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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些人平常難道不跟朋友們一塊兒在游艇上聚個會嗎?”

陳冠明面色像是刷了石灰一般,腦海中一片慘白,卻不再開口說話了,全身都緊繃著。

良久,他才顫著聲音生硬開口:“我要休息了。”

紀依北也不多留,從善如流地站起身,走到門口又說:“指紋只有你一個人的,就連你剛才口中的那個床伴兒也沒留下指紋。”

說罷,他深深看了陳冠明一眼,便推開門走了。

房內的陳冠明早已經面如死灰,只不過手心還緊緊攥著一張紙條。

已經被他揉成小小一團,上面是一串打印字——“管住嘴,其餘的交給我放心。”

這是方才護士進來時悄悄給他的。

中午時,由於警局突然間來了位大人物一下子鬧得不可開交。

陳冠明的父母一大早得知消息,去醫院看兒子卻被堵在門外,只能來警局鬧。

“你們一群人幹什麽吃的!把你們局長叫出來!”陳冠明父親,也就是泰力集團董事長陳均,一身西裝革履,毫不顧及便嚷嚷開來。

餘曉瑤頭疼地把兩人攔在外面,試圖說理,可幾句下來根本跟他們講不明白道理。

正當她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搬救兵,便看見遠處一輛熟悉的汽車停在警局門口。

“紀隊!”餘曉瑤老遠大喊一聲,奮力揮了揮手,又對眼前難纏的兩人說,“那是我們隊長!二位找他去吧!”

於是紀依北還沒進大樓門,便又被堵在了外面。

“你是隊長?我們兒子到底犯什麽事連見一面都不行!”

還理直氣壯!

紀依北覺得這父子倆的恬不知恥果然是一脈相承,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他十分冷靜公正地回答:“陳冠明,私藏槍支、殺人未遂、猥褻兒童,你兒子不是犯事,這是犯罪!”

瞬時間,陳鈞張了張口,像是沒有想到這人敢這麽無禮,反倒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紀依北頭往旁邊一偏,有些不耐地說:“知道了就回家等消息吧,明天審訊結束前你們都不能探視。”

“誒誒,等會兒,警官,警官。”陳鈞叫住要進屋的紀依北,臉上瞬間堆起笑:“那個,能不能通融一下,這是我的名片。”

紀依北垂眼掃了一眼,沒有伸手接。

他輕笑一下,直直看過去:“我知道,陳冠明已經沖我嚷了兩次‘知道我爹是誰嗎’,所以我早就查過您的資料了。”

“……”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禁止刷了證件走進去,徑直走到辦公室。

“餘曉瑤!”他喊一聲。

“到!”餘曉瑤標準站立,規規矩矩地敬了個禮。

“你他媽以後再拿我擋箭牌,給我寫一萬字檢討!”

“是!”

--

下午三點,夏南枝敲開了那個所謂心理醫生的房門。

為了防止被八卦群眾發現,她特地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帶著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對烏黑滾圓的眼睛。

她想,以一貫的新聞標題風格,上次和陸潛一塊兒去醫院被說去墮胎,這次要是被發現她看心理醫生那麽標題大概就是“新晉女星夏南枝墮胎後疑似患上抑郁癥”。

夏南枝實在不怎麽喜歡這麽被大眾關註,然而自從上次岑敬路案、再到後來和陸潛直播游戲、再到微博告白、醫院被拍、最後是上次頒獎典禮上出的洋相,夏南枝莫名其妙地火了起來,而且路人緣著實不錯。

這火得實在有些奇怪,大概除了她本身顏值與演技的加分外,便要歸功於她那群永遠黑她並且把她奉為夏家幫幫主的粉絲。

“夏小姐,你來了。”心理醫生頗為熱情的迎出來。

夏南枝淡淡掃她一眼,並沒有要客套或是寒暄的意思,只是應了一聲。

不過這個心理醫生長得倒是讓她挺喜歡的,眉眼溫和柔順,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梨渦,看上去年紀並不大。

夏南枝抽開椅子坐下,瞥見桌上名片夾上露出的一個字——周。

“周醫生,你好。”

聽到這麽柔和又公式化的打招呼方式,周婉不禁有些頭疼,所有病人當中,不怕堅硬拒不合作的,就怕看似什麽都配合卻始終不把自己內心暴露出來的病人。

一般這樣子的病人都有著一種統一的問候方式:臉上淡淡笑著神情輕松,開口便是禮貌又疏離的一句“周醫生,你好”。

“夏小姐,我聽你經紀人說,你經常做噩夢,大概什麽頻率呢?”

“不固定,有時連續幾個禮拜,有時也能一段時間不做。”

周婉擡眼看了眼面前一臉平靜的女人,看不出是被噩夢所困擾。

“噩夢的內容是什麽?”

夏南枝仍然看不出什麽神情:“火災。”

“可以稍微詳細一點嗎,比如火災中你看到了什麽?”

“周醫生——”夏南枝停頓了一下,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輕輕吐出一口氣,“我父母是在火災中喪生的,只有我活了下來,那時候我年紀小已經記不太清楚,不過畫面就是我家,很真實。”

周婉眉心一跳,沒有料到她就這麽一帶而過並且不怎麽帶有痛楚的說起當年的事。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一件事能潛伏進你的潛意識當中,並且多年來都一直折磨著你,那麽這件事對你來說一定是一個重創。

“那你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嗎?”

“尖叫聲、家具燃燒的聲音、警笛聲,還有——”夏南枝皺眉,“手機鈴聲。”

周婉敏銳地捕捉到她神色的變化:“手機鈴聲?”

“奇怪。”夏南枝喃喃,以前她並不記得夢中還有一串手機鈴聲。

“怎麽了?”

“我記不清了,以前的夢裏沒有手機鈴聲,可能是最近才夢到的。”

夏南枝時常做這個夢,醒來也不會再去回憶,只是突然這一問才讓她恍然察覺出不同。

“最近有什麽對你有沖擊力的事發生嗎?”周婉聲音溫和,循循善誘。

夏南枝想起被陳冠明按進水池差點窒息,又想起紀依北的那個吻與那番話,最後她搖了搖頭:“沒有。”

周婉也沒再堅持這一點,岔開話題問:“我想問問是什麽讓你突然願意來看心理醫生呢,其實你們公司半年前就聯系過我。”

“因為有了個喜歡的人。”夏南枝很誠實。

“啊。”周婉顯然沒有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不由輕笑一瞬,收起自己醫生的架子,“你們公司不限制你們戀愛的嗎?”

“我粉絲大多都是女的,沒什麽好限制的。”

“也是,不過我還以為你是被噩夢纏身實在受不了了才來的呢。”

“其實我不怕那個噩夢,這麽多年早就習慣了,只不過想讓自己正常點罷了。”

周婉不禁心頭一顫。

她能感受到夏南枝的“不正常”。

夏南枝太平靜了,平靜到除了茫茫一片雪白就什麽都找不到了,連一處褶皺都沒有。

既是荒原,又是廢墟。

“對了。”夏南枝突然直起身,“周醫生你可以催眠嗎,我想重新回憶一下那個夢。”

昨天的夢。

那個有著一串陌生手機鈴的夢。

她直覺這會是一個突破點,因為這和她記憶中完全不符。

“催眠時你的感官會比夢中更發達,我怕你會接受不了,畢竟這對你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創傷。”

“沒事。”

☆、直播

火光一片。

窗外是警車一紅一藍的燈光閃爍, 從窗邊淡淡映入, 與火光相互照應、融為一體, 渾濁的煙霧,夾著滾燙的熱潮,嗆得人睜不開眼、滿臉通紅。

到處都是驚叫聲、哭喊聲。

夏南枝獨自一人縮在自己的床邊角落, 嚇得根本發不出哭聲,憋得小臉通紅也只是像貓咪一樣的一聲嗚咽。

像是一道長鞭劃過蒼茫的夜色、猩紅的火光,也劃破了夏南枝最後一層心理防線。

“南南!”

門外突然響起嘈雜的碰撞與敲門聲, 張含白皙的臉龐被煙弄得烏黑一片,雙眼也被熏得猩紅。

只是機械性地搬動倒在門前的櫃子,拼了命叫著女兒的名字。

女孩瑟縮的身子動了動,她掙紮著站起來, 費力地扯起床單, 學著學校裏教過的消防知識浸濕水,披在身上。

門終於被拉開了。

夏南枝正披著濕床單小心翼翼地穿過半間房,張含顧不得火,火苗舔過她的腳踝、灼傷她的手背,她終於抱起了小小的夏南枝。

“南南, 我的南南。”

張含輕輕蹭了蹭小女孩的臉頰,也同時把自己臉上的灰沾到女孩尚且白凈的臉上。

夏南枝緊緊圈住媽媽的脖子,腦袋埋在她的肩頭, 烏黑大眼終於被淚水浸潤。

然而她並沒有在媽媽懷裏待多久,就被塞到一個消防員懷裏。

張含:“求你先把我女兒帶下去!她爸爸不見了我要去找他!”

說罷,她不再理會身後勸阻的消防員, 也不再理會身後哭喊著的女兒,毅然決然地重新跑進了火場。

再也沒出來過。

夏南枝惘然地望著媽媽的背影,聽到的最後的聲音是一串手機鈴聲。

那是她爸爸張英霖的手機鈴聲,張含正開著免提打他的電話。

爸爸為什麽不見了?

這個問題悄悄潛入如今意識正模糊而躺在睡椅上的夏南枝的大腦,生生把她嚇出一身冷汗。

夏南枝猛然驚醒。

身體不受控地顫抖起來,腦袋中像是遭到雷擊一般,一片慘白,眼前仿佛還是有火光浮動。

身上不知是驚嚇所產生的冷汗,還是身臨其境下被熱浪熏出的汗液。

“夏小姐,放輕松,放輕松,只是一個夢。”周婉一把抓住她的兩雙手,輕聲細語地安撫。

夏南枝反手抓住周婉的手腕,等到她身上的溫熱傳到冰涼的指尖之時,夏南枝終於重新冷靜下來。

她氣息還未平覆下來,眉頭深鎖著,眼下有一層陰霾。

周婉安靜等她恢覆。

過了許久,夏南枝才閉了閉眼重新定下心神來。

那天晚上她被陳冠明按進水中差點窒息之時耳邊響起的那句“求你先把我女兒帶下去!她爸爸不見了我要去找他”,原來不是什麽幻想,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

也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突然夢到那串手機鈴聲。

“周醫生。”夏南枝說出口時才發覺聲音幹澀,她輕咳一聲,“今天就到這吧,我過幾天再來找您。”

周婉看她臉色不大好看:“行,回去好好休息,我們下次再聊。”

--

“上車上車!”

陸潛盤腿坐在椅子上,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睛,身體前傾幾乎要貼在電腦屏幕前,儼然是一副網癮少年的模樣。

又是一月一度的直播時間。

陸潛還是沒有露臉,只是直播玩絕地求生。

雙排,和紀依北兩人。

紀依北:先回安全區。

福利院的案子基本已經結束了,那天晚上他們搜查游艇時已經發現了關鍵性證據,桌上有一條棉質圍巾,上面粘著血液和精液。

經過檢驗已經確定血液正是星星的,而精液則是陳冠明的。

星星也直接指認了陳冠明就是曾經對她有不軌行為的男人,就只差明天陳冠明從醫院接出來後做最後的審訊、定案。

一切線索就像是一條長不可及的絲帶,順暢而飄逸的串在一起。

只不過紀依北始終覺得,這些線索來得太容易、太明顯、太幹凈,就好像是準備好了等他們發現似的。

很奇怪。

陸潛一邊搜房一邊瞥粉絲發的彈幕。

【今天陸潛娶我了嗎:陸大為什麽沒有臉啊!!!!】

陸潛:我長這麽帥,把臉露出來你們還看游戲嗎?

【全天下胸最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臉就服你,我們是來聽小哥哥聲音的!】

【紅燒豬蹄: 1!!今天小哥哥怎麽都不說話啊!】

陸潛挑起一邊眉,十分不滿地努了努嘴,剛想開口吐槽就聽到身後的動靜。

那是何彭從床上起來的聲音。

陸潛沒有張口,而是遞過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何彭踩上拖鞋,抓起床上的一件外套披上,又走到陸潛旁邊揉了揉他的頭發,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回答:“我秘書送文件過來,想吃什麽我順路去買。”

陸潛諂媚一笑,用唇語說:“意面。”

何彭大掌蓋在他頭頂輕輕一推,嗤笑一聲:“白眼狼,玩你的游戲。”

房間門被輕輕合上,陸潛重新埋頭鉆進游戲裏。

陸潛:紀隊,我粉絲都問你咋不說話。

紀依北正在跑毒,喝下幾罐能量飲料,隔了幾秒,他一本正經地答道:“說話有錢嗎?十字千元。”

於是屏幕上飛快地閃過一串串“哈哈哈哈哈哈哈”。

【甜妹:小哥哥我偷電動車養你啊!】

【陸潛的大老婆:嗚嗚嗚大家集資請小哥哥多說幾句話吧。】

……

游戲中吉普車開到山頂,紀依北跳下車走上前。

陸潛:你小心別摔下來了。

紀依北語氣不屑:小看誰呢你。

這時紀依北放在外套兜裏的手機響起來,他邊打著游戲邊頭也不低地把手機掏出來,隨手擱在桌上開了免提。

“哥哥?”

眾人皆是一楞。

紀依北最先反應過來,飛快掃了眼屏幕,竟然是夏南枝,他輕咳一聲:“欸,等會兒你……”

“你閉嘴,聽我講。”夏南枝不由分說地打斷他。

紀依北還真就莫名其妙中了她的邪,當真是一句話也不說了,就連把免提關了都忘了。

“我就是想問問你上次跟我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如果我擔得起這個風險就怎麽樣,你就和我在一起嗎?”

陸潛在電腦屏幕前,早已經聽出了這聲音是夏南枝的。

他臉上掛著蜜汁微笑,忍不住屏息凝神“偷聽”兩人這麽勁爆的內容。

大概只有夏南枝不知道自己正在幾百萬大眾面前直播告白。

陸潛掃了眼大家的反應——

【聲音好熟悉……是我們夏家幫幫主的聲音嗎……我好害怕】

【樓上 1】

【樓上 2】

【我們陸大也太可憐了吧,直播頭頂綠光哎!!!】

【小哥哥怎麽和夏南枝也認識啊???難道小哥哥也是圈內的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陸大頭頂的綠光已經刺瞎我的眼睛,傷心2018就是你了。】

【讓我來給大家科普一下,之前小哥哥還和南南女神一起打過絕地求生,我早看出來兩人關系不一般了!】

陸潛正猶豫著要不要幫夏南枝瞞下來,他那句“這個不是夏南枝”還未說出口,便聽見紀依北牙疼似的倒抽了口氣。

紀依北:“夏南枝,你這人,嘶……有病吧?

陸潛:……

然而紀依北不管語氣多平靜,陸潛仍然清楚感受到了他心底的狂瀾,因為剛才那個鄙夷地說“小看誰呢你”的男人,放在鍵盤上的手一滑,從山頂上摔了下來。

落地成盒。

他憋了一會兒,發現實在憋不住,於是捧著肚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得徹底笑癱在沙發上。

夏南枝瞬間楞住了,又想起剛才紀依北的反應,終於是徹底炸了:“你他媽的陸潛!不出聲找死啊!”

紀依北聽著她惱羞成怒的反應,眼前浮現起她的樣子。

也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

又怕她再出言不遜,紀依北撓了撓眉心,無可奈何地說:“那什麽,夏南枝,陸潛直播打游戲呢……”

陸潛默契地又加上一次重擊:“有兩百多萬人。”

夏南枝:“……”

實在是心累。

默了十秒。

夏南枝幹巴巴說:“這兩百萬的粉絲,你們陸大真不是什麽好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陸潛再次被她逗笑,從來沒有見過什麽都無所謂的夏南枝這樣吃癟,他頓時覺得陽光普照、春風萬裏。

游戲都懶得打了,不管心裏有多樂,他還是“假惺惺”地告訴粉絲:“你們別亂傳啊。”

陸潛又喚了聲夏南枝的名字:“怎麽著,我以德報怨,百分百的好人。”

紀依北掀起眼皮:“她早掛電話了。”

“哦…”陸潛十分欠揍地拖著長音,看了眼游戲屏幕,又問,“紀隊,采訪一下,剛才飛翔的感覺怎麽樣?”

紀依北嗤笑,修長的手指在下巴上揉了把,十分不著調地答:“初戀的感覺。”

“欸,我不玩了,先下了啊。”

沒等陸潛再說些什麽,紀依北徑自退出了游戲。

他把玩著手機,稍稍擡眉,最後打開通話記錄第一條重新撥出去。

“幹嘛?”夏南枝沒好氣。

紀依北懶洋洋坐在椅子上,一雙長腿大剌剌伸直開來,他頭微微仰著靠在椅背上,哼笑一聲:“能得你,拽什麽啊?”

“……”

“想好了?”

夏南枝悄悄攥緊被汗浸濕的手心,反問道:“想好什麽?”

“跟刑警在一塊兒的後果。”

他這麽坦誠,夏南枝倒是沒想到。

頓了頓,她調侃:“不用怕壞人,還能出氣,身材好力氣大長得湊合,我挺滿意的。”

紀依北嘴角輕輕一抽,覺得這丫頭片子就是欠抽:“長得湊合?瞎了嗎你。”

夏南枝被他逗笑,姑娘笑聲清脆,穿過紀依北的耳膜,登時讓他心頭一顫。

“哥哥,問你個問題。”

一聽她叫“哥哥”,紀依北就忍不住地頭皮發麻,一般來說這個稱呼是夏南枝開始作妖的前奏。

“說。”

“你喜歡什麽樣的姑娘?”

紀依北隨口答:“反正不是你這樣的。”

夏南枝倒也一點沒在意,像是聽出了他的漫不經心,電話那頭的夏南枝狹長雙眼略略瞇起,挺認真地問:“鐘琪那樣的?”

“不是。”

他回答地很幹脆,夏南枝滿意地勾唇。

“那就是不喜歡性感的。”夏南枝眨眨眼,“那是喜歡可愛清純的了?”

紀依北被她問得太陽穴直跳,只覺得她像是挖了個坑等著他跳進去:“幹什麽你,問這個幹嘛?”

“不是你說讓我好好追的嗎。”夏南枝一本正經。

“……”紀依北腦海中浮現起夏南枝的模樣,覺得實在是和“可愛清純”這四個字沾不上一點邊。

要是她問的是“無賴流氓”,那夏南枝就是他心中當之無愧的第一。

於是他淡淡應了聲:“那就可愛清純的吧。”

--

掛了電話,夏南枝從床上爬起來洗了個澡。

又從櫃子裏取出很早以前買的香薰機,滴進去幾滴助眠的精油。

不知道為什麽,她從心理醫生那回來以後就更加心慌的可怕,腦海中更是不停地循環起手機鈴聲那首歌。

像是著了魔。

而這一切的解決方法,她想了半天,最後忍不住給紀依北打了電話。

想要抓緊他。

就像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作者有話要說: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還沒在一起,還沒在一起,還沒在一起

更重要的事情說六遍:快了,快了,快了,快了,快了,快了

☆、過去

這天一早, 在醫院休養了一天的陳冠明終於是出了院被帶回了審訊室。

只不過他這休養了一天, 反倒比進醫院之前的臉色還要差了, 面色灰白,胡子拉碴,還穿著慘白的一身病號服。

顯得整個人都病懨懨的。

一個小時的審訊下來, 陳冠明很少說話,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被銬住的雙手。

只有偶爾問到一些關鍵性證據之時他的眼睛才會略微一動,恢覆了一點活氣, 但又很快變得暮氣沈沈。

一路下來,暢快無阻。

陳冠明輕而易舉地認了罪。

包括那只偷渡槍的來源,以及範靜之的死亡、對黃梵的侵害。

舒克問:“範靜之是怎麽死的?”

“迷藥加過量安眠藥,警察來時迷藥早就在體內分解掉了, 查不出來。”

“為什麽要弄死她?”

陳冠明露出一個難以察覺的笑:“知道得太多又不聽話只有死路一條。”

要不是知道陳冠明沒有什麽雙胞胎弟弟或哥哥, 紀依北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人就是那個昨天還對他大聲嚷嚷“知道我爹是誰嗎”的傻逼。

雖然他再怎麽否認如今也是證據確鑿,可這樣的做法實在不符合陳冠明的風格。

“老大,全招了。”舒克把案卷遞給紀依北。

“人渣啊人渣,真是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還全部心安理得地承認了。”餘曉瑤跟在後頭從審訊室出來, 大大地伸了個懶腰。

抓了這麽個危害社會的人渣,餘曉瑤內心暢快。

紀依北問:“陳冠明父母還在嗎?”

“怎麽?”餘曉瑤一楞,“應該還在, 兩人已經沒精力鬧了,正窩在休息室養精蓄銳呢。”

“準備一間有監控監聽設備的房間,安排他們和陳冠明見面。”

餘曉瑤剛剛放松的神經重新繃緊:“你是懷疑……”

紀依北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說:“另外你再去看看星星的狀況,想辦法問出當時除了陳冠明還有沒有別人。”

餘曉瑤的猜測被證實。

的確,範靜之的U盤除了提供了作案場所的信息之外,還有一個信息。

當時視頻中有一個男聲——“怎麽樣,玩慣了15、6歲的姑娘現在也該試試這種小屁孩了。”

這聲音是陳冠明的。

他在和誰說話?

範靜之背後是趙東鑫所說的那個強大的組織,而福利院背後的紐帶很有可能僅僅是其中一環。

可是如果是這樣,為什麽陳冠明不說,為什麽一個人承擔下了所有的罪責。

紀依北不認為他會願意這麽“偉大”地舍己為人,毫不出賣他那些狐朋狗友。

或者說,“那些人”答應了陳冠明什麽條件?

然而這一切猜測立馬落了空。

陳冠明父母見了他之後抱頭痛哭,陳均十分財大氣粗地保證:“你放心,爸會去打點清楚,讓你少受點罪。”

半點沒有提及有沒有同夥的事,就連一個陌生名字都沒有提起。

到底是真的不存在,還是已經提前有人提醒了陳鈞夫妻。

兩人愛子心切,秉持“見不到兒子就不回去”的理念,昨天一晚上是賴在警局度過的,他們的手機早已經上了監聽手段,一個晚上既沒有電話也沒有短信。

這種情況下,如果還是有人提前提醒了得話,紀依北不由打了個寒顫。

而星星那邊,女孩也確認了只有陳冠明一人。

就像是一切都被處理得幹幹凈凈、無跡可尋。

星星那裏尚且還能解釋,女孩可能是害怕不敢說,也可能真只有陳冠明一人,畢竟那個U盤裏的視頻內容是另外幾個孩子。

但陳均那裏就可疑了

--

為了查明這個案子,警隊中連續加了好幾天的班,餘曉瑤便自得其樂地給自己放了個半小時的短假。

這假不放不要緊,一放便發現了一個大八卦。

餘曉瑤美滋滋打開微博,昨天晚上陸潛直播游戲的視頻已經在網上傳遍了,不辱使命地登上了熱搜榜第一名。

點擊量遠超第二名。

作為一個不那麽稱職的間歇性花癡,餘曉瑤點進視頻。

已經被眾多營銷號截取過了,只剩下一個三分鐘左右的短視頻。

一點開就是陸潛的聲音,叫了一聲“紀隊”。

餘曉瑤一楞,心中閃過幾百個問號,心想:不是吧??????

然後便是紀依北的聲音。

餘曉瑤終於不得不承認,這個上了熱搜榜第一的謎一般的“小哥哥”,竟然就是那個成天坐在她辦公桌旁邊,時而騷話連篇時而嚴肅辦案的紀依北。

餘曉瑤是個缺少發現身邊之美的大姑娘,平常和紀依北共事幾年都沒有發現他聲音好聽,這會兒才突然覺得他這低音炮真是不錯。

立馬覺得自己這麽多年竟然暴殄天物。

正當她心頭奔騰著上萬只草泥馬之時,紀依北推開門走進來。

與此同時視頻播放到了夏南枝的聲音。

餘曉瑤沒帶耳機,外放聲音還開到最響。

餘曉瑤:“……”

紀依北:“……你看什麽東西呢?”

餘曉瑤訕訕:“老大,你成名人了。”

於是這位在虛擬的互聯網之中有著百萬粉絲的小哥哥十分欠揍地一笑,迅速從辦案模式轉化為騷話模式。

紀依北把手裏的文件夾老遠扔到餘曉瑤桌上,悄聲說:“喏,給你個討好‘網紅’的機會,去把報告寫了。”

餘曉瑤:“……”

他們刑警隊辦案一般分四個部分,走訪、刑偵、定案和寫報告。

而寫報告就是裏面最無聊的一項,一般沒人願意做。

不要臉。

虛擬網絡果然容易迷惑人啊。

餘曉瑤憤憤,長得帥有什麽用!聲音好聽有什麽用!

簡直是人面獸心!

她獨自氣憤了一會兒,又耐不住心頭湧動的八卦熱情。

於是她關掉寫了幾行的報告文檔,拖著椅子一路滑到紀依北的辦公桌旁:“頭兒,你脫單了啊?”

“……”紀依北斜睨她。

隊伍裏的其他同事都走進來,老遠便聽到餘曉瑤那句話,一下都來了興致。

“誰啊,是我南南姐嗎?”

紀依北心累,有氣無力地斥責:“怎麽就成你姐了,那丫頭比你小好幾歲呢。”

餘曉瑤憑借自己多年來看犯人的犀利眼力判斷出紀依北並不會跟她說實話,便痛快地拋下他不再糾纏那個問題。

她大聲嚷一聲:“來來來,給大家看,咱們警隊裏出網紅了!”

然後她又把那個視頻重新播放了一遍。

歡呼聲叫好聲一浪高過一浪,大家似乎都對身邊出了位“名人”有些雀躍。

“名人”好整以暇地托著腮,已經擺出了大牌身份,十分不屑地看著辦公室裏吵吵嚷嚷的一窩人。

“唷,這麽熱鬧,聊啥呢。”付局雙手背在身後,踱進辦公室。

大家鬧得正嗨,見了付局也沒怎麽收斂,餘曉瑤高高舉著手機:“付局,我們正研究咱隊長終身大事的蛛絲馬跡呢!”

“終身大事?怎麽,依北有女朋友了?”

“可不是!大美女,明星!叫夏南枝。”餘曉瑤樂呵呵。

付局一楞,對上前方撫額頭疼的紀依北的雙眼:“夏隊那女兒啊?”

“對……”紀依北站起來,無奈道:“你別聽那群瘋子瞎說,對案子也沒見他們有這熱情。”

“欸,也畢業好些年了,該琢磨琢磨這事兒了,不過那姑娘跟你倒挺不錯的,和你爸媽還不用重新認識啊,哈哈。”

“……”

在等著那群八卦社的同事反應出付局那話中的信息量之前,紀依北十分不客套地攬著他的肩往外走。

走廊上,紀依北插兜靠在墻邊,夾了支煙。

“付叔,你就別拿我開涮了。”

付局和紀哲是好兄弟,他也是看著紀依北長大的,所以人後紀依北都會叫他一聲“叔”。

付局呵笑一聲:“我看那小姑娘可喜歡你,叔這麽大年紀了還看不出來?”

紀依北垂著頭不著痕跡地翹起嘴角,抽了口煙。

“您又不是不知道,前些年我們隊裏的小張,結婚早,結果有一次出任務就犧牲了,那時候他老婆剛剛懷孕,現在一個人拉扯著女兒長大,連爸爸都沒見過一面。”

紀依北輕輕一擡眼,繼續說。

“我禍害誰也不能禍害那丫頭啊,否則我爸媽都能撕了我。”

這是紀依北昨晚上思前想後得出的結果,之前他的確是沖動了,想著只要夏南枝真確定的話那就在一塊兒吧。

可他又想起夏南枝一個人待著時的眼神,冷漠、空洞。

紀依北總覺得這是當年她父母突然去世留下的後遺癥。

要是跟她真在一塊兒後,他遇到什麽不測的話,紀依北怕那小姑娘得瘋。

“你小子還挺深謀遠慮。”付局調侃一句,又想起什麽,視線往門板後掃了眼,壓低了聲音,“夏隊出事時候你才十幾歲吧,不了解那時候情況。”

紀依北皺了皺鼻子,悄悄掐了煙。

“那把火,後來我們分析是想對夏家女兒下手的,最起初的火源最靠近她房間,當然不排除兇手搞錯了,不過以我們這麽多年來都沒有查明身份,兇手心思很縝密,應該可以排除這個可能。”

紀依北的目光漸漸由起初的懶散聚起了光,在不甚亮堂的走廊上灼灼起來,像是一匹狼一般。

“為什麽要對她下手,那時候她才10歲?”

“不清楚,但是當時那孩子無處去,再老一輩病的病死的死,親戚朋友也怕惹來什麽災禍都不敢要,按理是要送去福利院的,當時我們監聽了福利院的電話,的確有一個匿名電話問了些試探性的問題。”

紀依北皺起眉:“這時候夏南枝已經在我家了——我記得當時領養手續辦得晚了些,但是辦好後只要查肯定能查到。”

“沒錯,但是不知是因為什麽,兇手卻沒再動過手。”

也許是忌憚紀家兩夫妻警察的身份。

也許是明確了夏南枝的確不足以為懼。

但是對方兇殘冷酷到可以一把火燒死當時無辜十幾人,一條區區十歲小孩的命又算得了什麽?

那麽到底是什麽原因才讓兇手放棄的?

良久,紀依北才重新穩定下心神:“付叔,你的意思是?”

“如果重查又或者是牽涉到那起縱火案,我怕那孩子還是會遇到什麽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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