宴陵軍再一次蜂擁而至,戰場形勢瞬息萬變,此言果然不假,這邊與趙北孤打的難解難分,那邊的軍卒更是陷入焦灼。

其實從一開始,矯通善便對這位趙將軍原則單挑之事感到疑惑,如今想來,原來是在此拖延。

師兄弟之間本就武藝相當,此番趙北孤根本沒想參加正軍相抗,自然也不會讓師兄矯通善閑著。

矯通善想退又退不得,向前又捉襟見肘,不由得大怒:“趙北孤,若是再不退下,休怪本將不念師兄弟之情!”

“哐!”寒槍迎頭而上,將矯通善那把畫戟死死壓了下去。

“戰陣無兄弟,師兄不必念及舊情,有什麽手段用來便是!”

矯通善戟花一甩,趙北孤向後一仰,故意賣了個破綻,矯通善馬頭一轉,伏吳馬身,揚長去了。

趙北孤坐正身子,勒緊韁繩,目光註視著這位師兄,面上浮現出了覆雜的笑意。

矯通善暫時得脫,卻想不到原來是自己那位師弟有意為之,就在被趙北孤牢牢牽制的時候,周厥已然悄然率著下蔡營攻下了北江州。

戰陣之上,孫氏兄弟的懸江箭和懾魄營占盡了風頭,仗著後續輜重充足,竟然一陣不停,連著半個時辰,江沅五州的兵馬屍橫遍野,僥幸存活者更是抱頭鼠竄。

曲靖更是猶如神兵,率著一千鐵甲往來馳騁,將沅州兵馬打壓的處處受阻。

趙北孤統率全軍,進行了最後一次追進,沅州兵馬登時土崩瓦解,矯通善引著殘兵萬餘直奔北江州而去。

大戰結束,戰場之上屍骸遍野,沅州降兵經不住炮轟箭促,百十來人圍做一處倒戈之人不計其數。

矯通善望著北江州去了,暫且不提,光是此一戰,斃命軍士六千餘人,傷者不計其數,俘獲之人九千餘眾。

矯通善的心情如何,自然明了,趙北孤很滿意,奮起直追,直撲江州而去。

午後,一股熱浪撲面而來,灼熱感讓人恨不得直接跳下水去方休。

陣陣煙塵騰起,數千騎兵帶著倒旗拖戈的步卒,隨著白馬將軍矯通善直奔北江州而來。

全軍失魂落魄,沒有了一絲士氣,就連矯通善本人,都被剛剛那種打法給弄的心驚肉跳。

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沅州軍團竟然如此不堪一擊,將近六萬人馬毀於一旦,他不明白,自己敗在了哪裏,估計也不會有人給他這個答案。

繞過一條林蔭路,北江州近在眼前。

矯通善長舒了一口氣,暫時安全了!

是真的嗎?矯通善沒有遲疑,趕忙對身邊軍士吩咐道:“趕快去叫開城門!”

“矯總管回防,開城門!”軍士快馬來到城下,正要覆語,只聽得一陣咻然箭響,叫門軍卒面色一凜,翻身倒下馬去。

“矯總管,周某已經在此恭候多時了!”

矯通善一怔,擡眼看去,只見城頭之上戰立的,並不是守城將領,而是一張兇神惡煞的嘴臉。

看那粗獷兇狠的面貌,不是周厥,還能有誰!

……

亭臺邊上,逢九安註視著亭下水波,一陣微風襲來,身邊的徐衾隨從一言不發,出乎意料,逢監正本人竟然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安頓好了段澈維父子,徐衾折身而返,此時的東府城已經被洮州兵馬攻陷。

建康城內百姓爭相投誠,楊躍所部順利接管,唯獨皇宮之內,仍然未有兵馬染指。

徐衾來了,仍舊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打扮,只不過這一次,他的額頂,系上了一道白綢。

“你來了?”

逢九安的神色,渾如遇到了多年不見的故人,徐衾也是一副笑意,走上了臺階,仆人鋪好了涼席,緩緩坐了下來,緩緩開言道:“之前一直久仰大名,今日有幸得見,逢兄果真器宇不凡。”

“徐兄謬讚了,逢某再怎麽樣,也不及閣下這一路下來所行之事萬一!”

“起來,這一切還要感謝逢監正。”徐衾的雲淡風輕,二人你來我往,全程看不出半點仇怨的意思,不知內情之人看來,還以為是闊別已久的好友相見。

“可惜了,如今缺上一壺好茶,還有一盤棋子。”逢九安淡笑著完,徐衾的面容一凜,“我們的棋,不是一直在下嗎?”

這話完之後,徐衾雲淡風輕的了四個字:“朱雀樓主?”

逢九安聞言不由得一怔:“你,都知道了?”

“嗯,你和宇文豫的書信往來從未停過,其實原本徐某並不知道,可是有一次,下人竟然把你們的書信和戰報一同誤給了我!”

徐衾著擡眼看向了逢九安:“我那時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宇文王爺主使!”

“徐將軍,哦不,是伊國公!”逢九安正了正聲,“當時所作所為,都是各為其主,再加上湘州一敗,確實讓他……”

“逢監正!”逢九安的話只到一半,便被徐衾沈聲打斷,“那個時候,我宴陵軍好像還沒有挫敗魚他,而你,卻已經來了三月有餘,所以,我只會信你前半段的話,至於後半段,你認為我真的聽在心裏嗎?”

是啊,兩軍交戰各為其主,可是徐家滿門並沒有卷入戰爭之鄭

“其實你完全可以制造些反間計,或是其它的計策,讓我獨自下臺,哪怕是掉了腦袋,我也只是感到冤枉而已!”

徐衾的情緒產生了變化,像是在呢喃自語,又像是在質問:“可是逢監正為何要借故誅我滿門!可憐父親為大興基業鞠躬盡瘁,剛剛被調位閑職,連輕福都沒好好享受幾,便被你的紫微鬥數給害了性命。”

逢九安沒有反駁,和聲道:“下去。”

“采石煉獄裏,數家上千口冤魂皆因玄女意旨圖而死,逢監正每夜,真的可以安穩入睡?”

“事已至此,逢某無話可,身為人臣,盡國孝之禮,又豈能姑息…”

“得好!”徐衾擡眼,深邃的雙眸註視著眼前這個名冠北境的朱雀樓主,“堂而皇之,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可是,這等言論,只能出現在論語和孟子裏吧?”

“寧教我負下人,休教下人負我?”這個言論,此時還沒有出現,曹孟德這個奸雄定義,還是羅貫中老先生強加進去的。

逢九安聽得一怔,徐衾繼續追進:“逢監正名不虛傳,為了舊友之計,不惜忠奸俱損,先把朝堂掌權結黨之人全部剪除,這些事情陳仲理和林鞠等人心中自然清楚,不但不會怪罪,還會因此對閣下大加讚賞!贏得了這些饒信任,再出其不意,迅速出手,手段之高,連段澈維和林鞠這樣的資深政客都猝不及防。”

“不愧是宇文公帳前第一謀士,分析問題果真透徹!”逢九安面不改色,他心裏自然明白,若非昔日徐衾剛剛經歷湘州之戰,毫無防備,也不會被自己得逞,可是眼下,一切已成定局,所有的事情,也都回不去了。

徐衾淡笑著,眼中逐漸閃過狡黠之色:“讓逢監正失望了,在下從一開始,也並未過自己要輔佐你家宇文王爺。”

“你什麽意思?”逢九安不覺動容,一雙眼眸詫異的看著徐衾。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我只是想借他之手幫我完成歸國雪冤之事,可是自從看了那封書信,外下的意圖就已經改變了。”

徐衾的雲淡風輕:“謀士,技窮之日,便是命盡之時,家父便是個活生生的例子,有些東西,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較妥當!”

在這話裏,逢九安聽到了異樣的含義。

“你處處都在為宇文豫著想,以為自己待他受過,便可以成就大業,可是,下之事,又有幾個,真的可以盡如人意的!”

徐衾完,面上現出了狡黠,那股深意,讓逢九安不寒而栗。

“足下,所想如何?”

“我可以一步步引導他登上大位,自然也有辦法將他引入歧途,抑或是絕地!”

逢九安沈默了,眼前這位的心思遠遠與他和宇文豫所想的那般簡單。

常言多智近乎於妖,眼前這個年輕人,不正是妖怪一般的存在嗎?

“人掌權久了,便會越發的貪婪,任何人大多數人都不能免俗,你的那位摯友,也是一樣!”

逢九安之前只是知道徐衾給宇文王爺勾勒的宏偉藍圖,可是卻沒想到之中暗藏玄機。

“此番滅了大興之後,徐某便不會再回到之前那個狀態,而你的那位摯友,也定然不會再加輔佐!只要他按照我現在編織的藍本走下去,最終結果只有一個,那便是一招失棋,身敗名裂!”

“你為什麽要跟我這些?”

逢九安心驚不已,他恨不得馬上回去告訴宇文豫這些聽到的消息,可是眼見著徐衾的樣子並不是在炫耀,心中已然感到了隱隱的不安。

針對這個問題,徐衾做出了籠統的回應,只有短短兩個字:“遺憾!”

“沒有什麽比你明知道對手有什麽意圖,卻無法去告知盟友更痛苦,況且,我是不會把自己的秘密,告訴給一個活人聽得!”

逢九安心頭一沈,他忽然間感覺眼前這個跟自己如出一轍,成功的用精湛的技藝蒙蔽了宇文豫和自己,甚至比自己還要可怕。

“哦,對了,有件事還要感謝你!”

徐衾的忽然道謝,讓逢九安不由得一怔。

“謝什麽?”

“我前腳剛把秦炔送到大興,就被你成功采納,才會致使陳仲理的龍體瞬間崩塌!”

“他…竟然是你的人!”逢九安已經不單單是驚詫那麽簡單,而是有些肅然起敬。

“沒錯,徐某在外這些時日,也算是結交了不少的知己朋友,這秦大夫便是其中一個!”

“伊國公之手段,果真讓人嘆為觀止,想來那最後那記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脫身之計,也是足下安排的吧?”

“我哪有那個本事,那都是秦炔自己所想!”徐衾苦笑,隨即正容道,“還有,賀若秦良,王大慶,也都是我的人!”

逢九安徹底無語了,原來從頭至尾,一直將他奉若己出的宇文豫都只是籠中之獸罷了。

“好了,時候也差不多了,逢監正也該上路了!”徐衾不無玩味的道,“陳仲理應該還沒有走遠,黃泉路上,你們也好做個伴。”

徐衾不再話,轉身離開了亭子,逢九安怔忡不已,大限到了,躲也躲不過,不過有一件事情他卻耿耿於懷。

“伊國公!”

一聲呼喊,徐衾頭也不回的站住腳步,逢九安著實悲涼的道:“勞煩國公爺幫逢某最後一個忙,逢某感激不盡!至於此生所虧所欠,來世當牛做馬,必當相報!”

“你。”

“替我找到青璃那孩子,他應該沒有走遠,逢某人這輩子被牽掛的便是他!”逢九安娓娓的出了實情,“他是逢某的孩兒,還望國公應允。”

徐衾沒有話,停留片刻之後,便緩步離開了。

逢九安釋然,回身看了看亭下的水池,對著身邊看守的軍士和聲問道:“可有短刃嗎?借逢某一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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