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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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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出嫁

眼看著婚事近了,葉氏也是發愁,如今在這鄉野,怎麼給該有的體面呢?短短一上午,葉氏已經嘆了好幾聲氣了。

一旁的歐姝儀安慰道:“母親不必憂心,這院子裏的布置就交給我們吧。”

說著拿出昨日托李氏從鎮上帶回來的紅綢,讓歐姝綺和歐姝芮兩個幫忙,並向葉氏保證一定把院子布置得漂漂亮亮的。

葉氏點頭,她是打心眼兒裏覺得對不起葉若寧的,若是以往在榮鎮國公府時,那婚宴自然是辦得熱熱鬧鬧的,哪像現在,冷冷清清。

正想著,回舟駕著一輛馬車回來,並從馬車裏開始往院子裏拿東西。

“這是?”

“夫人,這是公子租的馬車,上面的東西都是公子讓寒水采買的。”

葉氏查看了一番,加上自己買的東西,那這成親所需要的就齊了。

不過,就差八擡大轎了,這是必須給的體面,葉氏轉身回了屋子,拿了張銀票讓回舟去一趟京中,一定要租最好的轎子,風光地將人接回來。

“夫人放心,轎子的事情,公子已經辦好了。”

聞言,葉氏放下心來,老大辦事一向是最妥帖的。

“母親,您怎麼有銀票?”歐姝儀震驚,都已經有人來搜過家裏了,怎麼還會有銀票呢?

葉氏笑了笑:“我縫在衣服裏的,就是你父親也不知道。”

歐姝儀不得不給葉氏豎起大拇指,論藏錢還是數她母親,葉氏沒說話,這都是當年在侯府時有的經驗,她們沒受過苦,又怎麼會知道這些呢。

想來旁人也不會信,她一個堂堂侯府嫡女居然過得連別人家的庶女都不如,若不是有三弟私下護著,她指不定還要吃多少苦呢。

“那母親,您怎麼還去鎮上領繡活?”歐姝儀有些不解。

“任何時候都不能坐吃山空,這銀票也是準備不時之需的。”葉氏耐心地解釋,“而且如今我們家多少眼睛盯著?就是做也得做出番樣子給他們看。”葉氏壓低聲音說。

這些都是在永樂侯府時,摸索出來的經驗。

不僅歐家,溫氏也在抓緊操辦女兒出嫁的事情,她和葉啟巖商量好了,準備的嫁妝和陪嫁的下人,那天也跟著出門,只是都暫時去別院。

溫氏這邊忙得昏天黑地,葉若寧倒是沒什麼事情,溫氏只讓她好好休息,養好身子,安心做新嫁娘。

食肆那邊有喜樹盯著,一切順利。葉若寧無事,在房裏無聊,趁著日頭落下去,便帶著山梔去花園的錦池餵魚。

錦池在東院和西院中間,葉若寧剛去一會兒,葉若萱和葉若如姐妹兩個也到了,葉若萱過去對著葉若寧就是一聲冷哼。

她們一向不喜歡葉若寧,葉若寧也一向看不慣她們,往日在長輩面前還會多多少少做些樣子,如今只有她們,就是樣子也不做了。

“七妹妹馬上就要出嫁了,還有閑心在這裏餵魚?”葉若萱接過木香遞過來的魚食,撒了一些進魚池,“哦,難不成是在憂心嫁過去的日子?”

葉若如捂嘴偷笑:“三姐姐你說得對,恐怕七妹妹是擔心嫁過去吃不飽飯吧。”

葉若寧淡淡看她二人一眼,葉若萱頓時惱羞成怒,她最看不慣的就是葉若寧這個樣子,什麼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等她嫁過去後,看她還是不是這個樣子。

葉若萱心裏想著葉若寧嫁過去後,沒有下人伺候,哭天搶地的樣子,她心裏就舒坦極了。

“我嫁過去,表哥還能讓我餓肚子不成?”

“你還真當自己是嫁到國公府嗎?別做夢了,你不知道吧,如今他們家一個下人都沒有了。”葉若萱挑眉,“以後,你就是鄉野村婦,我可是侯府嫡出小姐。”

想著這幾日瑾親王世子與她的承諾,葉若萱驕傲地擡起頭,日後她就是親王世子妃,說不定日後瑾親王府有大造化,那她也就是……

葉若萱越想越開心,葉若寧只當她腦子有病。

轉眼就是葉若寧出嫁的日子,葉啟巖夫妻二人對長女很是不舍。前一晚,溫氏拋下丈夫,去了女兒的院子裏,葉若語也在,賴著姐姐不走。

溫氏把小女兒哄睡著,拉著大女兒說了不少的話,母女三人擠在一張床上。

第二日一早,心裏存著事的溫氏就起來了,將自己打理好才把兩個女兒叫起來。

今日葉若寧出嫁,事情多著呢,按著習俗,新嫁娘家的親戚都要來喝喜酒,新嫁娘的姐姐妹妹們也要幫著攔門。

平湖公主最是積極,早早地就來了,並放話一定狠狠地敲詐歐時韞一筆,平日裏她可沒機會,也不敢敲詐這位表兄。

“平湖公主多慮了,他如今怕是沒有錢給你敲詐吧。”葉若萱說完,又捂嘴,仿佛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一樣,“七妹妹,我不是這個意思。”

屋子裏許多未出嫁的姑娘,今天又是自己的好日子,葉若寧懶得和她計較。她也沒說錯,如今在外人眼裏,榮鎮國公府就是沒落了。

沒一會兒,作為全福夫人的康瑞長公主進來了,康瑞長公主滿臉喜色,讓她們別拘束。

葉若寧這邊剛上完妝,前頭的人就來傳話了,說是新姑爺來了。

葉若萱一臉得意,她倒要看看如今歐時韞怎麼一副窮酸樣地來迎親,想到這裏,葉若萱便往前頭去。

歐時韞還被攔在永樂侯府門外,攔門的攔門,那邊也想擠進來,起哄聲一片,好不熱鬧。

葉若萱悄悄擠過去,從人縫中看過去,只見歐時韞穿著大紅婚服,挺拔地站在門前,劍眉星目。

原以為今日的迎親,會是他獨身一人,卻不想他還是像往日一般,左右都是簇擁他的人,絲毫沒有窘迫。

最重要的是,他嘴角含笑,這是葉若萱從未見過的樣子。葉若萱心頭發酸,難不成他一直不和自己成婚,是因為七妹妹?

轉念一想,他已經是落魄戶了,雖比瑾親王世子長得俊朗,可卻比不上世子的富貴。

葉若萱轉頭,高傲無比地往後院走。

葉啟巖看著歐時韞身邊的人,也是好一番驚訝,如今人不在京中了,往日那些上趕著巴結的人都巴不得離得三尺遠。

今日迎親是從哪裏來的這麼多人?

似是看出葉啟巖的疑慮,回舟上前:“大人,他們是公子在軍中交下的好友,有幾位是吳家村的後生。”

葉啟巖點頭,也聽懂了回舟的言外之意,這裏有一部分怕是心腹親信吧。

那些攔門的怎麼敵得過歐時韞帶來的人?沒多一會兒就被擠破了防線,沖了進去,回舟留在最後,撒了兩大把喜錢。

葉若寧被蓋上了蓋頭端坐在床上,眼睛所及之處就只有自己放在膝上的雙手。

自然耳朵也要比平時靈敏些,將門外平湖公主和歐時韞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也將歐時韞作的催妝詩聽得明白。

她還不知道表哥作催妝詩也是這般厲害,以往只認為他帶兵作戰保家衛國厲害。

讓小一輩的鬧過一陣後,溫氏就讓人進門了,此去吳家村還有一段距離呢,誤了時辰可不好。

歐時韞終於進了屋,只見一身紅衣的葉若寧坐在床邊,歐時韞說不出是何感覺,難得有些局促慌張。

見他沒動,回舟悄悄地推了推他,歐時韞這才上前,牽起葉若寧的手,還要去前面給葉啟巖夫婦二人敬茶,才能帶走新嫁娘。

葉若寧跟著他,亦步亦趨,跪在葉啟巖夫妻二人面前敬茶。

“即日起,你便為人婦,願與夫婿同心同德,宜室宜家。”

溫氏兩眼閃著淚花,就是葉啟巖也是頗為不舍,仿佛昨日嬌嬌女兒還在膝頭撒嬌,怎麼今日就要嫁與別人為妻了呢?

“韞哥兒,日後不可欺我女兒,否則我這個做舅舅的可不客氣。”

歐時韞深深作揖,隨即挺直胸膛:“岳父岳母放心,小婿對娘子定會敬之、愛之。”

葉啟巖和溫氏雙雙點頭,歐時韞這才牽著葉若寧往外走,葉若寧心中也是不舍,從今日起,她就不只是爹娘的女兒,還是歐家的媳婦了。

想著昨晚母親說的大好日子不能哭,葉若寧一直忍著,直到一聲“新嫁娘上花轎”,溫氏和葉若寧再也忍不住,眼淚刷刷流。

葉若寧坐在馬車中,小聲抽泣著。隨著外面的嗩吶聲響,馬車緩緩動了起來,葉若寧知道,自己要離開父母,離開家了。

葉若語和葉奕軒兄妹二人依在葉啟巖和溫氏身邊,也是眼淚汪汪看著馬車離開,許久一家子才進門回去。

迎親隊伍走後,在永樂侯府門口看熱鬧的人,都議論紛紛。被貶的榮鎮國公府來迎親的隊伍可不寒酸,就是和前些日子皓郡王世子迎親的排場也不相上下。

看樣子,是把新嫁娘放在心尖尖上的,給足了體面。

可不像傳言說甚是滿意之前的未婚妻啊,若是甚是滿意那為何久久不成親?若是滿意能把如今的新嫁娘這麼放在心上?

嫁妝和陪嫁也跟著葉若寧去了吳家村,在吳家村用過喜宴後便回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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